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房間裡,沒幾個人。
房間不大,約莫十來個平方,裡面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桌子,兩張椅子。
桌子將兩張椅子分隔成兩塊,在靠着牆的那個椅子上,一個人被捆綁着手腳,坐在椅子上,臉上寫滿了無所謂的神情。但若細心瞧一下,就能發現,在那張無所謂的臉龐底下,卻隱藏着一種叫做恐懼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被人抓住後是什麼結果,也知道那人的兇名和手段。
人的名樹的影,叫人如何不怕?
他知道自己的結局是什麼,但不知道在看到那個自己不想看見的結局之前,自己會經歷怎樣的折磨與恐懼。
等待,總是帶着無窮的恐懼。
門外,兩個身穿制服的人守着,面無表情。
不多時,李隨風走了過來,身後跟着幾個人。
來到門口,他沒有立馬進去,而是在門口對着兩個守門的人問道:“怎麼着?說了嗎?”
“沒有。”一人回答着,臉上帶着幾分羞愧的神情。他們是專業的人,可是居然連審訊這種簡單的技術活都沒做好,着實讓人失望的。他頓了頓,似乎爲了解釋不是自己太無能,說:“嘴很緊,是個老手,而且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被抓住的準備了。所以,很難問。”
“老手?嘴很緊?”李隨風微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說了兩聲,道:“既然是個老手,那就好辦了。”說着,在一羣人不解的眼神下,他的神情變得冷了幾分,說:“好了,你們在門口盯着,沒有我的吩咐,不管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進來。”
衆人聞言,紛紛露出幾分遲疑的神情,但見他態度如此堅決,也只能變成了一句:“是!”
吩咐完,李隨風推門而入,看見了那個被捆綁在椅子上的傢伙。
見到他進來,那人的神情微微有些驚訝,但旋即又恢復了正常,變得更加淡然隨意。
李隨風沒有任何表情,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就是來到他的面前,坐在對面那張椅子上,兩個人在這靜謐的房間裡,開始了大眼瞪小眼。
許久,李隨風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從裡面抽出一根,塞進自己的嘴裡,又拿出一個打火機,啪嗒一聲,將煙點着,慢慢的抽了一口。他將煙從肺裡緩緩吐出來,房間裡變得幾分煙霧繚繞起來。
看着對方那因爲這輕緩動作而變得有些緊張的臉龐,李隨風忽然笑了,從裡面掏出一根菸,笑着說:“要來一根不?”
那人露出遲疑的神情,似乎不解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李隨風卻不解釋,而是湊過去,將煙塞進他的嘴裡,打着火,將火湊了過去,將煙點着。
看着那人在靜靜的抽着煙,他慢慢悠悠的說:“如何?上等的小熊貓,一般都是給那些有特權的人士抽的好東西。所以說,能抽到這根菸,你還很有福氣的。”
他的聲音很平緩,說出來的話也很平淡,就像是剛剛見面的陌生人,爲了拉近兩者之間的關係,說的一些有的沒有的廢話一樣。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用着這樣平淡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那人的眼角忽然抽了一下。他緊緊的咬着菸頭,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用着恐懼的聲音說:“你們是什麼人?我告訴你們,我就是個普通人,就是過來湊個熱鬧的!你們憑什麼抓我?”
“你們趕緊放了我,要知道私設刑堂可是犯法的事情!你們要是現在就放了我,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以後就算是在大街上見到了你,我也當作不認識,行不行?”
他的聲音起初還透着無窮的憤怒,可是到了後面,就變成了祈求,好像自己是真的什麼都沒幹,就是一個無辜的普通人。
聽着他的話,李隨風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一言不發,只是慢慢的抽着煙。
許是這樣帶來更大的壓力,那人的聲音變得更加悲愴,說:“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就是一個窮人,你們就算是把我綁架了,我也不值一分錢。而且綁架是犯法的,要是你們被抓住了,下場……”
“噓!”他還在那裡說着,李隨風忽然將手豎在嘴脣上,一臉認真的看着他,說:“別說話。”
那人愣愣的看着李隨風,一言不發。
李隨風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將他嘴角的煙認真的擺正,說:“這麼好的煙,浪費一點兒都是莫大的罪過。所以,別說話,認真的享受吧。”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更加濃厚,可也顯得同樣陰森可怖,繼續道:“因爲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抽到這麼好的煙。”
“咯吱咯吱!”這話說的那人臉色一震,牙齒都在微微顫抖,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他平靜的眼睛裡面,滿是恐懼的神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兩人面對面坐着,靜靜的抽着煙。
不大的房間裡通風效果極差,所以不一會兒房間裡就變得煙霧迷繞起來,顯得更加陰沉,氣氛壓抑的令人想要瘋狂。
見到那人嘴角的煙出現一個長長的菸灰,李隨風忽然站了起來,說:“時間到了,那讓我們開始吧?”
說着,也不管那人是否同意,就一把將他嘴角的菸頭摘掉,狠狠地甩在地上,手掌一下按住了他的頭。
那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覺得有種恐怖襲上心頭,身子不停地掙扎着,怒吼着:“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隨風笑着解釋道:“別緊張,只是一個小小的實驗。”話音一落,就見他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散發着一種妖冶邪魅的光芒。
而在下一刻,只見那人的身子渾身打顫,臉部的肉裡像是隱藏着一隻不聽話的蟲子,在他的臉上來回遊走着,讓他的臉一會兒出現一個大包,一會兒又癟了下去。
他渾身顫抖,嘴裡發出一聲聲悲慘的吼叫聲,聲音很大,很淒厲,就好像是大白天見到惡鬼一樣,充滿了恐懼。
這聲音持續了很久,那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員聽見這聲音,只覺得靈魂都在顫抖,好像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不知道多久,李隨風忽然鬆開了手,臉上帶着滿意的笑容,說:“呵呵,我知道了。”說着,低頭瞧了一眼那人,只見那人此刻已經停止了掙扎,臉色煞白,歪着頭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嘴角還留着一條一條的口水,整個人就像是傻子一樣。
李隨風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說:“看來效果還不錯。”他笑着,也不管對方是否能聽得懂,繼續說:“其實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派你來的。可是你知道爲什麼我明知道你是誰派來的,還要抓住你,把你變成這樣嗎?”
寂靜的房間裡,他的問題一點點消散,沒人回答。
他似乎也不需要回答,只是在下一刻,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猙獰,低聲說:“因爲我得讓他們明白,既然想得罪我,那就得做好了被我報復的心理準備啊。”
說完這些,他笑了笑,走出去。
來到門口,他的腳步微微停頓片刻,對着門口的人說:“給他找家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