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唐銳自己也沒想到,如此容易就得到了格蘭特的信任。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他在鳳凰會中,就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了。
因爲除了格蘭特和霍華德以外,這裡還存在第三位鳳凰會的高層人員,只是他此刻正在閉關,唐銳沒有機會遇見而已。
把詳細功法拿給格蘭特,唐銳與鐘意濃二人,便被安排在一頂最好的帳篷。
說是最好,與地面上的住宿環境自然也沒的比,但總算不像外面那樣溼氣嚴重,氣問陰寒。
“看來,我們已經徹底取得他的信任了。”
鐘意濃在門簾後方靜靜聽了一陣,面容間的凝重這才稍稍退卻,但她再看向唐銳,仍是用嚴肅的口吻說道,“對了,你給他們的是什麼功法,難道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神奇嗎?”
唐銳卻是露出一絲苦笑。
搖了搖頭,說道:“先不說沒有這種功法,就算真有,我也不能拿給他們啊。”
“那這功法……”
“它叫做《黑霞勁》,修煉小成,便會體冒黑氣,力大無窮。”
唐銳解釋道,“所以從外觀來看,就和琳達在黑潮受到的怪傷相似,矇混過關應該是不成問題,而且我在功法上動了些手腳,一旦運氣超過三天,功法便會產生反噬,運氣好的話,在第五支小隊擊退黑潮之後,反噬應該就會爆發,屆時所有人都會經脈受阻,淪爲凡人。”
關於那部功法,鐘意濃有過許多猜想,但事實遠比她的揣測還要更加瘋狂。
先借所有人的力量抗擊黑潮,然後再卸去他們的戰鬥力。
可以稱得上是環環相扣!
“當然了,這只是理想狀態,萬一反噬提前,我們就會失去鳳凰會的力量,在黑潮中的處境恐怕就更加危險了。”
說到這兒,唐銳情不自禁苦笑起來。
儘管他擁有仙醫傳承,但最多也就是做到這種程度了。
人事已盡,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
“放心吧,我們的運氣一直都不錯。”
露出個好看的笑容,鐘意濃安慰道,“相信這一次,幸運女神依然會眷顧我們的。”
唐銳揚起嘴角,把鐘意濃攬入懷抱。
“幸運女神不是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就你嘴甜!”
嗔了一句, 鐘意濃眼中卻是流露一絲決絕。
在地下世界中,很難察覺到時間的流淌,尤其是夜晚來臨,根本就悄無聲息。
黑羽林與唐門的帳篷,都進入到晚餐時間,唯有鳳凰會這邊,一片死寂。
所有成員都在刻苦修行,爭取能早一些掌握那部《黑霞勁》。
反倒唐銳與鐘意濃,有心情去享受一頓豐盛的晚餐。
不多時,便有人送來晚餐。
但送餐人並非普通武者,而是之前的禿頭壯漢休斯,只見他把餐車推進帳篷,犛牛般的魁梧身軀,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西冷牛排,法式鵝肝,還有一小瓶魚子醬,這紅酒是差了些,但能搞到這些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一邊打開保溫用的蓋子,休斯一邊介紹,最後,突然用歉意的口吻說道,“詹姆斯,之前我對你大打出手,也是形勢所迫,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如今,唐銳所僞裝的詹姆斯已經從逃兵,搖身一變成爲格蘭特麾下的紅人,休斯自然要跟他打好關係。
唐銳笑着起開紅酒,倒了一小杯遞過去:“大家都是戰友,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對對對,都是戰友。”
休斯點頭如搗蒜,卻不敢接過紅酒,“這酒是專門爲你準備的,我就不奪人所好了。”
又寒暄幾句,休斯這才小心翼翼離開。
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的級別對調過來,他成了唐銳的手下呢!
而當唐銳把他送出帳篷,一直默不作聲的鐘意濃,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往唐銳的酒杯中倒了些許粉末。
“休斯告訴我,格蘭特已經向另外兩座組織傳達了組建第五支隊伍的想法,他們也都沒有意見,不出意外,三日後就能順着冥河,重入劍冢了。”
此刻,唐銳返回帳篷,並未察覺鐘意濃的異樣,微笑開口。
鐘意濃點了點頭,自然而然拿起那杯紅酒,遞到唐銳手中:“希望後面的計劃,也能像現在這樣一切順利。”
叮。
酒杯相撞的聲音清越好聽。
一頓特別的西餐過後,時間已推進到十點鐘。
向來對酒精無感的唐銳,這次竟有些微醺,舉手投足間,都出現了絲絲迷離。
尤其在看向鐘意濃時,眼中流淌的,滿是陶醉之意。
“姐,今天的你好美。”
“別亂叫。”
鐘意濃頓時心絃繃緊,細細的打量四周,片刻才鬆了口氣,低頭看向手裡的玉瓶,“看來,用酒水喂藥,能使藥力成倍增加,當日在天塵庵,玄滅上師用的如果是酒,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玉瓶中,正是她在天塵庵時,偷偷藏在身上的娑訶秘藥。
除此以外,她還在二人對飲時,悄然發動《無歡功》,讓唐銳在酒意之下,又被她的媚態蠱惑,無聲息間,就陷入在魅功之中。
“詹姆斯,該休息了。”
眼波流轉的看了唐銳一眼,鐘意濃徑直離席,坐在不遠處的牀邊。
雖是簡樸的行軍牀,卻也足夠兩個人同牀共枕,唐銳望了她一眼,頓覺心癢,但在起身之前,眼神又有一絲掙扎閃過。
“不,不行。”
唐銳用力的晃了晃腦袋。
鐘意濃頓時黛眉一跳。
藥力已經如此剛烈,結果還不能奏效麼?
“姐。”
下一刻,唐銳還是來到了鐘意濃身邊躺下,浩大的疲倦讓他合上雙眼,但即便如此,在他意識中似乎仍留有一絲執念,“我不能碰你,在找到破解《無歡功》的辦法之前,我絕對不能碰你。”
聲音已微弱不堪,卻在鐘意濃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一行眼淚無聲滑落,鐘意濃顫巍巍伸出手,纖柔的指尖在唐銳臉頰輕撫,她的眼睛裡寫滿感動,還有濃濃的不捨。
“好弟弟,不用再壓抑自己了,今天晚上,姐姐整個人都是你的。”
“只是,不能和你在清醒狀態下結合,終究是個遺憾。”
“而且對我們的第一次來說,這裡實在是太簡陋了一些,我想象當中,我們應該像是每一對蜜月期的小夫妻那樣,找一座海邊小屋,落日餘暉,海潮悅耳……”
說着說着,晶瑩的淚珠兒越掉越多,讓她沒辦法再去描繪那一副憧憬的畫面。
直到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方纔繼續開口。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把身子給了你,我就能覺醒石女之血,那股可怕的黑潮,怎麼都不會傷到你了。”
鐘意濃輕解羅裳,像白雪一樣聖潔的冰肌露在空中,下一刻,她慢慢矮下身子,緊貼在唐銳硬實的胸口上面。
這種從未有過的灼燙,幾乎將她點燃。
此刻的她,就像是撲火的蛾,當她燃燒自己,釋放出生命中最耀眼的那抹光華,也預示着她此後的人生,將猶如冰封一樣,永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樣。
石女,當然不止是不能人道。
這體質更像是一種詛咒,她不是失去慾望,而是不能讓自己擁有慾望,每每當她動情之時,哪怕只有微毫的一點心動,都會由骨髓深處,蔓延出一種痛楚。
動念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相互交融。
那恐怕都不是痛楚那麼簡單,而是傷及性命的代價。
但與這些相比,鐘意濃更想看到的,是唐銳安寧。
“只要你能安然無恙,我便沒有遺憾了。”
鐘意濃緩緩坐下去,面頰緋紅,“今晚,就讓我做你的幸運女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