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回克萊斯特堡(三)

伊恩和菲陽兩人很快就發現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執拗!

兩隻不同品種的貓科動物,鬥起氣來就像兩個沒長大的孩子,誰也不願先向誰低頭。

兩人就算是在狹窄的樓梯上,面對面擦肩而過也會形同陌路。

其實,菲陽的脾氣在伊恩從她身邊消失的那一刻起,就蕩然無存。

既然自己給不起,就讓它成爲一段美好的回憶吧!好過用友誼的名義,讓他駐足不前。至於心中的其它陰影,那就隨它去吧,有陰影的地方纔會有陽光啊!

只是她越來越思念闊別快兩年的父母。

沒有了超能力,曾經的廚房已不再是她的用武之地。

今日的廚房已今非昔比,鍋碗瓢盆如行駛在空中的高速公路,各種配菜、調料跳交誼舞似的在各臺板上跳躍傳輸,那派熱鬧的景象如同是一個魔法學校。

菲陽在廚房裡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顯得有些礙手礙腳。

“廉頗老矣”!

菲陽只好歸隱到自己房間,計劃離開這個已不屬於自己的城堡。

也是計劃好了的,可等計劃的那天到了,她又會和自己說:“看外面雨下的那麼大,等雨停了,再走吧。”

等到雨停了,她又想着:“要走,總該和朋友們說聲再見,再走吧?”

可她的朋友們要不就在忙着訓練,要不就去了摩西研究所,總是見得到這個見不到那個。

於是,她的回家計劃就這樣一天一天耽擱下來。

不過,菲陽也沒閒着,廚房是去不了了,埃弗裡的清潔組倒是可以試一試。

倒不是菲陽有多勤快,在家時,她可是連自己被子都不疊的人。

可在城堡裡,白吃白住人家的總不好意思,再者養病期間欠了那麼多人情債,總得還回去吧!

然而,她不知道城堡裡的一場陰謀正在圍繞她展開。

她一走出廚房,雅各比娜爲首的演員們,就癱坐在地上:“好累呀!用超能做傳送帶,耗能太高!”

這是她們爲阻止剛剛康復的菲陽,成爲廚房勞模而演的一場戲。

而那些時不時和她躲貓貓的朋友們,只是爲了阻止她的歸家計劃;至於時不時叫她去清掃房間,更是藉口讓她去自己房間閒聊和打牌...

這樣有情有義的事,自然少不了城堡老大雷格。他一如既往的、激情四射的活躍在城堡的每個角落,確保自己永遠在視野中心,是永遠的主角。

對菲陽的關心除了工作、形勢的需要外,雷格也是真心渴望能幫助這個沒有了威脅力的美麗女孩。

知道自己未來的小舅子和菲陽又在鬧分手,他主動製造許多聚會,以撮合這對和西塞莉、柏特萊姆那對情侶。

科倫娜雖然不太贊成,但也不願看着伊恩爲逃避菲陽而成天喝酒、抽菸。

於是,他和科倫娜、伊恩和菲陽還有他真正老闆的女兒西塞莉和柏特萊姆這三對就經常被他帶領着出入各種酒吧、夜店、電影院等。

西塞莉自從被王子吻醒後,沒有向從前那樣:醒來一段時間後就又回到渾渾噩噩的半催眠狀態。

也不知是什麼刺激了她,她就像突然被人打開開關的高冷版“暴走蘿莉”,她不計後果的四處肆虐,在她身後留下的只有一片混亂與恐慌。

只要她經過的地方:廚房、餐廳、布萊恩的大書房、桑賈伊的工作室...就連她自己的房間都被她肆虐的面目全非。

有一次,菲陽走進被她劫後餘生的——她的房間。

堆積如山的快遞包裹中到處是:隨處亂扔的愛馬仕 Hermes箱包、PRADA的女鞋、範思哲的套裝,還有碎了一地的百達翡麗的手錶、香奈兒Chanel的化妝品等等,這些被普通人頂禮膜拜的超級奢侈品像垃圾一樣佔據整個房間,讓前來打掃的菲陽目瞪口呆。

正在打《絕地求生》的西塞莉尖叫:“快來!救命!被堵在天台,怎麼脫困?”

望着滿屋的快餐飯盒和可樂瓶子,菲陽開始相信柏特萊姆的話:“多巴胺分泌異常!”。

否則你怎麼解釋:一個從來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人突然一夜間變成“購物狂”、“網癮青年”。

就在菲陽還在發愁,怎麼穿過重重障礙,前往到帶着VR的西塞莉身邊的時候,西塞莉晃動手指,一瞬間房間又恢復到曾經清教徒式的極簡狀態。

菲陽一邊轉着圈四處尋找,一邊哇哇大叫道:“哪兒去了?那些寶貝呢?”

“快來幫我看看怎麼吃雞。不用你清理了,東西我扔垃圾堆裡去了。”

“垃圾堆?!那麼貴的東西,都還沒用過就扔垃圾堆了?!”菲陽眼睛都要冒血。

“就買來看看好不好玩?結果一點意思也沒有,都是廢物,不扔掉還能幹嘛?”

“好不好玩?!爸爸呀!”

看着西塞莉講得如此真心實意、一臉輕鬆,菲陽捂着心口直叫爸爸。

西塞莉根本不懂其中含義,她放下手中的遊戲,一臉嚴肅地分析道:“從性別上來說,我只可能是你們定義的女兒、妹妹、姐姐、媽媽、奶奶...”

一瞬間,菲陽簡直要跪下來對她頂禮膜拜:有錢啊!任性啊!幽默係數不低於馬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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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西塞莉那不可一世的傲慢冷幽默,早就無處不在。

就連出去看場電影,她也沒消停過。

在雷格帶他們六人看完電影《獨立日2》後,她突然失蹤,急得溫文爾雅的柏特萊姆上躥下跳。

大家好一陣尋找,終於在影院外的長階上,找到大汗淋漓的她。

柏特萊姆心疼地跑過去摟住了她,卻被她一把推開,嘴巴還罵罵捏捏的:“混蛋!白癡!真是豈有此理!”

懵掉的大家一邊安撫柏特萊姆,一邊詢問着西塞莉生氣的緣由。

“我去教訓了他們一頓!”

“誰呀?惹怒了我們的西西公主?”

“導演羅蘭·艾默裡奇,還有編劇迪安·德夫林 ...”

“你說你去當面罵導演和編劇呢?開什麼玩笑?他們可在美國,和我們隔着一個大西洋了,你怎麼去?”雷格被這麼大的玩笑雷到了。

“瞬移啊!他們太愚蠢,太自以爲是,敢這麼黑宇宙智慧。這部電影錯得太可笑!愚蠢的人類!你們知道宇宙有多大嗎?進行星際航行要多大的能量嗎?媽蛋!就算用上整個太陽系的能量也不足以支撐一次星際穿越需要的能量!簡直豈有此理!”

西塞莉那咬牙切齒的較真表情,讓大家將信將疑地相信了她的瘋狂舉動。

就在大家驚愕西塞莉突然強的、不可思議的瞬移能力時,菲陽卻大笑着拍手稱快,兩人挽着手臂,一路走一路吐槽那沒有下限的智商。

“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有個蜜蜂型的社會組織發展成高智商文明,自然界的蜂后還被嚴密的保護在蜂巢裡,這位倒好,穿越光年,只爲到地球上來一場肉搏戰,這樣的文明居然沒有早絕種?”

“媽蛋!把個高智慧外星生物整得那麼醜!你們人類這種低智慧生物都知道整容,高智慧的生命難道會被DNA給鎖死?最最可恨的是——居然說外星生命是天生殺人狂,一言不合就開殺。如果這樣,那你們地球早就死光光了!像地球這樣的低端文明,根本理解不了宇宙高智慧。宇宙中最寶貴的是什麼!星際穿越需要的是什麼,宇宙級文明所需要的能量是什麼!”

“宇宙級文明所需要的能量?那會是什麼?”菲陽再次頂禮膜拜。

上次她在西塞莉房間的牆上,看到許多麥田圈照片,當時就領教了西塞莉那超凡卓越的理論:麥田圈圖案是引力波型圖。

“這麼多圓,還有其它形狀?引力波樣子有這麼奇怪嗎?”菲陽不解地問,關於四維定位法,她也從桑賈伊那知道了一些,但還是覺得西塞莉的話匪夷所思。

“這些圖案是通過蟲洞傳送的,就像石頭敲擊水面會泛起漣漪,信息突破時空界面時,也會產生能量漣漪。地球人類目前所能觀測到的物質只佔宇宙總物質量的5%不到,還有95%以上的宇宙物質是目前人類無法察覺和理解的,信息在傳輸過程中會受到這些物質的干擾和疊加,我想完全弄明白都不容易,何況你們這些低端人類。”

西塞莉不可一世、傲慢的回答,讓菲陽覺得這位大姐不是地球人,可人家有爸有媽,有名有姓,有史可查。

“中二少女”,這隻能說明你自己是地球人中的低端人類而已。

“宇宙級文明所需要的能量是什麼?”

現在又回到這個考驗編劇想象力水平的問題上,編劇西塞莉好像也沒比電影《獨立日2》的編劇迪安·德夫林高明多少,她張了張嘴,眨了眨眼,終於還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反正地球上沒有宇宙級文明所需要的啦!否則,早沒你們什麼事了!不過就衝你們這麼愚蠢、貪婪和自私,好日子也不多啦!”

說完她扔下還在追着她問的菲陽,倉皇逃走,一個人提前瞬移回了城堡。

“好日子不多呢?”菲陽琢磨着這個問題。

從紐約回城堡的那天,科爾特在機場爲他們送行時,也曾突然一時失控地抱緊了她,深深地吻着她的額頭,哽咽着說:“照顧好自己,有緣——我們再見了!”

這場景、這話現在想起來怎麼像訣別?真的好日子不多呢?可是這裡面存在着一個明顯的邏輯錯誤:既然地球上根本就沒有宇宙級文明所需要的能量,那地球就應該是安全的,怎麼會好日子不多呢?

菲陽仔細琢磨着,伊恩不經意地經過她身邊,嘴裡自言自語似的嘟囔着:“自尋煩惱!一個多巴氨分泌異常病人的話能當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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