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間接爲難、直接坑害法正,自己愉悅的同時,又能討好益州牧劉璋,權貴們何樂而不爲呢?那些同情法正的少許民衆,他們也清楚的認識到:只要劉璋在位一天,法正乃至他背後的家族鬥別想出頭了。在劉璋的眼裡,法正和其背後的家族就是典型:在益州地界,誰要是敢反對他,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面對劉璋的欺壓,法正只能一忍再忍,忍無可忍,還得忍,最後裝瘋賣傻,遮人耳目。總之,法正沒有向劉璋低下高貴的頭顱!後來,由於劉璋面臨艱難的二線作戰,他才放過折磨法正的意圖,全力以赴應付危機的局面。益州的混戰局面也給外來人口帶來崛起的機遇,象張任這樣的外來人才,在激戰中,迅速成長起來,福緣深厚的他找到自己的契機,進入先天之境,成爲一名超級猛將,由此,他很快的脫穎而出,成爲劉璋麾下數一數二的得力戰將。

張任建議劉璋對蠻夷採取懷柔政策,只要益州南部穩定,劉璋才能集中全部力量對付漢中的張魯。最後,劉璋力排衆議,採納張任的建議,主動和蠻夷首領孟獲講和。在張任以身說法的情形下,在小山一般的禮物堆前,孟獲答應了益州官方的求和:一:孟獲本身接受官方的冊封,二,孟獲獅子大張口又向劉璋索取巨量的物資,劉璋也答應了,最後孟獲率領蠻夷族兵返回了領地。

於是,集中兵力的劉璋,開始親自率領軍隊進攻漢中的張魯。實力猛增的劉璋軍隊勢如破竹,把張魯的軍隊打的節節敗退。最後,張魯的軍隊死守綿竹關,依靠地勢險要的隘口,擋住了劉璋軍隊如潮涌的攻勢。一時間,劉璋一方也無良策攻佔綿竹關,徹底擊敗負隅頑抗的張魯。

從此,益州的戰事陷入僵局之中。期間對於來自京城洛陽的各種命令和邀請,劉璋真心的沒時間執行啊。反過來,他還一再要求朝廷派兵支援他,徹底消滅異端分子張魯。不過,他的奏疏並沒有送到獻帝的面前,中途就被魏王曹操截留了。後來,獻帝通過別的渠道得知益州的真實情況,同時他又知道曹操截留益州的奏疏,年輕的皇帝開始對曹操心存芥蒂了……

此事,神州大地,北方各州開始平靜下來,走上休養生息的道路;神州西部的益州陷入混戰;神州東部的江東地界,雖然沒有烽煙四起的戰事,但在孫蒿的折騰下,江東地界強勁的發展勢頭逐漸緩慢下來,各種隱患有隨時爆發的可能。

唯獨神州南部的荊州還是風平浪靜的繁榮穩定的局面。當然,很多獨具慧眼的高人也能一眼看穿荊州表面繁榮背後的真實情況。深秋的季節,大江南北,長城內外,無邊樹木蕭蕭下,而在長沙郡的一處山谷裡,卻依然是濃春的景象:山花爛漫,層林盡染,鶯歌燕舞,流水潺潺……

聞名天下的白鷺書院正是坐落在這座山谷。水鏡先生司馬徽在書堂中打坐精修,他的一干弟子圍坐在一張巨幅地圖前,各自說出對當前局勢的看法。不要怕錯,坦誠交流,這是司馬徽對弟子的要求,也是他獨特教學方式的體現。學堂中的巨幅軍事地圖,可是他的得意門生禰衡送給他的。禰衡又從哪裡獲取到這樣的地圖呢?是荊州牧劉表的三子劉磐送給禰衡的。

衆人一番討論後,大師兄魯達站起身體,拿起一根細棍走到巨幅地圖前,而後用細棍在北方各州的位置圈圈繞繞,同時輕聲說道:“諸位學弟,經過數年的征戰,此時曹操基本上已經掌控北方四州。儘管曹操敬奉獻帝,對漢室皇族忠心耿耿,但是其他地方諸侯並不買他的帳,尤其是以益州和荊州爲甚,同爲皇室宗親,益州劉璋和荊州劉表只圖眼前蠅頭小利,根本不顧大局,如此可見,漢室皇族確實氣數已盡啊……”。

魯達說到此處,目中開始浮現淚花,他巡視一邊衆人後,而後專注的看着一個滿臉都是雀斑的學弟,緩聲繼續說道:“未來的形勢發展,我是同意士元的看法:曹操早晚都要揮師南下,征討怠慢朝廷的荊州和益州。如此以來,各州的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啊!”。

魯達口中所提的士元,正是青年才俊龐統。龐統師從司馬徽後,開始的四年悶聲不吭,埋頭書堆中。第五年,他纔開始說話,和師兄弟們交流讀書心得,以及對時事的看法。他的見解,他對歷史事件的重新解讀,都是別出心裁,令人耳目一新。就連老師司馬徽都承認自己在這一方面,不如自己的弟子龐統。

先前,在北方霸主袁紹侵犯曹操時,絕大部分學子都不看好曹操,他們一致認爲曹操必敗。唯獨龐統提出不同的見解:他認爲,在戰鬥的開始階段,袁紹一方肯定要佔上風,而經過艱苦卓絕的僵持戰,最終獲勝的必然是曹操一方。

最後事實證明,龐統的預測是準確的。從此以後,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的龐統就成爲司馬徽最出色的弟子。不過,自從另外一名學生進入學堂後,龐統的光芒便被此人掩蓋了。這個人就是諸葛亮。

諸葛亮進入學堂前,已經是琴棋書畫造詣非凡,用司馬徽的話說:未來能決定天下走勢之人,正是諸葛亮。司馬徽曾私下裡對其他弟子說:諸葛亮身懷異能絕技,他名義上是自己的弟子,其實呢?他就是爲師的朋友,忘年交而已……爲了表示對自己的尊重,諸葛亮執意拜自己爲師,否則,爲師自認是沒資格當諸葛亮的老師的!

司馬徽對諸葛亮的評價,那真是發自肺腑、空前絕後啊。其他弟子和諸葛亮相處下來,他們並沒有看到諸葛亮有什麼異能絕技,但是他們都見識到了諸葛亮的絕世才華:與其他弟子談論歷史典故,諸葛亮不但能說出自己獨特的見解,他還能準確無誤的說出典故出自哪本典籍,並且在奠基的哪一頁,哪一行……事後,經過其他的弟子的檢驗,他們發現諸葛亮居然說的準確萬分。於是,就從博聞強記這一點,其他弟子都對諸葛亮佩服的五體投地啊。就連龐統都自認:自己的才能遠遠不如諸葛亮,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啊。

諸葛亮並不像禰衡恃才傲物,他生性灑脫,爲人隨和,很快他就成爲學子們的頭子。於是便有好事之徒給他起了一個外號:臥龍!臥龍,躺着的龍,早晚會一飛沖天的。而龐統的諢號是:鳳雛!鳳雛,臥龍的小鳳凰,小玩伴而已……即便自己的諢號有揶揄之意,龐統也是樂於接受,因爲自己能和諸葛亮並駕齊驅啊。

臥龍諸葛亮有個習慣,無論是陽春白雪,還是酷暑冷秋,他都是羽毛扇不離手。別人問他:爲什麼有這個習慣?諸葛亮回答道:這樣,能讓自己始終保持清醒狀態,做到臨危不亂,寵辱不驚……

魯達說完話,又把目光從龐統的臉上轉移到諸葛亮的臉上。此時,諸葛亮正在最後面閉目養神。彷彿是感應到魯達的關注,他含笑睜開眼睛,對着齊刷刷轉頭的學習們說道:“士元兄,對當前形勢的判斷是對的……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二十餘年前,由於黃巾軍起義造反,天下便陷入分崩離析、諸侯割據的狀態,這是合久必分;未來的數十年,天下的形勢必然走向統一,這是分久必合的階段。不過,據我推測,統一天朝的未必是此時實力一枝獨秀的曹操!”。

諸葛亮的最後一句話,頓時鎮住了所有人。其中包括正在打坐靜修的司馬徽。此時,其他人的內心想法是極其一致的,他們都認爲,不久的將來,曹操勢必消滅其他地方諸侯,重新統一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的:因爲從此時的勢力比較來看,就是其他地方諸侯的勢力加起來,都不如曹操一方啊。不論是從超級猛將的數量,軍隊將士的數量,還是謀士的數量和質量來看。

當諸葛亮含笑對遠處的司馬徽微微點頭時,司馬徽頓時明白諸葛亮的言外之意了:因爲決定曹操能否統一天下的因素,不是軍隊是否強大,也不是猛將如雲謀士如雨的強勢,而是取決於諸葛亮!如果,諸葛亮在曹操手底下爲官,那曹操就能順利統一天下,如果曹操一輩子都沒有看到諸葛亮,那麼,對不起,諸葛亮肯定會跟隨一位潛能巨大的強者,幫助這位強者和曹操一較長短,爭霸天下。

也許別人認爲這是諸葛亮的狂妄,而司馬徽則不是這樣認爲的。他知道:諸葛亮有這個實力和能力的!司馬徽滿意的對諸葛亮點點頭,隨即便閉上眼睛繼續靜修了。其他人除掉龐統似乎領略到諸葛亮的言外之意,其餘人此時都被諸葛亮的最胡一句話搞糊塗了,他們一個個託着下巴,認真思考起來。

忽然,靜修的司馬徽感覺到一股邪氣侵入體內,他宛如明鏡的心境頓時凌亂了,有一瞬間,他覺得之前諸葛亮的笑意很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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