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美色在前,就算是喝了酒的衛老闆也不會放過。
稀里嘩啦的水聲被隔音效果良好的牆壁隔去大部分,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聲響不依不饒地傳了出來,程澤聽在耳中,心情很是微妙。
衛黎借酒撒瘋,堅持要在客臥洗澡的原因,同爲男人的程澤又豈會毫無所覺?
微妙的時間和地點怎麼也抵不過蠢蠢欲動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專心致志發呆的程老師被衛黎此刻聽來特別有穿透力的聲音喊回了神:
“澤澤,我忘拿內褲了!”
別裝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程澤心想。
他定了定心神,然後站起身走到門口,動作鎮定地敲了敲門,然後不等對方迴應就握着把手打開了門。
淋浴間熱氣嫋嫋,只能看見大概的人體輪廓分外顯眼。
程澤冷靜道:“圍條浴巾。”
對方大概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一時間沒有迴應。
程澤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沉默中緊了緊握在門把上的手,自覺等待良久,久到他打算就此作罷關門離開的時候,衛黎動了。
“我操,你都那麼大方了我還圍個屁啊!”
程澤在他撲過來之前閃了出去。
不到一分鐘,全身上下只圍着一條浴巾的衛老闆推門而出。
程澤好整以暇地坐在牀邊打量他。
與衛黎略帶點淺麥色的面孔不同,男人的膚色從胸膛到腰腹之間呈現一種健康的白,倒是比腰間圍着的白色浴巾更加亮幾分——當然,這種如同在發光的亮度也許跟觀賞者的心情有關。
男人的胸肌並不健碩,一層厚薄均勻的肌肉覆蓋在上,顯出一種年輕男人特有的結實有力,單是看着就讓人生出想要碰觸的欲|望。而往下的腹部則稍嫌單薄,四塊漂亮的腹肌之下可以看見隱約的骨骼紋路。
“居然皺眉,我生得不好?”衛黎在他打量自己的時候仔細觀察着對方的表情,見到程澤皺眉的一瞬簡直恨不得把對方視線所在的部位回爐重造。
程澤倒是把他掩藏在玩笑語氣背後的淡淡委屈聽得分外清楚,他硬生生把不由自主想要下移的視線挪到對方臉上,只見一向笑容明朗的青年此刻皺着一雙英氣的眉毛,形狀飽滿的嘴脣不自覺地微微撅起,配上被幾縷溼發搭着的額頭,看起來像是還在念書的學生一樣稚氣。
真是欠他的。
程澤心裡默嘆一口氣,說不出是無奈多一些還是甜蜜多一些。他起身把牀頭櫃上的吹風機拿在手裡,然後伸手把他招過來。
衛黎瞧見他的動作,眼睛立馬一亮,一時也忘記計較對方對自己的“嫌棄”,邁着長腿三兩步地蹭到心上人身邊坐下。
程澤看着他□□在外的上半身都覺得冷,但看對方眼裡只有歡喜,像是根本想不起來冷熱似的,只好拉過牀上的薄被給他蓋到身上,無奈道:“你感覺不到冷?”
衛黎自發主動地扯了扯被子把自己圍起來,聞言理所當然道:“還沒覺得,你就給我蓋被子了。”
程澤瞬間被取悅,按下開關給他吹頭髮。
雖說程澤神態自若,但吹頭髮這件事確實是他第一次給別人做。
看着滑落在指縫間的黑色短髮,程澤忽然想起方雅琪來。
當初剛和對方確定關係的時候,方雅琪就熱衷於讓他陪她做頭髮,程澤陪過一次,再之後就不願意了。畢竟女人做頭髮少則一兩個小時,多則四五個鐘頭,他實在不願意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而現在,程澤看着對方打着旋兒的頭頂,忽然生出給他吹一輩子頭髮的想法來。
這大概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愛情的世界裡,沒有一件事是無意義的。
衛黎被他輕柔的力道撫摸得昏昏欲睡,加之酒精遲來的後遺症,簡直要靠擰大腿才能勉強清醒。
尼瑪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過了這村兒沒這店了!
不一會兒,吹風機工作的轟轟聲戛然而止,衛黎立馬擡起頭盯住程澤。
眼神十分炙熱,彷彿能看見裡面森然的綠光。
程澤看着他笑了。
心上人笑了,但是衛黎更覺委屈,他不爽道:“現在是笑的時候?”過了會兒覺得自己的重點也不對,又道,“你還沒回答我,難道我生得不好?哥哥我念了多久的書就當了多久的校草,懂?”
程澤笑着搖了搖頭,探手進去摸到對方的肋骨,在衛黎幾乎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繼續的同時說道:“這兒不好。”
衛黎差點被他話語和動作之間的反差逼瘋,瞪着他半晌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又沮喪又不甘道:“我看上去只有四塊,其實擠一擠就有六塊的,你別不信啊,我馬上擠給你看!”說着就挺直了背打算髮力。
程澤見狀趕忙摟住他的腰阻止他逼迫自己的腹肌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把聲音放得十分輕柔:“我不是這個意思。衛黎,你太瘦了。”他想了想,強調道,“就算只有一整塊,我也喜歡。”
衛黎聞言瞪大眼看他,像是在辨別真假,過了會兒才全身放鬆下來,腦袋立馬搭到程澤的肩膀上,悶着聲道:“你早說啊,我在網上看到評論說戀人之間對身材很看重的,我從年前就開始努力了,硬是把兩練成了四塊我容易麼我!”
這話倒也不假,因爲衛老闆天生就是不容易吃胖的基因,身上沒有幾兩肉,要把這有限的幾兩肉轉化成肌肉,是一個十分艱鉅的任務。
話音剛落,衛黎忽然換了一副瞭然的表情,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程老師,難不成是你只有一大塊?”
說着他就伸手要去拉對方睡衣的下襬——說起來,對方的這件睡衣他看到一次就笑一次,維尼熊的成人版還真虧對方能找到他的尺碼。
不過一臉嚴肅的程澤搭着憨態可掬的維尼熊,有一種別樣的萌感,戳得衛黎心癢。
程澤擡手一攔,三兩下就擋住了他的動作,把略微被掀起一點的衣襬恢復成原狀,然後癱着一張微微開始泛紅的臉道:“你可以去睡覺了。”
衛黎聞言挑了挑眉,神色曖昧不明,他手腕一翻從對方力道輕微的禁錮中脫離而出,一邊在對方腰腹之處緩緩打轉,一邊壓低了聲音勾引道:“不如一起睡?”
程澤頓時心頭一蕩,他握住對方的手,按捺住心裡的騷動湊近他:“衛黎,再等等。”
自覺快等了一輩子還沒脫處的衛老闆憤怒了,他脫口道:“等等等,程澤你是不是男人?!”
說着他也不管“不是男人”的程澤的反應,自顧自地攬住對方的脖子吻了上去。
這個吻註定了不同於前。
時間、地點雖有些微妙,但更多的卻是恰到好處的曖昧。
城府頗深的衛老闆甚至同時擡手按住了他的腰腹部。
手下觸感堅實分明,即使隔着棉質睡衣也能大約觸到肌肉們的分界。
於是衛黎親着對方嘴角的同時不自覺有點走神。
一、二、三……
程澤忍無可忍,擡起右手攬住他的後腦勺,隱忍已久的舌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勢姿態迅速擠開對方本就微開的牙關,另一隻手則握着對方在給自己撓癢似的手從下襬伸進了衣服裡。
他在衛黎口腔裡舔了一輪,然後稍稍退開,抵着對方鼻尖呵氣,聲音輕得幾乎可以被他吃進嘴裡:“摸清楚就去睡。”
衛黎如願以償地感受着掌下溫熱細膩的皮膚,頓時樂得找不着北,哪裡管他說了什麼。一邊手下心急火燎地摸上去,一邊急不可耐地湊過去叼住對方的嘴脣,重重地吮了一吮。
程澤被他吮得一個激靈,然而還沒待他從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中抽身而出,就察覺到他自認不過是裝飾品的部位被對方捻住。
撥弄、旋轉,搓捻,擠按。
在程澤反應過來按住對方的手之前,衛老闆半點不吃虧地通通玩了一遍。
“衛黎。”他一邊握着始作俑者的手腕往外拉,一邊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向來刻板冷靜的聲音中能聽出明顯的咬牙切齒。
衛黎嚐到甜頭,此刻心情大好,笑容滿面地擡起頭,眼睛亮得驚人,他意味深長道:“澤澤的min感點真好找。”
程澤面上一熱,偏偏某個部位的真實反應讓他無從反駁,他不自在地調整了下坐姿。
然而二人額頭相抵地講話,他不動還好,一動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衛黎驚喜地往下望了一眼,但是對方寬鬆的睡褲成了最好的掩飾,於是他挑了挑眉,從原本側坐着的姿勢換成單膝跪在牀沿上,另一條腿則卡進對方的兩腿之間,他略微俯身,腰上一用力用自己起了反應的地方挨着對方相同的部位蹭了蹭。
甫一相觸,兩人同時震住。
這種感覺於他們而言都是一種完全的新奇而刺激的體驗。
隔着三層柔軟的布料都能感受到的硬度,即使輕微相蹭,都分外清晰。
程澤在鏡片後的眼神瞬間暗了暗,他閉了閉眼像是做了某個決定,然後果斷地擡手按在衛黎的腰臀之間。
“唔……”
“嗯。”
他們幾乎同時呻|吟出聲。
自覺自制力極強的程老師在“嗯”完就立馬住了嘴,然而在聽到對方發顫的尾音之後又覺得自己之前的努力簡直要前功盡棄。
他擡眼瞧見對方潮紅的面孔——濃密英挺的眉頭微微蹙起,半闔着的眼簾顯出一種溫柔的弧度,長而密的睫毛輕微顫抖,緊抿的嘴脣泛出別樣的暗紅。
這是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這是因爲他而散發出致命性感味道的衛黎。
程澤垂下眼,幾乎是無能爲力地長出了一口氣。
他輕嘆着掀開了對方腰上的浴巾,眼神炙熱而認真:“你贏了……”
作者有話要說:思來想去還是頂風作案了一把- - 我真的是儘量渣了啊渣,應該沒關係吧沒關係。
這是劇情需要啊劇情需要【下章就揭曉劇情哈】
小劇場
衛黎:親愛的,我們來比一下腹肌
程澤:……
衛黎【撲上去掀衣服,沉默良久】:……我們換個地方比
程澤【反抗沒成功】
衛黎:臥槽不科學,沒道理什麼地方都比不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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