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若瑤,你爲什麼對如嫣這麼好,處處爲她着想。即使她不幸患上癇症,那也與她自己的脆弱有關,我們不能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程延仲問。
蘇若瑤落淚了:“因爲我覺得如嫣是我妹妹的化身,是老天可憐我失去了若琪妹妹,才讓我遇見了如嫣,美麗,純潔,善良,卻不懂世事。若琪妹妹是一朵未曾綻放就凋零的花,而如嫣妹妹呢,我不能看着她在綻放中枯萎。只要她代替若琪妹妹健康快樂地活着,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給她重生千金:拐個男神當老公。可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你。她那麼喜歡你,我願意把你也給她。”
“若瑤,我看你瘋了。”程延仲不可思議地說:“你把我給如嫣,那我們以前算什麼?”
“我們以前的一切,就都算我欠你的,”蘇若瑤很自然地說:“延仲,你只以爲自己爲如嫣做了很多,可她爲你做了多少,你有細細數過嗎?她嫁你爲妻,新婚之夜你沒有爲她掀蓋頭,你爲了找我,自私地把她當工具一樣,與她洞房,她其他的日子都是獨守空房,忍受着‘丈夫不愛’的恥辱,還要爲你在家人面前強顏歡笑。她還是一個不懂得怎樣討你喜歡的小姑娘而已,是我的若琪妹妹。我曾說過,如果如嫣給你氣受,你就發泄給我,現在你與我說,你們到底如何?她今日怎麼了,沒說傻話吧?”蘇若瑤對程延仲又是講理,又是勸說。
程延仲平靜下來,傾訴:“若瑤,你說的都對,如果我就此丟下如嫣,可能這輩子我都對不住她。她真的還只是個不懂事的純真小姑娘。剛開始她一直彈琴,不理我。端午節那日,我跟她到小溪邊,她無意中說了許多知心話,說她喜歡的詩人王維,說她討厭虛僞的宴會,後來我們一起端陽浴。之後,她臉上有笑意了,我與她說話,她都會回答。不過有時還是在發孩子氣。”
“她的話漸漸多了,這樣就好,延仲,這不是有起色了嗎?“蘇若瑤很開心:“是不是今日在建安廳聽到四夫人的話讓她不開心了,所以你纔有了放棄之心?”
程延仲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今日回去之後,如嫣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她說她總是強迫自己對你好,接納你,可一不小心就會恨你,詛咒你,她說這些想法讓她痛苦,她也不想這樣,她還問我,自己是不是個壞女人。我聽得出,這是她的真心話,她是真的想真誠地對待你,可不知怎麼總是生氣。”
蘇若瑤聽到此,眼神幾乎絕望:“她到這個程度了?以前,若琪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姐姐,我想對別人友善,可我看到浣衣房的人,就覺得他們在鄙視我,我就想用石頭砸死他們。這是若琪發病前說過的話。當時,我以爲她被其他浣衣女欺負了,在說氣話,後來大夫告訴我,她這樣情緒不穩,還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想法,就是一些患者的前兆,也就是這種病狀才誘發了癇症傲嬌貓王妃:王爺,狠狠寵。我後悔不已,沒有及時帶她去看大夫。太可怕了。”
“這麼嚴重了?”程延仲一時不知所措了。
蘇若瑤不顧七個多月大的肚子,跪在程延仲面前:“延仲,若瑤求你了,只有與你才能救我的妹妹如嫣。我曾懷疑她的人品,雖然她做過羊肉湯這樣的錯事,但她的內心是純潔,善良的。你也聽到他對你說的話了,不是嗎?她說,她說她想對我好,卻被心魔控制了。她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是上天憐惜我,又賜予我一個妹妹,更是你前世修來了福分、、、、、、”
程延仲扶蘇若瑤起來:“對我,你還跪什麼?有話說就是了。別難過,我懂你的意思了。雖然你無意中霸佔了我所有的愛,但如嫣還是心靈純善地想要容納你,接受你,她定是個心胸寬廣的人。既然這麼好的如嫣已是我的妻子,我就不該把病中的她當成累贅。天意弄人,我們三個走到了一起,分不開了,就要好好過下去,任何一個有差池,其他兩個都會過得不好。是嗎?”
“延仲,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的如嫣妹妹一定能健康快樂。”蘇若瑤側身臉貼着程延仲:“我無法再失去一個健康的妹妹,如果你擔上拋妻的罪名,也不是我視爲翠竹君子的延仲了。”
大夫人這裡,時而襲來的頭痛也阻擋不了她要除去蘇若瑤的心,她邊想邊唸叨着:“紆紓腦子不行,還隔三差五地使壞心思,興風作浪,這回被老爺罰到落花軒,與世隔絕,是她自掘墳墓。不說她了,撈月,你那個外甥女彩霞,明日叫她來這裡坐坐。跟年輕人聊聊,免得自己老得那麼快。”
“是,夫人。”撈月勉強說。
“叫彩霞過來,那麼難嗎?撈月,外甥女,隨口叫一聲不就過來了?”大夫人對撈月的勉強回答不滿。
撈月解釋:“夫人,彩霞是大少奶奶的丫環,大少奶奶身子弱,需要人服侍,大家都知道外長的網紅人生。奴婢怕,叫彩霞過來,大少奶奶不高興。”
“就半個時辰,能有多少不滿,何況,我看着彩霞也沒什麼心思服侍大少奶奶,她心氣不小呢,人小鬼大的。”大夫人似乎在誇彩霞。可撈月心裡更擔憂了:彩霞,你真是不懂荊棘險境,我也不該讓你來到這程家做浣衣女。知道你不甘於窮困,但平安纔是福,姨母與你說過了,可如今也擋不住你心中的趨附權勢之火。
蘇若瑤這幾日漸漸淡忘四夫人和程延兆遭報應之事,心中只有唸書和程延仲怎樣才能將曹如嫣完全恢復。也因爲他兩,蘇若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復仇計劃:若琪妹妹的**我的仇,要由程迪智和程家人來承擔這罪孽。但是延仲和如嫣在程家人範圍之外,在我的復仇範圍之外,延仲已是我的愛人,是我孩子的父親,如嫣在我心中已是若琪妹妹的化身,他們兩個都要完好無損。
思慮中,不想見卻想報仇的人來了。程全恭笑着說:“蘇姑娘,老爺來看你了。”
蘇若瑤起身:“老爺對您的孫子真是關愛有加,奴婢代他謝謝老爺了。”
“我剛去東廂房看過如嫣了,她的氣色可沒你這麼好。如嫣這媳婦,身體怎麼一直不好呢?”程迪智說了這些話,在蘇若瑤眼中完全是打官腔。
程全像以前一樣,示意周朝霞和海星先出去。程迪智爲免蘇若瑤再做懷扭曲心思,就說:“朝霞,你留在此,隨時伺候着蘇若瑤。海星,你就在門口候着。程全,你也別走,隨時聽我吩咐。”
蘇若瑤不相信程迪智會有這樣的君子舉動:難道他不想兩情相悅了嗎?
這樣的話,房裡就一羣人了,蘇若瑤也不敢再說些引誘程迪智的話,只能摸着碩大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說:“老爺,你看,奴婢暫時不能伺候你了。”
“都說沒事,只要你好好養好身體,爲延仲產下孩子,伺候我的人不缺,”程迪智抱着蘇若瑤與她隔着一張桌子,說:“程府裡,現在我就是牽掛着東廂房和西廂房,盼着孫子孫女的降臨修真麻辣燙。”
“老爺,你的孫子可都聽着呢。謝謝你的關心。”蘇若瑤欲語還休。
“對,差點忘了我的孫子了,快八個月了,就等他的出生了。”程迪智笑着,想摸摸着蘇若瑤的肚子笑着,但很自然打消了這個念頭。
蘇若瑤想輕揉着程迪智的手,也沒辦法:“老爺,別急嘛,我們不是還有得是時間嗎?”這句話讓下人們不明其意,只有程迪智知道,這是若瑤還在誘惑自己:唉,若瑤,我又何嘗不想,只是不可能了,你也別再想這些離間之事了額,只會讓延仲難過。
“那我就等着孫子的出生。”程迪智很快起身走了。
蘇若瑤想給了他一句給期望的話,他不會不渴望吧?
大夫人呢,彩霞被叫到了這裡。當初蘇若瑤也來過這,當時她把這當作生死之談。可彩霞的心中,自己作爲一個丫環,沒有任何功勞的情況下,就被大夫人邀請,這是莫大的榮幸,把她給樂得飄上了天。
“彩霞,叫你來也就是問問最近東廂房如何?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過得怎樣?”大夫人問。
彩霞想趁機好好表現,說了一大堆:“回夫人的話,自從奴婢來到東廂房服侍大少奶奶後,大少爺每日一從學堂回來就來到東廂房,從未去過西廂房。大少爺對大少奶奶疼愛着呢,事事順她的心,不論大少奶奶嬌縱,傲氣,發怒,打罵,大少爺絲毫不生氣,還說好話哄着哄着,生怕大少奶奶不開心。”
“難怪如嫣越來越沒禮教,原來都是被延仲給慣出來的。延仲以前這樣慣着蘇若瑤,現在這樣縱着如嫣。我說嘛,這男人的心比小孩的臉變得還快。”大夫人心裡喜了:“我看着蘇若瑤是沒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