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是他那些情情愛愛的畫作,後來在蘇若瑤“涼蓆孤枕難眠”的暗示下,畫作全變成了“衣不蔽體,男歡女愛”,附在一旁的詞句全是露骨的“淫詞豔曲,閨房密語”。在程延兆眼中,蘇若瑤似乎對這些不堪入目的作品格外喜愛。他也不顧什麼孔孟之道,每夜作些這樣的畫作交予蘇若瑤。
而這一切,都是在四夫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她還不知道兒子早已再次陷入迷途,以爲程延兆每日都在循規蹈矩地念書。四夫人想徹底毀壞蘇若瑤的名聲,讓程延兆死心,她偶然發現:四少爺程延新每夜去西廂房,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其實程延新是爲了周朝霞纔去的。他在西廂房門前,端着一盆盆栽梅花給周朝霞:“朝霞,送給你,喜歡嗎?”
周朝霞怕傷害程延新的一番心意,就爲難地說:“四少爺,恕奴婢不會說話,奴婢不喜歡梅花。”
“不喜歡梅花,沒關係,我的盆栽還有很多,你看你喜歡哪種花,我把這西廂房滿院子都放上你喜歡的盆栽花最強保鏢俏總裁。”程延新真心實意地說。
周朝霞無法直接拒絕,便再次說:“四少爺,對不起,我除了不喜歡梅花外,還不喜歡盆栽。所以,奴婢只能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天色已晚,四少爺還是回去歇着,明日還要去藥廠幹活呢。”
程延新不氣餒:“朝霞,這不是我的好意,是我的心意。從你和蘇姑娘第一次到我的世外軒開始,我就對你生了情意。夜夜來探望你,也只是想看看你,心裡才踏實安穩。我不知你喜歡什麼,就只好把我的絕活盆栽送你。但你屢屢拒絕,你是在拒絕我的心意,我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四少爺,你這話嚇到朝霞了。朝霞只是一個伺候蘇姑娘的奴婢,怎麼配得上四少爺剛纔那番話呢?若傳出去了,朝霞就該死了!”周朝霞直言拒絕了,不過對性情豪邁的她來說,這話已說得很婉轉了。
程延新則不依:“奴婢有什麼不可?蘇姑娘不也是奴婢嗎,如今她很快就要爲我大哥生下程家長孫。朝霞,據我所知,你和蘇若瑤當初同爲浣衣房的浣衣女,如今蘇若瑤即將成爲大哥的一房妾室,而你卻要做她的奴婢,日日伺候她,你心裡平衡得下嗎?若你我相處,我不會讓你做妾,我會讓你做我程延新堂堂正正的妻子!”
“四少爺,奴婢斗膽反駁你剛纔的話。若瑤和大少爺相愛之深,你我都是知道明瞭的,可若瑤爲了這份愛,爲了護住他們兩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千辛萬苦才熬到今日,好在只有三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可是即使大少爺這麼深愛着若瑤,若瑤爲他懷上了長子,可若瑤至今還是個奴婢的身份,遭受的身體疼痛不說,還有數不清的嘲笑,辱罵。奴婢看着都不忍心。而且,奴婢不是極度之人,即使將來若瑤真的成爲大少爺的妾房,奴婢也不會嫉妒,只會盡職盡責,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這些,四少爺多心了。”周朝霞從沒講過這麼深刻的道理:“奴婢也該去伺候蘇姑娘了,請四少爺也回去吧。”
程延新抓住周朝霞的手不放:“朝霞,我不知道原來你嘴上全是真心話,且毫無嫉妒之心,純真,善良,表裡如一,和別的虛僞的侍女不一樣,他們都是些看人說話的角色絕世無雙。只有你、、、、、、”
“四少爺,奴婢真的還有許多事要做。”周朝霞覺得不能再和程延新多說,否則傳出去會像蘇若瑤那樣受苦受難。
程延新則淚眼萌萌了:“朝霞,你別笑話我。在常年溼熱的福建,在這個程府,我覺得很冷,心冷。我對誰都沒有感激,沒有真心,只有你讓我覺得這世上有那麼一點溫暖,別吝嗇這點溫暖好嗎?”程延新很激動,緊緊盯着周朝霞的眼睛,看她怎麼回答。
周朝霞覺得程延新可能喝酒了,就說:“四少爺,你是否喝醉了,如果喝醉了,奴婢送你回世外軒。”
“不,我沒醉。是我剛纔的話嚇到你了嗎?朝霞,你別怕,我不會逼迫你,你慢慢想。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程延新腦子清醒得很:“但是,朝霞,從今以後,請容許我稱呼你一聲朝霞姐姐。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稱奴婢,稱自己爲朝霞就可。”
“四少爺,你這話讓奴婢驚恐了。奴婢不敢在你面前自稱名字,更無榮幸讓四少爺稱奴婢一聲姐姐。”說完,周朝霞逃回了西廂房,栓緊了房門。
“朝霞姐姐,叫我一聲延新吧。我只有你在我身邊纔不冷啊。”程延新獨自黯然地說。
四夫人時常觀察着西廂房,這四少爺程延新出入的事就被她利用了,她拿出銀子首飾給侍女,令她們散發出去:“我想你們也時常看到,四少爺程延新趁大少爺夜夜在東廂房過夜,就時常出入西廂房。這蘇若瑤還真騷,這事呢,事關程家風氣,不得不讓老爺和夫人知道。但先得讓下人們都知道了,衆口鑠金。哈!把事情辦好了,這些,都是你們的了。”四夫人又拿出一盒首飾。
“是,奴婢明日就去辦。”兩個侍女說。
四夫人不僅讓侍女去散播蘇若瑤不檢點的緋聞,還在一天晚上,來到西廂房門口,破口大罵:“裡面那個不要臉的妖婦,勾引了大少爺,岔開腳懷上大少爺的種,自以爲了不得了,竟敢飛揚跋扈,將老爺和夫人都不放在眼裡巨星從業者。毀了容還能恢復,不是妖是什麼?如今大少爺識破你的詭計,知道大少奶奶纔是真正的賢德妻子。大少爺不與你好了,你挺着個大肚子還不甘寂寞,每夜找個少年與你共度良宵。你不要臉的話,程家還要臉呢!你一奴婢,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做了**還想立牌坊,我呸,你也太癡心妄想了吧!”
西廂房裡面的蘇若瑤聽得一清二楚,周朝霞和程延新也在,周朝霞氣得受不了:“若瑤,四夫人說的話太髒了,我出去把她轟走。”
“不要去,朝霞,讓她罵。我們是奴婢,她是老爺的妾室,她這樣污言穢語地罵我,只會降低她自己的身份。而且我沒做虧心事,犯不着跟她一般見識。”蘇若瑤是想讓程府所有人都知道四夫人的言辭德行有多骯髒。
她對程延新說:“四少爺夜夜來探望朝霞,就讓朝霞多陪四少爺聊聊。我在一旁習字,也不怕打擾。”
可程延兆被打擾了,他聽到風聲:蘇若瑤夜晚耐不住寂寞,勾引四少爺。
這讓程延兆非常生氣:“蘇若瑤,明日我要好好教訓你一番。”
東廂房裡,曹如嫣聽到外頭的吵鬧聲,很是心煩,彈琴也彈不下去了。程延仲問:“程安,外面是怎麼回事,都戌時了還這樣大吵大鬧的?”
“大少爺,奴才聽是四夫人在罵人,可能她在打罵三少爺。”程安說。
看着曹如嫣無法靜心撫琴,程延仲說:“如嫣,你等一下,我去讓四夫人安靜一下,讓她別這樣責罵延兆了。”
惹人厭的彩霞開口了:“大少爺,大少奶奶,四夫人不是在責罵三少爺,而是在罵西廂房不檢點呢。”
“什麼?”程延仲不敢相信地問女神的布衣兵王。
“所有人都知道,自從大少爺夜夜住在東廂房以後,西廂房的蘇若瑤耐不住寂寞無聊,每晚都有不明身份的男子進出西廂房。大家都說蘇若瑤可真有本事,懷着孩子還要去招惹野男人。”彩霞嘻嘻地笑。
曹如嫣更加不高興了,程延仲扇了彩霞一掌:“這麼骯髒的話都說得出口!”
程延仲對曹如嫣說:“不管外面什麼事,我都要去讓四夫人安靜下來!如嫣,我很快就回來。”
“別對蘇若瑤太動粗,她已有七個月了。”曹如嫣終於又說了一句話,只是說得好無力,失望。
程延仲想着先去弄清楚情況,再回去安慰曹如嫣。他邊走邊說:“程安,外面的傳言是真的嗎?”
程安沒撒謊了:“大少爺,現在大少奶奶不在,我就說實話了,外面確實有這些關於蘇姑娘不檢點的緋聞。可奴才怎麼都不信。”
“不,不會是真的。我絕對不信若瑤是這種人。”程延仲朝西廂房這邊走過來,四夫人見到,立刻躲開,程延仲也沒空去訓斥四夫人,直接推開蘇若瑤的房門:蘇若瑤在習字,一張張字帖鋪滿了桌子。海星在站崗。還有就是周朝霞和程延新在閒聊。
程延仲懸着的心放下來了:我的若瑤是清白的。
程延新向程延仲請罪:“大哥,對不起,我曾答應過你,等蘇姑娘順利產子後,再來找朝霞姐姐閒聊。可是如今我每日去藥廠幹活,回來後都會經過西廂房,總是想和朝霞姐姐聊聊,才能感覺舒適許多。我夜夜來找朝霞姐姐,可能已經打擾到蘇姑娘了,延新該向大哥請罪。”
“朝霞姐姐?”程延仲笑:“延新,都這樣稱呼了?朝霞今日怎麼見了我一句話不說,總是低着頭,還紅着臉?還沒向我問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