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健勉強忍着嘔吐的慾望,搖頭道:“不吃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楊涅穗東倒西歪:“老闆,結賬。”
老闆早就等半天了,聽到楊涅穗要結賬,嗖的一下跑了過來:“楊小姐,一百三十二塊,您是常客,兩塊就免了吧,收一百三。”
“怎麼這麼多?”楊涅穗嘟囔着,順手在兜裡一掏,拿出一把零錢拍在桌子上:“就這些,你看夠不夠,不夠我明天再給你帶來。”
徐子健瞟了一眼,頓時無語。
一把零錢看着不少,不過一張大票沒有,最大面額就是十元紙帖,全部加起來估計也不到五十塊。
沒帶多少錢,還如此吃喝,這妞不是要吃霸王餐吧?
老闆盯着桌面上的幾十塊錢,哭的心都有了:“大姐,您老能不能別這樣?上個月欠了五百多,到現在還沒給呢!”
“啪!”
還不等老闆說完,楊涅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少廢話,老孃身上沒帶那麼多錢,就這些,要不要?不要我揣走了?”
“別,別。”老闆急忙拿起錢,像是怕溜走似的,用力放在兜裡,接着一臉祈求道:“大姐,我這是小本生意,賺不了幾個錢的,您就行行好,放了小的吧。”
楊涅穗狠狠的瞪了老闆一眼:“你這小破店,衛生不合格,營業執照還不全,老孃沒有舉報你就不錯了,來你這裡吃飯,是給你面子,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老闆點頭不迭,不敢再說半句。
徐子健目瞪口呆。
感情這主真吃霸王餐啊,而且,看起來還是常客。
“哎!”
他嘆氣,再看向老闆的眼光變成了同情,能碰上這樣一個吃飯給一半錢的主,也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出來小店,楊涅穗直奔路燈柱子。她一隻手按在柱子上,另一隻手支着腰部,嗷嘮一下吐了出來。
徐子健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輕拍楊涅穗後背。
這一拍不要緊,要緊的是他看到楊涅穗吐出來的東西,胃部忍不住痙攣,喉嚨涌動,也跟着吐了起來。
兩個人挨着吐了半天,楊涅穗終於直起身子,望着暈暈乎乎的徐子健,忍不住大笑起來。
“小子,你也不行啊,就這點酒量啊?還不如老孃撒泡尿多呢。”
徐子健白眼。
能不能不這麼噁心人?
他用力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挎着楊涅穗的肩膀,道:“得了,別吹牛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原本他大病初癒,身體狀況較差,又猛喝那麼多酒,即便他酒量好也有些撐不住,此時頭眼昏沉,恨不得就地倒下大睡。
奈何旁邊還有一位比他醉的更厲害的虎妞,不安全護送回去,他也不能安生。
“呼呼呼。”
回答徐子健的是一陣節奏順暢的鼾聲。
媽蛋,竟然睡着了。
楊涅穗雙腿打晃,垂着頭,呼嚕呼嚕睡的跟豬似的。
“次奧,這不是爲難老子麼。”
徐子健乾瞪眼,一陣爲難。
大半夜的,楊涅
穗在大街上睡着了,她總得給安排一個地方吧?
她的住所不用想了,因爲他壓根不知道。至於他自己的小窩,前有胡雅瑩,後有房茹琳,兩個女人已經夠他操心的了,再加上一個楊涅穗,還讓不讓人活了?
琢磨半天,他決定找一家賓館,將楊涅穗安排好,自己再回去睡覺。
由於附近並沒有大型酒店、賓館,他只好湊合找了一家旅店。
旅店不大,大概有二十多個房間開房的時候,女老闆打量沉醉的楊涅穗半天,道:“先生,她的身份證在帶在身上麼?”
“啊?”徐子健一愣,伸手摸了半天,搖頭道:“可能沒有帶,用我的不行麼?”
“這……”女老闆一陣爲難:“最近查的挺嚴的,我們這小店,不比酒店賓館,住店嚴禁一證多住,也就是說,兩個人必須都有身份證纔可以開房。”
“那個。”徐子健只好好言好語道:“老闆,她喝多了,看樣子一時半會醒不來,要不就用我的身份證登記吧,出了什麼事,我負責,行不?哦,對了,我可以雙倍付錢。”
“好吧,好吧。”女老闆也不再堅持:“你們倆可以住下,不過,小夥子,我可警告你,最好悠着點,要是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徐子健只好哼哈答應。
任誰三更半夜看到一個大男人帶着一個醉酒女人住店,思想都不會太純潔。
開好房間,徐子健勉強將楊涅穗扶進房間,關好門後,他將楊涅穗扔在牀上,急匆匆衝進了廁所。
等他方便出來後,牀上的楊涅穗不知什麼時候脫掉了外衣。
徐子健嚥了一口口水,不敢多看,因爲他害怕自己剋制不住,萬一來個餓虎撲食可就操蛋了。
於是他急忙扭過頭去,準備離開。
哪料楊涅穗夢囈般道:“水,給我水。”
徐子只好轉身,拿起一瓶礦泉水,旋開蓋子,小心扶起楊涅穗,小口喂水。
楊涅穗喝了兩口,便閉上了嘴巴,好像又睡着了。
徐子健一手蓋好蓋子,剛要放下楊涅穗,卻發現她的胳膊已然纏住了他的脖子。
他稍稍用力,想要移開她的手,卻發現她也越加用力。
“喂,醒醒。”他晃了晃楊涅穗的腦袋:“不是大姐,你都放手啊,我要回去睡覺了。”
楊涅穗毫無反應。
徐子健無奈,手部用力,準備強行移開她。
楊涅穗卻忽然起身,雙臂狠狠向下一壓,將徐子健按在牀上,緊跟着柔軟的身子便趴在上面。
她側着頭,貼着徐子健的左胸口,彷彿在聽心跳似的,小聲呢喃:“不要走,留下來,陪我。”
徐子健錯愕,短暫的剎那,思緒天翻地覆。
怎麼回事?
她不是喝多了麼?
可一個喝多的人,爲何說話如此清晰,語氣直白,簡直比演員還要深切。
最主要的是她的感情,怎麼聽起來像是告白?
媽蛋,要不要這樣啊!
徐子健思想掙扎,腦中兩個小人開始吵架。
“留下來吧,有便宜不
佔王八蛋。”小黑人說。
“不要啊,你這樣對得起雅瑩麼?她可是雅瑩的閨蜜。”小白人提醒。
“次奧,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那一套?抓緊點,只要你脫掉衣服,她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人了,任你隨便擺佈。”小黑人辯駁:“你難道忘了麼?你還有沒有碰過女人呢。”
小白人:“哥,親哥,這個女人碰不得啊,她是隻母老虎,萬一明天早上醒來拿刀追你呢?”
小黑人:“滾你的蛋吧,她現在這麼主動,肯定是心裡喜歡你,就算你用點強,她也不會說什麼,況且現在還是她主動呢?”
徐子健一個頭兩個大,而就在這個時候,醉酒的楊涅穗正側着頭,小手一個又一個的解着他的扣子。
徐子健腦中的小黑人一拳放倒小白人,乾脆閉上眼睛,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楊涅穗的性格確實不怎麼樣,她爲人冰冷,審訊偶爾還會帶點暴力,平時除了跟徐子健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之外,還會吃霸王餐。
不過這樣一位處處是陋秉的大警花,在這個夜裡格外的溫柔。
除了動作有些生疏外,她都將一個女人應有的狀態表現的淋漓盡致,從醉酒到酒醒,從女漢子溫柔入骨,如毒藥一般,令人沉迷。
而從始至終,徐子健則一直熟睡一般,輕輕的閉着眼睛。
暴風雨平息,楊涅穗伏在徐子健的胸口,酣暢淋漓的她不悲不喜,許久之後方纔輕生道:“我知道你沒有睡。這樣做,的確有些荒唐,甚至我從未想象過,會跟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發生一夜關係。”
“不可否認,我對你很有好感。”她抿嘴苦笑:“可這又能如何呢?咱們倆不過是露水姻緣而已,明天早上,離開這個房間,你依舊是你,是大英雄,是雅瑩的男朋友,而我依然是那個蠻橫不講理、刁鑽霸道的警花。”
徐子健五味俱全。
一夜情緣麼?可爲什還有那麼多苦澀的味道摻雜在其中呢?
或許一開始,他對楊涅穗並沒有感情,兩人之間甚至有某種程度的對立關係,但是自她解開自己衣服開始,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作爲一個大男人,你不應該發表一下意見麼?或者是感想什的。”楊涅穗晃了晃徐子健。
徐子健輕咳:“有什麼好說的,吃點虧就吃點虧吧,正如你說的,誰讓我的男人呢?”
楊涅穗側目:“你這個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快說,你心裡有沒有包養我,或者讓我做你地下情人的想法?”
有?
不可否認,這一刻,徐子健猶豫了。
他確實想和楊涅穗保持地下關係。
但如此一來,他對得起她麼?人家正值青春,應該找個好人嫁了。再說胡雅瑩這邊,假若胡雅瑩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怎麼不說話了?”楊涅穗再一次起身,雙手牽制徐子健的手腕:“我知道你的想法,無非是有賊心沒賊膽。既然如此,咱們就珍惜今晚吧。”
她說着,就要低頭去吻徐子健。
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警察,查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