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海沉默了,蘇生他也認識,蘇家的大少爺,蘇丙天也是本市的納稅大戶,政府支持的企業,至於郝宇,他們算是認識了,而且還稱兄道弟,也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是警察理虧了。
“蘇生他也是一時情緒激動,程局長別在意,我們承認打架是不對的,但是法律上沒有規定,某天出門被幾十個警察毆打不能還手吧,而且在那樣的情況,如果不還手,就有生命危險,我想除了以暴制暴我找不出第二條路,我這傷口如果在深入幾分,就會刺破心臟。”郝宇指了指自己胸口上那顯眼的傷口,神色有點冰冷。
程雲海聽郝宇稱自己爲程局長,他就知道郝宇的想法了。李光和也是心中一嘆,今天的事情把兩人剛剛建立的交情給破壞了。
程雲海算是整個市裡警察系統的老大,然而身爲程雲海的朋友,居然被程雲海手下小弟差點拿刀開膛剖腹,這換做誰,誰都不高興。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
“老爸。”蘇生眼睛一亮,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蘇丙天看着自己兒子居然被人打成了豬頭,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蘇丙天轉頭看着程雲海,李光和。
“程局長,李總好,這是我兒子蘇生,今天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不過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對吧,程局長。”蘇丙天臉色很難看,話語有點生硬,但比起郝宇那番話來,那就委婉多了。
程雲海一時間被蘇丙天的話噎得不知道怎麼開口。
“呵呵,蘇總,原來這是你家小子,難怪我怎麼看都覺得他有點眼熟。”李光和對蘇丙天笑着說道。如果換做其他時候,蘇丙天肯定要仰望李光和,但是現在李光和要爲程雲海解圍。
蘇丙天神色稍稍緩和一些,雖然他心痛自己的兒子,但也知道是非輕重。
“我會嚴查督辦這件事情,會給各位一個公道。”程雲海咬了咬牙,堅定的說着。
見程雲海離開了,李光和對郝宇笑了笑,又跟蘇丙天打了個招呼,隨之也跟着離開了。
“這件事難辦了。”坐在車中的程雲海忍不住嘆息起來了。
蘇丙天是個厲害人物,而且在本地的勢力也不小,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被蘇丙天捅到天上去,那大家都沒好日子過。可是要蘇丙天滿意,又要郝宇滿意,那系統內部的人就會不滿意,他夾在中間纔是最難受的。
“簡單,該查的查,該放的放,清理一羣害羣之馬而已,我幫給你搞定上面關係,你把下面的事情給處理好,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李光和無所謂的笑了笑,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就是這麼容易。
“也只能這樣了,媒體方面也需要你出面,這要是被媒體捅出去,那誰都下不了臺。”程雲海嘆氣着,神情間滿是疲憊之色,這種事情被報道出去,那他當了這一屆局長,明年就要退居二線,這對他的仕途有着極大的影響。
這也是爲什麼出事之後,官方能夠低調就低調處理的緣故,沒有人願意把事情弄大,除非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就需要有人出來當替罪羊了。
如果這件事情引起極大的社會反響,首當其衝的便是程雲海。
這一個下午,城市中的人們正準備着迎接國慶的到來,誰也不知道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各方勢力暗流涌動。
李光和動用自己的關係,爲程雲海聯繫上面的人。
而程雲海抓緊時間處理調查和處理這件事情。
蘇丙天也沒有休息,讓律師收集相關資料和證據,爭取在法**爲自己兒子弄個當庭釋放。
那張豐毅也沒有閒着,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他本人,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他也找了自己以前的上司和幫得上忙的朋友,希望能夠把事情給儘量的遮掩過去,哪怕花點錢都沒關係。
就這樣幾方勢力,開始活動起來了,各自爲了各自的利益或是保住直系人員,開始四處拉關係,走後門。
而郝宇與蘇生兩人老神在在的閉目休息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山上,有一座道觀,道觀前藤椅上坐着三個老頭子,喝茶,打牌。
“老郝,你家小子身手了得啊,一個人幹翻了二十多個警察。”一個額骨高聳的清瘦老頭,對着身邊的老郝說道。
老郝,自然就是郝宇的爺爺,郝天成。
郝天成把手中的橋牌砸在石桌上,吹鬍子瞪眼的看着這個老頭子,怒道:“李老頭你是不是嫌他鬧得不夠大?”雖然滿臉的怒火,但怎麼也掩飾不主嘴角上的笑容。
“嘖嘖,你看看,虛僞的老傢伙,明明心中笑開了花,嘴上還死不承認。”一個老頭指着郝天成哈哈大笑起來。
“何峰,有本事讓你家的兔崽子一個人幹翻二十個人來看看?”郝天成斜眼看着這個老頭。
何老頭哈哈一笑,搖頭說道:“這事也就你老郝家的人能幹得出,我那孫子可是懂事的孩子,不像某些人,只會用拳頭說話。”
“嘿,聽你的口氣,你還不服氣了,要不咱們現在練練?”郝天成嘿的一聲,捲起了袖子,對何老頭勾了勾手指頭。
“你們打吧,我不想看見我幹孫子受什麼委屈了。”老李對此習以爲常了,慢悠悠的起身,朝道觀裡面行去。
何老頭一拍腦袋,說道:“這個老李真是狡猾,愣是不放過一個機會,我也去,那好歹也是我未來孫女婿,郝老頭,你就一個人玩吧。”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郝天成站在那裡吹鬍子瞪眼睛的,道:“你孫女嫁來郝家,那也是我孫媳婦!別以爲你佔了多大的便宜。”
程雲海坐在辦公室裡面,看着從下面源源不斷傳來的調查報告。
“程局長,這個案子軍部接手了。”一個從市委書記辦公室打來的電話,是市委書記親自跟程雲海通話。程雲海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洪門派來律師團,爲郝宇申請保釋,另外洪門集團也願意出資三千萬爲本市建立一所希望小學,他們已經派出了商務人員,正在趕往S省的路上了。”
“老程,上面的人已經發話了,不追究不過問,必須低調處理,不能驚動了媒體。”
接連三個電話打到程雲海的辦公室,讓程雲海有點懵了,那郝宇背後該有多大的能量?居然連國內最大最古老的社團都派出了律師前來保釋郝宇。
這一刻,程雲海終於有點明白爲什麼郝宇知道他和李光和的身份之後,還能保持一副淡然鎮定的神情,敢情這個郝宇來歷不簡單啊。
想到這裡,程雲海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直奔祥和派出所。
在祥和派出所裡面,開進來了一輛軍車,從上面走出一羣面塗油彩的全副武裝的士兵,很快把四周給控制了起來,其中一個少校,大步的走進了派出所,身後跟着兩名持槍士兵。
張豐毅看着外面手持鋼槍的士兵,頓時頭皮發麻,軍方的來這裡幹什麼?張豐毅心中暗自疑惑,急忙走了出去。
“你好,同志,我是這裡的所長張豐毅。”張豐毅帶着人在外面迎接着那少校。
少校面無表情的看了張豐毅一眼,那一股冰冷的目光,讓張豐毅心中一寒。
“奉軍區最高長官命令,請你們立即釋放郝宇同志,否則一切後果,將由你們承擔!”少校冰冷的話語,不帶有絲毫的感情色彩,一手摸在腰間的槍套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張豐毅差點都被少校摸槍的動作嚇出一身冷汗,他連連點頭,立即道:“好,好,我這就讓人去辦。”
“立刻把人交出來!”少校也不跟張豐毅廢話。
“立刻放人!”程雲海雖然是公安局長,但是這些士兵們根本不給他面子,依舊仔細檢查了他的證件之後才放行,當程雲海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對方要求放人,他就怕這個張豐毅不肯放,所以老遠就喊了起來。
程雲海也是滿頭大汗,他怎麼都想不到這麼件事情弄出這麼大的場面,不過幸好上面不追究不過問,也幸好軍方接手了,這樣處理起來就有了說辭。
“好,好,我立即放人,快去,把那兩位同志給請出來。”張豐毅看見程雲海來了,也是這樣說,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吩咐了下去,蘇生他也不敢留下來,那個郝宇來頭這麼大,他還能留得下蘇生?
“是。”一直站在一旁的民警,說完就一路小跑而去。
“你們可以出去了。”房門打開,一個民警出現在郝宇蘇生兩人的身前。郝宇與蘇生相視一眼,也不知道這些人想要幹什麼,既然說可以出去,那自然要出去。
當郝宇與蘇生走了出去。
“沒道理啊,我老爸說這個事很棘手,怎麼會這麼快放了我們啊。”蘇生一邊小聲的嘟囔着。
郝宇也很疑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當到大門口,看到一羣的士兵,門口站着的程雲海,張豐毅,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少校。
“郝老弟,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短短几個小時,程雲海的心情大起大落了好幾次,讓他的心臟都感覺受不了,不過好在問題有了一個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