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河畔,蘆葦從生,在江風的吹拂之下蘆葦如同波浪一般,連綿起伏,發出連片“噗嗤噗嗤”的響聲。不過此刻的夜色中,這等溫柔的聲音,卻是被另外一陣巨大的噪音掩蓋了。
在一片人去房空的棚戶區裡,兩臺國機重工產的東方紅挖機如同夜色裡的兩臺怪獸在卯足了勁頭轟鳴着。
棚戶區前的一片稍微平坦的平地上,兩個壯如鐵塔一般的男子雙手交叉置於腹部,守着一個頭大脖粗金項鍊的五短身材大胖子穿着太子龍的碎花忖衫,大佬褲一套,典型的一頭花豬。
大花豬此刻心情安逸,上頭交待的任務終於要完成了,這一趟起碼進帳五十萬,實在是太輕鬆了。
突然,一個如同夜梟一般冷漠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大花豬的耳邊響起“死胖子,玩暴力拆遷,你可知道後果嗎?”
“誰?”,大花豬愜意的臉突然緊繃了起來,他身後的兩個保鏢也反手從腰間抽出了兩柄短斧,警覺的打探起來。
“媽13的,有兩把斧子以爲你就是斧頭幫了?”,冷漠的聲音的主人終於從夜色裡走了出來,是金石,狂野中擁有的絕對王者之氣。任誰都看的出,這個大個子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要和大花豬談談天氣。
“你個王八蛋,裝什麼大尾巴狼,給我攆走他!”,大花豬看清楚只有金石一個人以後,鬆了口氣,然後胖手一揮,兩名保鏢如同離弦的箭矢一般,立馬就奔了上來,作勢掄斧就要劈。
不自量力,金石巋然不動,任憑斧頭朝自己的身上劈來,斧頭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鋒利的斧刃寒光直冒,在即將劈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金石身影一偏,單手成掌直接劈下,卸掉了兩保鏢手裡的斧頭,揶揄的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如何”
兩個保鏢先是一怔,然後提着有些吃痛的手握掌成拳,揮拳就打,聽過欠扁的,可是有這樣要求的還是第一次聽到,所以,兩保鏢自然會滿足金石的要求。掄斧子砍人,那是嚇嚇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小子,誰願意有事沒事情背個傷害的罪名在身上,但是這小子這麼不識相,那還真得教訓他一下了,哪怕看起來,他好像還練過幾天。
金石玩味的一笑,運勁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任憑拳頭揮舞。
兩保鏢只感覺自己的拳頭像是打在了一堵牆壁之上,虎頭一陣發麻,繼而連手指都有些發麻了,金石吃了他們一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森然說道:“該我了”
說完,金石伸出如同鐵鉗一般的手,也不知怎麼,就穿過兩個人的雙手,抓住他們兩個保人的的腦袋,如同打雞蛋一樣,迎面直接一撞,只聽得“嘭”的一聲悶響,兩名保鏢抱着腦袋萎靡倒在了地下。
大花豬看着自己的保鏢這麼不堪一擊,兩隻小眼睛眨了一眨,似乎還沒有接受這個現實,看着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金石,心裡不禁有些慌亂起來,連嘴說話都不太利索了:“你……你想幹什麼?”
“死胖子,你的人動了不該動的人,這筆賬,你教教我應該怎麼算?”,金石徐步向前,冷着臉說道。
“嚴重嗎?”大花豬鬼使神差的來了這麼一句。
“你說呢?”金石哼了一聲。
“我願意補償,四海之內皆兄弟嘛,兄弟我們是不打不相識,要是真的是下面那些小的做過了頭,兄弟你說一聲,該擔待的,我不說二話!”
“補償,你補償得了嗎?”金石看着他的眼睛:“我敢要,問題是,你願意給嗎?”
“你說個數吧!”
“好吧,看來你倒是一個識做的,我就不爲難你了,一百萬,天亮以前,我要見到!”
“靠,你怎麼不去搶?”,大花豬有些驚慌的臉漲得血紅,壯着膽子回了一句。若是三兩萬,他也就答應了,這些釘子戶裡,也有不怕死的,他不是沒有遇見過,但是,像這麼狂妄的,他還是聞所未聞。
“我就是在搶”,金石冷漠一笑,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見多了,嚐嚐拳頭保證一挨一個準。
金石直接揪住大花豬的衣領,然後掄起醋鉢大的拳頭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劑眼上,疼痛,絕對的疼痛,大花豬隻感覺從腹部傳遞過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傳遞在整個胸腔,讓他呼吸困難,臉目扭曲,然後,他捂着肚子,彎腰張口就吐,污穢物留了一地,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大哥,我認栽了,這個價錢能不能少點?”,大花豬好了半天才緩過來,咬着牙說道。過了眼前這一關,別說一百萬,就是一毛錢,這小子也別想拿到,你還真以爲他是超人不成。
“現在是一百二十萬,你確定還要講價?”,金石手甩手一個大嘴巴,如同抽陀螺一般,抽得大花豬旋轉了三圈,半邊臉腫得老高,絆倒在地上,撲起一陣灰塵。
討價還價的人,金石最討厭,所以這就是後果。
這時,被拍暈的兩個保鏢緩了過來,見到自己的老闆被打,悄悄的爬了起來,走到近處時,見到金石似乎沒有防備,風馳電掣一般撲了過來。
金石耳尖聳動,聽到了身後的動靜,直接躍起一個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如同踢沙袋一般把兩保鏢踢飛,橫躺在地上。
絆倒在地的大花豬見到如同殺神一般的金石,立馬知道這一關只怕很難過了,遇到了一個練家子,怕是靠這些手下不頂用了,他想了想,從肥佬褲的屁股袋裡掏出一個鼓鼓的阿瑪尼手包,把錢全部掏了出來,遞給金石道“大哥,這裡是八千塊錢,全都在這裡,要不,您先收着?”
“少了”,金石接過錢,看都沒看直接丟進口袋裡,然後伸出手抓住大花豬的後頸如同游泳圈一般的肉皮,直接拖着那兩百斤肉,朝着正在工作的挖機走去。
今天這事,金石打算徹底的教訓這花豬一下,以前棚戶區怎麼樣他管不着,可是現在他回來了,這裡就是他的地盤,所以敢欺負上門的人,斷了他的裝備,要他拿錢來贖這兩臺挖機,是金石的打算。
走到近前,印着“紹濱租賃”四個大字以及“SBZL”四個簡寫英文字眼的挖機全都停了下來,兩名操作員可不是混混,只是臨時被大花豬找來的,這會傻子都看出來,大花豬被整了,所以,兩人相對一視,立馬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金石也不計較,冤有頭債有主,直接把大花豬往廢墟里一丟,抄起一塊板磚,竄上一臺挖機的駕駛室,拔掉鑰匙,對着儀表和操作手杆一頓亂砸,磚屑和玻璃碎片四濺,確定徹底廢了以後,然後,如法炮製。
大花豬看着一頓亂砸的金石,心裡在滴血,這兩臺挖機算是徹底只能報廢在這裡了,如何回去交待啊!
金石麻利的從挖機上跳下來以後,搓搓手道“回去準備錢吧,一百二十萬,啥時候湊到錢了,啥時候來贖挖機”
望着如風一般遠去的金石,大花豬換上了一副惡毒的臉孔,“你斷老子的財路,老子斷你的手腳”
一款精緻的大屏幕HTCG14出現在了大花豬的手裡,“豹哥,今晚出現了塊硬骨頭,咱們栽了,挖機也被弄掉了,這小子特別能打,多弄些人來把他做了”
掛斷電話以後,大花豬捂住發疼的肚子,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