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縱,聽說你跟小茜要到廊橋駐唱?”下午李天縱去大課的時候,王曦怡主動拉着鄭小茜,坐到他旁邊,這樣的情況,之前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那時候是爲了下棋,以及圍棋聯賽的事情。
李天縱看了王曦怡一眼,點了點頭:“是的,現在解除合同,也可以。”
“不是解除合同,小茜很想去,只是我聽說廊橋那邊現在並不安寧,你們多注意點,”王曦怡白了李天縱一眼,這傢伙說話口氣總是淡淡的,讓人生氣。
李天縱並沒有覺得自己說話語氣有問題,再一次點點頭:“聽說了,我不要緊,小茜那邊,可能要麻煩你幫着照顧一下。”
“我自然會去做的,”王曦怡感覺更加鬱悶,心想她跟鄭小茜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這種事情哪裡需要你來說?何況,你讓一個女生照顧另外一個女生,這樣的厚此薄彼,似乎也太明顯了一些。
不過,對於李天縱和鄭小茜要到廊橋駐唱這件事,王曦怡也沒有多說什麼,在她看來,廊橋現在面臨的那些麻煩,或許並算不上什麼。
李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種事情都不跟我們說,”樑嘉亮也湊過來,笑呵呵地說道。
李天縱搖了搖頭:“這就是一份工作,沒什麼。”
“沒什麼?網上都吵翻了,我們一個寢室的,卻到最後才知道,”樑嘉亮當然不會真的責怪李天縱,幾個人說說笑笑,說好他們演出的時候,一起去加油。
李天縱、樑嘉亮、孫曉勇、王曦怡、鄭小茜這幾個人,同時也是參加圍棋聯賽的“思佳隊”隊員,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走到一起,如今已經成爲關係比較密切的好朋友。
週末,確切來說是這個週五的晚上,鄭小茜就將去廊橋做首次演出,她的那份合同相比李天縱,規定要嚴苛一些,每個星期至少要去三到四次,週末的三天,加上平時的一天,想多不容易,想少也不容易,因爲廊橋現在缺少歌手,纔會希望他們多去幾次。
既然簽了合同,拿了錢,自然要認真做事,鄭小茜週五要去,李天縱也打算一起去,一則給陳家兄弟捧捧場;二則給鄭小茜鼓勁;三則他自己也想賺點出場費。
至於廊橋歌手被遭到威脅的事情,在涉世未深的幾個人看來,也算不了什麼,那個什麼業內封殺,對於李天縱、鄭小茜這種學生,絲毫沒有威懾力。
王曦怡則根本沒有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明天與齊曉天的對局,你有沒有把握?”說完酒吧駐唱,王曦怡又向李天縱問起下棋的事情。
李天縱搖了搖頭:“沒有。”
“那輸了怎麼辦?”李天縱的這個回答,既在王曦怡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李天縱沒有把握,他學棋才很短的時間,如果就有把握贏下實力不俗的齊曉天,那會讓其他學棋的人,都羞愧得想要自殺。
意料之外的是李天縱在說“沒把握”的時候,一臉坦然,似乎並不因此而有壓力,好像輸了就輸了,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李天縱確實不在意,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賽罷了,輸就輸了,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第二天晚上,他果然輸掉了與齊曉天之間的棋局,而且還是超時負。
齊曉天明顯做過很充分的準備,仔細研究了李天縱和石中磊的那盤棋,也習慣了李天縱那種忽快忽慢的下棋風格,沒有像石中磊那樣患得患失。
齊曉天的棋風同樣很凌厲、霸氣十足,複雜的棋局迫使李天縱花費更多時間進行思考、推演,以至於再一次“超時”。
他這樣的輸棋方式,弄得齊曉天很惱火,認爲他是故意搗亂,而在網絡上,很多人覺得縱哥又在耍寶,這哪裡是下棋,簡直就是“逗你玩”。
其實李天縱很“冤枉”,他始終都在認真做事、認真下棋,偏偏各種各樣的流言,總是在他身邊糾纏。
他現在這種儘可能算盡棋形變化的方式,確實非常耗費時間,上次贏石中磊是意外,因爲對方先自亂陣腳,他才能贏棋。
李天縱現在也意識到這種方法不太好,已經嘗試着結合棋形感覺,省去一些推算行棋的時間,剛剛開始練習,火候還差很多。
不過對“思佳隊”下一輪的對手來說,這盤棋卻有很大的參考價值,他們至少可以從中得出兩條經驗:一是“縱哥”的身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他也可能隨時輸棋,不管是故意還是棋力不足。當然,相信“縱哥”棋力不足的人已經越來越少。
此外就是“縱哥”下棋的風格似乎比較另類,有時候很猛,跟下快棋似的,但有時候喜歡長考,經常花費大量時間,導致超時。
他們總結出這兩條之後,感覺從“縱哥”身上拿分,也不是不可能,但也沒有多大信心,感覺就像撞大運似的。
畢竟,“縱哥”身上籠罩的神秘光環實在太多。
只要有“縱哥”的地方,似乎從來就不缺少新聞,他和鄭小茜簽約廊橋,將在廊橋酒吧駐唱的事情,也已經在申大傳開。當天晚上正好在廊橋的學生,用手機拍下了那天的視頻,並對“縱哥”唱的那一曲“青花瓷”讚不絕口。
李天縱在申大的名聲其實並不怎麼樣,很多事蹟還是被人理解爲是和“芙蓉姐姐”、“鳳姐”一丘之貉。但是他唱歌的水平,卻沒有人會質疑,那可是羅鬱劍這樣的大佬做出過肯定的,何況聽過“縱哥”演唱的人,也覺得他在文藝匯演,還有這次酒吧唱的歌,確實非常出色。
之前網絡上就已經出現過“縱哥”的歌友會,這次“縱哥歌友會”反應很快,立刻在網上發出號召:到時候去廊橋支持“縱哥”。
“你確定,這小子沒有背景,跟那個王曦怡也沒有任何關係?”廊橋酒吧隔壁的盛世年華,迷離的霓虹燈光閃爍,“龍哥”盯着手上色澤流動的半杯紅酒,臉上的表情沉鬱無比。
“龍哥”對面,成天翹也端着酒杯,他呵呵一笑:“龍哥,你就放心吧,你不是也看到那傢伙的資料了?家裡就是一小老百姓,只有一個殘廢的老爹,一個生了尿毒症的哥哥,兩個廢人,加上這麼個活寶,這樣的小.逼,還不是任我們揉.搓?”
“那小子的家裡自然沒有可慮的,問題是王曦怡,還有那個什麼羅鬱劍呢?”龍哥擡頭看了成天翹一眼,對他輕浮的態度略略有些不滿,他們這種混社會的,欺負平常人可以,最怕就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物,上面一旦認真起來,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瞬間土崩瓦解。
成天翹似乎感受到龍哥目光中警告的意味,連忙臉色一正,小心說道:“羅鬱劍那個老師,也就是咱們申大經常看到的飯卡老頭,這段時間沒有在校園出現過,估計是跟着羅鬱劍走了。至於李天縱那裡,也沒見羅鬱劍、學校有什麼特殊照顧的,可能也就是看好他的潛力罷了,羅鬱劍這種人物,稱讚青年歌手有潛質的可不是一次兩次的,以他的地位,平常事情那麼多,還會關注這麼個小人物?”
“如果真的看好他,早就讓他轉華夏音樂學院去了,還留在申大幹什麼?而且還在管理學院,行政管理那麼一個大路貨的專業,估計早就被忘得乾乾淨淨了!”
“龍哥”抿了口酒,點點頭,成天翹說的這些,聽起來果然很有道理,上一次羅鬱劍適逢其會,說了李天縱兩句好話,不見得真的有多重視,要不然,也不會扔着不管了。
成天翹看到“龍哥”點頭,立刻精神大振:“至於那個王曦怡,平常也沒見有什麼特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什麼背景,聽說她是京都人,如果真有背景的話,也應該去水木、燕京那些地方,怎麼會來申大這種地方學校,在全國都排不上號的?就算有點家世,估計也很一般吧?”
“再說了,王曦怡跟那個李天縱之間,也確實沒有什麼,王曦怡是他們班長,跟很多同學都走得比較近,相比較而言,她和李天縱的關係,似乎並不密切。最近接觸倒是挺多的,可那是因爲圍棋聯賽,我們的人曾經觀察過,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只是下棋,而且旁邊總有別的人在,所以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沒有什麼特殊關係的,”成天翹說道。
“龍哥”再一次點頭,成天翹的分析讓他很滿意,也打消了他心裡的某些疑慮:“那行,你再留意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找人去打個招呼。”
成天翹馬上點了點頭,“龍哥”所說的打招呼,自然不會是字面上那麼簡單。
“至於另外那個女的,暫時先不用動,”龍哥冷靜地說道,鄭小茜平常和王曦怡總是形影不離,關係一看就要比李天縱密切很多,雖然成天翹覺得王曦怡應該也沒有什麼背景,但是身邊能有保鏢跟隨的,顯然不會那麼簡單,還是不要輕易發生衝突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