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渾身浴血,雙目通紅,肩背佈滿刀痕,胸膛刺滿劍窟,鮮血在他腳下流淌,兇殘的敵人在四周遊走。而他,卻如魔神般的挺立、傲然。
雪梅的加入,讓原本搖搖欲墜的李一鳴倍趕艱辛,但他眼中的瘋狂和嗜血,依舊一次次的擊退圍攻的強敵。
體力已經嚴重透支,術法能量所剩無幾,可戰意卻越發的高昂,瞳孔漆黑如墨,眼白赤紅如血,周身圍繞的電流隱隱透出黑芒。使得原本正氣浩然的雷霆,夾雜了一絲邪魅,魔鬼般的身軀傲然挺立,即便血流如注,即便喘氣如牛,四周環繞的強敵卻遲遲不敢上前。
“他……他……”蠻刀扶着左肩,驚恐的看着李一鳴,長刀插在身前。剛剛蠻刀藉着雪梅突然加入戰局,藉機偷襲,在李一鳴腿上連斬三刀,卻因後退慢了半拍,被李一鳴拿捏住手腕,硬生生撕下一條左臂。
“別貪攻,困住他就好。”剛剛加入的雪梅凝重的開口,再這樣拼下去,自己一方如果出現折損,就得不償失了。而且這個李一鳴,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她看的出,對方完全是任憑一股勢在支持。
別墅二樓的主臥內,季曉琴依舊昏迷不醒,天眼疑惑的站在一邊,灰白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季曉琴。
雪梅離開不久,她就摸索着衝向地下室,他要見傅博……可當她打開地下室的門時,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失望之下,她想到了季曉琴,她們是同時被抓來的,如果傅博是被人救走,那季曉琴理應也會被救走。
帶着一絲期盼,天眼衝向二樓,衝進了季曉琴的房間,然後,她驚呆了。
季曉琴在,雖然倒在地上,雖然昏迷不醒,但季曉琴在。而且,季曉琴的命格……因果線圓滿,百分之百……
人爲改造因果線,這是天眼懂事以來唯一參與的事,季曉琴的因果線達到標準了……那接下來,她將見證季曉琴步入昇仙臺,覺醒護道者……
天眼拿出通話器,下意識的給冰帥傳遞了信息,只是天眼的眼睛看不見,她沒有發現,季曉琴的脖子上,一顆精巧的石頭掛墜,正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
“你也發現了?”冰帥的離開,李懷北轉向星見,手中的掌中劍卻未收起。
“不要這樣看我,我們的目的是一樣。”星見微微一笑,散去身上環繞的星光。
“這孩子牽連甚廣,我不得如此。”李懷北依舊凝視星見,目光不經意的再次掃過對方手上的傅博。“這就是你讓我來杭城的原因?”
“是的,你完成了承諾,我剛纔不是也將你的要求滿足你了?”
“這麼說,交易結束了。”李懷北緩緩擡手,將掌中劍握到了手中,身上的氣勢不斷飆升。
“我說了,你不必如此,我們的目的一樣,我相信你的爲人,也猜出你的用意,而我,想法和你一致。我的能力讓我看到的比你多……”
聽到星見的話語,李懷北出現一絲猶豫,
的確,在他的瞭解中,星見一直扮演的是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而這個身份,和他手中的傅博情況類似。
“你的朋友現在陷入絕境,你確定你不回去看看?”星見擡眼,目光落到了城市中心。
李懷北的視線隨着星見轉移,內心再次猶豫,冰帥已經回去,那李一鳴……
“你要是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對那個季曉琴,也相當感興趣,聽冰帥剛纔的話,似乎真的覺醒了。人爲製造護道者,真的有人成功?”星見提起傅博,另一隻手虛擡於傅博身前,隔空畫了一個玄奧的符文,一個透明的光罩緩緩出現,籠罩傅博。
李懷北眼中閃過一絲果斷,衝星見點了點頭,一躍而起,衝向世紀花園的方向,星見微笑,緊隨其後。
……
冰帥回去的很快,匆匆掃了眼別墅前的戰場,直接出現在了季曉琴的房間。
“怎麼樣?”冰帥看到天眼的神情,在看着躺在地上的季曉琴,焦急的開口詢問。
“她……她……”天眼木然的轉身,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剛纔彙報說,她已經覺醒?”冰帥留意到角落生死不知的郭翔,厭惡的掃了一眼,再次將目光停在季曉琴身上。
“剛纔的確顯示命格圓滿,按道理,現在隨時都有可能上升仙台,可……可……”天眼的神態出現一絲錯亂。
“可是什麼?說啊!”冰帥惱怒的吼了一聲。
“她的天道因果忽然消失,一點都沒剩下。”
“什麼?忽然消失?”冰帥驚訝立刻蹲下,將手掌按在季曉琴的額頭。生命體徵正常……難道對方計劃失敗?
“我也不清楚,明明已經圓滿,卻忽然間消失,現在看她,完全又回到了普通人……”天眼同樣疑惑不解,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只是天眼沒留意到,季曉琴脖子上的那塊石頭掛墜,在冰帥到來之前,已經消失。
“蠻刀!”一聲驚呼,伴隨着一聲慘叫從樓下傳來,冰帥皺眉,陰着臉冷冷的走到窗口,卻看到令他心驚的一幕。
就在剛纔,李一鳴身上的電流忽然收斂,人雖然站在那裡,但身上散發的煞氣卻忽然歸攏,看上去氣勢全無,立於血泊之中,如同一個雕像,若不是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傳出,影魅等人都以爲他已堅持不住,死了。
李一鳴從第一次交手開始,就發覺精神恍惚,一股奇異的興奮和瘋狂莫名的在心底滋生,如同心底有着無限渴望,渴望戰鬥、渴望殺戮、渴望流血……漸漸的,他發現眼前一片黑暗,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是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他人控制,依舊不知停歇、不畏生死的與人戰鬥,而他自己,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直到剛纔,漆黑一片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塊懸浮的石頭,指甲蓋大小,造型奇特,光華內斂,就這樣靜靜的浮現於自己眼前。
這塊石頭他太熟悉了,幾乎可以說是陪伴了他一生。它的來歷沒有知道,從李一鳴記事開始,似乎身邊
就有這麼塊石頭,他也喜歡,每時每刻的將石頭帶在身邊,吃飯時捏着,睡覺時握着,洗澡時含着,作爲一件兒時的玩具,一直陪伴着李一鳴成長。
直到大學畢業前,李一鳴將它送給了季曉琴,當作一件有着特殊意義的禮物,季曉琴同樣知道李一鳴有一塊從不離手的石頭,出於浪漫情懷,找工匠鑲嵌了個掛扣,用繩子繫好,掛在了脖子上,可李一鳴再回杭城後,沒有見到季曉琴再戴,爲了與過去生活的告別,李一鳴也再未提起。
可現在,這石頭卻忽然出現在眼前?
懸浮的石頭,漸漸顫動,內斂的光華卻一點點昇華,直至光芒萬丈。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石頭碎裂,化爲塵埃,一個似有若無符文從中閃現,一晃,消失於眼前,李一鳴腦海裡聽到一聲尖銳的慘叫,然後李一鳴恢復清明,空洞的雙眸漸漸聚焦。
可睜眼的一瞬間,李一鳴就看到一把長劍直指心口,李一鳴詫異,微微側身,避過要害,但長劍依舊穿胸而過。
李一鳴下意識的擡手扣住長劍劍柄,另一手奮力向前擊出,嘣!提劍男子長劍脫手,整個人倒飛而出。
李一鳴掃視周圍,判斷着眼前混亂的場面。
圍繞自己的一共五人,比之前多了一個,而自己……渾身浴血,遍體鱗傷,一些傷口觸目驚心,可另李一鳴奇怪的是,並沒有感覺到預料中的虛弱,反而感覺自身的狀態前所未有的良好,身上的傷口正在緩緩癒合,原本消耗一空的術法能量也在以恐怖的速度恢復。
“你醒了?”腦海中傳來白澤詫異的問話。
“嗯,剛纔是嗜心劫?”
“應該是的,你再晚一點甦醒,就正的不用醒了。”白澤撇撇嘴,但語氣依舊擔憂。
“現在是怎麼回事?劫後福利?”李一鳴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
“我也不清楚,但似乎是你的天賦覺醒了。”
“哦?”李一鳴迅速內視,查看自己的狀況,原本空無一物的天賦一欄,出現一個模糊的印記,沒有文字說明,而他的五條天脈確是顏色混亂,五種顏色交織,忽明忽暗。
“這是什麼天賦?還有,我的天脈怎麼了?”
“現在可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白澤提醒。
李一鳴回神,收回神識,卻見壯漢和蠻刀已經同時衝向自己。腳下用力一跺,電流穿透地面,李一鳴借力彈起,在空咬牙拔出胸口的長劍,雷光閃發動,直接瞬移出現在蠻刀身後。
蠻刀對李一鳴的瞬移早有提防,感受身後勁風,蠻刀揮刀後斬。
“噹!”金屬交集聲響起,李一鳴提劍架住劈來的長刀,手上一推一送,長劍帶着單刀一繞了個劍花,將單刀卸到一邊,認準失去左手的蠻刀空門,提劍直指蠻刀咽喉。
一劍穿喉而過,影魅發出一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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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