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振邦大跌眼睛,這是巴布魯媽媽的表弟,那這樣說來,這光着身子的傢伙就是巴布魯的表舅。
可是,這怎麼看也不像他舅舅。
誰也不能相信,歐陽振邦更加不能相信,第一次見巴布魯的媽媽時,雖然不知道她是總統夫人,但歐陽振邦當時就覺得這婦人雍容華貴,一看就出自高級家庭。
可是,她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表弟?難道總統夫人是部落聯姻?
巴布魯不明白歐陽振邦在疑惑什麼,又說道:“第一次見面時,保護我們的人就出自這個部落,以前,總統的護衛隊全都出自這個部落。
歐陽振邦若有所悟,但還是不能明白這中間的關係,不管怎麼說,不管這個國家是多麼小,一個總統夫人和這個光身子的人實在是聯繫不起來,太野蠻了。
歐陽振邦還驚呀於這人的力量,這傢伙快得跟個猴子一樣,而且一臉的桀驁,一看就是個生瓜蛋子。
但歐陽振邦並不擔心,先不說巴布魯在這裡動不起來手,就算動起手來,他有着百十人全副武裝的保安,這些人雖然不是野人,但手拿木棒的樣子還是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巴布魯對着剛纔光身子的人招了下手,那人過來,看着歐陽振邦的目光仍是非常的敵視。
巴布魯看着歐陽振邦介紹:“這是我的表舅‘目裡達’”歐陽振邦微笑,上去伸出手。
巴布魯又對目裡達說了句什麼,是介紹歐陽振邦,那人也伸出手,跟歐陽振邦碰了一下,買買江看得索然無味。杜一刀也煩這個傢伙,擺出一副臭臉給誰看呢?
杜一刀走向一邊,身上的槍來回晃盪。
一個黑大漢對着杜一刀大吼,指着他,語速很快,杜一刀大怒,對這人怒目而視:“他媽的,有種你說點我能聽懂的。”
歐陽振邦用眼神制止了杜一刀,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再說了,實在沒必要跟這些人起衝突,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要算是巴布魯姥姥家的人。
巴布魯不停的跟目裡達說着什麼,目裡達不時的發出怒吼,這個傢伙極爲的憤怒,也不知道巴布魯跟他說了什麼。
過了一個小時,目裡達喊了幾句,人們都散開,巴布魯告訴歐陽振邦,他們打獵去了,要盛情款待歐陽振邦他們,因爲巴布魯告訴他,是歐陽振邦救了自己。
歐陽振邦對這個目裡達感覺還不錯,這傢伙敢愛敢恨,倒是一條真漢子。
不過,這說不過去啊,這目裡達如果是條漢子,那總統出事時,他爲什麼不管?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地方啊。
巴布魯見歐陽振邦讓大家休息,就拉着他走向一邊,邊走邊聊。
從巴布魯嘴裡,歐陽振邦知道了,原來,總統的護衛隊一直出自這個部落,後來,部落裡的第一美女,也就是巴布魯的媽媽嫁給了總統。
這個目裡達曾經也是總統的護衛,但他卻跟託巴不對付,一直認爲這個託巴不是真心爲總統好。
兩人一直相鬥,最後,總統竟相信了託巴,而把目裡達趕了回來,理由竟是目裡達太過野蠻。
十幾年過去了,裡毛留尼發生的一切證實了目裡達的猜測,託巴果然起來了,但目裡達卻極爲惱恨總統的短視,這麼多年來,他不問國事,一直靠打獵爲生。
國家發生的這些事他知道,但他以爲總統一家已經全都死了,後來聽說了巴布魯的消息,那個僞裝成拉糞的漢子也是這個部落裡的人。
歐陽振邦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他對這些人的權力鬥爭不感興趣,他有重要的事跟巴布魯說。
拉着巴布魯在一棵樹下坐下,歐陽振邦說道:“孩子,我答應過你媽媽,要讓你好好的,可是後來我犯了錯,把你交給了託巴,但你要明白,我當時完全不瞭解情況,後來,我知道了託巴要利用你然後殺了你,於是就帶着人趕了回來,現在,你安全了。”
巴布魯不解的看着他:“你回來,真的就是爲了救我?”
歐陽振邦點頭:“當然。”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你不過是坐了一下我們的車,我們以前並不認識。”
歐陽振邦聽了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巴布魯的頭:“孩子,你要知道,我答應了你媽媽要讓你好好的,我就一定要做到,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承諾你懂嗎?那就是說了就一定要做到,因爲我們是男人。”
巴布魯兩隻大眼望着歐陽振邦,眼神卻越發的崇拜,停了一陣,他鄭重的點了下頭:“我明白了,男人就應該這樣,我們都是男人。”
歐陽振邦失笑:“你還是個孩子,以後的路還很長。”
巴布魯看着他:“你是要跟我告別嗎?”
歐陽振邦感覺這個孩子太聰明瞭,自己想什麼他都知道,就點了下頭:“是的,你答應過你媽媽要讓你好好的,現在,你到了這個部落就基本上安全了,我還有我的事,所以,我想帶着我的人離開了。”
巴布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不要丟下我。”
歐陽振邦吃驚:“你想跟我走嗎?跟我去亞洲?”
巴布魯搖頭:“不,我不會離開這個國家,但你可以留下,留下幫我,等我長大,幫幫我吧。”
歐陽振邦嘆了口氣:“孩子,我還要上學,還有自己的事,我不可能留在這裡的。”
巴布魯很失望:“那你還會回來嗎?”
歐陽振邦點了下頭:“看情況吧,也許會回來。”
巴布魯很失望,可是,他也知道,這是他們自己的事,跟外人無關,他不能強求歐陽振邦。
這個時候,獵人們都回來了,巴布魯去找目裡達說話,李建黨向歐陽振邦走來。
給歐陽振邦一根菸,兩人點上,李建黨望着天空:“這裡很美。”
歐陽振邦嘿嘿一樂:“師傅喜歡這裡的話,可以在這裡定居,給我找個黑人師母,生一堆娃娃,爲非洲做貢獻嘛!”
李建黨看了他一眼:“沒個正形,你是怎麼打算的?”
歐陽振邦說道:“文件我是一定要去奪,要不然,也對不起廖天河啊,他可是幫了忙的,到時候,你們老哥倆也不好說不是?”
李建黨失笑:“得得得,你別跟我整得全是爲了我着想一樣,你就說你的打算就行了。”
歐陽振邦正色道:“這次的行動可謂很順利,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難,咱們的人和武器都沒用上,但你們現在還不能回去,因爲文件的事也非常難,劍魚的人會盡全族的力量來保護這份文件。在野人山時,劍魚是在客場,可是多少國家的人都得不到,現在在裡毛留尼,是他們的主場,文件更不容易到手,如果我想得不錯的話,到最後肯定要有一場大仗才能決定文件花落誰家,所以,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找蘇晨風他們。”
李建黨皺眉:“這麼說來,還是要跟劍魚打,那等於是幫了託巴了。”
歐陽振邦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不一樣,也許,我們到最後幫的是巴布魯這孩子。”
李建黨苦笑:“這是你真正的想法嗎?”
歐陽振邦不語,李建黨嘆了口氣:“振邦,如果你真要這麼做的話,你這是在玩火,師傅以一個前輩的身份告訴你,你的思想非常的危險,你這樣下去,不要說廖菲,廖天河也不會放過你,你不能參於到別國的戰爭中去。”
歐陽振邦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要得到文件,我是爲了文件。”
“那得到以後呢?佔爲己有?不要告訴我你沒有這個想法,師傅雖然跟你待的時間不長,可是師傅瞭解你。”
歐陽振邦苦笑:“師傅,廖菲她是架機器,國家機器是不能談感情的,我總要有保命的東西,我愛國家,但我也愛自己的生命。”
李建黨拍了拍他:“師傅就不多說了,但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麼就行。”
歐陽振邦也鄭重點頭:“那就這樣,你們在這裡先住下,我去找蘇晨風他們,如果需要這些人上的話,我會回來叫你們的,但你們要記住,不要跟人戰鬥。”
李建黨點頭:“這個我知道,讓買買江跟你去吧。”
歐陽振邦搖頭:“不用,我自己去,這裡也需要人。”
李建黨明白歐陽振邦說的是什麼意思,這裡畢竟是非洲,他並不相信這個所謂的目裡達。
正在這個時候,獵人們已經擺好了酒,肉也上了火架,沒過一會就香味撲鼻,在戰火連天的裡毛留尼,這樣的生活會讓很多人羨慕的。
目裡達對歐陽振邦的態度也起了變化,熱情的邀請他過去坐。
歐陽振邦其實現在就想走,但他知道這些部落裡的規矩,自己如果走了,他們會不高興的,只好跟着目裡達去喝酒,但這個時候,衛星電話來了,卻是蘇小暖打來的。
“振邦,你個臭蟲,我不打你從來不知道給我主動打是吧?”
蘇小暖聲音裡滿是嗔怪,但卻聽得讓人溫暖。
歐陽振邦笑:“暖暖,我想死你了。”
蘇小暖愉悅的聲音傳來:“貧,再貧,接着貧,你去非洲上甜言蜜語培訓班了?”
歐陽振邦哈哈大笑:“我正打算打過去呢,你就打來了。”
“振邦你壞哦,你沒說實話,怎麼樣,情況還好吧?巴布魯那孩子救出來沒有?”
歐陽振邦:“安全,成功的救出來了,呵呵,要不我讓他跟你說話?”
蘇小暖說不用了,然後就是一堆要注意身體的話,歐陽振邦跟個小學生一樣頻頻的點着頭,聽得非常的用心,臉上帶着笑,一付自得其樂的樣子。
這時候,目裡達又開始喊他,他只好說道:“這裡的獵人很熱情,我不能說了,我必須要去吃東西了。”
蘇小暖這才戀戀不捨的掛掉電話,歐陽振邦大步走向衆人圍坐的圈子,這時候,剛纔跟杜一刀發生爭吵的漢子已經跟杜一刀開始喝了,兩人看樣子成了朋友,還非常的對脾氣。歐陽振邦看得不禁莞爾,硬漢總是容易跟硬漢交上朋友。
他坐下,目裡達站起舉着一杯酒用土話說了一通,巴布魯等他說完自己翻譯:“他說你們將會成爲裡毛留尼的英雄,因爲你們救了總統的兒子,他要代表這個部落敬你們酒,還說,他相信,不遠的將來,將會有越來越多的裡毛里尼人敬你們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