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宣澤熙匆忙跑了進來,進來便跪,“兒臣給父皇請安。”擡眼瞥了瞥我和皇上的姿勢,立刻冷了臉,眼神裡都是質疑。
“嗯,回來了?先起來吧。”皇上仍舊鉗着我,控制在他懷裡,我求救的目光掃向宣澤熙。
“父皇,兒臣歸來遲了,不知父皇會駕臨,府裡也沒有做好迎鑾準備。”宣澤熙矗立在屋中央,看了看徽徽,又看了看匕首,眉頭皺了起來。
我急了,哭腔喊:“宣澤熙!皇上要凌遲了我,你快救我啊!”
“啊!”宣澤熙不敢置信,上前一步,說:“父皇,爲何要這樣對待銘湘?”
“葉銘湘大膽,屢屢冒犯朕,言語粗魯,行爲越矩,甚至打昏朕,還威脅朕,澤熙,照你說,她是不是應該凌遲?”
宣澤熙眼裡有一點點意外,更多是瞭然,“父皇,銘湘本性就淘氣,有點貪財,有點不懂規矩,父皇又是便裝而來,銘湘冒犯龍顏,不能是在情理之中。父皇真的要責罰,那責罰兒臣好了,是兒臣沒有管束好家眷。”
“家眷?!”皇上咬文嚼字,“你說她是你家眷?她是你什麼家眷?朕怎麼不知道?哦,朕的皇子迎娶王妃,這樣的大事,朕怎麼一點不能不知道?你說她是你家眷,爲什麼不在你一座居住,卻仍舊姑娘的裝束,獨自住在她的葉府?”
皇帝老兒這樣抱着我,他也不理想啊。
宣澤熙咬脣,下定決心地說:“父皇,雖然銘湘跟兒臣還沒有徵得您的同意和允許,但是在兒臣心裡,早已經把銘湘看做了妻子,唯一的妻子。兒臣今生就只娶銘湘一人爲妻,再不多續!請父皇放過兒臣所愛吧。”
“哼!不孝的兒子!你就不怕朕遷怒於你,連你一起重罰?”皇上生氣地使勁捏着我手腕,我疼,卻不敢呻-吟。
宣澤熙跪下,“兒臣願意接受重罰,連並着替銘湘受罰,銘湘剛剛大病初癒,身子本就孱弱,兒臣不敢想像,如果銘湘再承受什麼傷害,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兒臣請求父皇,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到兒臣的身上,放過銘湘吧。”
“真是一個多情種啊,你不怕我削了你的封號?降你爲無權無勢的沒落皇子?”
宣澤熙想也沒有想,“只要父皇放過銘湘,什麼兒臣都願意。”
一片沉默。
“真看不出來,澤熙你倒是如此癡情。”皇上擡起頸子,不能斜着跪着宣澤熙,冷笑一下說:“可惜啊,你的甘爲她赴湯蹈火都是多餘,派不上用場。朕,本就沒有打算責罰她,相反,朕從未感覺如此有趣,朕對這個變幻莫測的葉銘湘十分感興趣。澤熙你大可放心,銘湘不會受罰,不能不會受罪,相反,她會非常幸福,享受無限君恩,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妃,將來,你見了銘湘,應該稱呼娘娘了。”
啊!我沒有聽錯吧?這個皇帝老兒太他媽善變了吧?還說我多變,我看他的心纔是深不可測呢!剛纔一直拿生死嚇唬我,現在一轉臉,竟然說要封我爲皇妃?他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吧。
宣澤熙不能一時間沒有緩過勁,目瞪口呆。半晌纔不敢置信地說:“父皇怎麼可以?她是兒臣的女人,雖然沒有夫妻名分,卻已經跟兒臣行了周公之禮,父皇不可以封她爲妃的,她是不清白之身,會玷污了聖恩。”
要我選擇,我肯定會選擇年輕貌美的宣澤熙,他爹都那麼老了,牀上不怎麼樣了。於是我不能點頭,“皇上,宣澤熙沒有說謊,您可以找人驗我,民女真的不是處子了。”汗,不是處女現在竟然成了無限光榮了。
皇上鐵青着臉,咬牙切齒,“朕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朕很少對於哪個女人有興趣,你再敢說一遍剛纔的話,朕就仗責你兩百棍!衆人都聽好了,葉銘湘是未出閣的小姐,跟七皇子沒有任何關係,誰敢傳出去任何謠言,朕就賜他午門候斬,株連九族!”
冷颼颼的屋裡,沒有一人敢再言語。
宣澤熙狠狠心,深深地看着我,“父皇,您要仗責就仗責吧,今天,兒臣即便掉了腦袋,不能要阻攔您帶走銘湘!銘湘是兒臣的所愛,唯一的摯愛,已經是兒臣的女人了,身上流着兒臣的血,兒臣誓死不能要保全銘湘,銘湘您不能封妃。”
我差點給宣澤熙鼓掌叫好。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有情有義還有膽。
“哼,不自量力!想要阻攔朕的意志,就等於以卵擊石!”皇上衝着外面一點頭,立刻跳進來兩個侍衛,都是那樣精壯強悍。
“七皇子累了,神志糊塗了,點昏他,讓他靜養靜養。”平淡無奇地說着。
“父皇!”宣澤熙猛地擡臉看着皇上,同時也傷痛地看着我。沒有機會多說話,一個侍衛便飛速在宣澤熙身上穴位一點,噗嗤悶聲一下,宣澤熙便輕輕合了眼,歪倒在地。
“啊,宣澤熙!”我驚叫。
皇上卻鉗着我的手,興趣盎然地說:“走吧,小辣椒,跟朕回宮去。”
巍峨的皇宮裡,皇帝的寢宮上陽宮。
皇帝斜躺在榻上,牀榻四周都是高大到頂的帷帳,把巨大的龍牀圍了一個圈。富麗堂皇的裝飾,和曖昧玫瑰紅的點綴,使得整個寢宮都散發着迷亂的氣息。
我站在寢宮中央,看着房子裡直到房頂的柱子,還有各處擺放的昂貴的閃着光澤的古董金飾。
皇帝穿着明黃的龍袍,慵懶地斜躺在榻上,一個宮女無聲地給他錘着腿,他則笑眯眯地看着我。
“朕的宮裡不錯吧?金山銀山都不缺,你想要什麼,一句話,朕馬上滿足你。”
我撇嘴,看看四周,點着頭,“果真是我要什麼您就給什麼?”
他笑得絢爛,“當然。”
“那您就給我十箱八箱的珠寶首飾,然後把我送出宮去。”
他朝捶腿的宮女揮了揮手,那女子便低着頭出去了。
“除了送你出宮,其他的朕都可以答應你。”
我賊笑,“呵呵,那也行,我不出宮就不出宮,那你封我爲公主,成爲你的幹閨女吧。”想要吃我豆腐?老頭子想得到美!
“呵呵,狡猾!”皇上坐起身子,看着我眼睛,“你這是在暗喻朕很年邁嗎?那你要不要試試,朕到底還行不行,保證讓你二年內生出皇子來。”
我也斜着皇上,摸着自己的胳膊,齜牙說道:“皇上啊,我胳膊上都起雞皮疙瘩了。你都這麼老了,比我大整整三十歲,再老點都能夠當我爺爺了,怎麼那麼貪得無厭?連您兒子的女人也不放過?”
他一愣,咬牙切齒地說:“你丫頭說話好狠毒,把朕貶得一文不值,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告訴你,朕的衆多女人,都比你還小呢。很多十五歲的女子都已經陪朕侍寢幾年的了。你若說是朕皇子的女人,這可是無憑無據,你既沒有訂婚,又沒有成婚,在朕眼裡,你就是朕的子民,可以納入皇宮的女人。”
我聳聳肩,走到一隻大花瓶那裡,在皇上的目視下,悠哉一揮手,那隻精美的大花瓶便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打碎了。皇上驚得渾身一哆嗦,定定地看着我。
我笑,“看到了吧?你若是非要留着我在宮裡,做什麼你的女人,我會天天這樣打壞你的寶貝,我是一個大麻煩精,不懂規矩,目無尊長,你根本就受不了我。所以說,皇上您還是不要打我的主意,你這麼大歲數了,跟我犯不着這樣纏磨。”
皇上也不氣惱,點着頭,一副佩服之至的神態,鼓掌,笑着說:“呵呵,你真是乖張野蠻而大膽啊,朕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個性的女人。你要知道,跟着朕,那可是享有了天下的所有財富,你可以在金山上蓋房子,睡大覺,每天都可以浪費大把大把的銀子,穿最最漂亮富貴的衣服,吃山珍海味,地位無比崇高,受萬人仰視。想一想,你不是非常愛財嗎?你怎麼可以放棄如此好的斂財機會?”
他詭異地笑着,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氣。
也許,在所有女人眼裡,能夠嫁給皇上是最大的榮耀,是無比的榮幸。可是與我,卻並非如此。我見過那麼多男人,對於男人的瞭解勝過自己,男人啊,過了四十歲,基本上就無法滿足我這樣的青春美少女了。即便他披着華麗、榮貴的龍袍,也就是個男人啊,是人,是男人,就無法逃脫生理特徵。我趙五見頂雖然小氣,雖然貪財,雖然拜金,可是我更加好-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