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晟和蔣青回到了客棧之後,敖晟秘密派了一個影衛,去通知宋曉他們,讓衆人按之前計劃的準備,明日一早拔營起寨,先往蜀中去。
影衛回來的時候,給兩人帶了個口訊,說大部隊已經開始準備了,消息也放了出去,不過宋曉他們很擔心敖晟的安慰,秦望天和木凌會留下來暗中保護。
敖晟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就和蔣青在客棧裡頭住下。
“然後呢?”蔣青問敖晟,“我們在房間裡頭做一天啊?”
敖晟點點頭,笑道,“還要做出一副悶坐愁腸的苦惱樣子來。
蔣青走到牀鋪邊坐下,敖晟跟着也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隨後,伸手將簾子放下。
“你幹嘛?“蔣青看他。
敖晟挑起嘴角笑了笑,道,“休息。”說着,就翻身到了牀裡,躺好,睜着一雙眼睛看蔣青。
蔣青也躺下,就躺在他旁邊。
兩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聽到外頭那些暗中監視的人來了走,走了又來,店外的街市也是從熱鬧到冷清,再到寂靜無聲。
直到天都黑了,敖晟湊過來,在蔣青的鼻端輕輕地吻了一下,道,“青,早些睡。”
蔣青笑了笑,點點頭,“嗯,你也早些睡。”
次日清早,就有黑雲堡派來的人馬,假裝成敖晟的手下,帶着開錢莊所需的應用之物,來找敖晟了。
蔣青出門一看,就見帶人馬來的,竟然是盧御風,驚得差點叫出聲來。
多年未見,聽說雲四娘又生了一個兒子,現在正準備生第三胎呢,盧御風也是正當中年,意氣風發的樣子一點不輸給年輕人,整個人神采飛揚,看的蔣青好事安慰。
盧御風假扮成帶隊的夥計,跟着蔣青他們進了客棧,道,“幫主讓我來的,說有個人照應方便些。”
蔣青趕緊點頭,敖晟和盧御風自然也認識,因爲小時候雲四娘照顧過他一陣子,敖晟對四娘甚是尊敬,對盧御風也比較親近些,因此相處起來很是融洽。
盧御風道:“聽說你們這次要對付的是虻王?”
“盧大哥也知道虻王的事情?”蔣青問,“其人如何?”
“呵。”盧御風搖了搖頭,道,“這幾個藩王我還大致有些瞭解,最大的特點就是貪婪和淫*亂,這虻王可是好色出了名的!”
“是麼?”敖晟也有些吃驚。
“而且他只好男色,就喜歡收集漂亮男人。”盧御風搖了搖頭,“不過他確實挺厲害的角色,你們對付起來,一定要小心!”
敖晟和蔣青點頭答應,兩人同時想到——原來如此淫亂,難怪還特意跟來,看他倆親嘴了。
想到這裡,敖晟咳嗽了一聲,蔣青耳朵微微有些紅。
“怎麼了?”盧御風一如既往地對這種事情很遲鈍,蔣青笑着搖搖頭,示意沒什麼。
當天下午,就有衙門裡頭的人來找敖晟,說是知府大人想要聽個口訊。
敖晟沉默地點了點頭,道,“回去回稟知府大人,這生意我應下了,還望日後,他能多多給些關照。
夥計歡歡喜喜地就回去稟報去了,不多久,劉弼之親自來了,說鋪子已經說好了,就等着敖晟盤下開工建造錢莊了。
敖晟頗爲吃驚,問,“如何盤下的?那麼快?我還當要跟掌櫃的商量商量呢。“
“呵呵。“劉弼之笑得有些殘忍,道,“這掌櫃的不過是個漢人,不礙事,叫他走,他敢不走?!”
敖晟聽後,也跟着笑了笑,但心中卻是厭惡惱怒至極,心說——劉弼之,你這官員之中的敗類,遲早有一天,叫你嚐嚐這滋味!
“對了,齊兄。”劉弼之突然道,“想不想去見見虻王啊?”
敖晟佯裝一愣,和蔣青對視了一眼,問,“虻王?不是在南面的藩國麼?我們這就動身去?”
“唉,非也。”劉弼之微微一笑擺擺手,道,“藩國現在不太安全,虻王在這兒的行宮住着呢。”
敖晟更是吃驚了,笑問,“這上庸還有虻王的行宮啊?”
蔣青也有些想笑,敖晟鐵定鬱悶了,他在上庸還沒行宮呢,沒想到那虻王倒是有了。
“嘿嘿。”劉弼之笑着點點頭,道,“所謂狡兔三窟,這居於上位者,都要給自己留條活路麼,萬一……這以後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還能適時溜走東山再起,總比任人宰割的來得好啊!”
“有理。”敖晟點了點頭,道,“那就請劉大人務必爲我們引薦引薦,這我大人物。”
“好的好的。”劉弼之笑道,“今日正好虻王請我去行宮吃飯,不如……二位和我一起去吧,有些細節,我們再好好談談。”
“甚好甚好!”敖晟點了點頭,問,“那……見虻王,用不用什麼禮物啊?”
“嘿嘿,不用。“劉弼之搖搖頭,前頭帶路,帶着敖晟和蔣青往外走,上了馬車,一起往南面的行宮趕去。
一路上,劉弼之很熱情地跟敖晟等介紹了虻部人的講究,以及這位虻王是如何的年輕有爲,敖晟臉上一直帶笑,心說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少優點啊?把他個藩王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很快,馬車進入了上庸東南面的一片樹林之中。
敖晟看了看四外, 問,“行宮是在樹林子裡麼?”
“呵呵,地處必須要隱蔽,掩人耳目麼。”劉弼之笑道。
“劉大人?”敖晟突然有些不解地問,“你我也算是初次打交道,你緣何如此相信我呢?就不怕我耍什麼花招麼?”
劉弼之笑了笑,到,“齊兄,不瞞你說,就算你們能耍花招,也耍不出什麼來。”
“哦?”敖晟和蔣青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都帶着些笑意,問,“此話怎講?”
“齊兄,別說你不過是一屆商賈平頭百姓,就算你是當今皇帝身邊的紅人……唉,退一萬步講吧,您是當今年皇上。”劉弼之笑了笑,“也沒有用啊。”
蔣青微微皺眉,這劉弼之好生囂張!“
“當今皇上不是御駕親征而來了麼?”敖晟不解地問,“他帶着四十萬大軍,你們不怕麼?”
“呵。”劉弼之冷冷一笑,道,“別說他四十萬大軍,就算是來了四百萬,也不懼。”
敖晟皺起了眉頭……從上次的陳公公,到這次的劉弼之,這些南部部族似乎是有必勝的把握,究竟是哪兒來的自信呢?還是說,他們手上有必然能戰勝的法子?
而蔣青則更加緊張了,這劉弼之說話含羞只說一半……一會兒若是入了那行宮,非要好好地查探一番不可……此行事關晟青安慰,千萬不可以大意了啊!
馬車在山間兜兜轉轉,走到了山坳一帶,看到了前方一座巍峨的宮殿。
敖晟探頭到車窗外面看了一眼,道,“很是氣派啊。”
“那是自然的。”劉弼之一笑,道,“藩王的制度好,在晟青,就算你是個宰相大臣,也不過每月領個俸祿,若是殺了人犯了事,還要與那些庶民同罪,那你說……這那些能人志士拼命往上爬,究竟是爲了什麼?”
敖晟挑起嘴角笑了笑,淡淡道,“的確……”
“若是在藩國,只要一個小小的王,便可以有幾百幾千的奴隸,還能有自己的行宮,那些庸民看到你都要行禮,王可以直接掌管他們的生殺大權……這纔是真正的人上人呢。”
蔣青轉開臉,已經難以掩飾對這個劉弼之的厭惡了,人竟然會如此的貪婪和卑劣,人上人就是能任意宰割別人麼?原來拼命往上爬做大官,爲的是這個……劉弼之,不殺你,真的對不起南部一帶千千萬萬受苦受難的百姓。
終於,馬車在行宮的門口停了下來,撩開車簾,就見門口等候着兩排奴隸,他們穿着古怪的衣服,上身幾乎是赤裸的,下身穿着白色的長裙,脖頸上帶着厚重繁複的裝飾品,頭髮烏黑,披散在身後,清一色都是男人……身材纖瘦,樣貌清秀。
敖晟和蔣青看了一眼,微微有些皺眉——真是彆扭啊。
劉弼之帶着兩人跟隨幾位侍衛一起走進行宮,行宮裡頭富麗堂皇,敖晟環顧四周,心說……這些就是用南部百姓的民脂民膏,還有晟青金礦裡頭挖出來的金子換來的麼……真行啊你們這些蛀蟲。
兩人跟着劉弼之穿過層層護衛,就走到了一座金色大門的門口。
“劉大人。”這時候,一個漂亮的年輕男子走過來對劉弼之說,“王沒在書房裡頭,在寢宮呢。”
“哦?”劉弼之問,“這麼早就睡了?天還沒黑呢。”
那侍從笑了笑,道,“今日南部的蟒王送來了兩個美人給王,王正在享用呢,聽說您來了,說讓過去,他有好戲給您看。”
“哦……”劉弼之點點頭,問,“你跟虻王說一聲,我帶了錢莊的老闆來。”
“好的。”那侍從走了,不多會兒,就來道,“王說了,讓一起過去,說要一起招待。”
“好。”劉弼之點了點頭,帶着衆人一起跟侍從,往那虻王的寢宮走過去。
敖晟走在後面,伸手捏了捏蔣青的手,對他挑挑眉——在寢宮見?
蔣青也是微微皺眉——這藩王,真是噁心,你看這些人的穿戴!難怪盧御風要說他們淫*亂。
敖晟摸了摸下巴,左右看了看蔣青,心說,這身衣服其實挺好看的,尤其在牀上穿起來一定特別帶勁,青身材好,若是能穿上一件……
敖晟正在胡思亂想,蔣青趁人不注意輕輕踹了他一腳,警告一般瞪他一眼——不準胡思亂想!
敖晟笑着搖頭。
兩人剛剛走到寢宮的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細細一聽,是行房時候的呻吟之聲,說不出的淫靡。
敖晟蹙眉,那劉弼之也很是尷尬,對那侍從說,“呃……我們還是等等吧……虻王在忙麼?”
侍從笑了起來,道,“劉大人,放心吧,不是虻王。”說着,伸手撩開了用珍珠和金線串聯起來的門簾子,讓衆人往裡走。
敖晟和蔣青走進那大門之內,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甜味……這種味道敖晟知道,是一種菸草的味道。這兒有很多人吸食菸草,宮裡頭也有大臣到南部來買菸葉,放到煙槍裡頭吸食……可以讓人興奮,精力充沛,不過木凌經常說,傻子才吸菸草呢,那是自己給自己下毒。
忽略那膩人的叫聲和燻人的菸草味,敖晟和蔣青首先是被整個寢宮的富麗堂皇所吸引,那滿地的金磚和滿牆的金飾,蔣青有些揶揄地看了敖晟一眼——皇上,被比下去了啊!
敖晟嘴角抽了抽,不語。
只是……這房間雖然大,卻是不見人,前方被一塊巨大的鎏金屏風給擋住了,而那讓人臉紅的聲音,就是從屏風後面傳出來的。
侍者引着三人繞過屏風,就看到後方,一張巨大的牀上,正有兩個年輕的男子,赤身*裸*體,彼此交纏。
蔣青下意識地低下了頭,敖晟倒是挑眉看了一眼,心說——嗯……這個姿勢好像圖上第五頁的姿勢啊……有空跟青試一試。
蔣青覺得甚是不自在,心說這虻王真是沒救了,怎麼如此荒淫無道。
而這時,就見那侍者走到了牀後不遠處的一張金臺子旁邊,低聲說,“虻王,劉大人帶到了。”
這時候,衆人才注意到,在那金臺子上面,躺着一個皮膚微黑的男子,他也穿得甚少,身上都是金器,手上拿着一根金色的煙桿,正在吞雲吐霧。
敖晟對蔣青使了個顏色——這虻王夠俗氣的,到處都是金子。
“嗯。“虻王點了點頭,靠起來一些,擡眼,看了看劉弼之。
敖晟和蔣青擡眼望過去,果然就是下午買玉器時碰到的那個人。虻王看到敖晟和蔣青之後,微微地笑了一笑。
敖晟和蔣青也都裝出吃了一驚的表情來,那虻王笑道,“想不到吧……那麼快就見面了?”
敖晟轉臉看劉弼之,劉弼之佯裝不知,問,“你們和虻王認識?”
“只不過是偶遇而已。”虻王從金臺上站了起來,他走到衆人面前,對牀上還在親熱的兩個美麗男子道,“都停下吧。”
兩男子立刻停了下來,穿上衣服,走過來站到了虻王的身邊。
虻王點了點頭,問劉弼之,“劉大人,覺得他們如何?”
劉弼之並不喜歡男人,但是自然知道虻王的獨特癖好,就笑着點頭,“嗯,美人。”
“呵呵……既然是美人,今晚就伺候劉大人吧?”虻王半開玩笑地問。
“唉……不敢不敢!”劉弼之趕緊擺手,道,“我可無福消受,虻王……這位就是錢莊的齊老闆。”
虻王點了點頭,道,“這次的事情,還請齊老闆多操心了……我這兒有一千萬兩的黃金,最好是在三天左右,給我換成真金白銀,還要是官銀。”
敖晟聽後暗自納悶——一千萬兩?這虻王夠有錢的啊。
“第一次咱們先拿些小數目試一試,等到第一筆做成了我滿意,我們再接着做更大的買賣。”
“好的。”敖晟一笑,心說……這次攻南還來對了,這些藩國比國庫還有錢呢!
又坐下敘談了幾句,敖晟和蔣青藉口說建造錢莊還有事情要忙,想要先告辭。
“那可不行。”虻王很是熱情,叫人將大門關了,擺下酒宴上來歌舞,要跟敖晟他們一醉方休,敖晟正想拒絕,卻見劉弼之對他使眼色,在一旁對他擺手,那意思像是說——拒絕不得!
敖晟無奈,看了眼蔣青,就見他微微蹙眉,似乎對這種場面很是不適應,但是也對自己點了點頭……蔣青明白,這虻王雖然討厭,但是在這裡過夜的話,可以趁夜摸摸他的底,所以同意留下。
於是,兩人答應,在這兒住下。
虻王很是高興,隨即,他突然問敖晟,“我在街市之上,看到過二位親吻……不知道,是不是關係非同一般啊?”
敖晟倒也大方,就點點頭。
“嗯。”虻王微微一笑,伸手,讓下人給自己拿來了一樣東西,交給了敖晟。
敖晟接過來一看,像是一根檀香,就問,“這是何物?”
虻王道,“這是特製的香料,裡面有比黃金還貴重的催情藥物……只要晚上點上一根,便能有一個極爲美好的夜晚,今晚你們住在我的行宮裡頭,晚上點上一根,便可以歡愉一夜。”
蔣青真想將桌子掀翻了,心說……這虻王真是太荒淫了,敖晟卻是小心地收起了那根香,道,“如此好東西,我可得小心收藏啊!”
虻王哈哈大笑,對敖晟道,“我這裡有歡樂谷,齊兄若是喜歡,可以今晚住在歡樂谷裡頭。”
“歡樂谷?”敖晟好奇。
“對。”虻王點頭,有些曖昧地說,“是個讓人歡樂的地方。”
“哦……”敖晟點也跟着虻王笑了起來。
蔣青無奈嘆氣,其實,敖晟某些方面,還真有些做昏君的潛質。
……
行宮門口,暗中跟來的木凌和秦望天落到了一簇灌木後,木凌張望了一下,道,“這麼多人,怎麼進去啊?這行宮也未免守衛太嚴密了些。”
“一會兒晚點再說吧。”秦望天也無奈,正說話間,就見木凌聳聳鼻子,似乎是聞到了什麼味道。
“怎麼了?”秦望天不解地問,“別是什麼毒藥吧?中毒了可就倒黴了!”
“放心,我給你們都在身上放解毒的香囊了你忘記了啊?”木凌擺擺手,道,“我吃驚,是因爲這是其他的東西……哎呀,小青青和狼崽子應該沒中招吧?
“究竟是什麼毒?”秦望天急切地問木凌。
木凌瞄了秦望天一眼,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認真道:“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絕對不能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