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憂慮

葉小凡六歲了,今早是第一天去學堂上學,他非常期待,一大早自己起牀洗漱乾淨穿上衣服問道:“爹爹,咱們何時出發。”

“這才什麼時辰就要走,總得吃完飯再去啊,行了,娘去做飯,你來幫忙。”阿秀揉了揉孩子腦袋,帶着孩子去給全家做早飯了。

葉擎天微笑的看着娘兩,這些年的生活雖然平凡質樸卻格外的溫馨幸福,葉小凡這孩子乖巧懂事也給全家帶來了不少歡樂。

現在看來,葉小凡無論是樣貌還是品行都隨了阿秀,葉擎天是長尖臉,肌膚瑩白如玉,雙眼細長,還有着挺直的鼻樑和薄薄的嘴脣。而葉小凡除了肌膚隨了他爹之外,鵝蛋臉,圓圓的杏仁眼,嘴脣也有些厚,不能說醜,但也決不算美男子,只能說中上之姿吧。

自葉小凡出生起,每年八月中旬擇一深夜所有人熟睡之際,葉擎天都會用神力爲爲葉小凡壓制幻夢水之毒。

他從未想到這幻夢水如此之歹毒,竟然可以遺傳給子嗣,而且人只要成長到擁有了足夠完整的思想意識就會發作。

萬幸的是它的毒性強弱和發作頻率是隨着寄主修爲和靈魂的強弱而變化,寄主越強它越強。

葉小凡只是一個沒有修爲的凡人孩童,一絲幻境也經受不得,否則重則斃命,輕則精神錯亂。所以葉擎天就只能壓制着不讓幻夢水的幻境產生,雖然他可以做到,但是每次的壓制都消耗了不少的生命力。

這幾年家人發現葉擎天身體狀態越來越差,就連頭頂也見了幾根白髮,時常會顯露出憂鬱的神情,都以爲是體質差加之過度思念父母親人所致。

阿秀一直想跟他回老家看看,也勸他有空了跟學堂的張武練練武,葉擎天每次都是苦笑答應。

看着葉小凡一天天長大而自己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少年,葉擎天經常悲哀的想道:“我若死了,小凡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就算小凡能多活幾年,可怎麼娶妻生子,這對他太殘忍了,不行,我一定得想個辦法解了這幻夢水之毒。”

葉小凡安靜的隨着葉擎天走在路上,他自小性子安靜隨和,不喜爭搶,除了與父母之外並不是很愛說話,只是畢竟還是小孩子,第一天上學堂,眼中還是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爹爹,爲什麼只讓我學文不許我跟張老師學武呢。”葉小凡問道,雖然他不喜爭鬥,但經常聽父親講述的神怪故事,也是對那些飛天遁地、氣吞山河的仙人很是敬佩嚮往的。

“小凡,等你長大了若有機緣就會明白父親的用意,好好練習教你的那些動作。”

自葉小凡三歲起,葉擎天教了他一套體術,旁人問起,他就說是家族中記載的一套強身健體的體操,有的村人也跟着姿勢照做,但那些動作太過誇張怪異,無論孩童還是成人均無法模仿。

葉擎天之前也猶豫要不要教孩子這些東西,但想到將來自己死了,葉小凡若是修士的話也許還有機會解了這毒,便教他一些東西幫他打個基礎。

帶着葉小凡到了學堂,看到迎面過來的張武,笑着吩咐道:“叫張叔。”

張武看着輕聲跟自己打招呼的葉小凡,開口讚道:“小葉啊,這孩子性格沉靜,根骨看着也不錯,爲什麼不讓他修行?”

葉擎天笑着說道:“張大哥,我就是一介書生,不想讓小凡學習那些爭鬥之術。”

“你這性子就好像得道的高人一樣,我看你最近這氣色怎麼越來越差,要不跟我練練拳腳,別的不說,壯壯筋骨總是沒

問題的。”張武關切的對葉擎天說道。

葉擎天苦澀一笑,拱手說道:“沒關係的,我就是之前着了涼,一直沒養好,回頭買些補藥就行了,多謝掛念了,對了,張大哥,這披新入學的孩子有沒有資質好的。”

張武一聽這個就有些垂頭喪氣,嘆氣道:“哎,哪有什麼資質好的,你也知道,這十來年一共就那麼幾個學生被鎮學收錄,就這幾個送到鎮學上也沒有什麼發展,我這當老師真是不稱職。”

葉擎天見狀安慰了幾句,就跟張武告別帶着葉小凡進教室上課了。

時間如流水般一天天過去,這祥和的小村生活每日都一般無二的單調而平凡。

白家也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白柱前年又填了一個閨女,而葉小凡也13歲了,隨着個頭的長高看着像個大孩子了,只是比同齡人瘦弱了一些。

要說變化就是葉擎天的白頭髮越來越多,披肩的長髮已經差不多有一半如雪一般了,只是臉色神態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這幾年,他日日研究研究圓珠,自葉小凡出生的那兩年,他就可以運用圓珠在幻境最後時刻自身消亡的霎那保持一絲意識,從而幫助自己降低徹底沉淪的機率和減少幻境對神魂和心境的影響。

只是對於葉小凡體內的毒素,除了神力壓制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感覺時間越來越緊迫了,得去那處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機緣了。

“阿秀,明天我去鎮上逛逛。”夜晚,葉擎天對阿秀說道。

這幾年葉擎天的變化,阿秀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她是個內秀的女子,隱約猜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很多次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她知道葉擎天不會告訴她,聽了葉擎天的話沒有多問,只是深深的看着他說:“天哥,早去早回,我和小凡等着你。”

葉擎天走上前去輕輕的抱了一下阿秀,“放心吧,很快就會回來。”

葉擎天走在曠野裡,他神識放開感受着這座星球,忽然心中一動便放目看向遙遠的北方,那裡有一座巍峨的山脈,白雪皚皚、銀裝素裹,讚道:“好一座雪山。”

看似緩慢行走的葉擎天,卻彷佛一步邁出了數十萬裡,片刻他跨過了冀北府府城,跨過了雄渾的漢江,又跨過了繁華的大漢國都燕京城。

下一刻他站在了雪山腳下,仰望雪山,想道:“這山有幾個修士,不知以我現在的狀態他們能阻我多久。”

想着便消失在了原地,幾個呼吸間,葉擎天站在了一處山峰之上,目所能及均是皚皚的白雪還有高聳入雲的山峰,他凝目感受着四周,看到了幾個在山洞之中的修行的修士,這幾個修士在這座星球應是最強大的存在了。

“嗯?這應該就是我要到的地方了。”葉擎天的身影在一處最高山峰之上出現。

此處地面較爲平坦,呈圓形,似一個廣場,廣場總面積約爲10多萬平方米。

廣場中央矗立着十二根形態各異的柱體,居中最爲高大的一根成塔形直立,其餘諸根似以某種陣型排列在其周圍。

葉擎天正欲向柱體處走去,忽聽一聲蒼老的聲音:“不知貴客來我歸元宗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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