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比賽才正式開始。
爲了安全,所有的觀衆都聚集到看臺上。
南熠也移到了前排的**臺,那主要是因爲‘伊粉’、‘雷粉’們爭吵不休。
但科爾特卻看見那些舉着“雷神必勝”“小王子必勝”牌子的女孩們都擁到了南熠的身後,一個個張大了嘴,舌頭伸得老長,活脫脫如一羣發了情的哈士奇。
倒是科倫娜的粉絲最爲忠誠,呱嘰呱嘰地扇着手臂,齊聲喊道:“娜姐最強!娜姐最大!”
在衆人歡聲雀躍之時,起初端茶的小姑娘加了件灰綠色男性夾克,她倒是安靜,被布萊恩拘在身邊,如一個端莊的女子般喝着茶。
嫩綠的草坪上,兩隊人馬已換上各自的隊服,在場上小跑步放鬆着身體。
“吱——”音響轟鳴,安德烈宣佈小組名單和比賽規則,那字正腔圓、抑揚頓挫的聲音,讓科爾特想起了給他女兒嗲聲嗲氣讀童話故事的男老師。
“下面有請我們“多災多難,百鍊成鋼”的至尊王者——雷格——,我們的——至尊女王——科倫娜——帶領他們的雷神隊向大家致敬!”
穿着大紅色隊服的雷格展開雙臂向看臺上四處飛吻,而回應他的卻大多是男生的嚎叫。
安德烈繼續解說:“他們是教師組的桑賈伊、博妮塔,A組的霞霞、文軒,和B組的陳浩、雲煜,以及C組的宋慕緹查!大家注意到了,這組的中國面孔特別多,那是他們要以團結的精神,向我們展示龍的面貌!讓我們向中國龍學習!”
掌聲一片,可鮑爾卻貼着科爾特的耳朵說:“我卻聽說是有兩個真主教的不願和他們一組,前一段時間死了兩個伊斯蘭教的孩子,你知道嗎?”
科爾特淡定地點點頭。
“接着出場的是: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玉樹臨風的城堡小王子——伊恩——,和我們的雅典娜女神——西塞莉——”
穿着黃色隊服的伊恩對着看臺比了個大大的心,看臺的女生髮出一片“我可以!我可以!”的歇斯底里尖叫。
有幾個女孩跳着叫道:“他是對我!他是對我!”她們呻YIN着、喘XI着,搖搖晃晃差點休克過去。
布萊恩身邊的那個端莊女子雙手捂着臉,科爾特看見伊恩用無聲的嘴型對她喊出“我愛你”三個字。
“他們帶領的小王子隊是教師組的吉田正雄、韓家妍,A組的巴恩斯利、赫爾南德斯,和B組的艾哈姆·貝達、中島裕子,以及C組的哈姆德科!”
“‘飛賊’賽事一貫遵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
在安德烈宣佈比賽規則時,兩組隊伍已經拉開了陣勢,教師組負責空中奪球,學員組負責地面守衛。
場外的柏特萊姆躍躍欲試,可惜他和柯爾斯廷要負責賽場醫療。
“轟——”
一聲,那聲音簡直猶如航母上的飛機起飛,聲浪讓科爾特耳膜發痛。
他盯着賽場,可根本看不到“飛賊”的影子,只看到紅紅黃黃的身影在場中晃動。還好,有安德烈的解說。
“36個‘飛賊’起發!
大力神雷格,最先網住8個,他帶球飛,已瞬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雷神的‘魁地奇’盒發射過去!眼看要進——
小王子從天而降,一掌將8個球打向地面,地面上巴恩斯利接力將球運給了赫爾南德斯——
這邊伊恩手中還掌握了6個球,他在擋住雷格的8個球的同時,將球發射向小王子的‘魁地奇’盒——
科倫娜!好樣的!擋住了!運球——
文軒快!快接力——
成功!
球到了霞霞手中,霞霞小心!
赫爾南德斯一個掃蕩腿——
哦!球飛了——
空中桑賈伊控球!桑賈伊雞賊!右邊還控了3個球!艾哈姆·貝達、中島裕子擋住!那邊——
那邊!雅典娜女神——
西塞莉進球了!不愧是智慧女神!趁着雷神地面3、2陣型鬆動,從左邊進攻,直接運球進倉!得分!2個!
嗨嗨!小王子組不能鬆懈!
陳浩、雲煜將球運給了雷格,科倫娜接球!
耶!漂亮!進球!好樣的!我的女神!3分!領先小王子隊...”
安德烈的解說充滿激情,和之前嗲聲嗲氣讀童話故事的男老師,判若兩人。
科爾特更肯定自己的判斷:這個矛盾集結體男人看似陰柔,心中卻燃燒着一團熊熊火焰,至於這團火焰是生命之火還是死亡之火,就需要時間了。
現在,科爾特需要了解的事還很多,他將餘光滑向了**臺的左邊,熱烈的氣氛似乎讓那位天人——南熠有所放鬆,他堅若磐石的嘴角微微鉤動,露出了難以察覺的淺淺笑意。
天人目光所及,有個女孩早已忘記“端莊”二字,她站了起來和身後的學員們一起又叫又跳,誇張程度比那些孩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科爾特不禁笑着搖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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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山風清冷、甘洌,草坪上的叫喊聲驚地湖面上戲水的鴨子撲騰亂飛,遠處山坡上的牛羊也紛紛撤退。
賽事經過一段,雙方的隊員都明顯慢了下來,科爾特這纔看清賽況。
已有8個球進入‘魁地奇’盒,中國龍在地面配合得當,雷神隊暫時領先2分。
賽場休息,各隊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再次開賽,形勢突然急轉直下,雷格和科倫娜有蠻力,可靈巧、智慧明顯不如伊恩和西塞莉,桑賈伊、博妮塔陰險程度不如吉田正雄、韓家妍,經常被他們的假動作騙得團團轉。
地面上,霞霞、文軒、陳浩、雲煜和宋慕緹查也不及巴恩斯利、赫爾南德斯、艾哈姆·貝達、中島裕子、哈姆德科身形魁梧,赫爾南德斯幾次相撞讓相對文弱的文軒摔傷了不少,還累及了上去幫忙的陳浩,霞霞和雲煜都有些慌神。
每一次中國龍失利,菲陽都捂着眼睛不忍直視,身邊的布萊恩撫着她的腦袋,讓她稍安勿躁。比分迅速從5:3擴大成6:11。
賽場氣氛越來越焦灼,赫爾南德斯對文軒豎起了中指,菲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這幾個月雖然沒和她的中國朋友們在一起,卻也關注着他們。
她知道霞霞自從在馬廄被撞見後,沒再和赫爾南德斯在一起,這讓這位黑人兄弟懷恨在心,經常找事爲難文軒和霞霞。
而陳浩和雲煜也因爲那一晚鬧過矛盾,她沒有找雲煜解釋,一則是這種事她不知如何開口,二則也相信水清則無魚,時間是最好的治療藥方。
賽場上,她能看出赫爾南德斯和他的好友巴恩斯利對霞霞、文軒的敵意,卻不明白艾哈姆·貝達、哈姆德科爲什麼對陳浩、雲煜懷有敵意。
賽事繼續,在有幾個球,伊恩的王子隊就勝事已定。
伊恩運6個球和西塞莉配合,雷格和科倫娜阻擋,可雷格求勝心切,在阻攔的同時還想夾球前進,結果被伊恩輕鬆繞過。
科倫娜更失去了耐心,她大叫着:“蠢豬!不能讓他們進,否則我們輸定了!”桑賈伊、博妮塔被甩在後面,空中已無能爲力。
地面上,文軒擔起了重責,他大叫:“2、3隊形!”他和陳浩擔任前防守,霞霞、雲煜、宋慕緹查擔任後防守,用身體阻攔球進盒。
伊恩、西塞莉無法從空中突破,他們把6個球傳給地面的赫爾南德斯和巴恩斯利,轉頭進攻空中的其它球。
赫爾南德斯和巴恩斯利倒球,因爲文軒、陳浩死守陣線,不肯出擊。
赫爾南德斯和巴恩斯利飛快運球,艾哈姆·貝達和哈姆德科在一旁加力,球速越來越快。突然赫爾南德斯一腳大抽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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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的解說還在繼續:“地面在雷神隊防區僵持——小王子隊防守空了!雷格和科倫娜反攻!伊恩、西塞莉追擊——赫爾南德斯——你瘋了嗎?大腳抽射?這不是足球!球?!”
他突然聲嘶力竭起來:“這不對!球沒有彈開,停在空中了,怎麼會?!——”
科爾特定睛細看,果然那6個金色乒乓大的金屬球,正懸停在距****男生不到半米遠的空中,上下顫動着發出轟鳴聲。
“天啦!是文軒、陳浩!他們倆有這麼厲害嗎?金家妍老師不是說,劫持住‘飛賊’和劫持住子彈一樣難嗎?”科爾特聽見身後的一個女生在叫。
“不可能!娜姐說過城堡裡除了南熠和伊恩,沒人能做到!”一個男生憤怒地否定道。
“怎麼回事?比賽停下來了——空中的人都下來了,那是誰——”安德烈解說突然停了。
科爾特看見伊恩、雷格、科倫娜、西塞莉等人都飛到了6個懸停的金屬球前面。
“菲陽!怎麼回事?你爲什麼在這?!”雷格最先衝過來,對懸在文軒、陳浩身後的女孩吼道。
女孩有些怯,套在她上身的那件灰綠色寬大男性夾克,沒過了裡面的小白裙,露在外面的唯有修長的白嫩大腿。
伊恩俯衝到她身邊,含笑問道:“忍不住呢?也想玩嗎?”
菲陽搖搖頭,怯怯地展開另一隻手,裡面是一把碎石。
“你是說,剛纔赫爾南德斯大腳抽射中,夾雜着石頭?”西塞莉也湊近了。
大家猛地都回頭看着赫爾南德斯。
布萊恩、安德烈、柏特萊姆都飛了過來。
“天啦!”桑賈伊驚叫道:“以剛纔的速度,萬一擊中,說不定會出人命的!”
吉田也拼命點頭。
“有人受傷了嗎?”柏特萊姆激動地跑到菲陽和陳浩、文軒面前檢查,分不清他是開心還是擔憂。
“太不像話了!你給我一個解釋!”雷格抓住了赫爾南德斯的手腕,吼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裡來的石頭!地上——一定是草叢裡的碎石沒有清乾淨!”赫爾南德斯拼命掙脫,被雷格抓住的手臂如粗黑的水管。
“你是故意的!”
霞霞跑到前面指着赫爾南德斯,轉頭看見菲陽,這是她幾個月來第一次和菲陽有了眼神交流。畢竟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朋友,一個眼神,尷尬化解,她們還是那對一起跳着“好嗨喲”的好朋友。
“我作證,他平時就愛故意刁難他們!”雲煜也挺身而出,三人相視而笑。
“難怪你不願和他們一組。”安德烈似乎恍然大悟。
“還有什麼好說的!看我怎麼收拾你——”雷格開始咆哮。
布萊恩抓住他揮起的手臂:“別衝動!事情可以以後慢慢算清楚,但不是現在。”
他指着遠處看臺上的人們,說:“克萊斯特堡不培植仇恨,別因爲一兩個搗蛋鬼,嚇着了所有孩子們。”
“博士——”菲陽小聲叫道。
大家這纔將目光聚集到菲陽身上,她小臉憋得通紅,嘴脣都快要咬出血,她指着她另一隻手掌對着的方向:“博士!怎麼辦?”
順着她的手指,衆人才赫然記起那六個懸停在空中金晃晃的“乒乓球”,它們依舊在企圖突破掌力的阻擋,撲向衆人。
桑賈伊“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他奔過去壓下菲陽已精疲力盡的手臂,“小心!”菲陽叫道。
球向他們撲過來,可是,在距他們半米遠的時候,那些“飛賊”就畏懼地調頭逃跑了。
“我設計的!”桑賈伊自豪地向菲陽吹噓:“超強紅外敏感力,在距離障礙物50CM時,自動轉向,所以絕對不會傷到任何人!可是——小妹你居然擋住它這麼久?它可是具有290馬力機芯,要想讓它轉向容易,可要懸停它,還這麼久!那得需要多大的意念力呀?”
桑賈伊開始計算。
“媽耶!”吉田叫道:“這哪是中國瓷娃娃,分明就是一顆金剛鑽!菲陽在城堡的排名怕是僅次於南熠了!”
“胡扯!我也可以做的到!我試給你們看——”伊恩首先不服氣,他一個健步飛出,手臂一挽,果然,不遠處幾個“飛賊”被乖乖擎住。
“別鬧了。”布萊恩低聲呵斥:“看臺上,還有那麼多人等着了。”
可不是,看臺的人早已騷動不安,如果不是埃弗裡和雅各比娜在那壓陣,他們早就跑到賽場中間來了。
“還比嗎?”解說員安德烈小聲問道。
正瞪眼瞧着菲陽的科倫娜轉臉高聲叫道:“比!爲什麼不比?!”
她對雷格橫眉冷對,一直沒作聲的雷格似乎突然驚醒,也嚎叫道:“比!爲什麼不比?!”
“比!這麼好玩,爲什麼不比?!”今天的西塞莉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暴走蘿莉’。
“別打了吧?”醫生柏特萊姆勸和:“看臭小子赫爾南德斯他們,腿都軟了,還怎麼打?”
“有他們什麼事?接下來是展示城堡真正力量的時候,不是英雄,就不要上賽場。”科倫娜霸氣地宣佈!
“哦——”一邊的菲陽小聲應道,轉身就要走,被科倫娜一把抓住。
“克萊斯特堡排名第二的都不參加,還有誰敢玩?!”科倫娜挺起了胸膛。菲陽只向那上面望了一眼就腿軟了。
“那可是強強對局了,小王子,你不想玩一把嗎?”安德烈似乎也很有興趣。
“我的——”伊恩摟住菲陽的肩膀,笑嘻嘻地說:“我的小兄弟都參加了,我當然得陪着她啦!”
“要不要叫上南熠!?”桑賈伊有點唯恐天下不亂,他蹦跳着說。
科倫娜轉臉望向看臺,眼中流露着無限的渴望。
“還嫌事不夠大嗎?”布萊恩呵斥着桑賈伊:“你們要玩可以,但一定不能再傷到人。”
“可是,現在也沒人受傷啊。”雷格呵呵道。
布萊恩對菲陽說:“菲陽,你也憋了這麼久了,既然大家都想玩,你就陪他們玩玩吧。記住,有些事自己把握好尺度。”他衝菲陽眨了眨眼,菲陽心領神會的笑着點頭。
於是,布萊恩繼續問,哪些人願意留下來繼續玩,結果除伊恩、雷格、菲陽、科倫娜、西塞莉、安德烈,其它人都望而興嘆的退場。
桑賈伊本也想留下來,被吉田拽着耳朵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幾斤幾兩,和他們玩!”
也是,桑賈伊本來擅長的是電和電磁有關的事。連桑賈伊都不敢上場,博妮塔、金家妍自然不敢說話,柏特萊姆作爲醫生本來就沒打算上場,也就和布萊恩領着一羣人,退到看臺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