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殲滅了馬雲臺和重劍軍後,池欣榮帶着輔軍趕來支援白虎軍和長箭軍,輔軍的武器是長槍,不適合追襲敵人。
因爲敵人盡皆逃跑,自認逃不掉的,也丟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所以輔軍沒有再發生什麼戰鬥。
讓裨將段戎收攏投降的敵軍,以及救助傷員。
池欣榮徑直走進混亂的白虎軍中,很輕易的就找到了白虎軍的主將歐陽武,以及他面前,被數名白虎軍看管的尚陽軍主將廉倉。
“池將軍。”歐陽武看到池欣榮,笑了起來,也放鬆了下來,這一場戰鬥,即便是他,也覺得兇險,和意外,罪贖軍他是知道的,但卻不知道輔軍的到來,國君給自己的信中,只說了會調來罪贖軍,沒說連輔軍也一起調集過來,輔軍不是應該和先鋒軍一同,在荒原上,與那邊的虢軍對峙嗎?
池欣榮沒有說話,徑直來到歐陽武的面前,然後在周圍人的驚呼下,一拳揍在了歐陽武的笑臉上,這一拳非常狠,不僅將高大壯碩的歐陽武一拳擊倒,倒下的歐陽武吐了口血,血中還有兩顆牙齒,而且歐陽武的臉還肉眼可見的浮腫起來。
但歐陽武並沒有咒罵或是反擊,站起身,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神色平靜的看着池欣榮。
“歐陽武,爲什麼不等信號再進攻?”池欣榮質問:“爲什麼不等我們的包圍成功再進攻?”這是池欣榮想不通的。
這場戰鬥中,雖然還沒有細查,但可以看到白虎軍和長箭軍的慘狀,而這樣的慘狀,是在所有人預料之外的,甚至是計劃之外的。
原本的計劃,是白虎軍和長箭軍吊在撤離的虢軍身後,在虢軍停下時,與他們對峙,等到罪贖軍和輔軍的包圍後,發起信號,再一舉進攻,只是歐陽武自作主張,不與虢軍對峙,而是讓白虎軍和長箭軍向虢軍進攻,才導致了白虎軍和長箭軍被虢軍圍攻,導致了目前這樣的慘狀。
“我想讓白虎軍和長箭軍的主動進攻,吸引住敵軍的注意力,再讓你們突襲他們的後方,只是沒有想到敵人會全軍出擊。”歐陽武搖了搖頭,他只是想擴大戰果,畢竟如果包圍而擊,受到的反擊也是最強的,虢軍並不弱,他只是沒有想到,虢軍在見到白虎軍和長箭軍後,居然會想要吞掉他們,而且事實也是如此,如果沒有罪贖軍和輔軍的偷襲,白虎軍和長箭軍已經被虢軍吞掉了。
池欣榮聽到歐陽武的話,氣得立即又是一拳打過去。
而歐陽武也沒有抵抗,準備任由池欣榮打,畢竟因爲他的錯誤判斷,雖然結果是虢軍被殺得潰敗,但白虎軍與長箭軍卻損失慘重,這是他的過。
但池欣榮的拳頭,卻沒有打到歐陽武,一隻手,從旁邊迅速伸出,一把抓住了池欣榮的手腕,向旁邊一拉,讓他無法打到歐陽武。
而樑啓隆也趕了過來,用右手將歐陽武往後拉,避免他再被打,他的左手因爲沒有護臂的保護,所以被虢國利刃軍主將尉遲真的雙鉤劃了十數道口子,雖然做了緊急處理,但左手一段時間內是無法使用了。
抓住池欣榮拳頭的,是罪贖軍主將高陽:“池將軍,夠了,現在不是埋怨他的時候。”他沒有楊秀花那麼衝動的想要抓虢國大將軍,而是在追趕了一陣後,就帶着罪贖軍回來打掃戰場了,然後就聽到了池欣榮與歐陽武發生衝突的消息,立即趕了過來,阻止他們。
對於歐陽武的自作主張,他自然也是很不滿的,但他比池欣榮要冷靜一些,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到時讓國君來判決就好。
池欣榮看到無法再打歐陽武出氣,憤恨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去幫忙打掃戰場了。
經過足足一整天,才基本打掃完戰場。
抓獲了兩千七百多虢軍士兵,殺死三千多人,但此戰最重要的是,抓獲了尚陽軍主將廉倉與重劍軍副將鮑義,鮑義在得到曾塗的命令,準備逃跑時,正好撞到了正趕來支援的輔軍,在權衡了一下,發現逃不過後,他立刻丟下武器投降了。
重劍軍主將馬雲臺戰死,尚陽軍副將古甸戰死,利刃軍副將莊冉戰死。
此戰幾乎將在南面的虢軍,一舉擊潰,只是可惜沒有抓到虢國大將軍曾塗。
楊秀花帶着十數人,倒是追上了曾塗,但曾塗以百人爲逃跑的人斷後,與曾塗硬拼了一陣,楊秀花自覺不是曾塗的對手,雖然曾塗沒有那蔡國的周殺破那麼強,但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硬拼了幾記後,楊秀花除了身上多了幾道傷口外,沒有對曾塗造成什麼傷害,好在曾塗並沒有想着將楊秀花和她帶着的十數名罪贖軍全部吃下,在確定楊秀花等人不會追擊後,就警戒着撤退了。
雖然此戰重創了虢國在南邊的軍隊,但此戰中,因爲歐陽武的自作主張,也造成了不小的損失,讓他們無法按照計劃立即朝虢國追襲而去,佔領虢國的松花城。
此戰中,四千白虎軍,只剩下不到兩千人,近一半人戰死,裨將樑啓隆左臂暫時無法使用,左眼被劃了一刀,只是現在沒有醫者,無法判斷是否失明。
兩千長箭軍,只活下來了三百三十四人,長箭軍本就是遠程部隊,在白虎軍被尚陽軍牽制時,他們必須應對重劍軍和利刃軍的攻擊,因爲陷入混戰中,弓箭幾乎無法使用,而他們的副武器,只是一把匕首,在混戰中,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副將劉山水戰死,劉山水本就是書生,即便訓練過,但也不過和一般的長箭軍士兵差不多,在混戰之中,他的穿着有與普通的士兵不同,自然會成爲利刃軍的攻擊目標之一。
可以說,僅此一戰,長箭軍就幾乎全軍覆沒了。
也因爲白虎軍和長箭軍遭到重創,罪贖軍和輔軍只能將他們先護送回新陽城,並向國君報告這次的戰況,這樣的重創,是周國這麼多年裡,都沒有遭遇過的,也嚴重打亂了國君與太尉製作的侵攻虢國的計劃。
十天之後,收到雞毛信的周寒,就看到了戰況。
當看到長箭軍幾乎全軍覆沒,劉山水戰死,樑啓隆受重傷後,氣得將信丟到地上。
歐陽豐進到王宮裡,一見到周寒,就下跪請罪:“王上息怒,皆是臣沒有盡心教導,才讓歐陽武犯下如此大錯,請王上責罰。”他自然也收到了戰況,初看時,他一度以爲自己看錯了,但直到看到池欣榮的信後,立刻進王宮向國君請罪。
歐陽武的一次衝動,不僅讓白虎軍和長箭軍受到重創,也讓周國錯失了佔領虢國松花城的機會。
“歐陽武削爲平民,立刻羈押回上京,白虎軍由樑啓隆接管,歐陽豐教導不嚴,罰食餉一年。”周寒雖然怒火中燒,但並沒有將歐陽武下令處死,一來他雖然衝動的造成了嚴重的錯誤,但也讓虢國南邊的軍隊被徹底擊潰,短時間內,虢國內部空虛,根本無法組織起再多的軍隊抵抗了,二來他要顧忌歐陽豐,歐陽武畢竟是太尉歐陽豐的兒子,即便他再憤怒,殺死歐陽武,也無法讓那些軍隊死而復生,他畢竟不是神,不如就饒歐陽武一命,讓歐陽豐感恩自己。
“臣,謝王上對歐陽武寬恕。”歐陽豐當然知道國君已經是寬恕歐陽武了,立即感激的連連對周寒磕頭,磕得額頭鮮血直流。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等他回來後,寡人要見過他後,再另行處罰。”不如此,不能消了自己的怒火。
“是,臣明白。”歐陽豐答道,能有處罰,就說明國君不會處死歐陽武了,至於處罰,即便國君打算放過歐陽武,他也不會放過的,即便那是自己的大兒子,不罰不足以平衆將之憤。
等歐陽豐離開之後,周寒的怒火消了不少,但開始煩惱起來。
原本的計劃,是讓白虎軍與長箭軍吊着虢軍,然後讓罪贖軍與輔軍將他們合圍攻擊,讓虢軍感到威脅而撤退,輔軍是他後來決定調過去的,就是爲了增加虢軍的壓力,因爲是臨時決定的,因此就沒有再寫信告知歐陽武。
等虢軍在包圍之中散亂撤退之時,讓各軍尾隨襲殺,在虢軍撤到松花城的途中,減少他們的人數,然後在他們撤退進松花城時,尾隨攻進城中,佔領松花城。
但因爲歐陽武的衝動行爲,導致白虎軍和長箭軍被重創,也導致了兵力不足以攻佔松花城,此時又沒有其它的軍隊可以調動了。
因爲虢國和向國是盟友,所以爲了防止向國在周國攻擊虢國之時趁機偷襲,周寒不得不將青龍軍留在宛城警戒,而荒原之中,因爲輔軍被調離,那裡將士先鋒軍的一千騎兵,面對虢國的近萬軍隊了,爲了防止虢國從荒原進攻周國,自然不可能再將先鋒軍調走了,雖然先鋒軍的人數很少,但騎兵隊可以依靠荒原的環境,拖住虢軍,讓他們無法進攻。
剩下的,就是在西北面的巖山軍了,雖然巴國已經確定,在攻打乾國和蜀國,但巖山軍的存在還是很有意義的,因爲風國,以及風國以南的齊國,都不是安分的主,如果不留一隻軍隊在南面防禦駐紮,他都不安心。
如此一來,再能調動的軍隊,就是上京城的兩千禁衛軍了,只是禁衛軍的主要任務,是保護周寒這個周國國君,即便他想派出去,潘雄等人也會抗命不聽的。
“這樣一來,不就是又要我出馬了嗎?”周寒右手捏了捏眉心,臉都皺在了一起,要想確實調動禁衛軍,那就只有他親自出馬了,但他之前從沒想過,在周國如此強大之時,他這個國君還要上前線去,程紫柔和顧清清懷孕了,他想看着兩女生產,進攻虢國,不是一時半會能攻下來的,而且,他一個周國這樣的大國國君,居然要落到親自上前線的地步,這像什麼話呢?
但此時正是虢國空虛的時候,如果不趁此時攻下,等虢國緩過勁來,必定會將周國拖入戰爭的泥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