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颶風和疾風相互融合的風特性的招法兩基本掌握都很困難,就更不要說熟練了,如此一來,施展的同時還要注意使用小身法來閃躲,非但沒有形成合力,反而相互影響,一時間注意打了小身法,那《九重截刃》中不同的疾風招法和颶風招法,同時用處,便纏繞在了一起,根本無法擊敵,以至於自己都險些被雷同瞬間擊殺,還是千鈞一髮時,以極速身法閃開,才避免意思。
可若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這《九重截刃》之上,雖然數小疾風組合而成一股颶風勉強不再會亂了,但小身法便下意識的施展錯了的方位,本可以毫釐之距避開雷同攻擊的,卻變成以毫釐之距將自己的要害部位直接送到雷同的拳掌之下了。這般打了沒有多少回,謝青雲再次身受重傷,被雷同那臭氣熏天的拳頭砸得肚腹上一個巨大的窟窿,原本這等傷害對於二變武師來說,只要有時間,即便不依靠丹藥,也能以靈元運轉至傷處,使其自行恢復,然則這等鬥戰搏殺之時,哪裡會有這樣的時間用來療傷,那雷同的虛化體絲毫不給謝青雲空隙,緊跟着又是一連十拳砸了過來,聽起來要揮舞十下拳頭,似乎需要一定時間,但在雷同這般戰力修爲的武者的施展之下,十下揮拳,就只不過眨眼之事,謝青雲肚腹上的大窟窿已經讓他痛苦不堪,鮮血不斷的噴涌,靈元剛要運轉過去止血,就不得不向旁極速的閃躲
。只可惜這般一閃,謝青雲就知道此時傷重的自己根本沒法子比得過雷同的拳速了。索性舉起手中凌月戰刃和帶着拳套的雷同硬拼起來,那拳套雖然沒有了靈兵的功效。但靈影十三碑虛化而出的總要比肉身堅韌,和謝青雲的凌月戰刃相互撞擊,發出一連串的“叮嘭”的金鐵相交之聲,這一番毫無花巧的以力碰力,雷同向後連續退了七步,謝青雲卻是直接倒飛了出去,落地的時候,肋骨被震斷了六根,一口鮮血也當即從口中狂噴而出。
所以沒有以終極玄令結束鬥戰。再進入第四碑出去療傷,自是因爲謝青雲選了足足五個時辰,即便死了也能夠和方纔被凰冰一擊而亡後一般,直接在這十三碑內重新醒來。而沒有和剛纔一樣,以推山拼命去震死雷同,是因爲謝青雲打算更多的磨練一下他從司馬阮清哪裡感悟而來的,疾風和颶風的融合,既然已經受了重傷,不如不去施展那小身法。直接以攻對攻,這般打起來,說不得能夠促使他更快的去體悟疾風、颶風兩者相融在《九重截刃》的打法。至於小身法,謝青雲打算和這攻擊之法分開習練。和伯昌大教習以及熊紀大教習對戰時,純粹修習小身法,和司馬阮清以及總教習王羲鬥戰時。便只習練這以風爲特性的武技,直到兩者都習練純熟。成爲本能的意識,再相互合在一處對敵。自不會和方纔這般,顧此失彼。
因此,這一連串十下揮動凌月戰刃和雷同的硬拼,看起來全都是猛砍硬砸,其實卻是那結合了從司馬阮清大教習處學來的颶風般狂暴的攻擊,而其中每一刀作爲整個颶風的組成,又似疾風一般凌厲,這才能以重傷之身,逼退雷同七步。只可惜,雷同畢竟破入了準武聖,儘管只是剛剛破入,可勁力還是比謝青雲的四重要高那麼一點,若是謝青雲沒有重傷,二人擊出的每一招,即便未必達到各自的最強,但謝青雲也不會被他這般擊飛,可如今肚腹上的窟窿不停的涌血,靈元還要分出部分去療傷,如此一來更不可能將四重勁力施展到最強了,因此這一下被雷同擊飛、以至於震斷六根肋骨,也都是在謝青雲意料之中的事情。雖然痛得很,但謝青雲心中卻是在笑,只因爲他這一下生死關頭擊打而出的颶風和疾風合力的攻擊,雖然遠沒有達到掌握,更不用熟練的地步,可他卻是第一次成功的感受到了颶風和疾風之間的那種關係。
之前雖然已經明白,疾風是颶風的組成,疾風便是刃,颶風就是轟擊而出的銳利風暴,可這只是在和司馬阮清大教習鬥戰之後,能夠說出來罷了,想要真切的體會到,卻是絲毫沒有,不過現下和雷同發狂的硬拼,真正讓他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他第一次明白,所謂颶風其實就是一種“勢”,和他在人書中理解的勢,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具體的表現形式有所不同罷了。想要颶風之勢大成,用上的確有些當年老聶教授自己的渾然整勁,所有力道合於一處,卻並非集中在一點,如今自己的這多重勁力也是依次而來,只不過這颶風和疾風之間的關係,比起渾然整勁來說,就似一根木頭之於宇船,想要真正體會渾然整勁,不在失去元輪的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雖然如此,但宇船想要體會到木頭的本事,同樣很難,儘管宇船是由多根木頭以及其他匠材打造而成,但木頭也有自己的特性,木頭也不只是會打造宇船,還能成爲飛舟、樓宇、家中各種桌椅、各類匠器的材料
。因此雖然司馬阮清若沒有損毀元輪,永遠學不到比她的颶風、疾風更加能夠體會合力的渾然整勁,而謝青雲若是不尋到其中關竅,也同樣無法因爲對渾然整勁完全熟悉,而立即修會這疾風、颶風的相互融合的打法。
也就是方纔這一下硬拼,讓謝青雲找到了這層關係,這層關竅,儘管距離學會、掌握、熟悉還差得很遠,但已經尋到了學會的法門,謝青雲自然要笑,即便是痛得快要死了,此時也完全動彈不得,怕是片刻不到,雷同再次上來給自己一拳也便丟了性命,他還是要笑。
謝青雲沒有再去以靈元療傷,只是靜靜的躺着。等那雷同上前來結束自己的性命,不過他並不是坐以待斃。而是將所有的靈元都悄然運轉而生,準備在雷同接下來攻擊自己的時候。再次體會一番方纔這種疾風、颶風相融的感覺,那種力到一處,勢隆而狂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不只是大勢的狂放,組成大勢的每一股小勢,也都能夠清晰的印在心神之中,讓自己當成一根根利刃掌控在手中,刺擊對手。
思及此處,謝青雲忽然又想。這等大勢能聚,便應當可以散,也就是說聚在一處,如狂風驟雨,轟擊敵人,勢大力沉,但完全可以在轟擊的途中,或是轟擊前的剎那,忽然分出其中幾股疾風。繞個方向,刺襲對手的要害,而那大勢雖然因爲這幾股分開的疾風而有所減弱,但依然是一股強勢。如此一來,對手即便做好了準備,但臨機一戰時發現這等變故。便防無可防,那幾股分出的疾風並不需要提前算好如何攻擊對方。只在分出前的剎那,臨機決斷。如此更能增加其詭異。再有一種變化,可以在颶風攻擊前的瞬間,直接將所有疾風都散開,這股強大的勢突然消失在對手面前半寸或是一寸處,卻一下子化作數股凌厲的疾風,同樣能夠令對手防不勝防。
謝青雲越想越興奮,不過他很清楚,這颶風、疾風說起來容易,但要真正讓颶風之勢夠大、夠強,那組成颶風的疾風就需要更多,合力更能擰成一面,這樣落在具體的施展武技上,便需要每一招的速度都達到極致,謝青雲想想覺着自己方纔的這兩種想法,想要做到,自己還差得很遠,怕是總教習王羲那般的人物,同樣擁有風特性的武技《血劍》也未必能夠做成,這樣的極速出招,也只有將風特性的武技習練到了極致,或許這《九重截刃》提升品階之後,在等自己達到武聖的修爲,將這門武技的武聖階段的戰法練到最高,纔有可能實現。
也是,若是真能夠疾風、颶風分合自如,隨時化作完全或是合力一面,這般便是三化武聖也要中招了,怕是能夠練成,也只有三化武聖本身了。謝青雲想到此處,忍不住面上一笑,無論如何,自己算是尋到了整個《九重截刃》提升的方向,也是一大快慰之事。
念及此,謝青雲便不再多想,這才發現那雷同好一會都沒過來了,擡頭細瞧,這虛化體的雷同,竟然站在原地調息,這可讓謝青雲十分納悶,靈覺一處,探入雷同體內,便是真個雷同復生站在面前,他也敢這般去探,何況不過是個虛化體,對於雷同此人,謝青雲可不會有任何的尊敬。這一探過後,謝青雲微覺詫異,雷同虛化體身體的氣息頗爲紊亂,正沿着他的血脈四處亂竄,雖不至於危害到他的性命,可一時半會也沒法起身鬥戰。
莫非這颶風和疾風相合的打法,能夠攪亂對手的氣息?謝青雲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之前他和司馬阮清大教習鬥戰時,屢次被對方擊中、擊敗,也從未有過氣息先一步凌亂到如此的感覺。正想着,雷同終於調整好了氣息,這便起身邁步,一個縱躍就到了謝青雲面前,那帶這黑色濃霧,臭氣熏天的拳頭這便高高舉起,又狠狠的砸向了謝青雲的腦袋
。也就是這一瞬間,謝青雲再次依照方纔的感覺施展出了颶風、疾風相合的《九重截刃》,一雙凌月戰刃,迎着那雷同兇蠻的拳頭,就砍撩了上去。
叮!嘭!噗嗤!
金鐵交鳴聲後,謝青雲再次噴了一口鮮血,不過同一時刻他的靈覺一直放在雷同的身上,只爲在死前查探出雷同氣息紊亂的因由,探過之後,謝青雲的內臟也因爲這一次硬拼,徹底震碎,當即一命嗚呼了。
這死後不過一個呼吸,謝青雲又清醒過來,再看那雷同,自然是一動不動的站着,自然,謝青雲並沒有去理他,只是回憶着剛纔死之前,靈覺所探的感受,這雷同的氣息在被自己疾風、颶風融合撞擊的剎那,忽然間四處暴走亂竄,躥得有些讓謝青雲都不敢相信,若是真是因爲他的颶風、疾風打法的原因,也應該是勁力撞擊進入雷同體內之後,霍然四散。攪亂他的氣息,可這勁力撞入雷同身體。仍舊是鐵板一塊,狠狠的砸在他的五臟六腑之上。完全不應該影響到他的氣息。
這般想了片刻,謝青雲再次選擇了繼續,依然是和雷同鬥戰,原本若是沒有這個雷同氣息紊亂的發現,他便會放下面對雷同的虛化體磨練他颶風、疾風打法,轉而去依照早先的計劃,尋來其他各類生命的三變修爲,隨意找上幾位,見識一番。可此刻雷同如此蹊蹺的一面。若是能夠弄清楚已經算是見識了新玩意了,謝青雲好奇的性子,又怎麼會在有機會探明白的情況下,而不去探究呢。
當雷同又一次施展他那臭氣熏天的拳頭轟擊而來的時候,絲毫沒有任何傷體的謝青雲,再次施展起颶風、疾風融合的《九重截刃》和雷同瘋狂的拼鬥起來。只是謝青雲的疾風、颶風融合打法只是剛剛體會出那麼一點味兒,不過皮毛而已,因此連續硬碰了百次,謝青雲也只有三四次打出了和之前重傷時那般威力的融合打法。好在謝青雲並未施展小身法,打起來雖然不可能行雲流水,但也絕不可能彆扭到總是送上自己的要害給雷同去揍,加上他全力施展四重勁力。即便捱了雷同剛破入準武聖的勁力攻擊,也沒有到之前那般沉重的傷害。
而這三四次成功施展了颶風、疾風融合打法的時候,謝青雲的靈覺都感受到了雷同體內氣息的變化。每一次都能夠讓雷同的氣息出現紊亂,這種紊亂讓謝青雲覺着雖然和他的打法有關係。但其根本原因似乎是來自於雷同本身。
雷同的虛化體能夠有準武聖的本事,想來應當是在他破入準武聖之後。也就是他死前數月之內,來過靈影碑試煉,纔會讓靈影十三碑虛化出他最近的真實戰力、修爲,同樣的也虛化出了當時雷同進入這靈影碑時的狀態。所以,謝青雲隱約懷疑,雷同的氣息被自己撞擊後出了差錯,有可能是他自身出了問題,剛好遇見颶風這般大勢的狂轟,纔會如此。有了這個想法,謝青雲便毫不猶豫的依然和雷同不停的硬碰,那雷同鬥戰本就不是莽夫,虛化體自也一般,見謝青雲如此狂轟的打法,便收斂了自己的臭氣熏天的拳法,開始不斷閃避。
謝青雲見他躲閃,自是猱身跟上,疾風和颶風相融的打法越發急了,這一下倒是真讓他越大越熟練了些,數百次的更進,能打出六七次來了,只可惜這六七次仍舊只有三四次打在雷同的身上,只因爲雷同的身法雖然沒有到靈級,卻也接近了,而謝青雲因爲無法在靈影十三碑中服用丹藥,便沒有施展三重身法窮追不捨,只能依靠兩重身法的影級高階中成,繞着雷同跟打,這般追擊若是雷同的虛化體鐵了心的避讓,謝青雲應當一下也擊不中對方,好在雷同避讓幾次回擊一下,又避讓幾次再回擊一下,才讓謝青雲有了這等機會
。如此反覆,謝青雲攻出了數千招,雷同回擊了數百招,終於讓謝青雲發現了雷同氣息紊亂的端倪,這雷同的臭氣熏天的拳法應該和他丹田中的氣海生出了某種不協調的血脈走向,以至於每次施展這拳法的時,氣息都不自覺的生出怪異的一顫,這一顫之下,在自己的颶風和疾風融合的轟擊之下,便自然亂了,若是自己用的是單純的颶風或是單純的疾風,也就不會有這般效果,但自己若是打出推山,哪怕只有五震合一、七震合一,也足以讓雷同這個準武聖的氣息大亂。
這樣的結果,謝青雲雖然並不是特別在意,但也有些失落,只因爲這不是他颶風和疾風融合後所造成的,而是因爲雷同自身的問題引發的,他本還抱着希望,自己又習練出了特別的本事,雖然是跟着司馬阮清大教習學來的,但到了自己這裡未必就不會出現更特別的功效,只因爲自己的元輪是異於常人的,任何武技在自己身上習練之後,便可能和其他人習練生出不一樣。九重截刃就不用說了,只有他曾經沒有元輪,而後又生出元輪的人才能夠習練而成,是聶石和謝青雲自己專門爲自己打造出的武技,還在不斷的爲這門武技的提升而摸索。撇開《九重截刃》,連師孃的赤月到了自己手中。也因爲《九重截刃》存在,讓《赤月》施展起來更爲凌厲。這便是風火相濟的效用。最強的便是那抱山,雖然一直只習練其中一式推山。但終於讓自己尋到了推山真正的精髓,也就是那能夠和一化武聖一戰的推山一式,早先的推山數震即便不是推山精髓,仍舊可以走另一個方向,成爲即戰力,而不需要每次都施展推山一式,以至於施展一次之後,便承受不了痠軟在地。只這一點,謝青雲就已經勝過了未見過面的師父鍾景。自然謝青雲知道這一切都來自於自己的元輪,從元輪中體會到了那種震盪,才能尋覓到推山的精髓所在。
這一切都讓謝青雲生出了方纔的誤會,還以爲自己學了這新法子,尤其是這新法門是用在專門爲自己而生的《九重截刃》之上,他更認爲有可能打出新的功效,不想這只是雷同虛化體自身的問題,這問題也很容易想得明白,雷同在晉級武聖時出了差錯。沒有從三變頂尖直接破入武聖之境,卻加入了準武聖的行列,想必就是這個原因,讓他本應該生出神海的丹田有些問題。纔會和氣息以及他的拳法生出矛盾。儘管未必每一位準武聖都是破武聖境時,出了麻煩所致,但總有一些準武聖是和雷同這般。想直接晉級武聖沒能成功,以至於在神海處留下隱患。這些謝青雲都在滅獸營的書卷心經中看過,知道這類準武聖再要晉級武聖。比尋常的準武聖還要麻煩一些。
不過這些和謝青雲並不相干,便是他誤會自己打出了新的功效,也在片刻之內,就不去在意了,明白了一切之後,和雷同鬥戰也就失去了意義,在雷同這裡習練疾風、颶風融合的打法,自不如跟着司馬阮清的虛化體來修習,不過在退出這場鬥戰之前,謝青雲打算擊殺雷同的虛化體,方纔被他重傷、擊殺也算是折磨過一回,謝青雲覺着不夠痛快,換做其他任何人,不認識的或是認識的,他不想鬥戰了都會直接以終極玄令結束,可面對雷同這位雖然已經收到了死亡的懲罰,但生前屢次想要殺他的惡人,謝青雲可不想在這等惡人的虛化體上又吃什麼虧,當下便施展出推山五震,直接轟擊在了雷同的身上。原本推山五震是不可能傷害到雷同的,雷同的修爲,得要謝青雲施展推山十二震合一,僅次於那推山一式的打法,才能擊殺,但此時雷同的氣息有問題,丹田出了差錯,只需要五震就能讓他的氣息大亂,雖然無法傷他,更無法致死他,可謝青雲要的就是他氣息大亂,再來和這樣的雷同鬥戰搏殺,如此才能更痛快的擊殺此人,而不是一招碎了他的軀體,那般便宜了這等惡人,儘管只是個虛化體罷了
。
在雷同氣息紊亂之後,他便施展凌月戰刃,左手赤月,右手九重截刃,讓雷同好生受上一番他的兩門武技,雷同本就氣息亂得不成樣子,靈元也難以集中,又被謝青雲風火相濟的狂暴打法攻擊,頓時只剩下了躲閃逃跑,可惜靈元不濟,便是逃也施展不出那接近靈級的身法了,如此一來,謝青雲輕而易舉的將雷同揍了個過癮,這才一刃結果了他的命。謝青雲可不覺着自己這般做有什麼耽誤時間,有時候就需要情緒上的發泄,才能讓化解心神的疲憊,才能讓念頭暢快,人一暢快,無論習武還是其他,也都會順利許多。擊殺雷同之後,勝過這一陣,謝青雲這便開始在各類生命的三變修爲之中隨意搜尋。
先是從妖靈族開始尋起,找了三個奇怪的名字,一個是長矛,一個是糞,一個是水,這三個名字放在人族之中,全然不可能出現,放在妖靈中,也完全看不出他們的祖上、本體到底是從什麼飛禽走獸、花鳥蟲魚中修行成妖靈的。
長矛剛出現在眼前,謝青雲便算是明白這廝爲何要叫長矛了,那腦袋是個梭型,而身體如同竹竿一般瘦,個頭又十分高,看起來就是個長矛。這等容姿,謝青雲覺着可一點不像是軒轅人族,也不知道這位祖上是怎麼修的,修成了這副尊榮。不過馬上,謝青雲就開始懷疑自己弄錯了,這長矛的打法稀奇古怪。雖是人身,但卻總是將自己橫過來。或是以身體抽打謝青雲,或是真個將他的腦袋當錯矛頭。直接刺擊謝青雲。這般打了數十個回合之後,這長矛在一次以頭槌衝擊的過程中,真個化做了一根竹竿,竹竿的頭似是被削過一番,尖銳異常,就這般速度也是大增,如電般刺向謝青雲的眉心。謝青雲見狀,微微心驚,卻是在千鈞一髮時。以小身法的震盪,避開了那長矛的一刺,在腦袋偏開之後,謝青雲擡手就去拍擊那長矛的矛身,這一拍,入手處真個和竹竿的感覺沒有任何區別,同時那竹竿長矛也被謝青雲字節拍飛了出去,只因爲謝青雲這一次用上了四重勁力,而這位長矛雖然有三變修爲。但沒有達到三變頂尖,所以被謝青雲拍過之後,便重重的飛落在了地上,發出沉重的嘭聲。也在這一瞬間,又化回了人形,只是胸骨塌陷。一時間動彈不得。
謝青雲瞧了瞧這廝,便覺着自己弄錯了。這人應該不是祖上修行成的妖靈,應該就是他本人正在修成妖靈的進行中。來過這靈影碑中試煉,否則以師孃紫嬰的說法很少妖靈會在不受傷,不被境況所迫之下,用本體攻擊的。向來這竹竿之前不過一根林中長竹,得天地精華,有了修爲,之後得到什麼高人的點撥,修了人族的法門,但修行不到家,雖然達到三變武師,但容姿還是和本體相似,遠不如其他修成妖靈,已經能夠脫去本體。好似那天機洞中見過的能夠行動殺人的花植一般,這妖靈之中能以花草樹木修成的極爲罕見,這靈影碑十三碑中虛化出這樣一位,着實令人好奇,且這位不過三變武師修爲,若是還在世上,昨日總教習王羲就會猜到自己想問的問題應該有他,可王羲並未提及此人,便表明總教習也對此人不知身份,如此謝青雲覺着有可能也是一位千年前的妖靈,甚至萬年前的妖靈祖上,只因爲獸王餚說過,萬年之前,靈氣纔夠充裕,這竹子纔有可能修成。
至於竹竿後來有沒有大成,有沒有成爲武聖,謝青雲不得而知,只知道竹竿當年來靈影碑的時候是三變,而且來過的次數多到數不勝數,纔會以那麼多年前的身份一直印記在靈影十三碑中,而沒有被靈影碑“忘記”。說不得這竹竿的後人如今還活在南嶺,只不過早沒了他祖輩這副尊榮,從出生便已經和軒轅人族毫無二致了。瞧着竹竿幾眼,謝青雲上前幾步,一刃結果了竹竿的性命,這一場虛化鬥戰也就結束了,竹竿的本事雖然不夠強,謝青雲四重勁力能夠輕鬆擊殺他,但他的身份來歷、打法都很有意思,也算是沒有白選了他來作爲對手
。
勝過竹竿長矛之後,謝青雲面對的便是糞了,這名字奇特,可人一出來竟是個美貌少女,而且體有異香,這香味一點不膩、更不燻人,倒是清新之極,令人聞之醒神,和這少女的名字“糞”完全大相徑庭,不過很快謝青雲就明白這少女爲何叫糞了,那所謂的異香就是她的靈兵,且這少女根本就不是少女,香味能讓人的心神生出幻覺,將她看成美貌少女,謝青雲是在天機洞中被黑狐迷惑過一會,此後再面對這些的時候,心中的警覺遠勝過常人,方纔只覺着不對時,猛然以靈元狂衝擊心神,才一下子醒了過來,跟着便閉住了呼吸,以靈元來維持體魄,就似武者下入水底一般,可比常人要呆的時間長上許多。
呼吸一閉,那迷惑心神的法門自然就失效了,謝青雲清楚的瞧見這所謂的少女,是個滿面疙瘩的老嫗,糟糕的是,那些異香在謝青雲清醒後,便都成了臭氣,這臭氣比起雷同的臭拳頭,還要濃郁的多,差點沒把謝青雲給薰死,也就是這時候謝青雲才忽然醒悟,這所謂的臭氣可不是燻人的鼻子,他已經將鼻識閉了,只以靈覺探查周圍,等待敵人攻擊,卻不想臭氣仍舊能夠深入他的心神,顯然這臭氣是足以讓靈覺感受到的,當是一種極爲特殊的攻擊敵人的寶貝。
不再多言,謝青雲沒心思再去聞這個噁心的味道了,他甚至懷疑時間一久,會否直接損傷了他的靈覺,讓他的靈覺再不能異於常人一般。不斷提升,爲避免這個可能的糟糕的結果。謝青雲沒有再和這“糞”糾纏下去,直接推山十二震將她給震了個粉碎。消失於空氣當中。最後謝青雲要對付的是叫水的人,這水聽起來像個女子,可出現之後,竟是個魁梧男人,這男人瞧起來四十多歲年紀,面色也是極爲沉穩,謝青雲自不多等,上前就以《九重截刃》的颶風、疾風融合打法,對着這位高大的漢子劈砍劃撩。想要逼出此人最厲害的招法。他本就是走馬觀花的看一圈,若是能夠逼出每一個所看之人的最強武技,也不枉他隨意選取就選到了這樣一個人。
這一次這魁梧大漢卻沒有給謝青雲任何的驚喜,哪怕是一點點的小驚訝,他的打法中規中矩,全無任何特別之處,打過五十個回合,謝青雲再也瞧不出他能夠施展出什麼其他的打法,便直接結果了這大漢虛化體的性命。直到殺了這壯漢,謝青雲也沒能想明白這妖靈爲何會稱呼自己爲水。
妖靈的三變武師還有一些,謝青雲已經不想去戰了,這便進入了蠻獸的選項。同樣隨意選了三頭蠻獸,一一戰過之後,和那叫水的妖靈一般。這蠻獸打的雖然劇烈,卻毫無新意。很快就被謝青雲一一給擊殺了。戰過蠻獸,便又回到人族。從翼人族開始,打易血人族,再到異人族空空如也,謝青雲打了大小十幾戰,都是比較輕鬆的獲得了勝利,而這些人中,只有不到三位給了他一些驚喜,讓他長了一些見識,其餘都是早就見過的打法,只是純熟的程度不同罷了。
最終回到了軒轅人族之內,有一位靠近司馬阮清的名字,叫霍俠,之前謝青雲就注意到了,反正是隨意選擇,謝青雲這便就選了他來一戰。這霍俠一出現,謝青雲就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霍俠高高大大,四方大臉,看起來性子極爲沉穩,謝青雲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但不知道爲何只覺着此人的面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覺,這股子感覺到底從何而來,謝青雲怎麼也想不透,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妖靈族中那位蒙面的一化武聖,雖是女子,他也覺着自己從未見過,但始終給他一股子熟悉的感覺。
拋下這些感覺,謝青雲這便和霍俠鏖戰一處,一打起來,謝青雲就慶幸自己選對了人,霍俠的打法大開大合不說,一招一式極爲沉穩,和他的容貌完全契合,這種沉穩在他舉手投足之間,顯露無疑
。謝青雲記得自己所對戰的每一位,都從未出現過和霍俠這般的沉穩打法,一拳揮出,緩而有力,一腳踢擊穩而深沉,看起來速度不快,但卻帶起一股沉重之勢,打亂這謝青雲每一次想要快起來的動作,就好似將空氣化作淤泥一般,凝滯了對手的舉動。當然這種凝滯只是感覺,和早先謝青雲對付過的魚人凝滯海水完全不同,那是一種武技,這眼下霍俠打出的拳腳只是一種讓謝青雲生出凝滯感的錯覺,這種錯覺全部都來自於霍俠穩紮穩打的沉穩打法。
這靈影十三碑之內的每一個生命,謝青雲但凡見過的,生得一副沉穩之相的,並不少,且打法想要沉穩的也不少,可沒有一個能做到霍俠這般。說起來這般高大方正之人,邊讓倒是有些相似,但邊讓大統領的一條蛇槍,卻和沉穩全無關係,那是詭異、那是靈動,能隨時出其不意至敵人於死地的打法。再說總教習王羲,說話做事也同樣沉穩,可打法卻全然和沉穩絲毫不像,他那血劍和身法可比鎮西軍大統領邊讓更要詭異,更要極速,這一點謝青雲可是深有體會。王羲之外,祁風大統領的黑劍陰沉,熊紀如此威猛,竟然是小身法的貼身肉搏打法,和沉穩也全無干系,只有那鎮東軍大統領陳鎧,一杆筆直的龍槍,毫無花巧的打法,但他只能說是凌厲鋒銳,勇往直前,卻全無眼前這霍俠拳腳的方正宏大。
這麼穩的打法,謝青雲還是頭一次見識,也就鄭重的和這霍俠周旋起來,越打越久,謝青雲更發現,自己之前小瞧了這位霍俠,此人勁力不過三變頂尖,但戰力打法應當可以擊敗準武聖了,至少比當初遇見的幾位獸武者中的那位準武聖要強,而且不只是強一點。只因爲一開始那等沉穩打法,矇騙過了自己,纔沒有覺察出霍俠的本事竟然這般厲害,若自己沒有鄭重起來,說不得早被他擊殺當場了。
這般不停的鬥戰,兩人均沒有受傷,氣力靈元卻都消耗了不少,謝青雲越打越是興起,此時他已經摒棄了凌月戰刃的兩門武技,而是施展起了抱山,所以如此,只因爲隨着不斷深入的鬥戰,他感覺到自己在哪裡見過這樣的沉穩了,這沉穩的打法別人沒有,自己確是有一套,這一套正是來自於師父鍾景得到的絕學《抱山》,抱山三式,謝青雲雖然只算是掌握了推山,但另外兩式,沉山和抱山,他也都曾經習練過,無論是那一式的打法,都和這霍俠一般,沉穩有力,力力相生,不斷的以勢來壓制敵人,自然這說得是沉穩的感覺,而非招法細節。論到招法本身,推山是生出震盪之力在敵人軀體之內,最強的可以震盪敵人的每一寸筋骨肌肉。而霍俠的武技自然全無這等可怕的功效,但其在沉勢之上,卻是做到了比謝青雲要強許多的地步,謝青雲知道,這裡的強只是比自己強,而非比《抱山》強,他的抱山習練還差得很遠,若是繼續精進下去,他完全能夠將這種沉勢發揮出來。
又鬥近千招,仍舊分不出勝負,這自然是謝青雲沒有施展推山十二震的原因,只爲了感受這種和霍俠之間沉勢的比拼,謝青雲纔會只施展推山七震,最多施展到十震,給霍俠施加更大的壓力。當然無論是推山七震還是推山十震,都沒有能擊在霍俠的身上,否則霍俠也不會只是氣力、靈元消耗,而沒有受到任何的傷了。霍俠避開推山七震和推山十震的法子,並非躲閃,而是以他的拳腳發出的沉勢,對謝青雲的推山之勢以壓制,壓在凝滯的空氣中,在帶着謝青雲的雙掌而走,從而讓他的推山震法打在了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