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在場衆人,頓時便是忍不住的爲之一陣譁然,對於李巖話語的真假,一時難以分得清真假,雖然,他口中所說的疑惑之處,確實令人費解,但畢竟白世鏡身爲執法長老,平時的人品還是很好的,若說他與馬伕人通姦,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
白世鏡聞言,只覺得身子一顫,已經是忍不住的愣在了原處,但馬伕人的心中,雖然已是驚濤駭浪,面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只聽她淡淡地說道:“這位的意思是說,是妾身與白長老私通在先,後又跟白長老謀害親夫,並嫁禍到慕容公子身上,而爲了能夠掩瞞事實真相,更是造謠說喬峰是契丹人!”
“你不用跟本座玩這種文字遊戲!縱然喬兄的確是契丹人沒錯,但是你也的確是與人私通、謀害親夫!”馬伕人雖然陰毒、也有幾分急智,但她的那些手段根本就不入流,哪會被李巖看在眼裡,纔不會輕易的上當。
沉默一陣後,馬伕人終於找出了李巖破綻,慨然道:“俗話說得好:捉賊捉贓,抓姦抓雙!這位大爺如此指責妾身的這諸般罪名,不知可有證據?”
這一問的確是問倒了李巖,即便李巖再怎麼熟知劇情,也不可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找出馬伕人與白世鏡通姦並謀害馬大元的證據來。
看到李巖遲遲沒有言語,不消馬伕人開口,從地上爬起來,一直盤算着如何應對當前狀況的全冠清便說道:“我看這位李公子是因爲憎恨馬伕人,揭發喬峰是契丹人的真實身份,纔會故意出言污衊!”
衆丐聞言頓時吵嚷起來,經全冠清這麼一挑撥,衆丐立時羣情涌動,對於李巖,丐幫中人可沒有對於喬峰那樣的感情,此時此刻。儘管明知道他武功高強,深不可測,但卻沒有絲毫的畏怯!
“哼!本座何等人物,說一是一,你們愛信不信!”李巖口中一聲冷哼,翻涌的勁力奔涌,頓時爆發開來。霎時之間,立即便將衆丐震倒在地,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李兄,多謝你仗義執言了,不過,這些畢竟是我昔日的兄弟。還請手下留情。”這時候,喬峰伸手到右褲腳外側的一隻長袋之中,抽了一條晶瑩碧綠的竹仗出來,正是丐幫幫主的信和的打狗棒,雙手持了,高高舉起,說道:“此棒承汪幫主相授。喬某執掌丐幫,雖無建樹,差幸亦無大過。今日退位,那一位英賢願意肩負此職,請來領受此棒!”
丐幫歷代相傳的規矩,新幫主就任,例須由原來幫主以打狗棒相授,在授棒之前。先傳授打狗棒法。就算舊幫主突然逝世,但繼承之人早已預立,打狗棒法亦已傳授,因此幫主之位向來並無紛爭。喬峰方當英年,預計總要二十年後,方在幫中選擇適合的少年英俠,傳授打狗棒法。
時羣丐見他手持竹仗。氣概軒昂的當衆站立,有誰敢出來承受此棒?喬峰連問三聲,丐幫中始終無人答話。
喬峰道:“如今身世已明,這幫主一職。無論如何是不敢擔任了。徐長老、傳功、執.......執法兩位長老,本幫鎮幫之寶的打狗棒,請你三位連同保管。日後定了幫主,由你三位一同轉授不遲!”
徐長老道:“那也說得是!打狗棒法的事,只好將來再說了!”上前便欲去接竹棒。
而就在徐長老從蕭峰手中接過打狗棒後,馬伕人突然開口說道:“還請徐長老主持公道,莫要放走了那殺人兇手!”
李巖聞言頓時大怒,當即便要出手了結了這毒婦。喬峰趕忙攔住他,同時說道:“馬副幫主到底是誰所害,是誰偷了我這摺扇,去陷害於喬某,終究會查個水落石出。馬伕人,以喬某的身手,若要到你府上取什麼事物,諒來不致空手而回,更不會失落什麼隨身物事。別說府上只不過三兩個女流之輩,便是皇宮內院,相府帥帳,千軍萬馬之中,喬某要取什麼物事,也未必不能辦到。”
這幾句話說得十分豪邁,羣丐素知他的本事,都覺甚是有理,誰也不以爲他是誇口。
馬伕人似乎是被李巖剛纔那一番動作嚇到,當即低下頭去,再也不敢開口說什麼。
這時只聽得徐長老朗聲道:“如何爲馬副幫主報仇雪恨,咱們自當從長計議。只是本幫不可一日無主,喬幫........喬峰去後,這幫主一職由那一位來繼任,是急不容緩的大事。乘着大夥都在此間,須得即行議定纔是。”
徐長老話剛說完,忽聽得西北角上一個人陰惻惻的道:“丐幫丐人約在惠山見面,毀約不至,原來都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裡,嘿嘿嘿,可笑啊可笑!”這聲音尖銳刺耳,咬字不準,又似大舌頭,又似鼻子塞,聽來極不舒服。
大義分舵蔣舵主和大勇分舵方舵主同聲“啊喲”,說道:“徐長老,咱們誤了約會,對頭尋上門來啦!”說完還看了喬峰一眼。
正準備離開的喬峰,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丐幫了,當即便扭轉過身,可還沒邁出腳步,便被李巖一把攔了下來。
“喬兄,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如今已不是那丐幫幫主了!丐幫的對頭自由丐幫衆人前去應付,咱們莫管那麼多的閒事。”說罷,不由分說便拉着喬峰往林中角落走去,段譽以及王語嫣等三女等人急忙跟上。
熟知劇情的李巖,自然知道這是西夏一品堂的人,特地找茬來了。原著中這些西夏人,便是在天亮,喬峰走後不久便即出現。而現在天色已經大亮,算算時間差不多也是他們該出場的時候。
只聽那徐長老問道:“是什麼約會?對頭是誰?”他久不與聞江湖與本幫事務,一切全不知情。執法長老白世鏡看了眼,站於林中角落處的李巖等人,低聲問蔣舵主道:“是喬幫主答應了這約會麼?”
蔣舵主也跟着看了眼李巖以及喬峰等人,道:“是,不過屬下已奉喬幫主之命,派人前赴惠山,要對方將約會押後三日。”
那說話陰聲陰氣之人耳朵也真尖,蔣舵主輕聲所說的這兩句話,他竟也聽見了,說道:“既已定下了約會,那有什麼押後三日、押後四日的?押後三個時辰也不成!”
白世鏡怒道:“我大宋丐幫是堂堂幫會,豈會懼你西夏胡虜?只是本幫自有要事,沒功夫來跟你們這些跳樑小醜周旋。更改約會,事屬尋常,有什麼可羅唆的?”
突然間呼的一聲,杏樹後飛出一個人來,直挺挺的摔在地下,一動也不動。這人臉上血肉模糊,喉頭已被割斷,早已氣絕多時,羣丐認得是本幫大義分舵的謝副舵主。蔣舵主又驚又怒,說道:“謝兄弟便是我派去改期的!”
白世鏡道:“徐長老,幫主不在此間,請你暫行幫主之職!”他不願泄露幫中無主的真相,以免示弱於敵。
徐長老會意,看了眼遠處的喬峰,心想此刻自己若不出頭,無人能主持大局,便朗聲說道:“常言道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敝幫派人前來更改會期,何以傷他性命?”
那陰惻惻的聲音道:“這人神態居傲,言語無禮,見了我家將軍不肯跪拜,怎能容他活命?”
羣丐一聽,登時羣洶涌,許多人便紛紛喝罵。
徐長老直到此時,尚不知對頭是何等樣人,聽白世鏡說是“西夏胡虜”,而那人又說什麼“我家將軍”,真教他難以摸得着頭腦,便道:“你鬼鬼祟祟的躲着,爲何不敢現身?胡言亂語的,瞎吹什麼大氣?”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到底是誰鬼鬼祟祟的躲在杏子林中?”
猛聽得遠處號角嗚嗚吹起,跟着隱隱聽得大羣馬蹄聲自數裡外傳來。
徐長老忙湊到白世鏡邊上,壓低聲音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白世鏡自然不會隱瞞,當下便把事情的起因經過,詳細的告訴給徐長老知道。聽完白世鏡的講述,徐長老心下沉吟,低聲道:“他們打的是如意算盤,先是一舉毀我丐幫,說不定再去攻打少林寺,然後再將中原各大門派幫會打個七零八落!”
白世鏡道:“話是這麼說,可是這些西夏武士便當真如此了得?有什麼把握,能這般有恃無恐?喬幫主多少知道一些虛實,要不咱們就請他過來........”說到這裡,自覺不妥,登時住口。
這時馬蹄聲已近,陡然間號角急響三下,八騎馬分成兩行,衝進林來。八匹馬上的乘者都手執長矛,矛頭上縛着一面小旗。矛頭閃閃發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繡着“西夏”兩個白字,右首西面繡着“赫連”兩個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跟着又是八騎馬分成兩行,奔馳入林。馬上乘者四人吹號,四人擊鼓。
羣丐都暗皺眉頭:“這陣仗全然是行軍交兵,卻那裡是江湖上英雄好漢的相會?”
在號手鼓手之後,進來八名西夏武士。徐長老見這八人神情,顯是均有上乘武功,心想:看來這便是一品堂中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