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葉誠他們三個人來到了紅袖招。
蘇子平憑着頭牌去見當界花魁穆妮妮了。
無數人羨慕的目光投到了蘇子平的身上,每一個人的目光中都帶着火熱。
他們在意的,是可以與穆妮妮共度良宵,就像是買到了一個西瓜,切下去的第一刀,可以看到這個西瓜好不好看,甜不甜。
至於第二刀,第三刀,就沒有人在意了。
葉誠和白澤等待蘇子平離開之後,找了一個位置繼續喝酒,聽起了大堂上的小曲。
蘇子平拿着頭牌找到了穆妮妮。
推門而入,是一間華麗的房間,佈置着各種紅綢,看起來竟然像是新婚洞房。
而穆妮妮正身着鳳冠霞帔,手持利劍,笑吟吟的看着蘇子平。
“你知道我爲什麼叫你來嗎?”
“不知道……”蘇子平很誠實的回答道,對於這些紅袖招的禮儀,長安城的習俗,他一個外來人還沒有學透。
“我只是覺得你和我很像,就好像我們,是一類人。”穆妮妮安靜的說道。
她慢慢靠了過來,然後走近蘇子平,說:“拔出你的劍,我想看看。”
“不行,我的劍出鞘就要殺人。”
“那你會殺我嗎?”
“不會。”蘇子平用力的搖頭,似乎是想要提醒穆妮妮,他就算殺光世界上所有人,唯獨不會殺她。
“那就拔出來,我想看看,你說你的破劍比我的好,我很想看看是不是如此。”穆妮妮很高傲地說道,她的劍也是一把名劍,有着驕傲的資本,但是那天被人那樣說,自然心裡不服氣。
蘇子平想了想,拿出自己的破劍,慢慢的拔了出來。
明亮光滑的銀色劍身從破舊的刀鞘裡探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穆妮妮也不由得驚訝,沒想到這把破劍裡面竟然有這樣的鋒利之物。
“這是什麼劍啊,還厲害,我都能感受到它的寒芒。”穆妮妮驚訝地說道。
蘇子平說:“這是我師傅給我的。”
“送給我行嗎?”穆妮妮問道。
“行。”蘇子平立刻迴應道。
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只要穆妮妮也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給她摘下來。
“這把劍很貴重吧,你就這麼隨便給我?”穆妮妮有些吃驚,她就是隨口一說。
“確實很貴重,但不是隨便,你想要,我就給你。”蘇子平認真地回答道。
“我就說你是登徒浪子,什麼話也說,那我問你,憑什麼我想要你就給我?”穆妮妮的心跳很快,她卻強裝的很鎮定。
蘇子平迴應道:“因爲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微風從窗戶縫隙中吹了進來,吹動着滿屋子的紅色綢緞,就連燈罩中的蠟燭火焰都有些搖晃。
正如穆妮妮的心一樣搖晃着。
“你……你在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穆妮妮驚愕道。
“我知道,你是花魁。”蘇子平認真地回答道,然後向着穆妮妮走了一步。
“你既然知道,就該知道我是奴籍,始終是一個奴隸,不能高奢與平民相聚,只求有達官顯貴將我從苦難中贖出,做上個小妾或者丫鬟。”
“我會想辦法,我想救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蘇子平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炬,盯着穆妮妮的眼睛。
“當真?”
“當真。”蘇子平再次往前走了一步,認真地說道。
兩個人就這樣真誠的凝視着對方的眼睛,他們從對方的眼睛裡了,看到了很多東西。
忽然,窗戶被一陣風打開,徐徐清風襲來,吹滅了屋內的蠟燭,整個屋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佈滿了一層銀沙,光線的照射下也能視物。
蘇子平將穆妮妮攔腰抱起,向着牀邊走去。
……
葉誠飲着酒,將一粒花生豆放入口中,輕斥道:“我還以爲他就是個木頭,沒想到是個假木頭。”
白澤笑道:“人之初,性本色,人家情投意合,你着什麼急?”
“你從哪裡看出我着急了?我這是調侃,是諷刺!”
“看不出來。”
葉誠和白澤不再說話,靜靜的聽着舞臺上的小曲兒。
整個紅袖招一片鶯歌燕舞之中,臺上的一名女子唱着小曲,贏得了滿堂的喝彩。
二樓也不時的扔下賞錢,扔到舞臺上。
青樓藝女們在場間來來回回的走動着,尋找着喜歡自己的客人們。
整個紅袖招,夜夜笙歌,直到凌晨時分才逐漸散去。
紅袖招外面是一片湖水,葉誠和白澤早就出來了,看着這片湖水看到了清晨。
他們一直在討論這個劍客和花魁的結局。
有說是悲劇的,有說是喜劇的,總之,一定是會走到極端的那種。
蘇子平已經起牀了,整理自己的着裝。
穆妮妮也在整理,她穿上衣服後,將牀單上的那片沾滿落紅的牀單剪下,存放起來。
蘇子平看着那片血紅的地方,一陣出神,說:“如果脫了奴籍,需要多少錢?”
“可能……最少也要三千兩白銀。”穆妮妮雖然心中竊喜,遇到了一個將自己掛在心裡的人,但是這三千兩白銀實在是太高了。
若是昨天之前,也許一千兩白銀就可以,但是昨天,她已經成了花魁,這種身份,會讓紅袖招坐地漲價。
這也就是花魁賽事的目的。
“我會去湊齊的,有生之年畢竟竭盡全力,我蘇子平在此立下誓言,如果有半點退縮之心,必將死無全屍!”
蘇子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雖然前路艱辛,但是他決定了。
也許這就像是葉誠所說的那樣,這就是情愛。
他愛上了一個青樓花魁。
穆妮妮趕緊抱住他,說:“我信你,我已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你,你若負我,我定日日恨你,你若不負我,我比爲你守身如玉。可是我身在這煙花場所,身不由己,我不可能等到那天了。”
“等我回來,我去想辦法。”蘇子平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