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把和水桶如惡鬼般搖頭晃腦,從五米高處直衝向黑子光。
黑子光兩手一擡,嘴裡嘀咕着一些聽不懂的話。突然間他一聲大吼,“降!”。
‘噼啪’幾聲,拖布斷成了兩截,水桶也向裡凹去,兩件物品一齊落在了地上。之後白靈玉馬上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蹲在邊上仔細看了起來,然後站起身來提高聲調,“神了。沒有線,真是降妖伏魔呀。”。
被這麼善良臉孔的小女孩一帶動,下面的人超過九成都相信了。接着,有些不信的人還親自上來看了看。當大家都滿意後,黑子光又開始裝了起來。
“各位,兇靈昇天,寶地呈現。從今天開始,這塊房子就是個福地。在此處住一夜,求財得財,求勢得勢。升學做買賣,事事順心。”說完,他又用異能讓自己兩腳不動飄着走出了人羣。
“老闆,我要住店。”按照計劃,張少搶着衝了上去。白靈玉也跟着起鬨。不一會兒,這二層的小樓就被擠滿了。
見到馮家的生意火了之後,張少和白靈玉互相使了個眼色也向黑子光的方向追去。
幾人興致勃勃地走出了很遠,都在爲自己辦的一件好事感到驕傲。突然,張少想起了一個問題。
“等一下。我們的獎金在哪領?”張少大聲問了出來。
黑子光站在了原地,低頭不語。白靈玉笑了,笑得有些囧。
“馮叔叔剛剛開業,需要資金週轉。而且我們昨天不是也住在他家裡了嗎?那些工作用的道具也是他出錢買的。”
張少點了點頭,心裡升起一陣暖暖的氣流。誰說現在的孩子不懂事?面前的兩個看假似玩世不恭的半大孩子,到了別人需要幫助時,表現得還是很好的。但不久後,張少就開始後悔了,因爲他的衣服還是破的,身上還是髒的,爲了佈置,他一夜沒睡好。
‘咕咕’張少的肚子又開始叫了。
“我們是不是還要走着去那個小破樓接任務?爲什麼不在異會裡接?”張少揉着肚子問着。
“異會裡只管交任務,發佈任務人要是都知道異會所在,那還談什麼秘密組織。”黑子光雖然仍然沒有什麼好口氣,但這次卻沒有罵張少的意思。
經過一翻商量,交了任務之後,三人開始爲活動經費做打算。白靈玉和黑子光堅決不去小店打工,他們倆去了各種高級的商場找工作。而張少呢?除了雜耍,他什麼也不會。找了幾家小飯店,都被人當成要飯的趕了出來。
“怎麼了?我哪裡像要飯的?我只是來打工的。”在第五家小飯店門前,張少終於忍不住回口。
店老闆上下了看他幾眼,“你這一身破衣服,不要飯真對不起你的打扮。”。
“你!”張少還想跟他理論,但想了想,自己確實是一身破衣服,而且髒得很。
又渴又餓,張少有些發暈了。摸了摸自己衣服裡的《上極》他笑了。‘如果這個功法能讓自己不用吃飯,那該省多少錢呀?’。可惜現在也只能想想。
找了個牆角,張少靠着牆坐了下來。
‘當’的一聲,有人在他的面前扔了一個硬幣。張少睜開眼,看到了一塊錢。他左右看了看,確定是沒人要的,就撿了起來。
“媽,你看這人多可憐。給他一塊錢吧。”一個小朋友拉着媽媽的手指着張少說着。
‘當’又是一塊錢,張少苦笑了一下。沒想到,找了半天工作沒門道。剛坐在牆邊,就撿了兩塊錢。
“這都是不好好上學弄的,你以後不用功讀書,就會變得跟他一樣。”小孩的媽媽給完錢後,開始用張少做起負面榜樣嚇唬孩子。
張少心裡這個酸,他也不是不想上學。但馬戲團裡的孩子從9歲就開始上臺表演了。每天的文化課也就是教他們認些字,算些錢。沒學上也不能怪他呀。但反駁是徒勞的。他只能搖了搖頭。
自從有個人給了張少一個桶裝的方便麪後,張少的生意開始變得更好了。他打開了那桶。因爲沒有水,只能取出麪餅,幹嚼起來。結果,看到他面前有個方便麪桶,大家真都把他當成了乞丐。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不一會兒,張少的桶裡就裝滿了零錢。
天黑了,白靈玉和黑子光一起回到了他們的碰頭地點。兩人餓了一天,也沒找到一家看得上眼的工作。這時,他們身後突然響起了硬幣碰撞產生的嘩嘩聲。
“呵呵,我數過了,有一百三十五塊七毛錢。”張少舉起手中的方便麪桶,又拍了拍自己唯一沒破的口袋。
白靈玉與黑子光對望了一眼,又一齊看向張少。
雖然張少的錢來得不算光彩,但有了這些錢,總算又有地方住了。也吃了頓飽飯。
“呃~~!張少,沒想到你還挺有要飯的天賦呢。”白靈玉半開玩笑地說着。
黑子光卻不再發言,本來這個時候,他應該罵張少的。但現在吃人家的嘴短,哪好意思開口。
“呵呵,我也沒想到。”經過這兩天的接觸,張少已經明白了這兩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對白靈玉的話也沒太在意。
“嗯!”白靈玉突然間兩眼上翻,趴在了桌子上。
“靈玉,你怎麼了?”張少急得站了起來。
“別動她,她感應到什麼了。”黑子光顯得有經驗得多,連忙阻止了張少。
шшш ☢ttкan ☢¢ o
白靈玉趴了足有半分鐘,突然間她猛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身體。抱住身邊的黑子光就哭了起來。
“好多,好多女孩子的血。”白靈玉說得沒頭沒腦的,讓人猜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混蛋,走,我們去看看。”黑子光卻像是明白了一樣,拉着白靈玉就向外走。
張少結了帳,連忙跟了上去。
夜市中的人流像在搬家的螞蟻,一隊接一隊,人擠着人,肩並着肩。想走快些都費力,更別說要跑了。黑子光乾着急也沒有辦法。
“她們都死了。”白靈玉突然間說出一句話,嚇得張少一哆嗦。
“誰死了?怎麼回事?”張少脫口問了出來。
“一個穿黑風衣的人,剛殺了十四個年輕女孩。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她還帶走了一個屍體。”白靈玉雙眼無神,像是在回憶過往的悲傷。
如此簡短的描述,在張少的耳中卻變成了一把尖刀,一直刺入了他的心。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快帶我去!快帶我去抓那個人。”張少抓起了白靈玉的雙肩搖晃着她。
‘砰’的一聲,張少被推得跌坐在地上。黑子光站在了白靈玉身前,怒視着地上的張少,“這是我們的任務,我們當然要去。你急什麼?反正人已經死了。”。
本來沒有什麼挑釁意義的話,被現在情緒激動的張少聽到後,卻變成了故意的諷刺。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拳打向黑子光。黑子光一憋嘴,張少立即被自己的破衣服拉住了。
“想打是嗎?你個二百五,你忘了你根本打不過我嗎?”黑子光也開始怒了。
張少的眼圈突然間溼潤了,“我們不是有任務嗎?現在還等什麼?如果能殺掉那個野手。讓你打死,我也願意。”。
黑子光的心神被震了一下,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張少會這麼激動。
“靈玉,還能感應到嗎?”黑子光放開了張少,回頭問向白靈玉。
白靈玉也已經止住了哭泣,她擦着臉上的淚,點了點頭。
新一市紅星歌舞城的後巷裡,一輛流動演出車停在黑暗的角落。夜的黑,讓人無法看到敞開的車門內,已經躺滿了屍體。這是一批剛剛被騙到城裡做特殊演出的鄉下妹子。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一共十四個人,剛剛還在爲第一次的豔舞演出而擔心。轉眼間,她們已經變成了十四具冰冷的屍體。一個窗着黑色薄紗風衣的人,抱着一具身材最好的屍體慢慢向巷外走去。從他緩慢的步伐可以看出,他根本不在乎會有人發現。
“站住!”
突然間從他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怒吼。滿身是汗的張少一轉眼就跑到了他的身邊。揮起一拳就向他打去。
‘咻’的一聲,張少的身子飛了起來。一直撞到了五米外的牆上。
“呃。你還我的心竹。還給我!”張少掙扎着爬了起來,又想再次衝上去。
“張少,你別亂來。交給我來處理。”緊追着張少趕到的黑子光急着喊道。
因爲黑子光的話而暫時停下的張少,仍然全身顫抖。他很憤怒,同時也很害怕。面前的老人像鬼一樣可怕。無論是上一次自己全身不能動,還是這一次像肉彈一樣飛撞到牆上。老人根本就沒動過手。
“哦?異者嗎?哦,不,應該正式的稱呼你爲獵殺者。”老人突然間放下了手中的屍體,轉身正對着黑子光。完全無視身後的張少。
“像你這麼醜的野手,我還是第一次見。老醜鬼。”黑子光的嘴不饒人,見面第一眼,就罵出了對方的弱點。
野手的身體突然間開始劇烈地顫抖,那程度甚至超過了連怕再怒的張少。他用顫音詛咒着:“該死的小雜種,你以爲你是什麼?你跟人類的思想一樣。就也該死!”。
他突然間向前跨出了一大步,緊接着,黑子光開始向後退。兩人中間的土地裂開了一條兩米多長一紮多寬的縫隙。
“哼,還有兩下子。不過,你還太嫩。”野手突然間擡起了雙手。
黑子光的身子向前傾去。在張少的眼前,黑子光像是被無形的牆擠壓着,兩腳不斷向後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