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個個崇拜自己的姑娘,唐寅自然不能讓這些姑娘失望,他這輩子賣畫賺的錢,除了買酒,剩下的全都花在妓院裡,妓院可以說是他半個家,怎麼能讓自己的親人失望呢?
唐寅在屋子裡面走着,一步,兩步,似魔鬼的步伐,他的目光賊溜溜的在周圍這些姑娘的身上打量着,在走到第七步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衝着周圍的人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有了,你們可都給我聽好嘍。”
姑娘們側耳傾聽,就連那些來找快活的客人,也都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
唐寅揹着手,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朗誦道,“一個男人三條腿。兩個姑娘四張嘴。大家快來數一數,多少大腿多少嘴。”
“……”
聽到唐伯虎的‘詩’,所有人呆立當場,她們驚詫的看着一臉得意洋洋的唐伯虎,心中翻滾起驚濤駭浪。
“完了?”**第一個回過神來,看着唐寅好奇的問道。
“完了。怎麼樣,好不好?”唐寅問道。
“好,好!”**立馬拍起了手,一邊拍,一邊衝着身旁的姑娘們說,“都聽見沒有?作詩對唐解元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張口就來。多好的詩呀,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就算我沒讀過書,也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聽聽,說的多有道理,一個男人三條腿,兩個姑娘四張嘴,多押韻。”
“……”
衆人看着巧舌如簧,一臉媚意的**,這感覺這兩人是天生一對,怎麼還一唱一和的。但是最終,她們還是把目光落在了唐伯虎的身上。
詩?這是詩?
一個男人三條腿。兩個姑娘四張嘴。大家快來數一數,多少大腿多少嘴。
這哪裡是詩?分明是算術題嘛!
“唐伯虎,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這哪裡是詩?分明就是一個順口溜。”一個姑娘衝着唐寅說道。
“順口溜?我看是算術題,拿我們姑娘開心來了。”另一個姑娘說道。
“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就說你們什麼都不懂,還不服氣。”**再次站了出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身前的這些姑娘說道,“咱們這裡是什麼地方?是馬家衚衕,是青樓,是妓院,你們還以爲這裡是廟堂?是學堂?自己是深閨裡面的夫人小姐?唐解元到咱們這裡樂呵,作的當然是跟咱們有關的詩,難不成你們還想讓唐解元給你們作點兒憂國憂民,或者風花雪月的詩?你們能聽明白嗎?真是一羣不懂風情的姑娘。”說着,**來到唐寅身邊,緊緊的抓着唐寅的手,笑眯眯的說道,“唐解元,她們不懂,我懂,你能不能把這首詩寫下來?讓我們平時瞻仰瞻仰?”
“沒問題。”
“老吳,快去拿筆拿紙給唐解元。”**衝着龜公喊道。
“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羅鍋應了一聲,快速的跑到了後屋,沒多久,就拎着一堆東西顛顛兒的跑了過來,把紙什麼的都在桌面上鋪好。
“唐解元,請。”
唐寅拿着筆,沾好磨,在紙上停了半晌,突然揮動起來。
唰唰唰……
很快,詩就寫好了。
“嘖嘖嘖。”**一邊拿着紙,一邊稱讚,“看看這字,寫的多漂亮,龍飛鳳舞的,你們誰能寫出來?”
“媽媽,你不是沒見過書,不認識字嗎?”
“你們懂什麼,字看的是精神氣,再說,誰說我不認識字的?上面這數字我就認識。老吳,快把這張紙貼在牆上,以後誰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唐伯虎的字。姑娘們,還不快謝謝唐解元。”
“謝唐解元。”
一羣姑娘把唐寅圍了起來,又是端茶又是捶背,雖然剛纔的詩很一般,但這字寫的確實漂亮,一般人還真寫不出來。何況媽媽剛纔說的也對,來妓院,不作些好玩的詩,難道作些嚴肅的?那多尷尬呀。
唐寅左擁右抱,要吃的有人遞,要喝的有人喂,那叫一個享福。
“看見沒?有文化就是不一樣,連姑娘服務起來都格外的熱情。”站在門外的一個侍衛,看着屋裡頭的唐解元,一臉羨慕嫉妒的衝着另外一個侍衛說道,“他大爺的,早知當初我也讀書就好了。”
“你現在去考功名也不晚。”另一個侍衛說道,看着裡面的姑娘,嘴角直流哈喇子。
“屁!我好不容易練就一身武藝,進入寧王府混口飯,你讓我現在去考功名?考個屁。”
“那你發什麼牢騷?”
“我只是覺得不公平,想我馬大壯一身武藝,對付唐解元,一個能打他那樣的十個,現在不僅成了人家跟班,還得站在一旁看人家泡姑娘,最重要的是,就那樣的還受姑娘歡迎,不花錢還往上貼,這世道是怎麼了?上哪說理去?”
“知識改變命運,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記的多讀書。”
過了一段時間,吃也吃了,喝了喝了,摟也摟了,摸也摸了,唐寅打着酒嗝,從妓院裡面走了出來。
“唐解元,記的再來呦。”
“下次來的時候,記的給我們姑娘畫幾幅畫,到時候對你終身免費。”
唐解元揮了揮手,向馬家衚衕外面走。
躲在一邊的侍衛,看到唐解元之後頓時懵了,進去的時候還長衣長衫,雖然髒了點兒,可還穿着衣服,這出來的時候,怎麼只剩下一條白色的褲衩子了呢?這大冬天的,要是被凍壞了,寧王還不賜他們個照顧不周之罪?
“唐解元,你怎麼這麼就出來了?衣服呢?褲子呢?”一個侍衛走上前詢問,也管不了打不打擾了。
“什麼衣服,什麼褲子,我不知道。”唐寅眯着眼睛,當他看到侍衛的時候,立即笑了,用手指着說道,“你們,原來是你們,謝謝你們帶我來馬家衚衕,這地方太好了,以後你們可要帶我常來啊。”
兩個侍衛一聽,臉都綠了,這種爛糟的地方,豈是唐解元此等身份的人應該來的?這話要是被寧王聽見,還不直接砍了他們的腦袋?要去,也是去四季春呀,那裡的姑娘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哪像馬家衚衕的姑娘,只會講葷段子,一點兒高度也沒有。
“唐解元,這話你可不能在寧王面前說,否則我們兄弟倆非被砍頭不可。”
“不會,不會,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秘密!”唐寅的聲音越來越大,邁着八卦步又走了出去。
看到離開的唐解元,侍衛知道唐解元這是喝多了,趕緊進了妓院,衝着還沒散開的姑娘問道,“唐解元的衣服呢?快拿出來。”
“那可不行,這是唐公子留給我們做紀念的,怎麼能給你們?”
“是呀,有唐解元的衣服作證,看誰還敢說咱們馬家衚衕都是一些庸脂俗粉,哼。”
幾個姑娘紛紛向各自的屋子走去。
唰!
侍衛立即把腰間的刀抽了出來,大聲喝道,“寧王府辦差,如若不聽,格殺勿論。”
**一見,嚇的不輕,立即打起了圓場,笑着說道,“這不是寧王府的牛爺和馬爺嗎?哪來的這麼大火氣,快消消氣,姑娘們,既然兩位爺是來辦公差的,那就趕緊把東西交出來。”說完,猛向姑娘們眨眼。
誰都知道,這南昌城裡面,最不能惹的,就是寧王府的人。這要是被砸了店,砍了頭,都沒處說理去。
聽見**的話,姑娘們非常不情願的走了回來,一邊把東西交出來,還一邊說,“當差的沒一個好東西,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哼!”
兩個侍衛一看,頓時傻眼了,原本好好的衣服,現在都成了碎片,想想也對,衣服只有幾件,姑娘卻這麼多,誰都想要留個紀念,整套的肯定不夠分,唯有撕成片,才能令所有人滿意。
“啊!”
就在兩個侍衛鬱悶的準備向**隨便要兩件衣服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尖叫聲,而且一陣一陣的。
啊啊啊啊!
兩個侍衛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衝出妓院,唐解元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倆還不被全家抄斬?
“唐解元……”
侍衛再次拔刀,衝出馬家衚衕,他們原本以爲是山賊下山到城裡面打家劫舍,或者是河道里面的水匪到岸上強搶財物,結果等他們趕到大街上的時候,卻直接傻掉了。
沒有山賊,沒有土匪。
只有光着大白屁股的唐解元。
只見剛纔還穿着褲衩子的唐解元,現在竟把褲衩也脫了,光着身子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走着,嘴裡面還吟着詩,惹的路上行人紛紛指手畫腳,嚇的大姑娘小媳婦面紅耳赤,連連尖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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