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收保護,也是一門技巧,他能考驗一個人的社交能力,應變能力,呃,總之很多能力。”葉小白也想學老廖的口吻,可是腦袋裡詞彙量太少,便只推了推南弟,把話題扔給他講。
葉小白心道:***,畢竟太多年沒親自上門收保護費了,流程生疏了,以前南弟教起手下收保護費一套一套的,肯定能把眼前的這個小朋友教好,還是抽菸看戲吧,便從兜裡摸出包萬寶路,自己抽出一根,剩下的扔到對面。
廖學兵接過葉小白扔過來的香菸,也遞過關慕雲一支,關慕雲剛拾起煙,正對面的南弟就利索的把Zippo打火機湊了過來。
嚇!飛車黨的大哥給我點菸,孃的,太他媽有面子了,說出去班裡的同學打死都不信。
他拿煙的手激動的有點抖了,南弟點了好幾次才點着這根菸。
南弟盡是語調柔和的說:“做什麼事情都得有第一次,關同學不必緊張,收保護費其實比讀書容易多了。我看這麼着吧,還是先演練一下,找個人扮演老闆,你來收保護費,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隨時糾正。小白,委屈你一下,這是你平生第一次收保護費。”
葉小白掐滅手中香菸,罵了幾句,便開始進入角色,南弟示意關慕雲正式開始,廖學兵則斜停倚在沙發上等着看好戲。
但見關慕雲向葉小白走近一步,正眼都不敢瞧他,弱弱聽說:“您是老闆嗎?”
葉小白倒是反客爲主,挺橫的樣子,一瞪眼睛:“廢話,我不是老闆難道是爹?”
“咔!”南弟,舉手示意,“關同學太禮貌了,儘量不要用‘您’這樣書面的用詞,而且表情太遜了,完全唬不住人。剛纔葉小白倒像是個收保護費的,等會你模仿他的樣子準保沒錯。”
廖學兵一旁補充道:“就是說,要有氣勢,臺詞要符合角色的身份,把你以前在學校裡對付老師的狠勁拿出來,明白了吧。”
“哦,好,我知道了!”關慕雲狠狠點了點頭。
“你就是老闆吧!”關慕雲雖然面對着葉小白,。腦海裡卻儘量把他相象成學校裡最弱的老師,這次表演的十分到位。
“對,就是這樣,看來這小子有收保護費的天賦,一教就會。”南弟說道。
關慕雲吞吞吐吐道:“請你,務必,把這個月的保護費交齊。”
“停,不對不對,先要亮明身份,對方知道你的來頭。”
“我不交行不行?”葉小白有意出難題。
“啊?這不太好吧”關慕雲一時無語。
廖學兵實在看不下去了,照這麼練法,就是練到天亮也沒用,便打斷道:“算了,練個屁。事情是千變萬化的,人要學會隨機應變,注重實踐,我看先找這比較容易收的試試,然後逐步增加難度。”
葉小白頷首微笑:“不愧是兵哥高明,就這麼辦。”
南弟尋思片刻,道:“那先找金色大帝吧,前幾天我們有弟兄去踩過場子,老闆比較無能,難度不高,過去隨便聊幾句,應該能搞定。”
廖學兵把南弟拉過來低聲囑咐道:“你們不要急於表露身份,驚動了老闆,看這小子自己的本事。”
南弟爲難道:“我們的身手可沒你利索,分寸不好把摸呀,有句話道‘死豬不怕開水燙’,誰知道金色大帝的老闆是不是二百五。”
廖學兵左右思量,怕葉小白和南弟擔心,萬一出個意外,學生折在自己手裡,老師生涯就該提前結束了,終究放心不下,於是決定親自陪同。
飛車黨三巨頭跨上坐騎,趁着茫茫夜色,護送着關慕雲,風馳電掣般前往金色大帝。
金色大帝全新裝潢,是朱雀街新開的一處娛樂場所,據說老闆是外地來的一個爆發戶,手裡有點錢,聽說朱雀街召喚產業比較發達,就決定在這裡紮根,以此爲根據地,日後在中海謀求更大的發展。
廖學兵,葉小白,南弟三人均戴着墨鏡,遠遠吊在關慕雲身後,見關慕雲走近服務檯,他們便找到大廳角樓裡一處沙發椅坐下,葉小白還隨手抄了本雜誌遮住了臉,以作掩護。
關慕雲從大門口走到服務檯這幾十步路之間,早已在心底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了。選定了看似外表柔弱的女服務員爲傳話筒,徑直走過去,張口便問:“你們老闆在嗎?”
女服務員尋思這年輕人一上來就找老闆,八成是想來打個折的,這樣的事情見多了,便微笑着應對道:“您找老闆幹什麼,他在開會。”
關慕雲不吃這套,語氣生硬的說:“叫他出來一下,我來收保護費的!”
料想一個女流之輩也沒聽說過飛車黨,說了也白說,所以就直截了當點了。
女服務員沒聽清他聽話,問道:“什麼費?”
關慕雲一字一頓道:“保-護-費!”
女服務員一臉錯愕。
關慕雲從夗裡描摹礎從廖學兵那裡借來的啄木鳥小刀,插在桌上,但是大理石臺面太硬插不進去,險些把手給扭了,他也顧不上狼狽,威脅道:“快打電話,不然我捅你。”
女服務員只得照做,戰戰兢兢的撥通了電話,聲音發顫的對着話筒小聲說了幾句。
不出片刻,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領着五大三粗的保安朝服務員臺氣勢洶洶而來。那兩個保安腰間還彆着根警棍,站在他們身前,足足矮了一個頭,關慕雲看得心中一涼。
女服務員馬上獨院出來對爲首的那個男子耳語了幾句,男子聞言,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但當他把目光轉到關慕雲身上時,臉上馬上浮現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那男子模樣兇狠的打量了關慕雲幾眼,朝他靠近一步,關慕雲則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他伸手指着關慕雲的鼻子,大聲喝道:“我就是這的老闆!小鬼,毛都沒長齊,應該還在讀書吧,收保護費其實是很危險的!拿出大學文憑再來不遲!我看你平時是不是盅惑仔的片看多了,學了幾句電影臺詞,就敢到這裡收保護費?老師沒教你電影是虛構的麼?”
關慕雲瞟了一眼,見廖學兵三人都在,便壯了壯膽子道:“老師教我收保護費的。”
“哈哈,老劉,這是我今天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金色大帝老闆捧腹大笑,心道:這小子有點意思,得慢慢玩,最近正愁正生活太悶,想找點樂子,沒想到樂子親自找上門了,想罷,冷笑道:“你老師吃屎長大的?他怎麼不教你吃屎啊。”
這話氫廖學兵也連帶罵進去了,葉小白和南弟有點按捺不住了,都想衝上去廢了這個狗孃養的老闆。
葉小白怒道:“兵哥,要不要把這***宰了,竟敢說你吃屎。”
南弟也道:“只要你一塊令下,我非把這王八蛋捅出幾十個窟窿來。”
廖學兵一手一個把他們按下,道:“操,都別急,待會再收拾他。”
沒想到,金色大帝老闆那番話確是重重觸到了關慕雲內心的傷疤,那次差點被溺進屎坑的經歷,雖然已經淡化了很多,但也只是一直被強壓在記憶深處,此時一經提前,猶如火山噴發。
“我吃你媽!”
保安伸手把拳格開,兩個保安迅速制服關慕雲。
南弟說:“兵哥,這小子被擒拿住了,我們要不要”
葉小白扭頭看着老大:“你的好學生快要掛了。”
“靜觀其變。”老廖仍在靜靜吸菸。
正這時,老闆喝了句:“老劉,小陳,放開他,咱別動粗,要學會用智慧解決問題。”
兩個保安稍微鬆開些,關慕雲掙扎得也沒那麼用力了。
老闆惡狠狠的捏他的臉,獰笑着:“小子,要想從我這裡收走保護費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關慕雲憋紅了一張略帶着稚嫩的臉吼道。
“韓信能忍跨下之辱,方可成就大事,就看你小子有沒有他的素質了,來,從我褲襠下鑽過去,一萬夫保護費如數奉上。”老闆仰頭看天,抖着腿說。
看到關慕雲真的趴到地上,保鏢們哈哈大笑。
葉小白差點吐血:“這小子,真是壞了腦子,怎麼這麼屈辱的事情都幹。如果飛車黨以他這種方式收保護費,臉面早就丟盡了。”南弟有慶幸之色:“幸好他剛纔沒提飛車黨的名頭。”
突然,關慕雲閃電般出手抓住那老闆的下陰部位,狂使勁收緊手指。
幾名保鏢大驚,警棍雨點般落下,敲在關慕雲背上,有人想拉開他的手,但他咬牙承受,死也不放鬆,反而越扯越痛。老闆痛入骨髓,臉都綠了,嘶啞着聲音喊:“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