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現金這麼多?”金三爺馬把眼睛瞪得老遠,倒吸一口涼氣。
在柴軍看來,他的反應實在誇張了點。
算一千萬不是小數目,以金三爺的地位也不至於一驚一乍的吧?
柴軍沒好氣地說:“金三爺,你別在我面前裝蒜了好嗎?在江南市誰不知道你金三爺的能耐?雖然還稱不只手遮天,但是在這裡敢和你過不去的人,半隻手數得過來,我知道一千萬現金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金三爺的臉色一陣變幻,最後用力點一下頭說:“好,我給你一千萬,但是明天拿出來實在太匆忙了,我根本不可能準備這麼多現金在手。兩天怎樣?只要給我兩天,我肯定能把錢湊出來。”
“那好。”既然金三爺都說到這個份,柴軍只好點頭同意。
柴軍站起來,一邊離開一邊說:“憑你的本事,肯定能知道我住在哪裡。後天天黑之前,你派人把錢送到我住的酒店裡去吧。不過鑑於你以前劣跡斑斑,我幾乎要rěn wú kě rěn了。所以如果被我知道你再次在我的背後搞小動作,我這次不會再跟你客氣。”
說話間,柴軍已經走到金三爺的臥室外邊。
柴軍本身是一腳,用力踹在大門,將大門踢得飛出去,門框也因此鬆動。
那飛出去的大門鑲在牆壁,甚至將牆壁撞得裂開。
柴軍給了金三爺小小一個忠告,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
當然,柴軍可不想自己來金三爺家裡的情況被監控攝像頭拍下來,驚動官方。所以無論是進來的時候還是離開的時候,柴軍都採取飛檐走壁的方式,從屋頂空離開。離開老遠一段距離之後,他又裝作沒事發生的樣子,打車回酒店休息去。
把金三爺的事情擺平後,柴軍在酒店裡休息了兩天,直到第三天,也是和金三爺約定的那天的下午三點半才收到金三爺派人送來的一千萬。
金三爺履約的事不值一提,不過這個送錢來的人……可值得說道了。
因爲負責這個工作的竟然是那個風水師。
這個傢伙在金三爺的身邊明明是個大紅人,不應該需要做這種事情纔對。只是送錢來給柴軍而已,隨隨便便找個小嘍囉能辦到的事情。
風水師才走進柴軍的房間,自來熟一般打招呼道:“柴兄弟,柴大哥,我們又見面了,你沒想到送錢來給你的人會是我吧?說來你真有一套,像金三爺這麼難纏的人,你竟然也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讓他甘願給你一千萬。”
柴軍不以爲然道:“你這個騙子還不是照樣把金三爺忽悠得團團轉,讓他甘願給你送錢花?話又說回來,給我送錢來這種事情爲什麼會由你負責?金三爺手下那麼多人,隨隨便便能找到人負責這種工作了。”
風水師笑道:“是我主動請纓的。”
“主動請纓?”柴軍更加怪了,完全搞不懂這個風水師想做什麼。
雖然這個風水師被迫和柴軍合作,化解柴軍和金三爺之間的矛盾,但是動腦子想一想知道這個風水師並不樂意見到柴軍。他們之間只是很純粹的合作關係而已,並沒有一點私人感情夾雜在裡面。
柴軍開門見山道:“你想做什麼明說吧,少拐彎抹角。”
風水師連忙說:“柴兄弟,像你這麼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吧?你和金三爺之間的矛盾解決了,那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你是不是應該把我的銀行卡還回來?你該不會想把我的卡帶回鷹潭市去吧?”
“原來你說這個啊,還真差點忘了。”柴軍把銀行卡掏出來,扔回風水師的手。
風水師手忙腳亂地接住,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
看着他那慌張而又心疼的樣子,柴軍想笑。
當柴軍接過他手那裝着一千萬現金的兩個皮箱,清點裡面的錢時,風水師好地問:“柴兄弟,你拿到這些錢,是不是會遵守承諾離開江南市?其實金三爺讓我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找個信得過的人,問問你這個問題。”
“當然會離開,不然你以爲我天天住酒店很舒服?”柴軍點着錢,頭也不擡地說:“我也挺好的,你是爲了拿回銀行卡才親自來見我吧?可是你主動請纓,難道沒有引起金三爺的懷疑?那個傢伙的疑心病挺重的。”
風水師笑着回答道:“因爲我說你確實懂點風水的東西,現在向陽屯的墳地不能再使用,我們只能另外找地方,所以有必要找你談一談了。而且讓別人帶錢過來有被偷走的風險,讓我不用擔心這一點了。”
柴軍不以爲意道:“切,說得你好像不貪錢似的。而且江南市是金三爺的地盤,誰不知道拿走金三爺的錢後果很嚴重?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基本不可能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不然錢還沒有用完得被金三爺找出來。”
風水師哈哈笑道:“道理是這麼說,但是始終要小心一點。今天是你和金三爺約定的最後期限,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誰也擔當不起。”
柴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和風水師客套幾句把他送走。
如果這個風水師說的都是實話,那金三爺的膽子真的被柴軍嚇破了,不然不會這麼害怕錯過期限。既然他連這種事情都不敢違背,想來以後也不會敢到向陽屯搞事情去。確定這一點後,柴軍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離開。
雖然說是收拾行李,但是除了被收在揹包裡的幾件換洗衣服,柴軍沒有其他東西好收的。
他背揹包,辦理退房手續,到車站去。
在通往車站的路,有一條幹道較長,行走在面的車子因爲車速各不相同,很快彼此拉開距離,導致有一段路的車流非常少。載着柴軍的司機見四周沒有什麼車子,也漸漸提高速度。
可在這時,前方突然冒出來一輛警車,將柴軍乘坐着的車子截停,並讓柴軍下車。
柴軍纔剛剛下車,有一個警員站出來說:“柴先生,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在江南市內數次與他人鬥毆,致使他人輕傷甚至是重傷,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當然,根據你被舉報的內容,如果你拒絕,我們會採取武力行動。”
柴軍當然不會跟警方的人起武力衝突,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過在表面答應對方的同時,柴軍的心裡已經罵翻了。
這事還有完沒完了?
他想和金三爺把事情含糊過去,誰也不再搞誰,本來事情可以完滿結束。誰知道金三爺似乎不想讓事情此作罷,竟然還請動警方的人來噁心柴軍。金三爺手下被柴軍所傷這件事,只有金三爺知道而已,舉報人除了他還能是誰?
可是柴軍自問當初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連指紋也被他刻意抹去,他纔不相信對方能查出什麼。
僅憑一面之詞,根本不可能把柴軍怎樣。
等柴軍走完程序,安然脫身,他非要給金三爺一點顏色看看才行。
鑽進警方的車子裡後,柴軍還暗暗想着要怎麼報復金三爺才解氣,卻看到車內的人熱情地跟自己打招呼:“柴先生,非常抱歉,我們實在沒有辦法纔想到用這種方式請你車,因爲我們不想引起金三爺的注意。”
“什麼意思?”柴軍怪地問道。
和剛纔請柴軍車時的態度相,這些人的態度變化實在太大了,搞得柴軍非常不適應。
他又轉頭看了看車外,還看到一個警員跟約車司機說着什麼,好像讓他不要亂說話之類。
越是這樣,柴軍越是覺得這羣警員非常古怪。
他們好像不是請柴軍去調查這麼簡單。
坐在副駕駛座的一個警員解釋道:“柴先生,請不要多慮,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幫我們一些事情而已。你這些天和金三爺鬥法的過程,其實我們都暗地裡注意着,所以纔想讓你幫我們一臂之力。”
“什麼?你們全知道了?”柴軍心不由地一驚。
別的事情倒是沒什麼,可是在那條廢棄的村落外爭鬥時,畢竟有人命案出現。
柴軍被牽扯進去,要是再被官方的人知道,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柴軍冷冷地說:“你們的意思,是想強制讓我幫你們?你們的目標是金三爺吧?可是我和金三爺過招幾次,已經和他達成協議,雙方河水不犯井水,我爲什麼要幫助你們?要是金三爺做了不法的事情,你們自己找證據去辦他,別來煩我。”
雖然對方是官方的人,但是柴軍也不想惹麻煩身。
金三爺這個傢伙可不是好欺負的角色,真逼得他狗急跳牆,向陽屯的村民們肯定有dà má煩。柴軍即使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向陽屯的村民們想一想。而且柴軍對金三爺的瞭解又不多,可不認爲自己有什麼能幫警方的東西。
副駕駛座的警員似笑非笑地說:“柴先生,你真不考慮一下嗎?我們都知道你不想惹麻煩身,可是你要知道,你在和金三爺鬥法時傷到很多人是鐵一般的事實,我們要是公事公辦,你也會很麻煩。”
柴軍根本不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不以爲然地冷笑道:“那你儘管事實,你們做事至少還要講究一個程序合法,金三爺好相處多了。我這個人雖然怕麻煩,但是那只是因爲我懶,不是因爲我害怕。相起麻煩,我更不喜歡被別人威脅。”
在這時,一個坐在後座,一直保持沉默的警員突然插嘴道:“看吧,我知道這個傢伙吃軟不吃硬,恐嚇、威脅之類的手段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會引起他的反感。”
頓了頓,這個警員又和顏悅色地說:“柴先生,你要知道金三爺這個人很反覆,你最近幾天想必深有體會。你很能打,讓他很頭疼,可是如果被他找到辦法應對你的能打,你以爲他會放着你不管嗎?你讓他丟這麼大的臉,他能忍嗎?”
不得不說,這個警員真說到柴軍的心坎裡去了。
這確實是柴軍唯一擔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