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全昌一開始只是用自己的財勢“幫助”艾曉楠,雖然對於他的企圖,艾曉楠很清楚,但那段時間他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艾曉楠覺得只要不理他就行了。
可沒想到段全昌的“誠意追求”並沒有多少耐性,當他看到財勢無法打動艾曉楠的時候,就開始採用逼迫的手段了。
下壠村是山村,山多地少,光靠田裡種出的那些莊家是根本無法維持生計的。下壠村的主要經濟來源還是種植一些水果和中草藥之類的。但這些東西種出來必須運出山去才能賺到錢。
從下壠村出山,就只有那一條路,也就是關毅他們進山的那條路。這條路是前些年縣裡面搞“村村通”工程的時候給修的。有了這條路村民們運水果草藥出山就方便多了。可沒想到去年年底的時候,路上突然多出了一個“收費站”。
按照收費站的人說,修這條路是全昌礦務公司給墊資的,說好了兩年還清,可縣裡面一直都沒還錢,現在經縣裡研究決定,允許全昌礦務公司對這條路收費,以通行費的收入歸還欠款。
一開始,下壠村的村民們還以爲真是這麼回事,過路費雖然貴,但他們也咬着牙交了,想着過了幾年這錢交夠了也就好了。
可後來下壠村的村民就發現,這收費站根本就是針對下壠村設立的。上壠村的人通行那是一分錢都不用交的。
“段家就是上壠村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收自己鄉親的錢呢……”關鐵生說到這話,明顯就帶着一股子怨氣。
聽到關鐵生的話,關毅自然是非常清楚的。這上、下壠兩個村子積怨已經上百年了,以前爲了爭水爭地可沒少打過架,這段全昌這麼搞,明顯是要藉着兩個村子的積怨一石二鳥啊!
下壠村的村民們爲此也抗爭過,但奈何段全昌手底下有一幫打手,而且他哥又在鄉派出所當副所長,加上他父親又是上壠的支書。這段家三虎在永薪縣都是能橫着走的。
段全昌私底下放出風聲,收費站可以撤了,只要他做了下壠村的女婿,兩個村子從今往後就是親家關係,大家可以一起致富發展。
對於段全昌的威逼利誘,下壠村內部也開始出現了分化,不少人開始明裡暗裡地幫着段全昌來做關家的工作。現在關家在村子裡也成了少數派了。除了一小部分他們家的親友,大多數人要麼是同情而不敢出頭,要麼就是同流合污……
“我們家的大黃,上個月給人打死了,還有兩頭快出欄的豬也給藥死了……這些事情是誰做的,我們都找不到啊!”聽着母親的這些哭訴,關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看着關毅不說話,艾曉楠也知道自己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她哀嘆着說道:“算了!姑父、姑媽,明天我就出嫁,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真要嫁給了那混帳……那三毛咋辦?”關鐵生憤憤地問道。
三毛?
聽到自己的同學和童年夥伴的名字,關毅有些納悶地看了一眼母親。艾冬梅嘆了口氣說道:“你柳大伯家的三毛,小時候不是和你同學嗎?後來這小子當兵去了,前年回來的,和曉楠處對象呢……原本說好了,等你結婚了就辦他們的喜事的……”
“哥!我求你一件事……”聽到父母提起自己的戀人,艾曉楠轉頭對關毅說道,“三毛哥爲了我的事上門找段全昌麻煩,打傷了人,現在警察要抓他坐牢。他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幫我找到他,帶他離開永薪……行嗎?”
從頭到尾,關毅只聽到妹妹和父母一直都在說段家怎麼財大勢大,他們都只是爲了自己的親人考慮,想要以自己的犧牲換來親人的平安。
這除了說明他們有一顆善良的心,同時也說明了善良者的悲哀!
這世上欺壓良善的人,其實也就只是少數,但往往就是那麼一小撮欺壓良善的惡人,卻堂而皇之的爲所欲爲。除了他們擁有的一些勢力,還有他們不擇手段的陰險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爲一個“善”字。
關毅以前也是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但他現在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想要以純粹的善心去感化教化那些惡人是絕對錯誤的,只有善良的人們團結起來向不公的命運抗爭,那些惡人和爲虎作倀者纔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善良只能成爲邪惡的“助燃劑”。
“媽!你剛剛說那段家明天就要來迎親?”
關毅向母親再次確認了一下之後,沉聲說道:“明天我會在家裡等着那段全昌,不管對方用什麼手段來對付我……我都不會做出任何反抗,輝哥!你不許插手!”
聽到關毅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林輝轉頭對邱藍看了一眼。
關毅接着就冷冷地說道:“就是死,我都不會讓他帶走我的妹妹!”
他說的這話,關鐵生和艾冬梅以及艾曉楠有些聽懂了,有些沒聽懂,他們的心裡充滿着一種強烈的不安。
而邱藍則聽的明明白白,她知道關毅的這些話是說給她聽的,關毅不讓林輝插手,而且他也說自己不會反抗……但拼死都會保護家人。那麼保護關毅的責任就是她的事情了。
邱藍起身淡淡地笑了笑道:“關總,那東西我是隨身帶着的。如果有人對您的生命安全有任何威脅……格殺勿論!我出去打個電話……”
她說完就出去了。
關鐵生和艾冬梅聽到邱藍說出“格殺勿論”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相信。特別是關鐵生,他看得出來林輝是關毅的司機加保鏢,可爲什麼兒子不讓林輝插手,而他的女秘書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又透出一股子殺氣呢?
關毅做出了決定,隨後不管父母怎麼勸,艾曉楠怎麼哀求,他都不再就此事說一句話了。
他就等着明天看一場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