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轉變

“看招!”野手兩眼圓睜,沙啞的聲音吼叫起來。

黑子光趔斜着向後連退了五步。他一臉酸相大吼一聲,“啊!”。

路邊的幾塊板磚像長了眼一樣,立即自己飛向那老野手。‘啪啪’兩聲,磚被拍成了兩斷。全部掉在了地上。兩行鮮血順着老野手的頭頂向下流去。

野手慢慢擡起了頭,眼中的兇光迸發出來。

“去死!”野手的風衣無風自動,向後飄了起來。風衣下面,在他的腰間,左右各拐着一個小瓶子。正是張少見過的,用來裝血的瓶子。

此情此景,張少再也忍不住了。他偷偷地從地上撿起一塊不規則的青石。慢慢向野手的身後移去。

“啊!”黑子光突然間大叫起來。他的左小臂以不可能的角度彎了過去。疼痛讓他的汗立即溼透了衣服。

與此同時,張少已經到了野手身後。他跳起來照準那野手的後腦,用手中的青石猛砸下去。

“我砸死你媽的!”

‘啪’的一聲響過後,張少只感覺自己的手都麻了。野手也被他砸得向前跑了三步,轉身看向張少時,他也開始搖晃了。

“找死!”野手右手摸着自己的後腦,發現連風衣的帽子已經發粘了。

‘咚’的一聲,張少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剛剛的牆壁上。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野手已經不見了。白靈玉扶着黑子光正在向自己身邊走。張少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看來,自己最後的一擊,已經成功的讓野手受傷了。他站起身找了找,沒發現野手的蹤跡。

“人呢?他人呢?”張少急得直打轉,好不容易與這傢伙碰了面,自己又被打暈了。

“別找了,他跑了。子光的手斷了,快送他去醫院。”白靈玉不滿地訓着張少。

“嗯,好的。”張少被人迎頭痛罵,才恢復了神志。他彎腰想幫白靈玉扶一下黑子光,卻發現自己的後心處像針一樣疼痛。

到了醫院,張少用僅有的錢給黑子光和自己分別照了個像。

“他的手斷了,你的肋骨斷了三根。去交錢吧,我要做全身固定,他要上塊板子。”醫生的話如悶雷一樣打在了張少的頭頂。這時他們哪還有錢呀?照片上的三根肋骨上,明顯的細小裂縫,就是他疼痛的來源。

走出了診療室,張少看着臉色發白的黑子光和正在爲他擦汗的白靈玉。咬了咬牙,擠出了一個笑容,“你們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已經是大半夜了。這種時候上哪還能弄到錢去?做奸犯科的事,張少是絕對不會做的。出了醫院大門,他開始犯起愁來。

突然,他的目光掃到了垃圾箱頂的半碗方便麪。想到白靈玉的眼神,再想到黑子光的臉。張少咬着牙把那半碗麪倒進了垃圾箱。拿起那個破碗,向着市區走去。

還是商業街,還是那條紅燈區。張少憑着記憶找到了異會的所在,卻換來了光頭人的一句‘活動經費是由各小隊自己賺取的。’。張少苦笑着離開了那家卡拉760,其實他早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如果這些人肯幫忙,黑子光也不會一直堅持自己掙錢了。

“唉呀,這叫花子真臭。快給他點錢把他打發走吧。”剛剛從一輛奔馳車上下來的妖豔少婦捂着鼻子叫了起來。

站在她身邊的一位‘紳士’馬上掏出了兩張紅色的鏢子。向地上一扔說道:“拿着錢,快消失。”。

張少看到那張發着油光的臉,就想上去揍他。但現在自己肋骨還斷着,又正是缺錢的時候。只能忍着痛撿起了那兩張紅鏢子。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呸,媽的,你有錢就能買一切嗎?”突然間迎着張少走來了另一個富家公子哥。他一伸手,拿出了十多張百零大鈔,扔在了地上。

“在這撿,一張張撿,全是你的。我就買你不走。”說着話,他又拿出一疊錢來,一張張一直向着那對男女的方向灑去。

“葉總,你這是何必呢?”攙着剛剛那闊少的美豔少婦用很挑逗的語氣‘勸說’着。

“我願意,我有錢,小玲,回來吧。我知道我錯了。”他突然把手中的錢都扔到了那對男女的腳下。

張少正需要錢,他按那男人的話,一張張的撿着。數了數,一共有一萬多塊。一直撿到了那對男女的腳下。張少高興極了,有了這些錢,他們的病就不是問題了。

“操!”突然,挎着少婦的男子飛起一腳正踢在張少的右肋上。張少本身就骨折了,被他這一踢,捂着傷處在地上滾了起來。

男人似乎很滿意,得意的打了個響指。車上的司機馬上走了下來。遞給他一萬塊一疊的錢。他向地上一扔,輕聲喝道:“行了,別裝了。拿着錢滾吧。”。

少婦看到男人這動作,兩手摟得更緊了。

張少滿頭大汗,眼前有些發花。但他看到了那些錢,還是咬牙爬了起來。‘黑子光還在等着我。’,想到這,他拿起錢就走。

另一個有錢人翻了半天,身上沒有現金了。眼看着用來顯擺的叫花子跑了,他氣得一跺腳,“哼,你也就只能撿老子的破鞋穿穿!”。

“葉總,你錯了,她第一次是跟我睡的。你家最近那筆沒談成的生意,就是她幫我拉的線。三百塊錢一個的人工處女膜都分不出來,你還自稱情場高手呢?失陪了。”說着,一對狗男女走進了那家豪華的夜總會。

這邊的喧鬧未止,張少卻已經打車回到了醫院。在新一市,只有好心的司機纔會不狗眼看人。只要有錢坐車的,就都是顧客。雖然這個顧客髒了點。但換個墊子,啥也不耽誤。

到了醫院,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焦急的白靈玉一看到張少就吼了起來,“你幹什麼去了?不交錢,不給做手術,再耽誤一陣子光手就要廢了。他是爲了救你才受的傷。你怎麼這麼磨蹭。快,我們寧可不吃不喝,也要把子光的錢交上。”。

而這時,黑子光卻清醒了一些。“靈玉,他可能是去弄錢了。復位加上夾板,要好幾百吧。”。

經黑子光這麼一說,白靈玉才紅着臉不再說話。

張少並沒有怪她,而是馬上到交費處交了錢。三人一起到了處置室後,大夫也不耐煩了。

“你們怎麼這麼慢,腫得太高了就不好治了。尤其是你,要是傷到了肺,那就嚴重了。”大夫指着張少訓着。

“沒事,先給他接手吧。”張少強做笑顔,跟醫生打着哈哈。

“你也受傷了?”黑子光不解地問着。

“嗯,一點小傷。”張少仍然笑着。

“什麼小傷?斷了三根肋骨還小傷?你傷得比他還重呢。”大夫一邊做着準備一邊對張少他們喊着。

黑子光沉默了,白靈玉更是把頭低到了極點。剛剛她還在亂髮脾氣,而張少受了這麼重的傷卻仍然出去給掙錢給他們治病。

在兩個大夫的幫助下,黑子光手被拉成了正常的形狀。先打了石膏後上了夾板,固定在了自己的脖子吊着。整個過程中,黑子光疼得咬碎了一塊紙板。

到了張少手術時,卻沒用任何醫生的幫助,只由一個主治醫生對齊了他的斷骨,打上了石膏。

手術過後,醫生讚了起來,“由於離心肺過近,不能打麻藥。你是我見過的最能忍耐的一個病人。”。

張少的傷過重,必須住院。在張少的堅持下,黑子光也住在了醫院裡。有了那兩萬多塊,錢已經不成問題。知道自己錯怪了張少的白靈玉,也加倍地對他好起來。

“又要滿月了。”張少躺在牀上看着窗外,想起了自己的《上極》。

白靈玉拿着剛削好的兩個蘋果,先遞給了張少一個。

“是呀,張少哥,我和子光都是靠任務獎金過日子,大手大腳的慣了。最近沒有領到什麼錢,才,都是當時太激動了。對不起。”她終於鼓直敢勇氣,向張少承認了錯誤。

張少笑了,“你不是說過嗎?我們是黑白無常隊,隊規就是永遠不拋棄隊員。”,即使她是任性的,但也是隊員,對自己的隊友,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經過了這一次,黑子光與白靈玉兩人算是真正接受了張少這個新人。而且,把他看得比普通新人更親。

月光灑進病房,張少慢慢走下了病牀。他伸手打開了窗戶,讓月光能更好地照進來。然後,慢慢躺回了自己的牀上。看着月亮,閉起了雙眼。很快,張少就進入了上極的修行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才緩緩睜開了眼。

“呼!”張少慢慢坐了起來。他此刻高興極了。因爲經過了又一次的修練,他明顯感覺得到自己變強了。而且,自己活動了一下,傷口已經完全沒有了痛的感覺。興奮之下,張少自己敲了一下身上的石膏。

‘咔’悶聲響起,石膏居然被他一下敲碎了。

“怎麼了?”白靈玉被驚醒了,她連忙跑到了張少的牀邊。

“沒事,我的傷好了。”

“你?你真的是上極傳人?”白靈玉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向張少。

“嗯,是呀,上極傳人有什麼不好的嗎?”張少呆呆地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