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彷彿是做錯事情般的孩子,紅潤的小嘴向上高高撅了起來,絕麗無匹的臉上露出蒙冤一般的委屈的表情,閃閃有神的大眼睛裡蒙上了一層迷離的水汽,一副就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即便是鐵石心腸,看了也會情不自禁感覺到心軟,想要好好的把她抱在懷裡,溫言軟語的安慰一番。
弗朗西斯中指遞出,足有兩公分長的鮮紅的尖利指甲抵在了夏嵐那雪白的咽喉之上,只需要輕輕一劃,這傾城傾國美貌的少女就會立刻香消玉殞,白玉一般的肌膚上甚至受到他鋒利指尖的划動,流出一絲殷紅的鮮血來。
夏嵐一動不動,只是委屈和深情的看着他,模樣像極了一個爲主人不惜犧牲生命卻反遭誤會的精靈。這個時候,她不用說話,只要擺出一副小女孩忠心護主的委屈模樣,就足以打動任何人,包括眼前這個顯然還沒經歷過什麼叫做江湖的年輕吸血鬼。
很多時候,殺人不一定要光憑力量的,夏嵐一向都很懂得利用外部環境和自身的條件,只要能達成目的,不管過程如何,都是成功的,何況單憑力量,弗朗西斯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只是她一開始就表現出來的弱勢和嬌媚的外表已經完全讓弗朗西斯忘記了她的可怕。
弗朗西斯的指尖不住的顫抖着,臉上急劇的顯現過無數種微妙而複雜的表情,恐怕他一生中,也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難以決斷過,站在血族的立場上,無論這個附庸多麼具有誘惑力,無論他多麼喜愛夏嵐,都必須毫無條件的殺掉她,就像人類不可能因爲一條寵物狗而去得罪與自己同等級的存在。
可是……面對夏嵐那清純直逼內心的面容,那雙清澈見底的美眸,他又如何能下的去手,這個決定,當真是無與倫比的艱難。
兩聲長長的嘆息聲同時響起,一個是弗朗西斯的,一個是小柔的。弗朗西斯終於緩緩的放下了手指,貪慾和復仇兩種矛盾的想法經過激烈的角逐,終於還是貪慾佔了上風,就此殺死夏嵐,他委實有些捨不得,畢竟自己還沒有享受過這個妙到巔峰的可人,他已經下了決定,只要自己玩膩了夏嵐之後,馬上就殺了她給德姆維爾報仇,當然,前提是必須把夏嵐藏起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殺了德姆維爾的事實,否則哪怕是借給他一萬個膽子,弗朗西斯也不敢把夏嵐帶回歐洲。
小柔的嘆息則是爲了弗朗西斯而發,這個是愚蠢而且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吸血鬼,從他放下手的一剎那間,就已經決定了他的不歸路,如果單純比起抵抗女人的誘惑力,弗朗西斯甚至不如最下等的狂戰士。
“我知道你是忠心爲了我。”弗朗西斯注視着夏嵐說道,“不過你不應該殺死了德姆維爾,作爲人類,你只有服從和遵守命令,而不是做出這樣以下犯上的事情。”
夏嵐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猛地撲了過來,一頭紮在弗朗西斯的懷裡,“偉大的弗朗西斯,我知道錯了,如果你要懲罰我,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心甘情願的接受,隨便你的處置。”
弗朗西斯有些受寵若驚的輕輕摟上她的纖腰,感受到她因爲驚懼而微微顫抖的身體,鼻中傳來少女身上那芬芳的氣息,憤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心裡情不自禁的癢癢起來,心想剛剛這妞說什麼?任憑我的處置?哈哈,好好好,恐怕你還沒有見識過我弗朗西斯伯爵**人類少女的手段,到時候讓你****,哭着喊着求着我饒了你。
弗朗西斯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少女那一絲不掛的雪白在他的手上輾轉反側,火熱的香甜氣息不住的從懷裡的妙人兒身上散發出來,帶有微醺的意味,不住的在地下室裡滋生着放縱的曖昧,弗朗西斯甚至已經飄飄欲仙,眼前出現了幻覺,彷彿陰暗潮溼的地下酒吧突然出現一張大牀,足夠自己和這小妞在上面翻雲覆雨……
他的下體已經忍不住勃起起來,一股類似吸食大麻的興奮感迅速從中樞神經內升起,沿途麻醉了無數敏感的神經,轉眼間就達到了大腦體會人類快樂的最頂峰的地方,彷彿是帶有酒醉般沉迷的麻醉感,吸血鬼那特殊的體質也使他的敏感程度達到了巔峰,弗朗西斯甚至是頭一次覺得自己有這麼愉快這麼深沉的感覺……
不對,年輕伯爵那還有些膚淺的腦海裡突然隱隱覺得好像什麼地方不對勁,他的大腦幹巴巴的運轉了數十圈之後,這才明白不對勁的地方出現在了哪裡,自己明明還沒有把這小妞抱上牀好好享受哪,怎麼就在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裡如同了一般的快樂呢?
夏嵐的身體忽然變得冰冷起來,猶如極寒之地涌來的寒意,只轉眼之間,冰冷的感覺就已經迅速從夏嵐的身上蔓延到了弗朗西斯的身體上。吸血鬼是不怕正常範圍內的低溫和高溫的,不過顯然,這低溫的程度已經超出了弗朗西斯所能忍受的極限,心口處突然傳來幾下極爲微弱的疼痛,似乎冰寒已經透過吸血鬼那蒼白的肌膚,進入到了他的體內。
即便弗朗西斯再不捨得懷裡的妙人,也不得不暫時把夏嵐推開:“寶貝,先起來一下,我要看看,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哦?能出什麼問題呢?”夏嵐的聲音忽然變了,不再是小綿羊一般的綿軟和乖巧,而是換成了同樣帶有冰寒語氣的聲音,“偉大的弗朗西斯,聽說吸血鬼是不死的,除了割下他們的頭顱或者是刺穿他們的心臟,沒有別的辦法殺死他們,是這樣的嗎?”
弗朗西斯臉色大變,他突然一把推開夏嵐,十根長長的指尖霍然如同鋼刃一般的涌出來,深深的插向少女那柔軟圓潤的肩頭,此時他剛剛注意到這個妞的危險,但是已經晚了,夏嵐的身體上忽然涌現出一層薄薄的精神力場,儘管只有薄薄的一層,卻是堅實的抵住了吸血鬼塗滿劇毒的利爪。
夏嵐輕盈的身體忽然象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拉動一樣,輕飄飄的向後飛去,她曼妙的身體和年輕的伯爵之間拉出一條銀色的精神力場光帶,其中無限細小和尖銳的一端,正深深的插在弗朗西斯的左胸的心臟部位上,一小截銀光閃閃的利刃已經從伯爵的背後的心臟部位穿透出來。
“不!,這不可能!”弗朗西斯臉色慘白的踉蹌着退後數步,不敢置信的大聲咆哮着,血紅的雙眼幾乎瞪到了極限看着夏嵐,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這個**,你竟然欺騙我?你還敢對我動手殺我?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夏嵐絲毫沒有動怒,只是突然猛力一抽,頓時將光刃從弗朗西斯的心口處抽了出來,轉眼間在她纖細的手上化成一道一道小小的銀芒。弗朗西斯被她的力量身不由己旋轉起一個圈子,心臟猛力一縮,被吸血鬼視爲生命力的鮮血箭一般的激射出來,嗤嗤的打在地下酒吧的黑色的天花板上,轉眼間殷紅了一片。
“弗朗西斯,本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的,就像是你那同樣污濁不堪的兄弟德姆維爾,你們吸血鬼早應該是下地獄的卑劣生物,既然你出口不淨,我就讓你常常我的厲害,你們吸血鬼不是以鮮血爲生命的生物嗎?我不會讓你馬上死的,我會一點一點把你的血液放乾淨,讓你成爲千年也不會銷蝕的乾屍,永遠釘在人類的恥辱柱上。”夏嵐臉色平靜的說着,胸口卻在微微的起伏,她是當真動了真怒,無論是弗朗西斯還是德姆維爾對待人類那種任意肆虐的態度還是他破口大罵的**,都讓夏嵐下定了決心,要狠狠的折磨弗朗西斯一番。
弗朗西斯慘白的臉色突然顯示出嚇人的紅暈來,由於體表沒有毛細血管,吸血鬼的肌膚往往都呈現不正常的蒼白,但是弗朗西斯這個模樣,顯然是體內的血液正在加速向體表流動的徵兆。僅僅是兩人說話的片刻時間,從他胸膛裡噴出的鮮血絲毫沒有止住的意思,血柱反而變得更粗了,數秒之內,弗朗西斯的血液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
生命力正在迅速的從他血管裡流逝,年輕富有彈性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乾癟而蒼老起來,那是因爲缺失水分和生命力的緣故。一道道細小皺紋赫然在弗朗西斯的臉龐上悄然浮現,而隨着血液的流逝,皺紋的數量還在不停的增多,他的頭髮,也漸漸變得暗淡無光起來,數根雪白的銀絲已經悄悄如染髮一般在火紅的頭髮上蔓延着。
弗朗西斯已經顧不得在對付夏嵐,心臟被刺穿後他的精神力場已經渙散,意識也正在模糊,而夏嵐不知道使用什麼樣的異術,竟然可以讓他在死前看到自己如此恐怖的模樣,甚至有因爲蒼老而腐朽的肌肉組織開始在身體上脫落,令弗朗西斯幾乎陷入瘋狂的境地,嘴裡已經不知道再喊些什麼:“班尼爾叔叔、蓋亞叔叔,快救我!我要死了。”
正在大佔上風的班尼爾和蓋亞完全沒有注意到弗朗西斯和德姆維爾的異狀,實力上的均衡使他們無暇也不可能去分心注意自己的子侄的情況,而且在他們看來,除卻兩個高等狂戰士,憑藉弗朗西斯和德姆維爾的實力,對付一個柔弱的人類少女應該易如反掌,就算角落裡還隱藏着一個人類少女,但是僅從氣息上判斷,程度應該遠較弗朗西斯遠遜纔是,不可能對他倆造成威脅。
如果弗朗西斯和德姆維爾的手腳再快一些,應該可以從夏嵐的手上奪取到天眼了,然後再解決了這兩個高等狂戰士,此次亞洲香港之行可謂是功德圓滿。
終於,弗朗西斯的慘叫聲終於傳到了班尼爾和蓋亞的耳朵裡,正在肆虐抓傷苦苦抵擋的高等狂戰士的兩名侯爵終於分心看了弗朗西斯一眼,在看到躺在地上已經斃命和馬上就要因爲衰弱而死的弗朗西斯後,兩名侯爵同時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怎麼可能!兩名伯爵的實力還拿不下一個異能者少女嗎?儘管和夏嵐沒有交過手,但是僅憑感知也可以判斷出夏嵐至多也不過和弗朗西斯兩人在伯仲之間,再加上一個更弱小的少女,也不可能是兩個年輕血族的對手,這是怎麼回事?
班尼爾和蓋亞頓時心急如焚,弗朗西斯和德姆維爾一個是公爵大人的親生兒子,一個是另一個公爵大人的侄子,就算血族只重視實力和嫡傳血脈,但是一旦這兩個嬌貴的寶貝蛋在第一次執行任務時就死掉了,他們兩個也很難逃脫失職之責,回去必然要受到重罰。
而且那個少女呢?怎麼又突然不見了,難道不是她乾的,而是又來了新的敵人重創了弗朗西斯和德姆維爾?
兩位侯爵大人在心急之下,也沒有發現再次躲在角落裡並且斂息後的夏嵐,顯然,目的已經達到,再在弗朗西斯的身邊很容易便招致更高等級吸血鬼的關注,還是暫時躲起來的好。
小柔默默的握住了夏嵐的手,傳遞出一分感激的精神溝通,從頭到尾,都是夏嵐在出面抵擋強敵,而且幾乎做到了最好程度,換成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達到這一點,小柔的心裡頓時對夏嵐充滿了欽佩之意。夏嵐溫和的精神力場馬上傳遞過來,表達出更加友善的精神溝通,兩個絕色少女都是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又使用了隱身術,儘管這樣做並不能隱瞞過班尼爾等人,但是在急切之間,還是可以有一些隱蔽作用的。
連續數道攻擊暫時逼退兩名狂戰士後,班尼爾和蓋亞連忙搶到弗朗西斯的身邊,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年輕的伯爵大人因爲自己的貪戀美色而付出了最沉重的代價,兩個吸血鬼扶起的只是一具剛剛閉上眼睛的乾癟屍體,心臟噴出的血柱終於停止住了,不是因爲自愈異能發揮了作用,而是血液已經全部流光了。
班尼爾和蓋亞心頭大震,莫名驚懼的面面相覷,恐慌如同瘟疫一般開始蔓延,迅速壓過了馬上要誅殺高等狂戰士的喜悅,弗朗西斯和德姆維爾都死了,這意味着,兩個侯爵大人的災難則剛剛開始。
還沒有等班尼爾和蓋亞想出應對措施,地下酒吧的隔絕結界驟然閃亮起來,強橫無比的黑暗力量突然從幾乎被來人撕裂的出口處迸發出來。
一個憤怒冷漠的聲音咆哮起來,強勁的音符震得每個人都情不自禁的戰慄起來:“是誰?是誰!殺死了我和尤利西斯的孩子,我要把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