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懲刁婦 小郝決斷
廠出面 破鏡重圓
馬向鋒和於鳳琴合開的小酒店,今天傍晚,迎來一位久違的客人。他就是小郝。小郝在一家機械加工廠當熔解工。工作很忙,一直沒來酒店光顧。今天他心情鬱悶,想找舊友傾訴衷腸。就隻身來到酒店。
下午五點多鐘,馬向鋒把當天酒店的情況,向來接班的小李交代後,就匆匆忙忙回家照顧剛生完女孩的楊末麗去了。這段時間,酒店的客人不是很多。究其原因,不是他們的飯菜質量下降和服務的不周到,而是這條街上又開了兩家飯店,給他們的客人分流了。馬向鋒交接完回家後,酒店暫無食客。於鳳琴正和小李閒談,小郝就進來了。
小郝雖然和崔淑芬的結合不太地道。看上去是孟林讓小郝幫助照顧崔淑芬,最後照顧到自己手裡,有些不經講究。但也屬事出有因。於鳳琴、小李倆人對小郝並沒有什麼不良看法。特別是於鳳琴,她認爲孟林不是什麼好東西,崔淑芬也不是什麼好玩藝。他們的作爲,跟小郝沒有多大關係。她和小李、小郝,原本在一個鍋裡掄過馬勺,相互之間都有過關照。於鳳琴就下廚炒了四個菜,小李從展櫃裡拿了一瓶白酒,趁着酒店沒來客人,仨人就喝起酒來。他們邊喝邊嘮。
小郝問及於鳳琴和小李的婚姻問題。如果有對象了,啥時候結婚告訴他一聲,他一定去賀喜。於鳳琴和小李都表示還沒有,正在考慮。小郝非常感慨地說:“搞對象慎重點行。千萬要考慮好了。相互之間要投脾氣,多理解。可別一時衝動。結婚成家立業本是幸福之事,如果日後相處不好,那可就要遭罪了。”小李他倆聽小郝說的話很沉悶,就問他和崔淑芬過得怎樣。這一下,觸及到小郝大腦的敏感神經,他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述說起他和崔淑芬的往事,傾訴自己不幸的遭遇。
孟林和於鳳琴在農場抽調回城後,小郝受孟林之託,刻意照顧崔淑芬。由於孟林辦事兒不靠譜,一直沒有聯繫小崔。崔淑芬又沒有打聽到孟林的消息。就放棄了倆人的戀情。對小郝產生了愛戀。向小郝傾訴衷腸。小郝經受不起誘惑,倆人才走到一起。回城後結婚成家。
小郝和崔淑芬剛結婚的時候,倆人相處的還算可以。自打有了小孩以後,家庭矛盾頻繁爆發。兩天一吵、三天一打。鬧的家裡外頭雞犬不寧。其實倆人也沒有太大的矛盾衝突,都是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家庭鎖事。
那時候,他倆回城不久。小郝是個徒工,掙的少。崔淑芬是個市醫院的實習護士,工資也微薄。他們常爲家裡的花銷發生爭執。當時孩子小,崔淑芬奶水不足。本來倆人掙錢不多,還要花錢到處給孩子買奶粉。買奶粉的錢,幾乎花掉工資的三分之一。這還不算,小郝的父親因病早逝,母親撫養他們姐弟七個。現在自己能掙錢了,他每月拿出五元錢來孝敬母親。小郝十八元六角的工資收入,給母親五元錢,這又是一筆很大的支出。家裡時常入不敷出。她和崔淑芬的第一次吵架,由此開始。
那年春節臨近。小郝拿到工資下班後,直接把五元錢給了老孃。當他回到家裡一看,崔淑芬抱着孩子,陰沉着臉,坐在家裡的炕上,一言不發。屋裡冰涼,她連爐子都沒燒,炕也沒燒。累了一天的小郝,一看不對勁,就急忙放下裝着飯盒的兜子,抓來一把劈柴,提來一撮子煤,點着了炕爐子。她掀開大鍋的鍋蓋一看,裡面空空如野。
每次小郝下班都比崔淑芬晚,但每次回來,都有飯菜填飽肚子。今天他已經餓得頭髮暈,肚子直叫。一看四處沒有填飽肚子之物,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進屋就問崔淑芬這是怎麼回事。崔淑芬也沒有隱瞞自己這麼做的用意。就對小郝說:“你把工資條子和錢拿過來,我看這年還能不能過。”小郝不解其意,順手就把工資條子和錢拿出來了。崔淑芬一看,馬上變了臉,她把小郝的錢往炕上一摔,說了一句:“這年沒法過了!“就抱起孩子回孃家了。小郝也沒強留她,他知道留也留不住。小郝晚飯也沒吃,窩窩囊囊地睡了一宿,第二天照常上班了。
小郝下了班之後,回到家裡一看沒有人。還和自己走的時候一個模樣。他趕緊到他媽媽那裡問崔淑芬來過沒有。媽媽告訴他,已經來過,氣呼呼地說了句:”這年我們沒法過了“就走了。小郝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崔淑芬不想讓他給媽媽錢,故意堵的氣。小郝什麼話也沒說,擡腿就想走,郝母心裡明白,小兩口是因爲錢鬧的彆扭,就對小郝說:“郝兒,要過年了,媽媽用不着你們的錢,你拿回去,把媳婦孩子接回來吧。”說着,把五元錢遞給了小郝。小郝不肯要。媽媽生氣地說:“你先拿着,等過完年,下個月開支再一起給我!”說完,就把錢撇給了小郝。
小郝只得拿起錢,去了崔淑芬孃家。他把開支所有的錢,交給了崔淑芬,這才把她和孩子請回家裡。這個年算是過去了。但在小郝的心裡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從那以後,他偷偷地把加班得到的獎金全留下來給老孃。崔淑芬再也不提給婆婆錢的事了。
剛結婚的時候,小郝沒發現小崔蠻不講理。時間長了,小郝發現小崔在處理問題時,總是說別人的不對,從來沒有自己錯的時候。她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磁盆掉在地上,磕掉了磁漆,她說“這盆也太不結實了;走路沒注意摔了一跤,她罵修路工人太缺德,沒把路修好。
有一次,她帶孩子去幼兒園。小郝爲了她騎自行車帶孩子安全、方便,就自制一個簡易的座椅。用螺絲固定在自行車的橫樑上。小孩坐上去,兩個小腿往前一伸,手扶着車把,還挺舒服。崔淑芬正騎着自行車、帶着孩子行駛在路上,忽然聽到孩子“哇”的一聲哭起來,他不分青紅皁白的斥責孩子,還非常生氣地讓孩子不準哭。孩子繼續哭鬧,她一邊奮力地蹬着自行車,一邊打孩子。
路人大聲地喝斥她,叫她下車。她根本不聽,還埋怨別人大驚小怪。實在蹬不動了,下來一看,孩子的腳夾在前叉子和車圈之間,已經動彈不得。孩子不小心,把腳順進車前叉與車輪間。孩子剛把小腳伸進前叉裡邊的時候,騎車人就應該察覺到蹬車子的時候發沉。如果不及時察覺,孩子的小腳就會隨車輪的轉動,越夾越緊,以致造成停車。
好心的路人,趕緊跑過來,幫她把孩子的小腳拿出來。孩子的腳背上的皮已被卡破。幸虧及時停車,再繼續下去,孩子的小腳不知會夾成什麼樣子,真是後怕。小郝下班後,發現孩子的小腳紅腫,就問崔淑芬是怎麼回事,小崔說:“這敗家孩子太不懂事了,不好好坐車,把腳伸進前叉子裡。我說騎着咋這麼費勁呢。腳夾着活該,哭也沒用,我看他下回還敢不敢再往前叉子裡伸腳。”小郝聽她說完,就生氣地說:“孩子小,不懂事,你這當媽的就一點責任沒有啊?你也不想一想,孩子呆着沒事,幹嘛哭啊,孩子一哭,你就應該下車看一看。”
崔淑芬並不認爲自己有錯,對孩子受傷害的事,她認爲根本就不是她的錯,一直說是孩子的錯。小郝一看再吵下去,人家說以後不帶孩子啦,自己還真沒有什麼解決的好辦法。
崔淑芬非常自私,唯我獨尊,我行我素。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親戚朋友來家裡串門,如果是她們家的親戚,炒菜、做飯、打點,都不在話下。要是小郝家來了親戚,能否混上頓飯都是問題。
有一年正月初三,小郝的哥兄弟來他家裡看望。一直到中午十一點,小崔都沒有給客人做飯的意思。小郝有點架不住勁了。他想去商店買點吃的,可是兜裡沒有錢。他當着弟兄的面兒,又不好跟小崔要錢。自己心裡也明白,就是要錢她也不能給。他就悄不言聲出去,騎自行車到師傅家借了二十塊錢。在綜合商店買了花生米、幹豆腐、豬頭肉等熟食,又狠了狠心買了一瓶白酒。兄弟們這才吃上一頓飯。事後,崔淑芬問小郝錢是從哪兒來的?小郝說是跟師傅借的。崔淑芬說,這錢誰借誰還,別想讓我出一分錢。像這樣的事兒都不算啥事,最讓小郝難以忍受的是一件最沒面子的事。
有一次,小郝切割作業時,一不小心把腳脖子燙傷。他在家休息的時候,師傅和兩名同事來家裡探望。人家還拿着慰問品,可崔淑芬愣是不給人家做飯。一直熬靠到下午兩點多鐘,讓人家餓着肚子走了。自從發生這件事情以後,小郝讓工友們到家裡做客,大家都婉言謝絕。有跟小郝特別要好的朋友勸小郝,別讓弟兄們上你家遭罪去了,實在不行,讓大家上我家去吧。一來二去,親戚朋友都跟他疏遠了。這是咋回事,小郝心裡也知道。他要是和小崔說說道理吧,根本行不通,帶來的只能是吵架。鬧得街坊鄰居都不得安寧。小郝非常窩火,心裡自認倒黴。
小郝講述完這些事兒後,似乎還沒有發泄完內心積怨。就對於鳳琴和小李說:“今天我喝了點酒,我告訴你倆,我找鄭方同來着,他說他馬上去外地出差,等回來後請同學們到你們這裡喝酒。於鳳琴你可能不十分了解小李我倆。小李知道,我們在敖杆大隊的時候,如果有鄭方同在,就好像有主心骨。我和小崔的事兒,本想找他來一起說說,可人家官職在身,來不了啦。我在電話裡能跟他說什麼呢?不能等他了。今天,我把話說好了,咱仨喝這口酒,必須讓我請客。如果你倆不讓,我就再也不來了。現在馬上就走。你倆讓我請客,我就把心裡的苦水都倒出來,讓你們聽聽。”於鳳琴和小李心裡都在想,反正酒店也沒有客人,都點頭示意讓他繼續說。小郝說了下面這件事兒,讓他倆都非常驚訝。
小郝的熔解工作,不但沒有夜班,也很少有加班。前些日子,廠裡接了一批給客車廠焊接構件的大活。五個技工晚上加班,也得一個多月完成。小郝的技術過硬,領導選用了他。時間緊、任務重。如果能夠提前完成,廠裡還另外給予豐厚的獎勵。小郝和工友們商量,每天多幹兩個小時,爭取提前七天完成。大家贊同。於是施工開始。
小郝加班的第二天晚上就出了問題。問題出在才小郝家裡。每次小郝加班,晚上有崔淑芬照顧孩子。崔淑芬上夜班,小郝照顧孩子。可今天他加夜班正趕上小崔值夜班。孩子看管成了問題。小崔讓小郝把孩子送奶奶家。可小郝想,他在家排行老四,媽媽已經給三個哥哥看管三個孩子了,夠受的啦。他不好意思再讓老人看自己的孩子。他認爲把孩子送姥姥家更爲合適。崔淑芬在家排行老大,家裡沒有小孩子,二老看一個小孩沒問題,人家還願意哄孩子呢。小郝說把孩子送姥姥家,小崔說啥不肯。她認爲,婆婆三個孩子都能照看,不差咱家一個。就硬把孩子送到婆家。
當小郝知道孩子已經送到媽媽家後,站起身,就要把孩子接回來,送到姥姥家去,小崔拉住了他。說要是他去接孩子,就跟他沒完。二人大吵起來。吵急了,小崔順嘴就罵了小郝的媽。小郝是個孝順的人,動手打了小崔一個耳光。倆人廝打起來,小崔畢竟是個女的,根本打不過小郝,不一會就被小郝按在地上,讓小郝狠狠地打了一頓。小崔沒有力氣再還手了。坐在地上哭了一陣後,爬起來,回了孃家。小郝又氣又惱,上班的時間快要到了,他把孩子從媽媽家接出來,送往他姥姥家,也好讓岳父岳母給評評理。
小郝到崔淑芬孃家一看,屋裡坐滿了人,崔淑芬坐在炕沿上,抹着眼淚。丈母孃把孩子接過去,小郝進屋還沒站穩,他萬萬沒想到,老丈人一句話都沒說,走上前去就給小郝一個耳光。接着崔淑芬家所有的親屬一擁而上,把小郝按在地上,你一拳,他一腳,一頓扁捶。小郝已經是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他根本也沒想還手。他踉踉蹌蹌的跑出門外,騎上自行車,往家裡飛奔。
一路上,小郝想到不能再跟崔淑芬這樣的人過下去了,現在不光是她一個人刁蠻無理的問題,她的一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小郝到家後,瘋了一樣揮起斧頭,先是砸爛了鐵鍋,水缸,打碎了掛境,又劈壞了立櫃,箱子。他不想留下和小崔過日子的任何物件。砸完了所有傢俱後,他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騎上自行車上班去了,幹完活後,它就睡在待修的客車裡。
二十幾天,一晃就過去了。廠裡的加班活幹完了,小郝一次家也沒回。今天有了閒餘時間,纔來到小酒店,跟兩個朋友傾訴苦悶。於鳳琴和小李聽完小郝的講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麼勸他纔好。
過了一會,於鳳琴先開了腔:“小郝啊,咱們在農場一起共事的時間不長,你對崔淑芬沒有更深的瞭解。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我知道他從小特別好拔尖,脾氣犟,發蠻,慢慢地適應就好了。”小李想了想勸他說:“你總不回家也不是辦法,家不要了?你不能老想着離婚,還是消消氣,回家收拾收拾吧。”小郝對他倆說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離婚的信念堅定,態度堅決。他傷心地搖了搖頭,緊喝了幾口酒,扔下飯錢,回廠裡去了。
也不知道是現在的飯店不景氣,還是小郝帶來了誨氣,小酒店一直到夜晚,一個客人也沒來光顧。
崔淑芬在家住了幾天以後,她想回家。她以爲自己的氣也出了,估計小郝也老實了。再加上離家時倉促,大人、孩子的換洗衣服都沒有帶。她帶着孩子回到自己家裡。進屋一看傻了眼。屋裡一片狼藉。傢俱、用品砸個稀巴爛。到處殘破不堪。滿地的碎玻璃、爛木板塊,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已經無法居住。她就拿了幾件大人孩子的換洗衣服和日常用品,又回孃家了。她在孃家住幾天,就回去看一趟,還是破敗的老樣子。她有些坐不住了。就和家裡人商量對策。大家認爲打小郝有些過分,就叫小崔去廠裡找小郝。小郝不見她。小崔就去廠裡找領導。
廠工會**找來小郝。小郝當着廠領導的面,跟小崔提出離婚。小崔有些害怕了。回家跟父母一說,二老厚着臉皮去了小郝家,想把女兒送回來。小郝的母親早就知道小崔家人的惡行,就沒有搭理他們。事情就僵到這裡。小崔不想離婚,一時又想不出別的好辦法,就又去小郝單位找領導。領導認真瞭解情況後,就責成廠工會組織人力、帶着木料、工具,把小郝砸壞的傢俱全部修好,置辦了損壞的廚房用品。把屋裡收拾得完美無缺,弄的像新安家一樣。與此同時,領導對小郝也施加壓力,如果小郝再堅持離婚,就停止他的工作。
星期天、休息日。天氣晴朗。冬季的太陽一旦偏西,下落的非常快。剛纔還火紅火紅的,像個圓圓的大火球,照得人們暖烘烘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太陽就扎進山後,只剩下微不足道的餘光了。
小郝沒精打采地騎自行車回家。他剛進屋把火爐點燃,廠工會**、車間主任就帶着崔淑芬和孩子進屋了。小郝忙把他們讓進屋裡。工會**看了一下屋裡的環境,就對小郝說:“今天,我把小崔她們娘倆給你送回來了,希望你們能和好如初。以後,家庭生活有什麼困難,在去找組織。”小郝聽完後,心裡還是邁不過挨小崔他們全家一頓胖揍的坎兒。就隨口說了句:“再說吧!”車間主任是小郝的老上級,又是小郝的師傅,聽到小郝這麼說話,氣的不得了,上去就給小郝一記耳光。厲聲說道:“你小子犯什麼渾哪!工會**親自把你老婆孩子給你送回家,你這麼跟**說話,對得起誰呀!”
小郝下意識用手捂了一下腮幫子,覺得並不太疼,可他心裡在隱隱作痛。他流着眼淚對領導說:“感謝**、主任對我的關懷,我不離婚了,今後好好過日子。”領導見小郝鬆了口,就對小崔說:“今後你也得互相體諒,不要在瞎鬧騰了。”說完,兩位領導就回去了。
小郝看上去是心平氣和了,實際上是當着領導的面裝出來的。他心裡的疙瘩一點都沒有解開。這一點,小崔的心裡也明白。晚上吃完了飯,小崔哄着孩子睡下了。小郝坐在炕沿上,雙手抱着頭,始終坐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崔淑芬把孩子哄睡以後,她並沒有睡,她在觀察小郝的一舉一動。
時光的流逝,好像小河的流水,不停地流淌,變幻莫測;有時又像大自然的景物,過去多長時間,讓人沒啥感覺,總覺得沒有什麼變化。現在崔淑芬看小郝,就像看大自然的景物一樣,從晚八點到午夜,小郝坐在炕沿上,一點變化也沒有。這下她可着急了,也扛不住了。心裡想,看樣子小郝真要不和自己過了,如果是那樣可就壞了。我已失去了孟林,不能再失去小郝,如果小郝鐵了心要離婚,我可真沒有退路了。
崔淑芬慌忙從被窩裡爬出來,躲過了熟睡的孩子,穿鞋下地,兩手扶住小郝的雙肩,目不轉睛地看着癡呆的小郝。她的身體慢慢的向下滑去,情不自禁的跪在小郝的腳下,含着眼淚說:“小郝,都是我的不對,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以後我會改的。”小郝斜着眼晴看着熟睡的孩子,又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妻子。心裡愛恨交加。倍受煎熬。呆坐了片刻,就把小崔扶起,一起上炕睡覺去了。
人常說,小倆口牀頭吵架牀尾和,可他們家的牀也太長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