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把手機收了起來,隨意往口袋裡一放。當然她並沒有側過頭去看他,可存在感這麼強勢又厚臉皮的男人,縱是不去看他,他也能主動撞進你的視線範圍內。
他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她的對面。
正好,此時,上了餐。
他隨意的坐在那裡,也沒有去看那個餐食。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經典又透着禁慾氣息的黑白配,光線從透明的窗戶上折射進來,那臉,半清半暗,那一瞬間,他彷彿是被上帝用篩子篩下來的藝術精品,清輝明月處,他灼灼其華。
時歡也沒有去動手吃飯的意思,一束淺淡的陽光照在她的眉眼之處,把她臉上的那股清冷多了幾分豔麗之感。她面對封煜乘,還真是從來都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排斥。
開口,“這真是孽緣,一天見兩次……”她已經沒有了胃口。
時歡站起,一步都沒有邁出去,他清冷的聲音已經穿透破碎的光線而來,“坐下,吃飯!”
四個字,沉聲落地!
時歡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對這話置若罔聞,再次擡腿!
可這一回,她纔剛走一步,那一旁,那人忽然伸手過來,猛的就拽住了她的手,一陣天旋地轉……
在衆目睽睽之下,她跌坐到了他的腿上!他把這個間隙留的非常好,剛好把時歡卡在他和桌子的中間,兩臂緊緊的圈着她的腰!
“封煜乘,拿開你的手!!”時歡冷道!
“這麼和我犟着來,是……欠吻了?”他緋色的舌掃過涔薄的脣角,勾動起異樣的魅惑。
時歡掙扎了一下,眸中,憤怒的如同引了火苗,在滋滋的燃燒着!
“放開!”
“坐在那裡好好吃飯,否則……”他頓了一下,抱着時歡的腰,往下一摁……
時歡呼吸一窒,感受到了他起來的反應,該死的,這麼快。
就這麼一下子,時歡忽然又想到了昨天半夜裡他遺留在她手心裡的東西,心裡恍然起來了燥熱之感。
封煜乘盯着她的臉,神色慢慢的幽暗,“原來你也會臉紅……”
時歡一聽這話,猛地回神。
還沒有開口之前,男人已經開口,“去吃飯,不然我們就乾點別的。”
時歡憋着一口氣,在他鬆開時,過去。她是絕對會相信,他能幹的出這種事的。
無恥到了極致!
時歡把自己面前的面拿起來,坐到了離他兩桌之遠的空位置,和他一個桌吃飯,她不是會膈應死。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讓人作嘔的男人!
那些刀叉,瞄到了自己的手……時歡眼睛一閉,吃不下了!
那種灼熱度以及那粘稠……呃……
她扒了扒頭髮,直覺這酒店的暖氣開的太足,很熱。
在擡頭,在桌子上的擺飾物上看到了他,立體絕美的五官,黝黑如墨的黑眸,看向她這裡,一動不動,那氣質出衆卻也帶着壓迫的!
媽的!
時歡不禁在心裡謾罵了一句,拿起刀叉,叉了一大口面,整個喂進了嘴裡。
男人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厚重的羽絨服也掩蓋不住的曼妙身材……在他這個角度,隱隱看到了她嫣紅的耳垂。
如剛剛她在他的懷裡那般,羞憤難耐,精美的臉,那紅暈如染墨鋪展開。
他盯着她的背部,那深眸一片的幽暗。是時光明媚,還是她太過貌美,只覺得這畫面,如花美眷。
時歡強行吃了一大半的面,起身,出去,該死的這個出口只有一個,還只能從他的身邊走,她還沒有過去,他長臂一伸,拿了一杯牛奶放在桌邊。
叮叮。
手指在桌子上一扣,很清脆,那一雙黑眸緊盯着時歡,“過來喝,否則我就上去。”
時歡走過去,拿起杯子,仰頭,一口氣喝得精光。
放下,冷豔看他。
“封煜乘,我有男朋友了……你想當第三者麼?”
被子放下,稍微用了點力,沒有放穩,倒下,沿着桌咕嚕咕嚕往下滾。
女人已經邁着步子離開,鞋底踩在地板的聲音與那被子滾動的聲音,配合得相得益彰,就像是一面鏡子反襯着男人……
被子落地,嘭,碎裂。
男人的眸光慢慢往下,看着那碎渣子,視線一點一點的寒下來!
………
晚,八點。
街頭已然燈火如豆,一片奼紫嫣紅的光景。奧迪車,在車流裡穿梭,時快時慢。堵車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不免讓人心浮氣躁。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想着要不要給蘭時昱打電話,有時候也需要培養一些感情,有時候她也需要主動一些。
第一個數字剛剛摁下去,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一下子竄到了她的前面,時歡的反應再快,可距離還是太近,她還是撞了上去!
砰,車身一顫。
恰好此時,車流行動,蘭博基尼啓動,根本沒有停下來解決這個小型車禍碰撞的事情。
碰到這種情形,心裡多少是不爽的,他強行別車,造成碰撞,居然就想一走了之。手機放下,這個電話被打斷,也就不打了。
她跟着這輛蘭博基尼行走了五分鐘,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她左轉向一打,油門轟的一下飆了上去!
她竄到了前面,一個眼神撇過去,是一個男人。
可她的車子到底是比不上那蘭博基尼,不過是一個眼神的瞬間,它迅速就衝過!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把火,一旦在一個天時地利的環境裡,就很容易被點燃!更何況,他還想逃跑。
時歡變換檔位,手腳配合利索而漂亮!從市區繁華之路,一直飆到了三環。
這裡寬敞了很多,車子如進入到無人之境地,兩輛車子的非常有默契的轉彎,過道,超車,在並排而行!
兩個靚麗的風景線,同樣都是白色,兩道炫光,在車影中,如魚得水!
直到車子開到一間大型酒吧前……蘭博基尼車主停車,時歡緊隨而停。
她下來。
那車主有一張很陰魅的臉龐,在這迷迷魅魅的光線裡,透着一種鬼譎的陰柔,更不說他綁起來的黑髮,留着一個短短的辮子。
這種人該是讓人討厭的,像個娘炮,像個女人……可他挺拔的身材,那凌厲的眉梢,偏偏又多了一絲冷冽之氣,平和了這份陰柔!
絲毫不娘,反倒有種神秘的濃重色彩。
他下車,勾着車門,嘭,關上!
時歡抱着胳膊,冷風呼嘯而過,“先生,這個追尾,你要怎麼解決?”
男人低眸看着她,眉心裡那冷笑一閃而過,啓口,“姑娘車技不錯,進去陪我喝一杯,我全權負責!”
這種男人可真是夠自大的,時歡最討厭的那一型。
“我喝不喝酒,這個也理應你全部負責。開着限量版的蘭博基尼,卻沒有開蘭博基尼的氣質和素養麼?”
男人彎脣笑了,撩開大衣,拿出錢包,“方纔是我有錯,請姑娘喝酒也沒有侮辱的意思,若讓你有這種錯覺,我很抱歉。”
時歡沒有說話,這男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不單單是因爲他別車而逃跑這惡劣事蹟,是他本身的氣質,像極了那種斯文敗類,一個好看的外表下有一顆陰險的心。
給她拿錢麼?
她等着。
大概是這男人錢包裡沒有多少現金,翻來翻去翻到了五張出來,往出一抽,帶出了一個東西……
脫包而出。
出於本能,時歡勾腿朝那東西上一踢,然後五指一扣,那東西準確無誤的落在手心裡!
很涼。
打開一看,是一個玉佩。和她四年前在那個人身上搶走的一模一樣,只有中間的圖形是不同的。
他是蘭家人。
時歡捏了一下玉佩,擡眸。
她晃了晃玉佩,給他扔回去,“成色不錯。”
男人接過,把玉佩放到錢包,連同錢包一起塞進了口袋,“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車子你拿去修,任何一個地點都不會收你錢!至於其他的損失,若你開口,我一定辦到!”
和封煜乘有得一拼,狂妄,自大!
正這麼想着,一個清涼乾淨的嗓音傳來,“蘭大少,好久不見。”
時歡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道是誰……見鬼了,又在這裡碰到他。
蘭頤擡頭,在昏暗的視線裡,男人越走越近,越來越清晰,直到那冷冽的氣息離他只有兩米之遙。
“封總,確實好久不見。”
他眯了眯眼睛,看到走過來的男人保護性的站到了時歡的身邊,一看那樣子……就知道關係,非同一般。
蘭頤那深瞳中有了然於胸的神色滑過,再度開口,“我與這位小姐有一點小過節,封總,你要插手麼?”
“可插手,可不插手。”他回的模凌兩可。
蘭頤英俊的臉,皮笑肉不笑,“那就一起喝一杯,喝完,這輛車,我負責了。”擡腿進去。
封煜乘看着時歡,聲音冷沉,“走。”
……
時歡直到後來都沒有想通,僅僅是封煜乘一個走字,她爲何真的聽他的,進去……
然後落入了他們兩的圈套裡。
又到後來很久以後,她才明白,蘭頤不過是釣了她這個魚,故意靠近,故意拿着那個玉佩勾她,故意拿玉佩試探。
而進了酒吧之後,從她喝下第一口酒開始,封煜乘的圈套又再次開始了……
一杯酒,把她和他徹底的連到了一起,更把她推向了無盡的深淵!
她以爲她是冷靜的,她以爲她離目標越來越近,她以爲和蘭時昱在一起,就可以接近蘭朝陽,然後達到目的!可她不知道目標離她卻越來越遠……
封煜乘、蘭時昱,遠比她想象的要可怕,他們聯手……一度讓她,生不如死。
……
進包間。
已經有人在等着了,三三兩兩的人。
‘她有悠悠一抹斜陽,多想多想有人懂得欣賞……’有人在唱歌,聲音嫵媚悠揚,好聽至極。三人一進來,歌聲停止,蘭頤擺了一下手,示意她們繼續,歌聲繼續飄揚。
落坐。
時歡一坐,旁邊的位置就陷了一點下去……包間裡這幽魅的空間,透着燈紅酒綠的奢靡。他身上奪人的冷香竄過來,她下意識的要遠離,可下一瞬腰間忽然伸過了一隻手,把她往他的懷裡一拖!
她的下巴瞬間撞向了他的肩膀,他如魅的聲音落下:“我去去洗手間,稍後就回,別喝酒。”咬耳朵的聲音,灼燙的讓時歡的耳朵有些發癢。
她沒回,他已經離開。走至包間外,他站定了一下,回頭,從厚重的門扉間看向裡面,那眸有精銳的光芒閃過,以及……高深莫測。
……
屋裡。
蘭頤坐姿大氣,兩腿交疊,隨意一臥,把他那種陰沉的戾氣發渾得恰好好處。他是陰,蘭時昱是邪,封煜乘是霸道而寒芒,各有各的不同,可唯有一點,就是吸引人。
這世上好看的外表千姿百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有人給時歡倒了酒,這時對面的男人和她碰了一下,“介意一起喝一杯麼?”
時歡沒有迴應,眸,輕擡,落在他的臉上,頓了兩秒沒有說話。
“不願意?”他又道,不怒不笑。
“哪會。”時歡笑得落落大方,拿起酒杯……腦子裡想起了方纔那句‘別喝酒’三字,頭一仰,一飲而盡。
對面的男人看她這般豪爽,亦飲完,放下酒杯,舌從脣上一舔而過,舔去了上面的酒澤,看着時歡,“封煜乘的*?”反問句,而他說這話時,依然是沒有表情起伏的。
又是這個問題。
時歡微微側頭,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裡落入了燈光的餘暉,在那柔媚的歌聲裡,回:“我若……是呢?”縱是想否認,她估計這個男人也不會相信。
當然他相不相信,她完全無所謂。
他拿起酒瓶,上身微傾,給時歡斟上了一杯,在涓涓水聲裡,他暗暗的聲音道來:“你若是,那倒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畢竟我在他的身邊,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女人,活着像個沒有慾念的和尚,人生多無趣。”
時歡未回,三十歲的男人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太不正常,莫非有病。
哦,對了……
不到一分鐘就射了的男人,哪有一個女人會要他!
蘭頤退回去給自己倒一杯……
‘他有藍藍一片雲窗,只等只等有人與之共享……’正在唱這句,他黑眸一斜,似乎正在聆聽,聽完後便轉回頭,拿酒對着時歡舉了一下,意思就是繼續。
還沒有等時歡給出反應,他仰頭就已經把酒盡數飲盡。
酒,他已經喝完,時歡若是不喝……就顯得不尊重人。拿起來,飲盡。
他看到時歡那舉動,幹練而絲毫不拖泥帶水,沒有扭扭捏捏,盡顯大氣。不禁勾起了薄脣,“好酒量,去,給這位漂亮的小姐倒酒。”
他吩咐另外一名女人,那女人屁顛屁顛的走過來,那神態有一種得大少命令而興奮的樣子。走到時歡的面前,半蹲,這一回倒了……滿滿一杯。
時歡捻着手指,這杯酒她若是喝下去,那今晚……恐怕就不用出這個酒吧了!
她擡頭,看向那男人,“蘭大少……”
話纔剛剛說到這裡,包間的門猛地被打開。
他回來了。
時歡未動。
旁邊那女人被人提了起來,響起了玄寒之音:“去那邊。”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卻是份量十足。
女人連忙過去。
他堂而皇之的坐到了時歡的身側,看向了那酒……
情緒都在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不顯山水,眸一擡,看向對面的人,“蘭頤。”僅僅兩個字,聲音往下壓,足以聽得出來他的不滿。
“封總選的女人好酒量,很豪爽。”蘭頤又道,“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兒,封大少來了不知道倒酒麼?”
剛剛給時歡倒過酒的那女人,一下子站起來身段很柔軟,到了封煜乘的身邊,到了一杯酒去,她倒是很‘憐香惜玉’,只倒了小半杯。
給時歡倒的是,滿滿一杯。 wωw• тTkan• C〇
“封總,喝一杯?”他用的是問號,也不同於剛剛對時歡說話時,那種平淡的……陳述句。
封煜乘看着他,眼睛極黑,極其有神,點漆般得令人不容忽視,“抱歉,忽然身體不適,這杯酒我怕是喝不了了。”
蘭頤細長的眸落在封煜乘的臉上,然後瞳孔一轉,看向了時歡,聲音慢起:“這可怎麼辦呢?這杯酒若是沒有人喝,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時歡沒有吭聲,這一會兒她只覺得胃部灼灼的不怎麼舒服。挨着她坐的男人,也沒有接下這個話。從時歡的這個角度可看到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修長有力,那雙手總覺透着一股侵蝕之力!
忽然,他指間一擡……遲遲沒有落到腿上去。時歡順着那手往上看,看向了門口……她這一眼瞟過去,他的手指又迅速放下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
讓她走麼?
這時——
“我來。”還是先前那倒酒的女人,“這杯酒我代封總喝了。”
她走過去,半蹲。
可手還沒有碰觸到酒杯,蘭頤那陰涼的語氣便來:“你哪有這個資格代封大少喝酒,下去。”輕描淡寫的,卻極有份量。
那女人倉皇收回手指,臉色微變,她造次了,退到一邊。
這麼明顯的指示,時歡若是看不出來,那她就是愚蠢,擺明了這杯酒若封煜乘不喝,那就要她代,她是一點都不願意代的。
她拿起自己的酒杯,語音清晰:“蘭大少,酒已倒自然就沒有退回去的道理,這杯酒我喝了。”仰頭把自己面前這杯酒給喝得乾乾淨淨。
封煜乘淡淡的看着她喝下酒,看着她仰頭時,下巴和脖頸扯出來的那個優美弧度……酒從喉嚨裡滑下去,那帶起的起伏感,他深眸諳暗,轉回頭,輕輕的轉動了一下手腕,那個小小的動作好像有一種要對獵物進攻的感覺。
“至於封總的……我去去洗手間,回來後若是它還在,那我就代替封總喝了!”出這個門,她就不會再轉來,而且她得去把喝下去的酒全都吐出來,否則,今晚是不能太平了!
“請。”蘭頤張口,滑出這一個字來,燈光掠過,轉到了他的嘴角,只在那一片投下了光,竟在那年輕男人的脣處,投下了一抹意味深長。
封煜乘不着痕跡的晃動了一下手腕,這包間裡的燈光是最好的摭擋,把他眸光裡的思緒全都隱了去!
……
時歡到洗手間,臉上已經有了燥熱之感。
擰開水龍頭,冰水淋到了手指,稍稍緩解了一下因爲酒而起來的不適……
對着鏡子她想着蘭頤,想着今晚碰到他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怎麼在這裡就同時碰到了他們兩個人……而且站在時歡的角度,蘭頤同她一個女人喝酒,連着三杯,是否不太合常理。
思緒一晃,又想到了那枚玉佩,酒吧前光線稍暗,她並沒有看清那中心的圖案是什麼,但是和她四年前摸走的那一聲絕對不是一樣的。
蘭家宗室的孩子都有一塊,蘭頤有,那蘭時昱呢?舒蘭是不是也有?
大腦裡猛然渾濁起來,沒空響了,酒吐淨再說。
洗淨手指,她要吐酒了。可還沒有動作,忽然衝進來一個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到了她的背,好像有人在追她一樣。
時歡一凜,自然是退讓,讓她滾!
“姐姐,我害怕,我怕……”那女孩死死的抱着她,就是不撒手,手在時歡的鎖骨處一通亂摸,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手嗖地一下就伸到了衣服裡面,一抓,再兩抓……
時歡一驚,“滾!”狠戾一字,從脣裡吐出,抓住她的手腕,往過一甩!可就是這一甩的空檔,迎面飛來一個拳頭,正中她的腦門……
佟。
暈了過去。
封思玖被甩在了廁所的門框上,拍拍腦門,天啊,這個女人,下手太狠了。
“大小姐,合作愉快。”方爲道。
“愉快你個頭。”她不爽得很,若不是被大哥抓到在這裡喝酒,然後讓她潛伏在這洗手間旁邊,看到這個女人出來,就抱住她不放,她纔不幹呢。
不過……
她甩了甩自己的手,這個手感還是不錯的。
她也沒辦法啊,早就聽方哥說過了,她武藝高強。所以她必須得這樣讓她分神,否則……她和方爲怎麼幹得過。
“你趕緊把她帶走,快走!”
……
景苑別墅。
一望無跡的玫瑰在夜色裡妖嬈綻放,芬芳吐露。有溫棚罩着,沒有冷氣的侵蝕,一朵朵一簇簇,放眼望去便是一大片黑色的……泛着毒液的罌粟花,在這種光影裡總是勾動着人,好像應該做點什麼才配得上它的馥郁。
窗邊男人長身玉立,窗簾半開。
他剛剛洗完澡,一身潔白的浴袍套在身上,眸往下,看着那玫瑰花。夜色如一塊巨大的幕布,摭蓋了他眼裡的神色。
五分鐘後,他轉身,拉起了窗簾。
往裡面走,寬大的*上躺着一名絕色女子。沒有穿外套,只有一件淺色的背心,左臂有一朵絕美的玫瑰,右臂還受着傷,用紗布纏着。
下衣襬捲起來一點,露出一小截白希的腰來,還有那小巧的肚臍。
女人躺在那兒,真真是……美.豔得不可方物,沉睡安詳,那個樣子就算是他現在把她給辦了,恐怕她也不會醒來。男人坐在*邊,修長的指間撫過她眉心的淤青。
方爲下手太重!
他不滿的皺眉,指腹揉了兩圈。
眸光不由自主的轉到了女人那不點而赤的脣上……隔得如此之近,那脣上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細軟流暢的弧度如同被勾勒出來的賞心悅目,脣形堪稱完美,厚薄恰到好處。
他深眸諳暗,僅僅是看着她嬌豔的脣,身體裡便起了一股孽火,總想着要做點什麼,消消火氣。低頭,頭不由自主的靠了過去……
呼吸纏.繞,她帶着酒香的氣息直撲向了他。女人醒着時,是勾人的,躺着時一樣有着讓人瘋狂的欲.望。
只是……
“唔。”
他還沒有吻上去,她的脣輕輕蠕動,一絲沉痛的吟聲溢出。
他頓住沒有動,看到了她輕輕顫.抖的睫毛,要睜開卻又沒有睜開……
“……”
她擡起了手,抓住了封煜乘的浴袍,似醒未醒,喃喃低語!
她說的是什麼,封煜乘並沒有聽到。只是抓着他衣服的手,彎曲的手指緊貼着他的皮膚,那熱度讓他的大腦一下子恍如春水。
脣低下去……
剛剛抵上去,就覺額頭上有什麼東西輕輕刷過,他睜眼……看到了她睜開的雙眸。喝醉了的眼晴有一種蝕人魂魄的迷離和嫵媚,半眯着,睫毛卷起,下眼皮之下有一小排淺淺的陰影。
眸,黑白分明。
有那麼一會兒,封煜乘以爲她完全清醒了過來……但也不過就是一兩秒而已,那眸中就被暗霧而覆蓋,以及透着不正常的迷暗。
男人看到這個神色,眉心一皺,這個小反應,似乎不僅僅是喝醉酒,應該還吃了什麼……可這個時候他哪裡有那個定力去遐想其它。
一絲女人的俏笑在她閉上眼晴之前掠過……
脣微動,輕喘聲在四片相交的脣.瓣裡。
他終於知道了她剛剛說的是什麼。
“渝北。”
她在念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她把他當成了文渝北!所以沒有推開他,所以……
心裡一股邪火飛來,他整個人往下一撲,脣用力的往她的嘴裡攪去!女人輕呻,雖說沒有主動,可身軀卻軟如泥。
“……”
男人擡頭!
眸漆黑如墨,那裡頭席捲着的不知是慾念還是……怒火。
可手指一伸,一瞬間就撕去了她身上薄薄的背心,聽着女人那不滿的悶哼聲,他欺身而上!女人喝醉又加上頭部被人打了,這會兒已經是迷迷倒倒的,頭都擺不正……
他冰涼的兩指硬是掐着她的下巴:“文渝北已經死了,我是封煜乘!”
“嗯……”女人沒有說話,事實上也說不出來半個字,只是鼻腔裡哼了這麼一聲,有如貓叫。
有時候……僅僅是一個音節就夠了,那種用了刀刃上的感覺,恰如其分!一瞬間就勾起了他那根蠢蠢欲動的筋脈……低頭,再次吻去!
她的酒量到底有多差,還是說有多思念文渝北……三杯酒下去,竟讓她沒有一點理智。絲毫沒有推開在她身上起火的男人……甚至還有淺淺的迴應。
男人吻她的動作說不上溫柔,霸道又兇猛,那種要把她腦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抽走的毫不保留,卻又不想讓她真的清醒過來……
直到赤身而對,直到他衝進那溫熱的天堂,或許是因爲疼痛讓女人細細的腰肢扭曲了一下,眸一瞬間睜開,那迷霧散去,有剎那間的清朗!
可僅僅是一瞬間而已……一雙大手罩上了她的雙眸,脣亦被狠狠的吻着。
做曖,是男人天生的技能。哪怕是經驗不夠,卻也能表現得如魚得水般的流暢,以衣策馬奔騰的勁道。
窗外……
玫瑰正開得茂盛,哪怕天氣冷,有溫棚的保護依然嬌豔欲滴。一陣風吹來,溫棚外樹葉婆娑,曼妙起舞……風很亂很雜,所以樹葉搖擺得姿勢亦不停的變化。
風,一.夜未停。
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小雪。從漆黑的夜空裡飄然落下……風停了。雪花落在樹枝以及溫棚之上,不多時便已經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
直至……那溫棚裡的玫瑰再也看不到。
因爲下了雪,所以不過五六點,便已經有了光亮。屋子裡有暖氣,很暖和。裝修大氣的房間,以黑白色系爲重,沒有過多的擺飾,一看就知是男人的臥室。
陽剛而又透着盛氣凌人之氣!
今天卻和往常不一樣……這股氣息裡有一抹幽香,與之融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曖.昧。
大*之上,兩副軀體緊緊相擁……不,準確來說,是男人從後面抱着女人。薄薄的被子之後,可隱隱看到男人的手臂擱至女人的腰間。
女人的後背和男人的胸膛,貼得滴水不漏。
少傾,一抹狂風吹來!
哐!
吹打到了窗樞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女人瞬間睜開眼晴,接着頭上一陣暈眩傳來……她下意識的閉了閉眼晴,習慣性的翻身。
可,並動不了。
她再次睜眼,嗖地一下坐起來!
被子從胸口滑下,很涼。她低頭,看到什麼都沒有穿的自己……以及那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跡。時歡倒抽一口氣,連忙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側頭……看到了躺在一邊的男人。
正在熟睡當中……
黑髮自然垂直一邊,睡着過後退卻了平日裡的冷冽,倒是有一種慵懶的隨性。時歡慢慢的攥起了自己的拳頭,眉間的戾氣漸漸聚起!
風吹不止,在屋內聽着外面的咆哮,異常清晰。這種聲音就像是一道崔命符,從細小的窗戶縫裡慢慢的往裡滲透……直到傳達到時歡的耳裡!
她清麗的眸,殺氣頓起!
掌心向上,以手爲刃,朝着他,不留餘力的劈去!
就在要劈上他的脖勁之時,電光石火之間,他眼晴一睜,手擡,包裹着她的雙手,緊緊一握,時歡這隻手便不能動半分!
“滿足過後,你就想過河拆橋?”他慢吞吞的坐起,被子從胸膛滑下,他看都沒有看一眼,精壯赤果,結實性.感,上面還有被抓過的指甲印……
時歡那眸裡如同霜霧寒梅,那陰盛之氣勢如破竹!
可是她身上連一條內庫都沒有……一隻被他抓着,另一隻手她扶着被子,有什麼還擊之力!
“封煜乘,強.暴一個女人,是不是很能滿足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可憐的……自尊心?
時歡用力抽回手,可並沒有抽回,反倒把他帶着離自己更近的地步!
他眉峰斂起,精銳的眸鎖納着她的憤怒:“你哪隻眼晴看到我是在強.暴你?”
“難道我是自己爬上你的*的麼?”那聲音裡比平時低了很多個分貝,就是從喉嚨裡迸出來的濃濃的恨意!
“要我提醒你麼?昨晚的你有多麼主動……若你想知道,我可以口述給你聽。”
“放屁!”時歡眉色一緊,她確實喝了酒,三杯下去,她知道她必然會醉……可絕對不會醉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哦,對了,後來碰到了一個襲她胸的女人,還有一個男人,她被打了。
那個女人她見過,在醫院裡,她把封煜乘叫做大哥,那男的……這會兒竟怎麼也沒有想起來是誰。
“你主動抱着我,兩月退纏着我,對着我亂摸,不停的讓我輕點,時小姐,我都不得不懷疑我是不是被你睡了。”
話落。
啪。
清脆的巴掌聲又再次從女人的掌心裡傳來,同時眼前那白綿的玉兔晃盪了幾分。他側過頭來,用另一隻手撫了撫煽疼的脣角,那眸恍然間竟升起一股吞噬的妖豔之光,可聲音卻還是平淡,“爲了煽我,不惜暴露自己,看來你還真是對我恨到了極致。”
時歡再次捉起被子,擋在胸.前,她臉皮煞白,說不出來的憤怒,那種如火燒一般的情緒在她的心裡大力衝撞!
“放開!”沉沉的兩個字從脣裡崩出來,光一個聲音就足夠聽得出來她的憤恨和隱忍!
男人捏着她的手腕,纖白的手指動了動,可始終沒有鬆開。他的正對面就是窗戶,玄白的光折射到他的眸中,讓那黑瞳如同一個被刨了光的兵刃,精亮又鋒利得不敢直視!
“欠操的女人都是這樣,有一身的毛刺和一張利嘴。打都打了,若是放你走了,我豈不是很對不起我自己。”
欠……欠……×的女人,他無端是在火上澆油。
時歡咬住嘴,她真怕自己一張口就會像個潑婦一樣的咒罵出聲,那不是她的風格!忍了又忍,還是張口:“封煜乘,若你還想對做什麼,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男人聽後,眉往上一挑,另外一隻手慢慢的掀開被子,讓女人姣好的胴.體一點點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放狠話的人,往往都底氣不足。”
說罷,手腕一個翻轉,時歡都沒有看清他用的是什麼招數,她已經被壓.在了身下,她爬着,他覆蓋在她的上面,被子從上面落下,準確無誤的飄在兩個人的身上!
同時……
他就這麼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