餘額不足
陰陽師點點頭,用一根樹枝撥弄着篝火,思索着,好像整理一下頭緒。而後緩緩說道:“我畢生最求陰陽之道,年輕時曾四處尋訪名師高人,一年遠遊至中國,去尋找陰陽師的的根源——中國道術。在一處叫茅山的地方尋得一高人,眼見他術法精奇,神通廣大。便想隨他學習五行之術。結果那位高人見我之後,卻讓我速回日本,言說我母親病危。那時我怎信他神機妙算,以爲是他不願教授與我,哄我回家……”
“切!中華有道之人從不打誑語,何況是人母親生死之事,你們這些倭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阿肯譏道。
那陰陽師欠身一禮,對阿肯說:“小兄弟教訓得是,那時我年輕無知,不知深淺!”說完喝了口綠翼遞過來的水,又繼續說:“那位高人,見我不信,施展道術,讓我見到母親病危影像。我仍然疑他用幻術欺我,長跪不起……”
阿肯跳將出來,指着陰陽師鼻子大罵:“你這不孝的東西!中國人,還是得道高人,怎會作此無良之事!怎見你這鐵石心腸,妄求道術!換我再不會教你!”
張凡忙止住阿肯,陰陽師深嘆一聲:“這位小兄弟訓斥的是,正是如此。那位高人拂袖而去!我求師心切,一跪數日。到了第五天,那位高人遣一位弟子,來與我說。你母將死,現在回去還可爲她送終。拜師之事,休要再提。華人講究百善孝爲先,不善之人無法學道!說完便隱去山門,施法讓我跪于山下。我再想上山,卻是越行越遠!我左思右想,覺得心驚,便匆匆趕回日本。結果……唉!未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以後我陰陽之術雖有精進,但此事終於是我一個心結,此結不解,心境再難寸進!”
“活該!心結不解,終成心魔!即便你學貫天下,法術通天,於你修行恐怕難有大成!”阿肯說道。
陰陽師深施一禮:“想不到小兄弟深通修行之事。看來我找對人了。”
張凡問道:“你要我們做些什麼呢?”
陰陽師點點頭:“我雖不知你們來歷,但觀看你等氣象,是對我有機緣之人。我有一事想拜託三位。”說到這裡,他起身五體投地,行了個大禮。
張凡忙上前攙扶:“先生有事就說嘛,何苦如此?”
“我尋得安倍晴明時代‘葛葉’一片,此物善能寄託思念,我以法力封印我一縷神念在此物內,希望你們能將此物送達我母親手中。必要能見到我母親生人,以解我思念之苦!”
張凡苦笑:“我等都是淪落之人,自身尚且難保,恐怕難以當先生重託。”
“就是,這世界兵荒馬亂的,你老母又死去多年,我們碰見你都要落荒而逃。怎麼能幹得了這種任務!”阿肯言不由衷,似有所指。那樣子不像是幹不了,倒似在說,沒好處幹個屁啊!
那陰陽師倒也爽快,拿出一個小瓶,一塊玉佩,一個貼着一張黃底紅字符咒封印的錦盒對三人說道:“我自知這個事情不容易辦,看你們氣色,確是磨難之人。這個瓶中是三顆‘鬼蔓’種子,送與你們防身,這塊玉佩我封印了三次五芒星陣,已用過一次,還剩兩次,可解必死之危!這個錦盒裡就是‘葛葉’一片,只要把這個錦盒交予我母親打開就行,到時還有重謝!”
“呵呵,你怎麼這麼客氣,這事兒好辦……”阿肯轉眼換了張臉,剛剛還義正言辭,馬上一副奸商嘴臉。伸手就接。
張凡哭笑不得,一把把阿肯拉回來:“先生言重了,先生一片孝心,我們理應成全,不敢貪圖先生防身之物。只是我等並無穿越時空,下入黃泉的大能。如何能幫先生你完成心願呢?”
“我也有些微末技藝,可推算知你三人必有機緣,正是了我心願之人!這些東西也不過是身外之物,你們不必推辭!此行或許危難叢叢,我也只能盡這點微力了!”陰陽師又施一禮。
阿肯一步搶上,接過陰陽師手中之物,滿口答應:“好說,好說,你看人家一片赤誠,我們就順手幫他一把吧。”
張凡見事以至此,也只好應允了。
那阿肯,把玩着幾件物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擡頭問道:“你答應辦完事後還有重謝,不會賴賬吧!”
陰陽師一怔,忙笑着說:“自然不會!”
“那我們怎麼兌現呢,我們不可能再來找你……”
“不用找我的,你們把‘葛葉’交予我母親後,自然就知道了。”陰陽師說道。
“好說,哈哈!我們也不容易,並不是貪這些道具,實在是這世界危險得很,我們又沒啥防身之術,呵呵!你看……”阿肯陪着笑臉,一副還要討價還價的樣子。
陰陽師微微一笑,轉過頭對綠翼說道:“這位姑娘,是學過些我國的忍術刀法吧!”
綠翼點頭。
“可惜你的刀不是很好,可以給我看看嗎?”陰陽師問道。
綠翼遞上那把藍色戰刀。
陰陽師接過一看,點了點頭:“刀的質量不錯,可惜沒有靈魂,只是把凡品。”說完,從兜中摸出一個黑色小罐,罐上封口處貼了一張符咒。
“我早年經過一個古代戰場,收集到一些古代將士的不屈戰魂。因其執念太盛,經年不散,無法超度,怕他們擾亂一方,便封印在此。現在我把它封印到你的刀中,一來可以讓他們戰意得到發揮,以滿足其執念。而來可以提升你這把刀的品質,使他成爲除魔衛道的利器!”
說完揭開符咒封印,口中唸唸有詞,手指尖發出微光,從罐中引出一縷黑色輕煙,又迅速封上符咒。那縷黑煙在陰陽師指尖繚繞,不時發出尖嘯聲,並變化出各種兇惡面孔,具是頭戴可怖帽盔的修羅之像!
陰陽師小心翼翼的將那戰魂引至戰刀鋒刃,那戰魂如回到家中一般,迅速鑽入刀鋒中!陰陽師手指憑空急畫,凌空一道符咒閃閃發光,口中喝道:“諸鬼降服!封!”那道符咒飄入刀中,並在刃面浮現!
陰陽師又迅速拉過綠翼的手在刃口一劃,一縷鮮血順着鋒利的刀鋒滑下,詭異的被刀鋒吸納,滲入刀中!
那刀在戰魂進入時,黑氣朦朦。符咒封印後又閃亮放光,好像被磨礪了一番。最後綠翼鮮血滲入後,刀刃刃面上泛出一層血紋,而後顏色化淡,紋路卻保留下來,形成百鍊精鋼的花紋刃!這簡直是不用錘子火爐的靈魂煅煉之法!那刀現在彷彿有生命一般,流動着月亮的光華!
‘月華?封魂刃’(深綠色):一柄在月色下封印入不屈戰魂的戰刀!它吸收了魂力,月華,血液三種能量,鑄就了它堅韌的身體和不屈的意志!
力量25以上單手使用,需要力量15,敏捷28,近戰傷害80至160,耐久度200(78)自動恢復;擊中80%機率致使對象持續性流血;攻擊時致命一擊率增加20%;攻擊時35%機率釋放一條戰魂攻擊對手,消耗靈力30點;忽視防禦傷害體力100,靈力100,干擾對手注意力,使對方速度減慢三分之一,20%可能使對手陷入混亂狀態。
武器自戴技能:嗜血,斬中對手,武器能吸納對手的鮮血,使之成爲武器主人的補品,使用者得到對手損失體力的20%補充給自己。
“唏——”阿肯吸了一下口水,驚歎一聲。“神乎其技!”
那陰陽師把刀遞還給綠翼,精神似乎也有點疲憊,遂自顧吃起了張凡他們製作的食物。也不管三人爭相傳遞,嘖嘖稱奇!
陰陽師吃完拍拍衣服,起身告辭:“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張凡想起一件事,問道:“請問先生大名,你母親何年仙逝?”
“我叫永見貞愛。我母長勝院於萬之方,逝於我國江戶時代初,元和五年。”說完欠身一禮,消失在夜風中。
張凡阿肯驚立當場,阿肯喃喃自語:“江戶時代,這個老狐狸。”
“長勝院,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張凡思索了一下,沒有想出來。
阿肯嘿嘿冷笑不語。
二人回過神來,只見綠翼在舞動着新的戰刀,在月色下,盪出一片寒光!
有了新的收穫,三人都精神一振,吃吃喝喝到了很晚,綠翼更是對那刀愛不釋手,反覆在空地上舞動。
張凡想到一事,叫住綠翼,對阿肯說:“好像那件道具可以用了吧?”
阿肯想了想,說道:“不急不急,回去後再說吧。”
張凡綠翼很奇怪,阿肯好像轉性了,以前總是搶着做這種事的。綠翼上去要摸他額頭。阿肯避開,說道:“我自有計較,你們別問,一切回去再說吧。”
張凡綠翼二人對視一眼,便也不再作聲,三人岔開話題,海闊天空的聊了起來。
遠遠的叢林裡,一蓬草蔓褪下,顯出兩個人影來,正是那個陰陽師和式神。式神一如以往肅立在身側,陰陽師看着遠處的篝火旁的三人,細長的雙眼有些迷離,嘆息一聲:“希望他們能幫我完成心願吧。我們也該走了。”
說完,一人一式神,腳下出現一個符文陣,兩個身影越來越小,最後彷彿變成三寸來高的小人,在一陣微風中被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