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五穀豐登,百姓安居。
“阿爹,我幫你搓背。”
葉誠扭頭看了一眼,當初那個矮瘦的小姑娘,現在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王惠穎穿着樸素的布衣,身上還打了補丁,一條長辮子在腦後晃悠着。
精緻的臉上,皮膚白皙,柳眉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盯着葉誠,柔弱的身軀也開始發育了,胸前的地方微微隆起,還有纖細的腰肢,充滿着年輕的氣息。
“我不是你阿爹。”葉誠話不多,扭過頭去,小聲地說道。
王惠穎嘿嘿一樂,說:“你管我,我就叫你阿爹。”
葉誠覺得這幅場景有些眼熟,忽然向旁邊看了一眼這個大桶,心想這個大桶用了很長時間了。
葉誠記得,這個大桶應該將近十年了,於是他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王惠穎哼了一聲,生氣的說:“阿爹你就不記我的歲數,我十三了!”
葉誠點了點頭,原來這個大桶用了八九年了。
葉誠忽然轉過頭去,說:“都十三了?從今天開始,別再給我擦背了。”
“爲什麼?”王惠穎皺着柳眉問道。
“書都白看了?男女有別,你現在長大了,不比以前了。”葉誠解釋道。
王惠穎加大搓背的力氣,說:“阿爹,你是我阿爹,怎麼還男女有別了?”
葉誠只感覺後背被王惠穎用棒子皮搓的火辣辣的,疼得厲害。
“你都十三了,在古代,早就嫁出去了,你不小了。”
王惠穎撇了撇嘴,說:“切,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看看哪裡還有十三歲嫁出去的。”
葉誠也不想和她爭論,畢竟孩子長大了,總有叛逆的時候。
葉誠起身,拿出毛巾將自己身上的水擦乾淨。
王惠穎習慣性的從桌子上拿過衣服,遞給葉誠,順便幫他穿上。
她又一次將注意力放到這個北斗七星的胎記上,問道:“阿爹,我身上有胎記嗎?”
葉誠想了想,說:“左肩上有一塊指甲大的黑斑,別的地方就沒有了。”
“哦…”王惠穎說道。
葉誠一邊穿衣服,一邊聽到身後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扭過頭看去。
“你幹什麼?”葉誠皺着眉頭問道,只見王惠穎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衣衫的扣子,露出裡面的紅肚兜,這就要脫下衣服。
“洗澡啊,不是你當初說的嗎,你什麼時候洗澡,我什麼時候洗澡,你生怕我懶,所以才這樣規定我”王惠穎一邊說,一邊脫下了衣服,這就要脫褲子樂。
葉誠瞪着眼睛看着她,然後緊鎖眉頭,說:“等我走了再洗!”
“阿爹,你不幫我搓背了嗎?”王惠穎問道。
葉誠說:“我說了,我不是你阿爹,以後你不要幫我搓背了,我也不幫你搓背了。”
“爲什麼啊?”王惠穎這個時候才發現葉誠真的生氣了,她很心急,很害怕,她怕葉誠嫌棄自己,拋棄自己。
“我說了,你都長大了,十三歲了。”
“那又怎麼了?”
“男女有別啊!”
“阿爹你怎麼了,你幾天前還給我洗澡呢,你是不是生氣了?”王惠穎的眼睛很有靈氣,此時含着淚水,隱隱要落下。
葉誠想起幾天前還給王惠穎洗澡的場景,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哎,我真是個笨蛋!對這丫頭一點也不上心,前幾年就該讓她自己洗澡,自力更生!”
葉誠自責着,趕緊穿好了衣服,站到王惠穎的面前,說:“我沒生氣,你想想,我要給你洗一輩子澡嗎?”
王惠穎想了想,說:“那誰給我洗?”
葉誠苦笑一聲,說:“丫頭你不小了,十三歲了,不會是個笨蛋吧!”
“你才笨蛋!”王惠穎噘着小嘴,生氣的說道。
葉誠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以後讓你喜歡的人給你洗澡吧,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男女有別……”
“我喜歡阿爹…”
葉誠嘆了口氣,說:“我不是你阿爹……”
“那我叫你什麼?”
“你叫我的名字也行。”葉誠說道。
王惠穎這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說:“我真是個笨蛋,原來阿爹有名字?”
葉誠也纔想起,自己只是說自己姓葉,從沒說過自己的名字。
“這次用什麼名字呢?”
葉誠看着王惠穎白皙圓潤的臉龐,小聲說:“要不,你叫我葉先生吧。”
王惠穎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說:“哦……”
葉誠轉過身,拿過毛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又聽到了後面一陣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
葉誠瞠目結舌的轉過頭去,說:“你怎麼還脫啊?”
“我想讓你幫我洗澡。”王惠穎委屈的說道。
葉誠嘆了口氣,說:“你沒聽我說嗎,男女有別啊”
王惠穎說道:“你剛纔也說,以後讓我喜歡的人給我洗澡,就是你。”
葉誠無力地閉上眼睛,說:“你到底怎麼了?”
王惠穎說道:“你到底怎麼了?”
葉誠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惠穎本來凝視着葉誠的眼睛,充滿着真誠,可是她漸漸地低下頭去。
王惠穎輕輕地抽泣起來,葉誠走上前抱着她,輕撫着她的背,說:“別哭了,怎麼了?”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葉誠不禁啞然,隨後說道:“當然不是。”
“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當然不是啊!”
“那你爲什麼不給我洗澡了?”
“男女有別!”
“可是……”
“行了……”
葉誠趕緊打斷了她要說的話,現在他倆已經進入了一個死循環了。
“看來這件事要循序漸進的來了。”
葉誠擡起王惠穎的小腦袋,幫她擦乾眼淚,說:“行了,我幫你搓背。”
“嗯。”王惠穎答應了一聲,可還是悶悶不樂。
又過了兩年,村子裡的生活好了一些,王惠穎也提出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葉誠便將她送去了百川市的學堂讀書,因爲底子打得好,直接報考了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