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頭望着眼前的兩人,顯然很是驚奇,他感慨道,“緣分吶小夥子,存在即代表毀滅的夷火和擁有補天之力的木雨,多少年都沒人見過了,我真是有眼福啊。”
“《靈卷》記載,木雨生來護主,機敏靈動,對於宿主周遭惡意如夜中星火,又質性柔和,無所不勝之敵,身懷木雨之人無不是遠離災禍,命中無病患侵擾的長壽之人”,他不住地讚歎道,“看來你們註定有這一次事故,也是好事,”老頭說完,用煙槍指了指黃正澤,慶幸道,“要是你們沒有這場意外,日後你這黑火又要毀去生命無數了。”
他看着面前的兩人,笑道,“天行有道啊。”
“遇見了都是緣分,女娃娃,趕緊把衣服穿好,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可不想臨終前壞了名聲。”老頭看着黃正澤,笑着說道,“你也換件衣服,離過年還早,沒必要這麼喜慶,把東西收拾好,隨我走一趟吧。”
老人說完,走到門外關上房門,站在門外自言自語,“一百年不見了啊,相伴而生自然伴隨天意,就怕....”
他看着手指尖交纏的黑綠二色光芒,笑着搖搖頭,“能揣摩天意的人也不在少數,不足爲懼,不足爲懼。”
他鬆開封禁,任憑那兩縷光芒消失在空中。
拿煙桿撓了撓頭,他看着面前的空氣,盤算着屋內兩人之後的安排。
當然,老頭的一番奇怪言語,屋內的周舒窈兩人自然是不清楚的,在老頭回首往事推測未來的時候,門後屋子裡,逢此大變故的兩人,正在對着一個頭繩品頭論足。
老頭出去之後,周舒窈不顧衣衫凌亂,急忙衝到黃正澤身前,她身邊憑空出現的一根綠色條帶也被牽扯到黃正澤身邊,隨即圍着兩人上下飛舞。
綠色的片薄紗巾帶着點點流光輕盈舞動,片刻後,黃正澤衣服上的血跡逐漸消失,衣服裂縫兩側的絲線如同有綠色的絲線在互相拉扯,很快恢復如初。
在將二人身上的疲憊也全部消去後,像是一個勤勞的修補匠一樣的綠色條帶迅速縮小凝實化爲淺色頭繩,將周舒窈散亂的頭髮綰成一個複雜的髮髻,令周舒窈宛如古畫中走出的待嫁閨人。
雙臂恢復如初的周舒窈不顧害羞,撩開黃正澤的衣服,看向胸口,傷口癒合如初,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疤痕。
多年之後,已經能靈活使用自身能力的周舒窈,多次嘗試祛除黃正澤胸口的傷疤,但能給傷者接上肢體能讓將死之人恢復生機的能力,卻始終無法去掉黃正澤胸口的疤痕。周舒窈只能認爲,擁有自身思想的木雨,是想用這道疤痕來提醒它自己時刻警惕,不要再次出現讓宿主受到傷害的失職情況。對此黃正澤只能抱怨,你想警惕自己,爲啥讓我身上留個大傷疤?
而當時還未掌握各自靈物的屋內兩人在多次嘗試終於解下頭繩之後,仔細端詳,長近一米的淺綠色頭繩散發着淡淡的草木香氣,正是以往黃正澤偶爾在周舒窈身上聞到的香味,除了特殊的香氣之外,這跟細長的繩子並沒有其他特徵。
在他們放下繩子後,長繩如靈蛇纏繞,再次將周舒窈的長髮綰成一個古樸髮髻,像是有着某種執念一樣,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髮髻上,憑空多了一個帶着流蘇的翠綠色花朵頭飾,襯托得周舒窈似畫中仙女,令大難之後的黃正澤再也無心留意自己的傷痕,如果不是門外老頭的咳嗽聲恰好響起,兩人似乎就因爲這神奇的春風而一度春宵了。
在兩人不捨地紅着臉各自收拾完東西,拿回前臺的押金,老頭帶着他們來到了市中心的一處大樓,據老人所說,這座被他們稱爲“別院”的豪華大廈,是他身後所屬組織在這個城市的辦事處。
老人領着他們到了位於大樓頂層的一間套房,給他們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和身後的背景,之後,他簡略地交給了兩人控制自身能力的方法,由於兩人所懷能力都是天地自然化生的靈物,所以控制方法也相對簡單,只需要不斷熟悉靈物的特性探索更多的外化方法就可以增強控制,除此之外,老人在知道兩人所處城市之後,給他們一張名片,等他們回到秋陽市後,打名片上的電話,會有人來聯繫他們處理之後的事,包括如何更加精細的使用自身能力和其他具體細節。
最後,白髮老人對二人囑咐道,由於周舒窈所懷木雨的緣故,兩人之後除非主動招惹禍事,否則不會遇到任何危險,但是以防消息走漏,依舊叮囑他們儘快回到自身城市聯繫名片上的人,在學會使用和保密等基礎方法之後再外出活動。
之後,在他們多次嘗試解下那個只要出門必然給周舒窈換上古樸髮飾的頭繩無果之後,那根頭繩似乎相當通情達理,只是按照它看到的路人的樣子,給周舒窈每日換上新穎的現代髮型。
在研究了一日各自的能力之後,周舒窈兩人無視老人囑咐,繼續自己的旅程,游完張家界後坐車到了重慶,之後繼續北上返程,一路上繼續遊山玩水說說笑笑,似乎並沒有將之前遇到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之所以無視老人的叮囑,是因爲在他們心裡,還存在着一絲對之前生活的幻想,假如自己把這些事當成沒發生過,之後回到家裡,是不是能繼續之前平淡無奇的生活,或者不引起這些奇人異士的注意。對自己原本生活相當滿意的他們,尤其是馬上要進入約束力極小的大學,對未來充滿希望和想象的他們只想儘快擺脫這些虛無縹緲的神神鬼鬼,讓身上這些神奇的東西伴隨自己度過一生就好,不需要它們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不必要的助力。
懷着自欺欺人的想法,兩人就這麼心事重重地回到了秋陽市,繼續自己剩下的假期。
之後,那張被二人有心無視的名片上的電話號碼主動出現在了他們的手機上,當那張眼熟至極的嚴厲面孔出現在二人眼前,他們的生活也隨那個人變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