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欒明逐漸接近那兩團黑影的時候,兩團黑影當中的其中一個,也發現了越走越近的欒明。
“咦,那個人好像我們餐飲部的欒明。”這是其中的一個女聲發出的疑問。
另外一個黑影驚詫道:“是嗎,趕緊躲起來。”
看樣子,這倆人對欒明的到來,顯得諱忌莫深。
但這個時候,想要躲開欒明,已然是來不及了。
就在兩個黑影猶豫着是否要往小叢林深處逃竄的時候,欒明已經走到只有5米的距離,同時嘴裡發出了警惕的斷喝:“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趕緊出來,不然我要報巡防員了。”
見行蹤已經敗露,之前的男聲大喊了一句:“快跑。”之後,率先往小叢林深處沒命地鑽,而女聲在猶豫片刻後,選擇了留在原地。
見其中有人往小叢林裡鑽,欒明以爲是做賊心虛,當即大喊了一聲:“你跑不掉的,今晚到處都是巡防員。”
喊出這話,純粹是想要給自己壯膽,畢竟對方有兩個人,萬一被他們反撲,雙拳難敵四手。
但黑影在聽到這聲呼喊後,跑得更兇,說明確實是心虛,欒明也沒多想,當即便追了進去,甚至來不及去看看小叢林邊站着不動的另外那個黑影。
就在欒明剛剛衝進小叢林裡,準備將逃跑的黑影抓住之際,只聽小叢林邊的黑影急促地喊了一句:“明哥,別追了。”
欒明聞言一愣,猛然回頭,只見小叢林邊站着的黑影,居然是鄭巧盈。
雖然小叢林邊光線昏暗,但稀鬆的星光還是朦朧地照出了鄭巧盈的樣子,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穿的依舊是酒店的工作服。
“你怎麼會在這裡?”欒明像是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吃驚地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剛纔那個人是誰,爲什麼見着我就要跑?”
一口氣問出這麼多的問題,鄭巧盈一句都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一聲低嘆,轉身便往立交橋的方向走。
這下欒明更加納悶,搞不懂鄭巧盈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很想追進小叢林裡去看看,那個黑影到底是誰,爲什麼會逃跑。
但看到鄭巧盈獨自往橋上走的背影,他又有些不放心。
略作思索,欒明轉身向着鄭巧盈追去。
不管怎樣,先問個清楚再說。
等欒明追上鄭巧盈的時候,已經快接近立交橋面。
聳立在夜空中的路燈像一個忠誠的衛士,站在橋面下紋絲不動,將雪白的光投照在大地,也映照着鄭巧盈的臉。
迎面一股夜風吹過,欒明驚奇地發現,一顆晶瑩的淚珠從鄭巧盈的眼角流出,順着臉頰滑下,滴落在寒冷的夜風中。
“你怎麼了?”欒明關切地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迎着寒冷的夜風,鄭巧盈苦笑着搖搖頭,沒有理會欒明的詢問,反而走得更快。
見此情景,欒明愈發糊塗。
鄭巧盈到底怎麼了?
難道是因爲剛纔被自己撞見了什麼?
可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
越是弄不明白的事情,就越是想要弄明白。
欒明緊追兩步,試圖攔住鄭巧盈的去路,同時嘴裡接着發問:“鄭巧盈,你到底怎麼了,剛纔到底怎麼回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開。”鄭巧盈帶着哭腔,斷然回了一句,加快速度便往橋上衝。
欒明楞了一愣。
看樣子真的是自己惹她生氣了。
可鄭巧盈爲什麼會生氣?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欒明撞見了鄭巧盈的秘密,讓鄭巧盈感到了難堪。
可鄭巧盈都已經把患怪病的事說明了,還有什麼秘密比這更重要的?
就在欒明愣神之際,鄭巧盈已經走上了立交橋,眼看這鄭巧盈的身影越走越遠,即將變成一個圓點的時候,卻突然倒下。
聯想到鄭巧盈的那種怪病,欒明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向倒地的鄭巧盈跑去。
欒明沒有猜錯。
因爲剛纔受到刺激,鄭巧盈確實是犯病了。
幾個大躍步衝上立交橋,只見鄭巧盈已經昏倒在橋面上,路燈映照着她蒼白的臉,嘴脣發紫,沒有一絲血色。
由於瞭解了鄭巧盈的怪病,欒明也不再驚慌,隨即將鄭巧盈的身子扶起,靠在橋的欄杆上,等待鄭巧盈的甦醒。
欒明甚至點燃了一支香菸。
按照李潔所描訴的情況來分析,最多不超過兩分鐘,鄭巧盈便會自然醒轉。
欒明並不着急。
但令他不會想到的是,有幾個人比他着急。
那就是先前曾經遇見過的那幾個巡防隊員。
本來他們就對欒明兩人有所懷疑,所以當時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不遠處暗中監視欒明兩人的舉動。
當看到周強獨自一人走向橋的一端,而欒明則返回向海洲大飯店方向走,巡防隊員便分成了兩組,每組三人,對周強和欒明分別進行跟蹤,以防他們會做什麼壞事。
跟着周強的那一組自然是沒有什麼收穫,但跟這欒明的三個巡防員卻發現了端倪。
藉助立交橋上那些明亮的路燈光芒,他們很清楚地看到,有一個女孩子一路小跑上立交橋,卻一頭栽倒在橋面上,而欒明則緊緊跟隨,並對女孩子有身體上的接觸。
見此情景,三個巡防員大喜,以爲抓到了飛車搶奪的賊,趕緊衝上了立交橋面。
等他們衝上橋面,看到欒明居然 還悠哉悠哉地抽着香菸,不由得有些來氣,當即大聲呵斥道:“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舉起手來?
面對三個巡防員的斷喝,欒明沒有絲毫的驚慌,繼續抽着指間的半截香菸,淡淡地回道:“我爲什麼要舉起手來?”
不料欒明會如此的淡定,三個巡防員不由得楞了楞神,其中一人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如果你再不聽話,我們就要動手了。”
說着瞄了一眼倚靠在欄杆上的鄭巧盈,對身邊的另外一個巡防員吩咐道:“趕緊打電話報警,就說現場有人昏迷。”
欒明苦笑着搖搖頭,緩緩站起身接道:“不用報警,她馬上就會醒來的。”
“你少在這裝神弄鬼的,我再說一遍,馬上蹲下,把手舉起來,否則我們真的要動手了。”
巡防隊員並非是在危言聳聽,他都已經從腰間解下了電警棍,揪亮了開關。
電警棍的頂端發出“噼啪”的電流聲,耀眼的霹靂光閃爍不停,奪人心魄。
對於巡防隊員的警告,欒明置若罔聞。
那根閃爍着嚇人的霹靂光電的警棍,在欒明看來,就像是兒童玩具。
而且,在見到其中的巡防員想要靠近鄭巧盈的時候,欒明居然也學着巡防隊員,發出了嚴厲的警告:“別動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想幹什麼?”三名巡防員被欒明的氣勢給震懾住,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半步,滿懷戒備。
欒明嘿嘿淡笑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她馬上就會醒的,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等她醒了不就明白了?”
似乎欒明說得也有些道理。
就在三名巡防員面面相窺,不知所措之際,鄭巧盈果真吐出一口微弱的氣息,幽幽醒轉。
當看到面前站立這三名巡防隊員的時候,鄭巧盈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掙扎這想要起身。
在欒明的攙扶下,鄭巧盈勉強站直了身子,詫異地問向巡防員:“你們有什麼事嗎?”
鄭巧盈的舉動,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但巡防員還是得要回答:“我們是海州西區的巡防員,剛纔見你暈倒,半夜三更的怕你遇到壞人,所以過來看看。”
對於巡防員的好心解釋,鄭巧盈並不領情,只見她緩過一口氣,恢復了尖利的聲音接道:“誰說我暈倒了,誰說我遇到壞人了,我們倆是同事,都認識的。”
當事人的回答最具權威,三名巡防員確定是錯怪了欒明之後,紛紛表示抱歉。
看着三名巡防員有些狼狽的轉身離去,欒明並沒有那種發泄的暢快,他的心情依舊沉甸甸的,剛纔的事情令他難以釋懷。
所以,當三名巡防員離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追問起,剛纔在海洲大飯店旁邊的小叢林裡,所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樣子,不把事情解釋清楚,恐怕是說不過去。
幽幽地發出一聲長嘆,鄭巧盈淡淡地接道:“這樣吧,我們到下面的路基上坐坐,我好好給你解釋。”
欒明不假思索地點點頭,跟在鄭巧盈的身後走下了路基,完全忘記了最開始是要等待李潔下班的計劃,一心只有解開鄭巧盈在小叢林裡面做什麼的念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橋面,在路基上坐了下來,儼然就像是一對情侶。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剛纔從小叢林逃走的那個人是誰?”鄭巧盈首先問了一句。
欒明如實點點頭,就聽鄭巧盈接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可以把情況都告訴你,但有一點,希望你能夠爲我保密。”
又要保密?
這女孩子的秘密還真是很多。
欒明也不知該怎麼說,聞言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鄭巧盈似乎也很放心,隨即便接着說道:“實話告訴你,那個人是我們的冉董事長!”
“你說什麼,那個人是冉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