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葉誠燒好了熱水,準備泡在一個大桶裡,清洗自己的身子,免得有髒東西粘到身上。
“阿爹,我幫你搓背。”
“我不是你阿爹,你是我搶來的。”葉誠解釋道。
王惠穎也不在意,說:“我就叫。”
葉誠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
王惠穎在一邊給葉誠搓着後背,指着他後背下的北斗七星說道:“阿爹,你這個真的擦不下去嗎?”
葉誠輕笑一聲,說:“我告訴你了這叫胎記,你就算是用棒子皮給我擦破了皮,這胎記還是有,哎呦!”
葉誠忽然叫了一聲,扭過頭去,見到王惠穎笑呵呵的傻笑着。
“你這丫頭,真要把我的皮搓下來?”
王惠穎歪着小腦袋,嬉笑着說:“原來阿爹真的會疼。”
葉誠無奈的搖了搖頭,扭過身去,說:“我不是你阿爹,你是我撿來的。”
王惠穎也不在意,她聽過很多遍這種話了,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瘟疫是什麼?”
葉誠的身體頓了一下,說道:“問這個幹什麼,希望永遠不要碰上。”
“哦……”
葉誠洗完身子,從大桶裡出來,一邊擦乾一邊問:“你要不要洗?”
王惠穎指了指自己嶄新的花棉襖,說:“你看我的新衣服這麼新,就知道我乾淨得很啊!”
“那我不幫你洗澡了,我去山上給你打肉吃了。”葉誠說道。
王惠穎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葉誠的衣服,遞給他,說道:“好,那我呢,我在家裡做什麼?”
葉誠想了想,說:“去讀書。”
“嗯。”王惠穎乖巧的說道。
王惠穎在日記裡寫道,從她認識葉誠開始,就對他的話言聽計從,不管是做什麼,王惠穎從來沒有反駁過。
這個狀態持續到很久以後,才發生了改變,那時候的一件事,第一次讓她對葉誠說了“不”字。
……
王惠穎有生以來,第一次吃到肉食,就是今天這個好日子,她穿上了新衣服,又吃上了肉。
接近晚上的時候,葉誠從山裡帶回了一隻兔子,還有一隻山雞。
兔子已經被剝了皮,準備着燉了吃。
葉誠看到山雞是隻母雞,沒捨得吃,便養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每天下個蛋。
“阿爹,你真厲害,竟然打了這麼多東西!”王惠穎開心地說道。
葉誠卻苦笑一聲,說:“這哪裡叫多?人都吃不上東西,山裡的活物更是一樣,我能打兩隻,算是運氣好,我看到另一個同村的人在山裡打獵,就抓了一隻小麻雀。”
王惠穎也不多嘴,就是嘿嘿樂着,嚥着吐沫看葉誠做飯。
“不去看書了?”
王惠穎笑眯眯地說:“看夠了看夠了,明天再看,今天吃肉。”
葉誠無奈的搖搖頭,那些書都是他一本一本寫的,各種類別的書都有。
過了很久,一盆燉兔子肉出鍋了,香氣四溢,金黃的肉讓王惠穎饞的牙癢癢。
這是半隻兔子肉,另外半隻被葉誠醃製後風乾起來,等着下次吃,畢竟這半隻也要吃很久。
一盆兔子肉,一鍋清淡的粥,還有兩張乾巴巴的雜糧餅。
“脫衣服去,別一會兒髒了新棉襖。”葉誠提醒道。
王惠穎趕忙去換了一件打滿補丁的棉襖,那速度之快,頂的上她早上起牀穿衣服的速度,幾乎五倍之快了。
飯菜上了桌,王惠穎等着葉誠坐下後,開始大快朵頤,一遍吃兔肉,一邊誇讚道:“阿爹做的飯菜真好吃。”
葉誠笑笑不說話,將一個勺子盛了兔肉湯放進粥裡,然後將乾巴巴的餅泡了進去。
王惠穎看到,葉誠沒有吃肉,只是吃餅喝粥,停下了進食的速度,說:“阿爹,你怎麼不吃?”
葉誠說:“你吃兔子肉是讓你長大的,我已經長大了,吃了也沒用。”
王惠穎哪裡信這個,她什麼都懂,說:“阿爹不吃,我也不吃了。”
葉誠擡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你不吃我就端過去給輝哥補補身體了。”
“不行!”王惠穎一把把兔肉盆攬在自己身前,說:“那…我多吃點,你也吃好不好?”
葉誠低着頭,說:“我這幾年餓壞了胃,吃肉會肚子疼,我是大夫,能治病,自己的身體最瞭解了。”
王惠穎半信半疑地說:“真的嗎?阿爹你真的是能治病的大夫?”
葉誠反問道:“那白天我是爲什麼能治好輝哥的病?”
王惠穎這纔信了,將兔肉往桌子中間推了推,繼續吃了起來。
“真香。”王惠穎一邊吃一邊說道,剛剛想起葉誠說治病的事情,問道:“對了阿爹,你們說的瘟疫到底是什麼?”
葉誠剛吃完了一塊餅,將另一塊泡軟的餅遞到王惠穎的碗裡,說:“瘟疫是很可怕的東西,是一種病,很容易傳染。”
王惠穎的嘴脣油乎乎的,舔了舔嘴脣問道:“能治好嗎?”
葉誠點點頭,說:“能治好,但是也需要時間,歷史上很多時期都發生了瘟疫,如果治不好,人們早就死絕了。”
王惠穎說道:“阿爹你教我怎麼治好不好?”
葉誠忽然擡起頭問道:“你想知道這個做什麼?”
“我也想學學,不好學嗎?”
葉誠笑了笑,何止是不好學,學一輩子都不見得能學出見到病就只好的本事。
“吃完飯,我教你一些藥理。”
“阿爹真好。”王惠穎開心的說道。
就這樣,王惠穎在日記中提到,葉誠將很多病理都悉數教給她,只要她想學,葉誠就教她。
葉誠在日記中是一個神乎其神的人物,什麼都會,不偷不搶,不和人爭論,就像是書裡描寫的聖人一樣。
王惠穎曾經問葉誠的年齡,但是葉誠沒有正面回答她。
而且隨着王惠穎年齡的增長,她對葉誠也就越來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