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如龍平靜地把右手一攤，放在桌上。
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紙，只是紙上的一些花紋將這張紙妝點得有些不平凡起來。紙長三寸，寬一寸半，不厚不薄不軟不硬，看起來不知道什麼材料做成的。紙張的正面用濃黑的墨寫着兩個字——“暗月”。
釘子將這張紙拿在手裡看了半天，沉思良久沒有結果。黑疤臉交給聶如龍這麼樣一張紙，他到底想做什麼呢？“暗月？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名稱的人，組織，事物？”當幾個人傳來傳去看了半天無果之後，釘子首先發問。
“沒有。”其他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幾個人都在冥思苦想的時候，嫣嫣將那張紙拿在手裡把玩着。忽然她驚奇地叫了一聲：“哎呀！你們快來看！”
幾個人同時圍到她身邊，嫣嫣指着紙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說道：“你們注意看，站到我後邊來，對，就是這樣。”幾個人站在嫣嫣身後，見到嫣嫣的手緩緩將紙旋轉了一個微小的角度。燈光照射在紙上，變化就那麼自然地發生了。
一個撲克牌上的小丑赫然蹦了出來，而且這個小丑並不是出現在紙上，他是以一種朦朧的樣子浮在紙面上！小丑呈灰黑色，戴着常見的面具，聶如龍看看兩眼，忽然發現如果凝視的時間稍微久一點，那個小丑就會動起來！
嫣嫣手腕一抖，光線角度變了，小丑忽然消失了。就如同出現的時候一樣，來去都很突然。聶如龍將紙接過來繼續彎折，小丑則又出現了。
“很不錯的東西，我猜，”釘子在旁邊說道，“這可能是進入什麼地方的票引。”
“馬戲團？”四眼和包子齊聲說道。
“馬戲團？”聶如龍轉眼看看四眼，“‘暗月’馬戲團？”
“暗月馬戲團……”釘子嘴裡喃喃地重複着這個名字，腦子裡飛快地搜索着與這個名稱有關聯的東西。“不對，我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嫣嫣此時靠過來，依着聶如龍輕聲說道：“如果連丁大哥都沒有聽說過，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了：一，我們的猜測是錯的，也許‘暗月’這兩個字和馬戲團並沒有什麼關聯，那個小丑代表的也許是另外一種意思；二，我們的猜測是對的，但是這個馬戲團是在人們的視野之外，我想，暗月這兩個字也許正暗示着，他們是在暗處的。”
釘子眼睛一亮，看向嫣嫣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東西。“說得對！暗月……小丑……嘿嘿，我想我們應該有些線索了。”
聶如龍說道：“也許還有另外一條路，明天我再去找找那個黑疤臉，也許能從他那裡問出什麼來，總比咱們這樣蒙着頭瞎找好多了。”
“是，這樣倒也是條路。不過照我看，那個黑疤臉不見得還在這地方了，既然他們是處在暗處的東西，就不會輕易地暴露自己的行蹤。”釘子沉吟着說道。
“老大，要不，明天我找個人問問吧。”四眼在一邊說。
“找人？你找什麼人？”
“四眼，你不是說去找雷師父吧？”包子眼珠一轉，笑着問道。四眼點點頭，算是直接承認了。
聶如龍看看釘子，意思是問：“這個雷師父是什麼人？”
“嘿嘿，雷師父…”釘子搖頭笑笑，說道：“他叫雷橫，原名叫什麼不知道了，反正現在叫雷橫。那還是一年前吧，包子在街邊看見一個“死人”，渾身血肉模糊，瘦得皮包骨頭，頭上還生着膿瘡。包子當時也是閒來無事，檢查了一下發現那人竟然沒死，於是就把他送到醫院，救了他一命。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哪知道幾個月前，也就是你失蹤的那段日子，這人忽然又出現了，而且指明瞭說要報答包子。嘿嘿，這事兒，包子自己說吧！”
包子接過話茬，邊回憶邊說道：“也沒什麼吧，呵呵，反正他死活都要報答我，後來我問了問，他居然是要教給我‘功夫’！我一想這不撞槍口上了麼？教我們功夫，那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所以我就試了他一下。可是我發現他根本就不會功夫！因爲我偷偷用了個小技巧，背後偷襲，他都像沒事人一樣毫不知情。但是無論我怎麼說，他都死活纏着你不鬆口，最後沒有辦法，我只能拉上四眼做個墊背，免得到時候無聊，就這麼着，就跟他去了。”
“可是你別看他不會功夫，甚至身體也和平常人沒什麼兩樣，但是他的一對眼睛可絕對是超一流！老大，我問你，現在我和四眼如果以最快速度做出假動作，在一般人眼裡能看出真相麼？”包子問道。
“不太可能。”
“那就是了，可是雷師父能！不管我們怎麼變化，動作如何快速，他都能一語中的，點出我們的破綻。”包子的語氣中充滿了對雷橫的欽佩，“現在想來可能不算什麼，可是當時真把我和四眼震住了。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人，居然有如此眼力，接下來我們帶着好奇心就和他一起學了段日子。昨天回來那場比拼你也看到了，我和四眼有進步吧？”
“不錯，進步相當明顯了，呵呵，看得出你們沒有浪費時間。”聶如龍笑呵呵地說道。
“這都是拜雷師父所賜。說來也是很奇怪，雷師父不會武功，但是卻知道很多奇怪的事，每天都能教給我們新的東西。後來我慢慢地查探，終於被發現，原來他的很多東西都是從一本書上看來的！”包子眼睛裡放着光，如同小孩子看到了新鮮的事物一樣，興致勃勃地說道。
“你是說，他從一本書裡看到的東西，就能直接拿來教你們？”
“也不是這樣，怎麼說呢？”包子撓撓頭，表情有點爲難，“我個人感覺是，每次他看完那本書，整個人就變得很怪，好象一個餓了一天的人忽然看見了可口美食的樣子。”
“哦？”聽到這裡，嫣嫣從一旁插話問道：“包子兄弟，你是說他每次教授你們功夫前都要去接觸那本書？接觸完那本書之後，就會變得很怪？”
“也不是每次都要去看那本書，不過看完書的時候，確實不太對勁，你說呢？四眼。”旁邊的四眼一邊回憶一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認了包子的看法。
聽了他們的確認，嫣嫣沉默了一會兒，轉向聶如龍說道：“龍哥哥，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了。”
“嗯？怎麼說？”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個雷師父手裡的那本書有古怪。你還記得我們逃出來之前我爹爹和錢放龍那場大戰吧？爲的是什麼？”
“爲的是什麼……”聶如龍慢慢回想起來，“四異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