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打開了這個思路,陳太元便浮想聯翩起來。包括以前好多點點滴滴的小事,一些曾經不太注意的事情,現在全都浮現在腦海之中。
從袁晴和樑雪認識,那時候樑雪還躺在龍澤花園那座公寓裡面昏迷,袁晴幫着照顧就似乎上下其手。對於這個,陳太元其實早就知道一些,而且要求她不要胡鬧。
再後來,兩女慢慢的似乎有點……對眼兒了?
再比如那次,陳太元半夜打電話給樑雪,聽到房間裡有空氣淨化器的聲音。結果再打給袁晴,竟然也聽到了相同的聲音。袁晴解釋說買了同款的淨化器,但……現在想來真的是這樣嗎?
要不是這樣,那麼兩女當時是睡在一張牀上呢?深更半夜啊那是。
當然,後來還有好多好多的生活點滴,一旦往這方面想了,自然就越想越覺得可疑,細思恐極!
而以前陳太元沒往這上面想過,是因爲樑雪太強勢、太個性、太女王了,本該是八輩子都掰不彎的典型。而且又那麼實力高強,袁晴就算動了心思也不能生米煮成熟飯。
但是陳太元可沒想到過,萬一樑雪竟然也會……?
不對勁!陳太元趕緊拿出電話:“喂,甜甜你過來一趟,就在京華大學袁教授的辦公室。嗯嗯,進來的時候誰都不要搭理,直接來找我。”
袁石清在對面都聽呆住了:“你幹嘛?”
“一個聽力超羣的小姑娘。”陳太元說,“雪姐和我一起來的,但她現在正在晴姐的辦公室裡聊天呢。讓甜甜來,聽聽她倆究竟做啥。”
袁石清頓時頭大:“竊聽?這樣可不好吧!”
陳太元撇了撇嘴:“怎麼不好了?你是晴姐的老爹,我是雪姐的老公,咱倆是她倆的法定‘監護人’啊。爲了避免她倆誤入歧途,我認爲咱們有必要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袁石清有點無語:“可是,你竟然懷疑小晴她會是一個……雙性戀?”
陳太元知道再也瞞不住,嘆道:“老爹啊,這一點就不用懷疑了,晴姐百分百就是!就是怕你不高興,才一直沒告訴你。我以前只是覺得雪姐不會是這個,但現在……就怕她倆一拍即合了。”
袁石清頭大如鬥。
不一會兒甜甜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非常有禮貌地向心中尊敬的袁大師鞠了一躬,竟然好像是一個大學生一樣。
聽了陳太元的安排,甜甜大樂:“真的?可是樑局長和小芬姐都安排過,平時不許竊聽朋友們的對話生活什麼的,怕影響不好。”
“我讓你聽你就聽,我是樑局長老公,又是小芬的師父,我的命令比她倆的命令有效。”
“行嘞,嘿……”甜甜頓時支起耳朵,催動自己那種特殊的能力,聚精會神地定位在了袁晴辦公室那邊。“哇塞,好像有親嘴兒的聲音……老天啊,大叔你是要捉姦啊!”
捉你個頭啊……陳太元瞪了她一眼,問:“是誰親誰呢?”
“應該是晴姨親樑局長呢。”甜甜邊聽邊說,“樑局長似乎推卻了一下,說‘他在這裡呢、你還敢瘋’……這個‘他’說的是誰呀?”
廢話,還能是誰,肯定指的是大叔我……陳太元一頭黑線。
“哇哇,好厲害!晴姨說‘他來了又咋樣,反正又看不到’……”
“哇,晴姨竟然要樑局長幫忙,把‘小元元拿下’,三個人就能幸福得在一起啦,好污啊!不過‘小元元’是誰……咳咳,對不起啊大叔,我會忘記這一切的……”
現在不僅僅陳太元一頭黑線,袁石清也是。
“甜甜,事關重大你可都聽準了。”
“聽不准我也不敢亂說呀!你以爲我是誰,我又不敢得罪樑局長。”
“那好吧,你先回去。一定記住,這件事從今以後再不能跟別人說起,知道不?”陳太元現在纔想到了保密的重要性,“要是敢說出去,小心屁股打爛,小芬會替我執行家法的!”
甜甜頓時嚇得連連點頭,吐了吐舌頭跑開了。
袁石清慨然長嘆:“我說小晴她的精氣神確實很不一樣了,還真是……小子,這事兒其實賴你。”
“咋又賴我了!”陳太元本來就滿腦門子暈乎,現在真的着急了。
袁石清:“你看看小晴最後那句,說明還是想着你的,甚至要你們三個在一起。這一點,不怪你嗎?”
那也只能怪晴姐,我又沒主動勾搭……但只能心裡這麼想,嘴上這麼說就顯得有點薄情了,所以陳太元昧着良心選擇了默認。
“另外,你咋不管好自家女人呢?”袁石清繼續挑毛病,“你要是管得嚴格了,小雪姑娘顯然就不會和小晴走到一起了。”
好吧,這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過現在咱們也別搞什麼責任劃分了,反正事兒已經出來了,咋辦吧。
陳太元本能地就像去棒打鴛鴦。這事兒雖然也算不上感情背叛,甚至還算是不少男人心中的一種難以啓齒的美夢,一種另類的桃花運,但陳太元有點不好接受。
但是他轉念也能想明白,假如真的去棒打鴛鴦的話,可就會傷了樑雪和袁晴的心了。而且兩女也都是有頭有臉的女子,真要是冒然給揭開了,她倆面子往哪裡擱。
袁石清當然也能想通這些,嘆道:“要不咱們先回去,我來旁敲側擊地說一說小晴,而你回去也跟小雪姑娘做一下思想工作。”
“也行。”陳太元確實沒談事兒的心情了,再說自己這次回來要住幾天呢,時間倒是有的是。
跑到外頭敲開了袁晴辦公室的門,倆女子倒是表現得非常正規,一點兒都看不出剛纔有過什麼貓膩。
袁晴一愣:“你和老爸這就談完了?走這麼急?”
“都還有點事,明天反正能接着聊。”陳太元揉了揉鼻子,“雪姐咱們先回去。”
“我也跟你們回去!是不是去逛街?聽說市中心那家天澤百貨又開業了呢。雖然物資還是不太豐富,但也算不錯了,還有些時裝呢。”
這時候那邊辦公室裡響起了袁石清的聲音:“你給我回來,還有任務呢!”
袁晴頓時撇嘴,恨恨離開。
而在回去的路上,樑雪顯然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兩人生活在一起久了,很多時候就算有些事情不說出來,也會讓對方的第六感有所察覺。
兩人騎的是超級節能的自行車,樑雪坐在後面輕輕摟着男人的腰。覺得有點小別扭,輕輕問:“你有心事?”
“哦?沒……”陳太元一邊騎車一邊瞎琢磨,還在犯愁該怎麼挑開這件事。“那啥,晚上咱倆在一起哈。”
樑雪忍不住笑了笑:“怎麼突然這麼有良心了呢?今晚按‘單雙號’是劍舞呢。”
“那啥,她跟我在外面駐大使館呢,所以就老是想你。”
樑雪笑着點了點頭,臉輕輕貼在了他的後背上:“好,我去跟她說,免得你爲難。”
陳太元心裡頭忽然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觸。確實,自己似乎和樑雪在一起的時間也太少了。雖然樑雪性子孤冷一些,但她也是人,也是個女人,她也會感到空虛寂寞。一天接着一天獨守空房,她也會覺得苦,但她不會說。
她肯定不會移情到別的男人身上,但空虛時候要是有要好的女伴兒過來,跟她抱團取暖的話,其實是一種很可以理解的事情。
結果到了晚上的時候,陳太元就真切感受到了那種長期獨守空房所蓄積起來的能量。以至於他根本沒機會去提心中所想的事情,就被一股熱情的火焰所包圍、所焚化。甚至白天的那些考慮全都暫時拋到九霄雲外,專心致志地宣泄自己的情緒,同時也是盡到自己應有的責任。
酣暢淋漓,躺在牀上就想睡過去。一隻手在樑雪光滑的身體上輕輕摩挲,看着女人在他懷中幸福地沉睡,他竟忽然不忍開口了。
樑雪似乎又有了點感應,微微擡起頭看着他:“你傻了?眼睛都不轉了。”
陳太元啞然失笑:“看你漂亮唄。”
“花言巧語。”樑雪樂滋滋得抱緊了他雄壯的身體,不一會兒竟然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恬靜得像個孩子。
真不忍喊醒她,難得她能有個安詳的美夢。陳太元苦笑一下,簇擁着沉沉睡去,有事兒等明天再說。
結果就這樣過去了一夜,早晨四點再度準時醒來。本該去修煉,但這次偷懶不下牀了,用大手輕輕感受着難得的溫存。
結果這輕柔的動靜又把樑雪弄醒了,畢竟樑雪也是個實力強大的超自然戰士,休息的時間不長就能完全恢復體力精力。
看着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貪婪地索取,連這個冰山女子也禁不住撒了些嬌,並把自己的身體也更加緊密地蜷縮在了對方懷裡。
於是陳太元又有點忍不住不想說了,可事兒總要有揭開的時候吧?總不能這麼相互瞞着一輩子。更何況陳太元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假裝充耳不聞更會憋得難受。
“那個……啥,有點小事兒。”
“什麼?說啊你,沒見你平時這麼扭捏過,還大男人呢。”
陳太元心中苦笑,心道我纔是“捉女幹”的呢,可是到頭來我咋反倒顯得這麼心虛了呢?說到底,還是因爲不忍傷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