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車隊已經駛進平安山的環山公路,廖學兵說:“去你家玩玩也好,正好見見貝曉丹,那丫頭最近學習有些沒精打采呢,都快要考試了,你這個當老子的得多多督促,我們老師家長多加配合。”
貝世驤說:“曉丹又有好幾天沒跟我說話了,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
“不清楚,每天都是這麼過的,不過我這幾天曠課了,沒見到她,你可得小心了,說不定貝曉丹她談戀愛了,女孩子這個年紀最容易受人欺騙。”
“你小子別胡說,亂造謠生事,你們班那個葉玉虎,我可是派人調查監視着,沒發現什麼異狀,其他班級追曉丹的,我都做了簡單處理。”
“別臭表功了,以爲自己有多偉大啊,有一次我經過教室走廊,聽到貝曉丹跟同學閒談時抱怨說從來都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收到情書或是男同學的告白,讓她很是鬱悶甚至一度自卑起來。做爲父親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因此扼殺了女兒的青春,她以後老去的時候回憶起來,是不是感覺青春很蒼白呢?”
貝世驤愕然一驚,陷入沉思中:“事有關心則亂,你說得很對啊她最近確實都不理我,還經常衝我發脾氣,那麼廖老師能否開解一下小女呢?我有重重酬謝。”
回到被戲稱爲“貝金漢宮”的貝家豪宅,貝世驤邀請他至書房。
“廖老師,聽說你很喜歡古文,我這裡的藏書還勉強能入你的法眼吧?”貝世驤推開書房的門,一列列擺滿書籍的桃木架子呈現眼前。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難得的是種類齊全,從英國文學到埃及歷史,在殷商時期的青銅器到汝窯文化,幾乎樣樣都有,博而不專,像個圖書館似的。”
貝世驤陪着老廖在書房裡轉了一圈,說:“其實我個人並不喜歡看書,不過爲了接待這方方面面的客人。迎合他們各式各樣的興趣愛好,飲茶室,健身旁,電影院,游泳池,書房一應俱全,客人開心了,我面子上也有光彩。”
“你果然夠坦誠,不過客人要是沉迷於男女之事,你也得建一座妓院吧?”老廖好像沒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有多唐突。
貝世驤的老臉掛不住了,總算涵養甚好,不悅之色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淡淡笑道:“我一般只滿足客人積極向上那一面的喜好,至於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他們自然也不敢跟我提起。”
“好了!真是羅嗦,不用陪我了,我去找你女兒聊聊,整天跟一個老男人在一起,真晦氣。”老廖當真口不擇言,什麼話都敢說。
貝世驤哭笑不得:“本來還想請你欣賞一下我收藏的名畫,看來對你這個不識趣的傢伙沒那個必要了,讓僕人帶你過去吧。”
廖學兵輕輕敲了一下貝曉丹的房間門口,裡面傳出一聲不耐煩的叫聲:“不要再來煩我了!”
老廖不禁汗顏:“這孩子還真是不給她家裡人好臉色啊。”只好高聲叫道:“貝曉丹同學,我是你廖老師,快開開門。”
如果這場面讓四眼見了,定然要將之轉化爲“廖老師與小紅帽”的故事,翻成九集,在班裡每天輪流講。
“等等!”一陣西西索索的聲音,接着是蹬蹬蹬的腳步聲,門口打開了,貝曉丹換上一件粉紅色有帽袋的上衣和格子短褲出現在眼前,神色有些古怪:“廖老師,怎麼是你來了?”
老廖本來以爲小女孩會穿睡衣,一氣這下不免失誤,將眼睛投射到修長的大腿上,心道:“雖然瘦了點,可還是很好看,不知內褲什麼顏色呢。”咳嗽一聲說:“快要考試了,我特間來檢查你的功課有沒有落下。”
貝曉丹把他讓進房間裡,仍是以前那樣佈置,沒什麼改變,唯一不同之外是晚上開了燈,房間裡顯得很溫馨。
“曉丹,最近的課文是不是有難度,說出來老師替你輔導輔導,你做爲語文課的代表,可得帶領同學們走向輝煌啊。”
貝曉丹已經從老師突然造訪的驚喜回覆過來,眼珠一轉,微笑道:“很多問題呢,早就想跟老師討教了,可惜你這兩天都沒來上課。”把課文拿了過來,每一個通假字的用法,古文中的典故以及背後的故事,通通問了個遍,其實這些知識她早已通曉了,故意提出來是想看看廖老師那副口若懸河,飛揚跳脫的神氣。知道對外國文學不太精通,於是很聰明的選擇將涉及到這類的問題隱藏起來。
“人認爲部分通假字就是古人所寫的錯別字。事實上,第一個寫通假字的人可以說寫的是白字,但是後人紛紛效仿,也就積非成是了。通假字大量存在於古書之中,是造成中國古書難讀的禍首之一。”老廖隨意說了一句,覺得在小女孩的房間裡說解課文,實在太浪費大好時光了,不太符合他情聖的身份,笑道:“曉丹啊,這段時間看你上課老是心不在焉,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哪裡呢!”貝曉丹滿臉通紅,“哪有啊,都沒人喜歡我呢。”
“哈哈,我還以爲你喜歡上老師了呢。”這樣說話是老廖常用的調戲女孩的語氣。
貝曉丹還道被老師瞧出心事,頓時心臟狂跳,幾乎蹦出胸腔之外,語無倫次的說:“我,我哎呀!沒有啦,老師你胡說什麼呢!”
其實老廖與貝曉丹接觸時間不太多,這時看見她暈飛滿頰的模樣,嬌俏可愛,青春表現,十分動人,不由得動了歪念頭:如果有個貝世驤那麼有錢的老丈人,也還不錯。
隔了一會貝曉丹大着膽子問:“老師,那你有女朋友了嗎?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啊?”
“哈,我的女朋友多着呢,一般的時間裡保持三個左右,雖然這樣的數目比較低,但還是勉強過得去了”聽到這裡,貝曉丹一顆心直沉了下去,老廖話鋒一轉,接着說道:“不過自從當了教師以後,我修心養性,努力用文學來陶冶自己的情操,覺悟性更上一個層次,就與原來的一百零八位女朋友分手了。”
老師果然是在胡說八道!貝曉丹的心從陰暗裡走出來,重新有了勇氣,笑問:“那麼老師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呢?”
“我喜歡溫柔,聽話的好孩子。”老廖難得說了句實話,可是貝曉丹卻不那麼想,心道:“老師這個吹牛大王肯定又在騙人,讓我反向猜測一下,他說溫柔,反而想之,一定是喜歡潑辣的女生,聽說,反義詞自然就是叛逆了。這麼古怪的喜好難怪不敢光明正大說出來。對了!怪不得和慕容藍落那麼要好呢!慕容藍落也是個混混女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廖學兵很隨意的走到女孩子的大牀邊,不管有沒有什麼忌諱的,懶腰一伸,就躺了上去,當然不是躺得很正式,而是斜着躺了個半身,兩隻腳還伸在外面搭在地上。
貝曉丹的內心本來就很親近廖學兵,見了這樣,也沒覺得如何唐突。
老廖突然聞到一陣誘人香氣,睜眼一瞧,牀上放着一堆剛換下不久的睡衣。那是貝曉丹聽到老廖敲門趕緊換下的,一時情急,沒來得及收拾,隨手扔到牀上。
老廖日思夜想,盼的就是這東西,一時間“衣冠禽獸”這身份,“禽獸”的思想蓋過了“衣冠”,指着窗外叫道:“飛碟!”趁着貝曉丹轉頭的當兒,飛快的撈起睡衣下面壓着的一條純棉質白色小內褲塞進懷裡,動作的迅捷程度,比伸手撈子彈的超人還要快上三分。
想不到貝曉丹卻從穿衣鏡的反光裡看到了老廖的齷齪行爲,心中十分驚疑,諸多滋味絞纏起來,極基複雜,驚訝,傷心,失落,鬱悶,喜悅——喜悅是潛意識的,自己沒察覺出來。雖然篚後逐漸與父親疏遠,可是打小就受嚴格的家族教育,讓她對老廖的行爲十分不齒,不敢去揭穿,只是尷尬的說:“什麼飛蝶呀,沒見到。”
“哦,我白天寫教案太累,或許眼花了。”廖學兵神態自若的打着掩飾。
這可恨的廖老師,缺點一大籮筐,還有着讓人難以啓齒的變態嗜好,可偏偏那麼吸引人,貝曉丹漸漸有些迷惑了,驀然想起偶然在網絡上讀到一篇性教育小文章,上面寫男人喜歡那種東西,大抵是因爲性苦悶和性壓抑,從中可以推斷出老師應該還沒有女朋友吧。想到這裡,對老廖也就釋然了,愛屋及烏,好像在他身上,偷女性內衣的行爲也變得正常無比了,彷彿哪個男生不偷內衣便不是好人,暗自思忖:“是我太多心了,換個角度想想,男生都是這樣的。”
“都快十點了,我得先回家了。”老廖看看時間,起身告辭。
“老師,你明天還去上課嗎?”
“去啊,當然去了,再不去的話這個月薪水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