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個人正是海洲大飯店的董事長,冉文東。”
口齒伶俐的鄭巧盈非常鎮定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看上去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將事情和盤托出。
冉董事長的名字再一次從鄭巧盈嘴裡吐出,欒明才真正意識到,和患上怪病相比較起來,這確實算得上是鄭巧盈的秘密。
而過往那些場景也在同一時刻,出現在欒明的腦海,拼湊在了一起,給以前很多不可思議的情景給予了合理的詮釋。
比如冉董事長督促佘耀青幫忙鄭巧盈和李潔找租房,甚至親自開車,帶佘耀青和鄭巧盈去海州西路的銀行取錢。
試想,以鄭巧盈和冉董事長如此親密的關係,這些又算得什麼?
一絲厭惡從欒明的心底,不經意地涌了上來。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會和冉董事長在一起?”鄭巧盈並未在意欒明的驚愕,繼續接道:“我知道你們男孩子一般都會說,如果應該年輕的女孩子要和一個半老頭子在一起,多半是爲了錢,對嗎?”
面對鄭巧盈戲謔般的反問,欒明不知該接什麼話。
“我猜想,你肯定在心裡看不起我,對不對?”鄭巧盈緊接着又補充了一句,聽得欒明暗暗吃驚。
尼瑪,這鄭巧盈也真是厲害,總是能夠一語中的,看穿別人的心裡活動。
嘴上卻不敢承認,那可是要傷人自尊的。
訕笑着搖搖頭,欒明趕緊應道:“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在想,今晚怎麼就那麼巧,遇到你們……”
在欒明看來,鄭巧盈肯定是懷疑他故意跟蹤,才發現了冉董事長這個天大的秘密。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只見鄭巧盈點點頭打斷道:“不管你看不看得起,我跟他在一起,確實是爲了錢。”
“你真的是爲了錢和他在一起?”欒明隨口接道:“爲什麼?”
似乎料到欒明會這樣發問,鄭巧盈不假思索地接道:“因爲我想要錢治病!”
一句簡短的回答,道出了鄭巧盈的心酸。
聽到這個無可厚非的理由,欒明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之前的那絲厭惡當即煙消雲散。
“這幾年通過大量的網上篩查,我們已經成功聯繫上國外的一家醫療機構,能夠根治我這種怪病,但是需要鉅額的醫療費。”鄭巧盈幽幽低嘆道:“所以我只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掙到這筆錢,這麼些年我真的受夠了,只希望快些把病治好。”
鄭巧盈這番話可謂是語出驚人,但也說得具體實在。
因爲她很想擺脫怪病折磨,早一天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再受這份遮遮掩掩的罪。
慢慢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欒明順勢問了一句:“大概需要多少錢?”
“怎麼,難道你想慷慨解囊?”鄭巧盈快人快語,戲謔地反問了一句,隨即又自顧搖搖頭低嘆道:“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你就別問那麼多了。”
似有所悟地點點頭,欒明接着問道:“那李潔知道這件事情嗎?”
提到李潔的名字,鄭巧盈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難道她連李潔也瞞着?
要知道李潔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暗暗唏噓的同時,只聽鄭巧盈接道:“明哥,你答應要幫忙保守這個秘密,我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欒明明顯能夠感受到一股了高冷的煞氣。
女孩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假如這種事傳出去,還怎麼有臉見人,欒明當然不敢當成兒戲。
“你放心,我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把這事泄露出去。”
對於欒明的憨厚,鄭巧盈還是很清楚的。
她放心地點點頭接道:“今晚的事情就只有你撞見過,只要你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言下之意,如果泄露出去,那就是欒明泄露的。
欒明點點頭接道:“我還有些不明白,你們開始有多久了?”
“你很好奇嗎?”鄭巧盈玩味地應道:“首先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和冉董事長之間,到目前爲止,都還是清白的。”
欒明注意到鄭巧盈的語氣中,格外提到了目前爲止。
也就是說,他們這纔剛剛開始。
至於以後她和冉董事長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只有天知道!
暗暗唏噓的同時,欒明打算安慰幾句,突然從橋上傳來驚呼聲:“救命,有人搶劫,救命啊……”
喊聲劃破夜空,傳入了欒明和鄭巧盈的耳朵。
緊接着一股夜風吹過,令人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有人搶劫?
飛車搶奪!
欒明大喊一聲“糟糕”,顧不上和鄭巧盈解釋,猛然起身,像炮彈一樣射向立交橋上面,心裡暗暗祈禱:希望發出求救聲的不是李潔。
事與願違。
當欒明一口氣衝到立交橋中央路段,只見李潔正捲縮在欄杆邊瑟瑟發抖,不知是因爲夜風太過寒冷,還是剛纔受到了驚嚇。
這一幕令欒明異常熟悉,幾乎和三年前沒有什麼區別。
唯一不同的是,此時在立交橋下面,還有鄭巧盈的存在。
“李潔,你怎麼樣,有沒有事?”欒明趕緊俯下身子,掃視着四周,暗道:這些該死的巡防隊員都去哪裡了?
看到衝上橋面的是欒明,李潔眼前一亮,而欒明這句充滿關切的話,更是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全感。
她沒有說一句話,突然撲進欒明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欒明被這熟悉的一幕深深震撼,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只能讓李潔的淚水打溼了肩膀。
就在李潔趴在肩膀上失聲痛哭的時候,欒明發現橋下面有團黑影慢慢蠕動,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和夜幕融爲了一體。
不用說,那團消失的黑影,一定是鄭巧盈離去的背影。
或許她不願意再出現,以免解釋不清,畢竟和一個半老頭子玩曖昧,也沒什麼值得炫耀。
更何況這個半老頭子是大家熟識的冉董事長。
但願她能夠儘快湊到那筆高昂的醫療費,早日擺脫病疼的折磨。
暗暗在心裡祈禱的同時,只見不遠處晃動起幾支明亮的光柱,伴隨着嘈雜的呼喊,慢慢向立交橋中央靠近。
原來,是剛纔那幫巡防隊員,押解着兩名嫌犯,回到立交橋的中央。
巡防隊員並未走遠,剛纔李潔被飛車搶奪的一幕,被他們觀察得清清楚楚。
兩名飛車黨得手後,急速飛馳摩托車想快速逃離,卻被巡防隊員攔下,人贓並獲。
面對滿臉淚痕的李潔的指認,兩名飛車黨俯首承認了剛纔的搶奪事實,連聲對李潔說着對不起,希望能夠得到李潔的原諒。
法律可不是鬧着玩的。
就算李潔可以原諒,他們兩個的犯罪事實已經構成,不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隨後,巡防隊員要求李潔協同一起回巡防室,做了份詳盡的筆錄,而欒明則在旁邊全程陪同。
出了巡防室,時間已經快到凌晨零點,兩人沿着立交橋一路同行,慢慢走回宿舍。
“明哥,你怎麼會在立交橋那塊的,你不是老早就下班回宿舍了嗎?”李潔不經意地問起這個問題,令欒明一愣。
怔了怔,欒明這才接道:“我去小區裡面上了一個小時的網,回來剛到橋下就聽到喊救命,便衝上來看看,沒想到是你。”
“哦。”李潔淡淡地接道:“剛纔真的謝謝你了。”
聽到李潔不斷說着謝謝的話,欒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麼的,我也只是碰巧路過而已,又沒有做什麼。”
“誰說的,如果當時沒有你,我可能會嚇得暈過去的。”李潔認真地回了一句,不自覺地將欒明的手臂挽得更緊。
從巡防室出來的時候,李潔就一直挽着欒明的手臂,考慮到李潔剛剛受到巨大的驚嚇,欒明也不忍心拒絕,便由着李潔。
而剛纔這用力的一挽,則讓李潔的胸脯貼緊了欒明的肩膀。
巧的是,李潔的胸脯貼到的,正是欒明被劃傷的那邊肩膀。
和大多數女孩子相比較,李潔的胸脯並不算大,甚至只能算是那種平坦的胸型。
儘管如此,欒明還是感受到一份特別的柔軟。
再加上李潔渾身散發出的那股淡淡的紫羅蘭香水味,更是撩動着欒明那作爲男人的嗅覺,讓他忘記了肩膀上的傷痛。
這讓李潔以爲,欒明這是默許了她的動作,乾脆將頭也靠在了欒明的肩膀。
雖說欒明的傷口已經接近痊癒,但還是經不住李潔這樣的“折騰”。
隨着李潔挽緊手臂,將頭靠在肩膀上的那一刻,欒明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李潔詫異地望着欒明的國字臉,沒有說一句話,突然將嘴脣貼到欒明的嘴角。
“滋”的一聲響過,還沒等欒明反應過來,李潔已經在他的嘴上,印下了一個少女的脣印。
面對李潔突如其來的親吻,欒明像觸電一般停住了腳步,整個人像傻了似的,直愣愣地盯着李潔的臉。
“明哥,看你眼神好嚇人,好像要把我吃了是不是?”李潔調皮地應了一句,緊貼欒明手臂的胸脯,一直保持不變,甚至故意在欒明的手臂上挪動兩下。
“李潔,你剛纔幹什麼?”欒明緊盯着李潔的臉,好不容易纔從喉嚨裡吐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