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慕容藍落抱着手氣嘟嘟的坐在沙發上,“都十點零五分了,還敢回來,一整天都不見人影,你還當這是家嗎?”
“呵呵,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慕容藍落用力吸着鼻子,“你身上的味道真怪,有酒味,有油味,有腥味,還有香水味!真的去酒吧鬼混了啊?”
老廖毫無生殖說:“朋友新婚,叫去喝酒,頭很疼,先睡覺了。”不待小藍落反應,快步走回自己房間,立即反鎖房門,將戰利品藏得嚴嚴實實,“嘿嘿,任你把這棟樓翻過來,也不可能找得到。”
“出來,給我出來。臭老師,壞老師!”慕容藍落撲到門口一陣猛敲,“喂,你到底在逃避什麼?是不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第二天學校的氣氛十分緊張,空氣像鐵一樣凝——當然只是相對廖學兵而言,對於大部分的教師和學生來說都很輕鬆,他們並不在明天的期中考試結果會怎麼樣,只要自己玩得開心就好了。在辦公室聚衆打撲克的教師人數仍和以前一樣多,照老樣子曠課的學生也沒有良心發現。
老廖請半天假,再曠半天假,被董事會叫去說明原因,在教務部部長宮雪琳的辦公室裡,看着一塵不染的地面和沒有掛畫只有計劃的牆壁,案頭堆滿了大疊文件,這是個真正意義上嚴格要求自己,虐待別人的工作的狂女人。
“宮部長,我來了,請問有什麼事需要我彙報的?我們班的情況現在很不錯,每一位同學的成績都在上升,家長們的反應也很強烈,還給寄來了感謝信,說他們的子女能夠得到我的教導,是一種榮幸。”廖學兵先往自己臉上貼金。
宮雪琳還在辦公桌上抄抄寫寫,也不知道是真的有那麼文件要批改還是故意裝出樣子,將心比心的廖學兵認爲那一定是在作秀。頭也不擡,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你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廖學對吧,今天我叫你來沒別的事情,主要是談談你和你們班同學的紀律情況。”
廖學兵拉開一張椅子,將上面堆積的一沓作業本一伸手全部揮開,劈里啪啦掉到地上,自己老實不客氣坐下了,用真誠而恭順的聲音說:“謹聽宮部分教誨。”
宮雪琳皺了皺眉頭,強壓着怒火,心想:“邱大奇說的沒錯,這人根本就是個無賴。”沒有當場發作,冷冷的說道:“廖老師,你們班違反紀律的情況很嚴重,上個學期的紀錄就不拿來說了。關鍵是這個學期,尤其是這段時間內,學生曠課的紀錄和節數比其他班級遠遠高出一大截,還有,任課教師的投訴數量是全校最多。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管理過學生,你有沒有哪怕一點點責任心?不光如此,你身爲班主任,自己居然還親自曠課,昨天請的假是早上的,下午你壓根兒就沒來上課,真是給學生帶了個極惡劣的示範作用,對於這些現象,你到底怎麼解釋呢?”
廖學兵本想脖子一醒,做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姿勢,可是想起姜鋒提過她是邱大奇的表姐,那倒不慌不忙了。微微一笑:“任何學生的紀錄都是有個起點的,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學期比起上個學期來已是天壤之別?曠課之王關慕雲僅僅曠了三天課?而且課堂紀律是那麼的好。課上有人喧譁嗎?有人咚嗎?怎麼每個禮拜的每週星期一都輪不到我們班頭上?我想大概是因爲以前我們班級的紀律太差,現在突然變得好起來,一定是有某些人心懷嫉恨,才如此造謠生事。”
“你不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吧,課堂紀律好在哪裡了?數量老師厲雷天,脾氣多好的一個人,數次寫報告要求調離你班,不再教你們班的數學,這又如何解釋呢?”
好哪,你這厲雷天,連這個事都幹得出來,不是故意給我們班抹黑嗎?至少數據上的紀錄已經比上個學期好多了,你還是沒一點信心,太讓人失望了,沒一點點耐心怎麼能當一名優秀的老師呢?廖學兵面不改色,說:“宮部長,古語有云,事有大小,偏聽則暗,兼聽則明,你只憑一紙報告便懷疑我們不行嗎?你到底有沒有真正看去看過?我們班的成績穩步上升,已經達到了令同年級班矚目的地步。”
宮雪琳心道:“邱大奇說他頑固,看來一點都沒錯,明明自己錯了還要強詞奪理,泥菩薩都有幾份脾氣呢。”將十月份的投訴紀錄單丟給他:“自己看看,我有沒有冤枉你。”
老廖打開一看,紀錄密密麻麻,遠遠超過其他班級,一號,化學課上蒙軍朝試管裡小便——坐在教室裡最後一排,便是方便的很,這,這變態!數學課上,歐陽麗芳不但沒有聽課,還自得其樂的塗指甲油,不聽勸告反而辱罵老師
二號,地理課,老師只是轉個身寫黑板地當兒,地球儀就不見了,生理課,解剖青蛙的時候有人在教室後面點火燒烤。
三號,音樂課,鋼琴前的椅子被刷上油漆,毀了音樂老師咒凱攢半個月纔買的名牌西褲
簡直是全民總動員,除了周安,安純純寥寥幾人之外的,每一個人都有名字出現在上面,就連他的乖乖小女孩慕容藍落,也被投訴上課睡覺。
直到昨天爲止,每天都有人在製造令有匪夷所思的新聞,難怪教師們畏二年二班爲蛇蠍不是沒有道理的。就連邱大奇出入他們的教室,都得全神戒備,不敢有所鬆懈——曾有人在講臺上塗潤滑油讓他把腦袋摔破了。
這幫兔崽子們老廖心裡搖頭苦笑,知道這是事實,臉上卻嚴肅之極,甚至帶了幾分怒火:“是誰?是誰造謠,憑空污人清白?難道只是因爲他們上一年級的情況不是很好,就要一輩子被人戴着有色眼鏡看待嗎?宮部長,這是歧視!這是做假證,違法的!不知家長知道學校歧視他們的學生,那是什麼一種反應呢?崔議員先生他一定很不高興吧?據說學校的後樹林那塊足有五十多畝的土地是貝海集團捐贈的吧?貝世驤的女兒在鬱金香高中遭受虐待,這要是捅出去,該是多麼震動的新聞。”
“虐待?”宮雪琳處變不驚:“廖老師,你是語文老師,文法的造詣一定比我深,請注意用詞的規範,我們只是就學生的紀律論事,並不存在所謂的虐待,學校一視同仁,誰違反紀律就處罰誰。”
如果是陸誠達那種貨色的話,只怕早給廖學兵唬倒了,可是宮雪琳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仍在不緊不慢的的批閱文件,好像天塌下來她也能從容而退。
“哼哼!”老廖準備不夠充分,終於詞窮了,如果這是黑社會談判那該多好啊,談得不爽快直接揮刀子就上,哪用得闃同你羅嗦那麼多?
“紀律的崩壞直接體現到成績上,這是考試之前各個科目的測驗情況,你自己過一過目吧,省得我浪費口舌,如果心形線成績的真實性,可以要求調閱測驗卷子的原件,學生們能交出什麼答卷來,你自己最清楚。”
各個科目的測驗單大部分都是零分,不是不會,而是不屑去做,即使閉着眼睛填寫選擇題,瞎貓撞死耗子至少也能拿上十幾二十分吧?他們連碰運氣都沒有,每次測驗等十分鐘一過便交白卷跑出去玩了真是一羣敗類啊
廖學兵不想去調閱原件,只會讓自己自取其辱而已,鐵青着臉道:“明天就是期中考試了,成績說明一切,我的學生是最好的。”
“是嗎?那你可要證明給大家看看,其實我不是很相信你,如果你的學生像你說的那麼好,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嘿嘿,有什麼可考慮的,你批閱文件太忙,就不必太費心了。”
“我身爲董事會之一和教務部部長,操心是應該的,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宮雪琳停下鋼筆對他笑產,滿臉皺紋中居然帶着一絲嫵媚。
老廖縮了縮身子:交易?不會想要我出賣吧?寧可丟了性命,也不能失了貞節。
宮雪琳不等他有所表示,接着說道:“如果你們班期中考試能達到上次董事會決議定下的分數再加上十分,我就不再插手管理你們班的紀律問題,如果沒有達到呢?還是請離開學校,我們另聘賢能,如何?”
廖學兵沒有馬上熱血衝大腦,而是冷笑道:“你是學做假帳出身的嗎?這麼弱智的問題也提得出口?這樣吧,如果期中考試我們班平均分達到10分,你就離開學校,如果沒達到,我就讓你繼續插手我們班紀律,怎麼樣?”
宮雪琳心中的怒氣早積了許久,一直苦苦剋制,聽到老廖的對答,氣得真欲昏去,指着老廖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