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二和秦宇還有坦克賣弄的時候,步子也沒有停下,三人到了村東頭的一戶人家的門口前。
“舅舅,舅舅……”
胡老二走上前,敲着房門,沒一會黑暗的房間內亮起了昏暗的光亮,門被打開,一位五十多歲的黃臉男子出現在門口,當看到胡老二的時候,臉色一下子陰了下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是說了過了冬就不要來的嗎?”
“舅舅,我這也是沒辦法,那邊給了一大筆錢,我媽前幾天住院,需要一大筆手術法,所以只能冒險走一趟了。”胡老二此時乖的就像一個小孩一樣,大氣都不敢喘。
“東蓮病了?”胡老二的舅舅聽到這話臉色才緩和下來,不過當看到胡老二身後的秦宇和坦克兩人,卻又再次呵斥道:“這兩人又是誰?”
“舅舅,這兩位是要去風門村的,和我順路一起搭個伴,打算今晚一起在你這借宿一晚。”
“既然是這樣,那就進來吧。”
胡老二的舅舅沒有再說什麼,將門給打開,讓胡老二還有秦宇和坦克三人走了進去,隨後又砰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你們一路上沒有碰到村子其他人?”
“碰上了瓦婆婆,不過我報了舅舅的名號,瓦婆婆就沒有爲難我們了。”
“你們碰上了瓦婆婆?”胡老二的舅舅聽了這話,愣住了,目光變得古怪起來,低聲說道:“瓦婆婆在前幾天老去了。”
“砰。”
胡老二剛剛坐在凳子上的屁股,猛地往後一倒,直接是落在了地上,擡起頭,一臉驚恐的看向自己的舅舅:“瓦婆婆死了?”
“嗯,今天是瓦婆婆的頭七,你們也不用多想了,這桌子上有一些飯菜,你們先吃着,我要出去一下。”
胡老二的舅舅從大廳的一角拿出了一雙鞋子,穿在了腳上,而秦宇的目光卻是被胡老二舅舅腳腕處的紅繩給吸引住了目光,眼中精光一閃。
胡老二的舅舅出了門,胡老二倒是大刺刺的重新做回了凳子上,將桌子上的菜蓋子拿開,拿起了碗筷,朝着秦宇和坦克說道:
“兩位老闆,到了我舅舅這裡就被想那麼多了,不會有事的,明天天一亮咱們就離開這裡。”
“你吃吧,我這有一點吃的。”
秦宇笑着搖了搖頭,只看了桌上的飯菜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示意坦克將袋子裡的吃食拿出來,兩人就吃自己準備好的熟食。
“秦老闆,我舅舅的手藝不錯的,別看這些菜不起眼,但都是山裡的,在外面想吃都吃不着,用你們現在流行的一句話,叫什麼,綠色無什麼的……”
“綠色無公害食物。”秦宇補充了一句。
“對,就是這個,現在那些大城市的人就好這一口,來我們這裡旅遊的,就想吃什麼綠色無公害食物,一顆大白菜能賣到幾十塊一盤,平時都是吃不完餵豬的。”
“還有些城裡的老闆,來我們這就要吃當地的特產,吃瑪瑙菌,這種東西都是長在山裡那些野獸的糞便上的,平時我們都不吃。”
胡老二越說越得勁,在他眼中,城裡的那些人都是腦袋有坑,花錢買他們這裡沒人吃的東西,還感覺賺到了的樣子。
“而且啊,我們這邊的農家樂現在也都是騙你們這些城裡人,一家能養幾隻雞,就你們這些城裡人來一天得消耗多少隻,都是去買的飼料雞,然後放在養幾天,換一下胃,就冒充家養的了,三十塊錢買進來一隻,賣出去五百,就這樣還有人搶着要,你說你們城裡人是不是人多錢傻。”
面對胡老二的嘲諷,秦宇笑着沒有接話,胡老二說的這種現象很常見,隨着綠色食物和農家樂項目的興起,很多有錢人和城裡人都開始往農村、往郊區跑,以爲那裡的食物都是綠色食物,卻不想,一個地方的食物也就有限,尤其是旅遊區,招待了一批有一批的遊客,哪來的這麼多綠色食物,也不過是從外面運過來,忽悠下游客。
“好了,我們吃飽了,先進去休息了。”
秦宇將口袋裡的熟食重新放進口袋,朝着內裡的休息間走去,坦克自然也是跟着進去,只剩下胡老二一個人在外面慢悠悠的吃着。
瓦家村,在秦宇三人先前走過的那條道路上,此時瓦婆婆拄着柺杖站在了那塊胡老二放置的碗的面前。
“小蛋兒,那位大人把你給扣在了裡面,我也不敢放你出來,惹火了那位大人,咱們瓦家村所有的人都要遭殃。”
似乎是爲了迴應瓦婆婆的話,扣在地上的碗,輕微的抖動了一下,從裡面傳來嗚嗚的哀求聲。
“小蛋兒,我看那大人也不會和你太計較的,等他們明天走了,我再放你出來吧。”瓦婆婆嘆了一口氣,拄着柺杖朝着前方走去。
當瓦婆婆的身影消失在道路深處後,胡老二的舅舅出現在了那碗的面前,胡老二舅舅皺眉看着地下的碗,將碗給拿起,“走吧,以後不要胡鬧了。”
“嗚嗚~”一股陰風吹動,從胡老二舅舅的身後吹起,很快便消散不見。
放走了碗裡的小鬼之後,胡老二的舅舅又朝着一個方向走去,很快也消失在了一條巷子內。
“秦先生,這瓦村我總感覺很不對勁。”躺在牀上,坦克朝着秦宇問道。
“哪裡不對勁?說來我聽聽。”秦宇仰躺在牀上,雙手隨意抱着後腦,說道。
“這瓦村太安靜了,就算這個小山村裡人少,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要知道越是這類在山邊的村落,就越會養家禽,尤其是狗,既可以防一些野獸,又能防賊。”
坦克把自己的分析詳細的說了出來,“就咱們先前碰到的那位老婦人,如果按照胡老二的舅舅說的,那位老婦人已經死了幾天了,那出現在咱們面前的又是誰?”
“還有胡老二的這位舅舅,我不知道秦先生你有沒有注意,這位胡老二的舅舅在自己家裡穿的是準備睡覺的衣服,但是他腳上的鞋卻還是雨靴,這一點很不符合常理。”
作爲藍鷹特種兵的一員,坦克的觀察力要遠遠超過常人,胡老二舅舅的穿扮沒有能逃過他的眼睛。
要知道,一個正常人,連衣服都換了,要準備睡覺了,不可能鞋子不換的,而且,按照人們的一般習慣,都是先換鞋子的,如果是在農村的孩子就會明白,一般大人換了雨靴去地裡幹活,但是回來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把雨靴換上,原因很簡單,去地裡幹活,鞋子難免會沾上泥土,第一時間換鞋可以保持屋子的乾淨。
“這瓦村的秘密可不少,先休息一會,今晚上咱們會有活幹。”秦宇仰頭看着上面的天花板,悠悠的說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坦克也沒有好奇的追問,因爲這時候胡老二已經走了進來,看到秦宇和坦克躺在牀上,樂了,笑道:“兩位老闆肯定是坐車的時候骨頭都抖鬆了,不過我覺得兩位老闆睡覺的時候還是側着睡,不然的話,第二天你們的骨頭會很酸。”
“兩位老闆,抽菸不?”這酒足飯飽之後,胡老二的煙癮便上來了,從兜裡掏出一包煙,自己叼上了一根,朝着秦宇和坦克遞過去,不過秦宇卻是搖頭拒絕了。
“也是,我這差煙兩位老闆自然是看不上的。”
“得了,胡老二,拿去抽吧,不過你要去外面抽,這房間要睡覺,不要弄的煙氣瀰漫。”
秦宇從袋子掏出一包中華,朝着胡老二扔去,胡老二接過煙,看了一眼,眉開眼笑的將煙揣進懷裡,“那行,我出去抽。”
打發走胡老二,秦宇朝着坦克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先前胡老二舅舅的腳腕上綁着一條紅繩。”
“看到了,這可能是土家人的一種習俗吧。”坦克猜測道。
“你錯了,這紅繩可是大有講究,在我們這一行,這叫定魂繩,作用是將人的魂魄給定在身體內。”秦宇認真的說道:“這世上有些身體虛弱的人,很容易就會出現魂魄離體的情況,而給腳綁上這麼一條紅繩,就可以將自己的魂魄給定在身體內,按照男左女右的規矩,這胡老二的舅舅剛好是綁在左腳上。”
“秦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這胡老二的舅舅的身體很虛弱,要靠這紅繩來定住自己的魂魄?”
“不止這麼的簡單,你過來。”
秦宇讓坦克附身過來,右手凝劍指,在坦克的額頭上,隔着幾釐米的距離畫着一個符文。
“你現在可以去外面的桌子上看看,看看胡老二到底吃的是啥,不過你記住,不管看到了什麼,記在心裡就是了,不要告訴胡老二。”
坦克雖然疑惑,但還是照着秦宇說的做了,從牀上爬起,出了房間,一眼便看到胡老二坐在桌子上悠閒的抽着煙。
“陳老闆,你也要來一隻?”胡老二看到坦克走出來,笑着問道。
“不用了。”坦克擺了擺手,走到桌子邊,掀開那菜蓋子,視線落在桌子上的飯菜時,嘴巴張的老大,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