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三天,最終周寒決定,出兵。
雖然有些對不起程紫柔和顧清清,但現在不出兵,就再難有這麼容易攻下虢國的機會了。
既然打算出兵,周寒就不打算全力以赴,所以這一次,他要將兩千禁衛軍全部帶走。
上京城是周國的中央,在四周的城沒被攻陷之前,上京都是安全的,而且二重城牆已經全部建好,因爲周寒的喜好問題,還增建了許多防禦設施,因此,在如今有兩千八百城衛軍的保護下,上京城是非常安全的,即便有敵人突入周國內地,也無法輕易攻陷上京城的。
不過這次出兵,周寒並沒有大張旗鼓,只告訴了重要大臣們,而對於國家親赴險境,自然引得大臣們一致反對,只是周寒在周國威勢非常大,而且此刻又想着儘快攻陷虢國而一意孤行,不聽從大臣們的勸阻。
爲了儘快到達新陽城,周寒這次沒有乘坐馬車,而是騎馬,也沒有帶任何服務自己的隨從,只有瑞木萌跟隨。
在前往新陽城的路上,他們與押送歐陽武的囚車擦肩而過,坐在囚車裡的歐陽武雖然對於禁衛軍的出動很好奇,但並沒有過多細看,也沒有發現在禁衛軍中騎着馬的周寒,爲了安全,周寒還是進行了一些喬裝的。
周寒自然也看到了坐在囚車裡的歐陽武,除了戴着鎖鏈,因爲幾日不曾洗漱外,歐陽武並沒有受到過多的苛待,神色非常平靜,好像已經認命了一般,等待着回到上京受到處罰。
因爲率軍出動,因此在離開上京城前,周寒將自己對歐陽武的處罰決定,交給了司寇顏樂代爲宣讀。
國君出動,身爲城守的曾全,自然是得到了通知,多年未見,此刻要接待國君,他即興奮,又害怕,國君此次來新陽城,是要親自統兵攻虢國的,而此前才發生了白虎軍和長箭軍受到重創,雖然這是歐陽武的私自行爲,但他這個城守也不免有些責任。
因此,在等待着國君到來之前,他一面爲國君準備好住宅,一面下令調集更多的醫者和人員去各軍中去幫忙,特別是白虎軍和長箭軍,此次戰鬥,兩軍雖遭到重創,但也是有大功的,如果讓國君認爲自己沒有照顧好兩軍,他覺得自己的下場一定不會比歐陽武好多少。
近乎筆直的大道,加上輕裝前進,而且禁衛軍又是強勁的軍隊,因此周寒與禁衛軍的速度很快,歐陽武的囚車還沒到上京城時,周寒已經到了新陽城。
駐紮在新陽城南門外的白虎軍,看到了禁衛軍,他們也是知道禁衛軍裝束的,樑啓隆在大帳內休息,當聽說禁衛軍來後,立刻從牀上跳起來,不顧因爲動作過大而疼痛的左臂,衝出了帳篷,衝向禁衛軍的方向。
樑啓隆是白虎軍的老將了,他知道禁衛軍一直是拱衛國君的,出了上京城,從來沒有見到過禁衛軍單獨行動的,而從報告的士兵口中得知,禁衛軍全軍出動了,那禁衛軍中,必然有國君在。
想到國君親自前來,樑啓隆不禁吞了口唾沫,臉色惶恐不安,白虎軍是國君親自任命的,是國君非常看重的軍隊,因爲歐陽武的一時衝動,而導致重創,而且還連累得長箭軍幾乎全滅,裨將劉山水更是當場戰死,他這個白虎軍裨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雖然國君沒有下令來懲罰自己,但樑啓隆這段時日裡,還是非常自責的,因爲當時的情況所致,他也沒想到虢軍的統帥,那個虢國大將軍曾塗,居然在撤退途中,想將白虎軍和長箭軍一口吞下,因此就接受了歐陽武的解釋。
在歐陽武被當場解除將職,羈押回上京時,他都想自己戴上鎖鏈,和歐陽武一起回上京請罪了。
樑啓隆衝到禁衛軍停留的位置,他一眼就看到了潘雄,然後看到了在潘雄身後,雖然喬裝打扮了一番,但還是能認出的國君,他立刻對着國君的方向,跪下來,一頭磕在地上,剛想向周寒大聲請安,就被牛力一個箭步衝上來,將他的嘴捂住了。
“王上不想太張揚,你別亂喊。”牛力將樑啓隆拉起來,然後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
樑啓隆使勁掙扎,但都無法掙脫,他用眼睛使勁瞪着牛力。
因爲捂着樑啓隆的嘴,因此牛力不知道樑啓隆想表達什麼,悄聲說道:“你別喊叫,我就鬆手。”
樑啓隆急忙連連點頭同意。
牛力一鬆手,樑啓隆就痛道:“你碰到我的手了!”
牛力的一連串動作,一直都壓着樑啓隆受傷的左臂,但因爲被捂住了嘴,讓樑啓隆痛又無法喊出來,痛苦之極。
牛力這才發現樑啓隆的左臂都比包了起來,還滲出了血,訕笑着向後退了一步,撓着腦袋傻笑。
周寒也看到了樑啓隆,但他並不想在這城門外太過張揚,因此讓牛力去阻擋樑啓隆,他則對樑啓隆點點頭後,讓潘雄率着一個小隊,護衛他和扮作男裝的瑞木萌進城前往城守府。
周寒的點頭,樑啓隆也看到了,但因爲國君臉色沒有什麼表情,因此讓樑啓隆很是惶恐,不知道國君是什麼想法,是否對自己有處置的想法。
周寒的到來,已經派人去通知新陽城城守曾全了,所以當週寒來到城守府前,曾全縮着手,帶着兩名長史恭敬的等候着,他已經得知國君不想太過張揚,除了他身邊的兩名長史外,他只通知了駐紮在新陽城外的那些將軍國君的到來。
在看到國君後,曾全帶兩名新陽城長史向國君略微施了一禮,就引領國君到他爲國君準備的屋子去。
曾全爲周寒臨時準備的屋子並不大,不過是一個一進的屋子而已,但非常安全,因爲擔心國君不喜,所以這屋子周圍的房屋都是空着的,正好適合禁衛軍居住,讓周寒可以得到禁衛軍的嚴密保護。
進入屋子後,將外門一關,曾全以及那兩名長史,就“噗通”一聲跪下了:“臣新陽城城守曾全,見過王上。”一般的見禮,不需要他這個城守跪下,不過曾全自持有罪,所以要跪下請罪。
對於曾全的想法,周寒非常瞭解,因此他擺擺手道:“行了,起來吧,此次並非你之罪,皆是歐陽武擅作主張,寡人不怪你。”
“謝王上寬恕。”曾全還是磕了個頭,才帶着兩名長史站起身。
“不過之後一段時間裡,白虎軍和長箭軍都還需要在新陽城調整一陣。”周寒說道,白虎軍是上京城中建立的,就算要重組補充,也得回到上京城,長箭軍更是需要回到宛城重新招募,不過現在以攻克虢國爲主要目標,在周寒帶軍進攻之時,新陽城南面會防禦虛弱,他想讓白虎軍與長箭軍暫時在新陽城調整待命,畢竟白虎軍還有兩千人,而且這兩千人還是經歷過惡戰後的精銳,防守新陽城是綽綽有餘了。
“請王上放心,臣會安排好白虎軍和長箭軍的,已經召集了城內所有的醫者爲傷員治療,物資也給予充足了。”曾全立即回答。
周寒滿意的點點頭:“行了,今日寡人累了,你們先離開吧。”他一連幾日匆忙行軍,精神和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再加上數日沒有洗澡,難受得很。
曾全討好的笑着拉過右手邊的長史道:“王上請儘管休息,這是新陽城城守府的長史尹一護,他會住在您隔壁的屋子裡,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他說。”他畢竟是城守,事情很多,而且他必須管理好新陽城,以給國君看好,否則以國君的性子,每天來拍馬屁,一旦讓國君發現新陽城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他這個城守就做到頭了,他對於國君還是瞭解的,知道國君最討厭光會拍馬屁而不做事的人。
尹一護向周寒抱拳行禮:“卑職尹一護,願爲王上效勞。”
周寒點點頭,揮手讓他們出去。
休息了一整天后,周寒一路的疲勞恢復過來後,纔再次招來曾全,與各軍的將軍。
他並沒有說什麼大場面的話,周寒在這段時間裡,一直心裡着急,因爲各軍沒有尾隨攻擊,想必虢國已經在松花城做好了防禦了,如果再給他們一些時間,他們就能將西南面荒原的軍隊調集過來,防禦周國的軍隊進攻,可以說,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對周國不利,到時候,即便能夠打下虢國,也會損失很大,甚至超過這次的損失。
所以對於再次見到周寒後,樑啓隆的請罪,周寒並沒有降罪與他,但如果不給樑啓隆降罪,樑啓隆又會心裡惶恐不安,周寒就以現在戰事時間緊張爲由,將給樑啓隆的罪,延遲到打下虢國之後再說,畢竟現在給樑啓隆降罪,白虎軍就沒有將領了,臨時換將,還是在即將開啓大戰的時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曾全,城內的物資夠現在新陽城中,全軍十日所用嗎?”周寒詢問,因爲入侵虢國,他們必然不能得到什麼補給,他又不是那種喜歡掠奪百姓的人,自然不會想着讓軍隊攻進虢國後,靠掠奪度日,十日的補給,加上軍中的存下的物資,足以夠大軍大半個月所用了,在這段時間裡,也足夠更多的物資從上京城甚至宛城運送過來了。
“王上請放心,新陽城的儲備很多,足以供應大軍兩個月還有餘。”曾全回答。
“哪些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周寒問道。
愣了一下,曾全才反應過來國君所說的是什麼東西,立刻答道:“請王上放心,哪些東西早已準備好了。”那些東西,本該在之前,隨同各軍一起攻擊松花城的,早就準備好了,都是早前從上京城就運送來的,連技師都安排好了。
“既然如此,全軍做好準備,白虎軍、長箭軍守衛新陽城,五日後,輔軍、罪贖軍、禁衛軍,有寡人親自指揮,出征虢國!”周寒使勁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神色嚴肅:“目標:虢國松花城!”
“是,王上!”所有人一同站直身子回答,神情振奮。
雖然少了白虎軍和長箭軍,但輔軍、罪贖軍以及禁衛軍加起來,還是有萬人了,更何況,他在出上京城時,還特地向豐穗城和溫醴城發了道命令,很快就會有更多的援軍過來的,畢竟虢國這麼大,可不是一萬人就可以攻下的,哪怕是現在比較虛弱的虢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