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的木牀上,顧鳶一臉懵望着周圍的環境,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就在守衛即將找到他們所在時,她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機械的聲音。
——第二道任意門已解鎖,可設置空間點。
與此同時,當前所在位置的空間點參數出現在眼前。
顧鳶目瞪口呆,同時欣喜若狂。
原來任意門還帶這樣玩的!
她以最快的速度將空間點位置定在此地,拖着昏迷的蕭遲瑜踏入了任意門中。
不同於之前直接到達另一邊,這次進入之後她到了一個虛空的三角之地。
可以清晰地看見前方有兩道發着淡淡藍光的門,分別映襯着門外的場景。
她駐足思索。
此時此刻若是出現在飛鶴樓被人發現,她就算長一百張嘴也難以解釋清楚。
於是拖着蕭遲瑜來到了聽竹苑所在的房間。
坐在牀上發呆了好一陣,才終於緩過神。
她真的回來了!
蕭遲瑜體內的毒不容多停留,她迅速爬下牀,從懷中掏出已經配好的藥來到門口,仔細聽了聽聲音,才嘗試着將門打開。
外面悄然無聲,一個人影都沒有。
探頭張望了好一陣,她悄悄摸摸來到了採夏的房間。
因爲沒有主子在,採夏和霜兒兩個丫鬟格外輕鬆,晚上剛擦黑便已回房睡大覺。
聽到顧鳶小聲呼喚,還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直到清晰看到那張臉,才驚呼出聲。
“小姐,您回來了!”
“嗯,暫時回來一下,還得走。你去把霜兒叫醒,生個爐火。然後再準備一些飯菜過來,我餓了。”
在外飄蕩了這麼久,不知爲何,她居然有種回家的安心感。
囑咐兩人不許進房,顧鳶來到小廚房中熬藥。
這麼重要且難得的解藥,她不放心讓兩個不懂藥理的小丫鬟處理。
然而就在藥快要熬好時,突然聽到霜兒一聲驚叫。
“發生什麼事了?”
霜兒慌慌張張跑過來,道:“王妃,剛纔有個戴面具的男人從您房間裡出來,奴婢嚇了一跳,給他用棍子敲暈了,您快去看看!”
顧鳶:……
她轉身將藥湯倒進小碗中。
來到房間外,只見蕭遲瑜躺在門口臺階上,雙目緊閉。
許是因爲醒來還迷迷糊糊着,纔會被霜兒這麼一個小丫鬟敲暈。
“這是我的朋友,受了傷,你們兩個將他搬回牀上去。”
採夏和霜兒兩人都滿臉憂心。
“王妃,您房間中私藏外男若是被他人知曉,王爺肯定不會放過您的。”
“既然知道,那就好好將嘴閉嚴實,今天的事情以後不許再提,對任何人都不得提起,知道嗎!”
兩人忙不迭點頭。
顧鳶將解藥一口一口喂下,等待了一段時間,終於看到蕭遲瑜的臉色緩和不少。
避免他再次醒來,她給他下了一定的迷藥,足以睡到第二天大天亮。
只要等過這一個晚上,任子昂前來接應,到時候他們保住這條小命的機率會大很多。
躺在牀上看着身邊這個神情靜謐的人,顧鳶不免就想起了他吻她的情景,伸出一隻手指,輕輕觸碰他的脣。
還是那麼冰涼柔軟。
讓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
他……難道是喜歡她嗎?
一想到這,她不免開始聯想到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從前沒有察覺時沒覺得異常,現在卻讓她思緒紛飛。
“啊呀,不能亂想了,越想越睡不着。”
她將被子一把蒙在頭上。
這件事情只有等蕭遲瑜醒來自己說清楚,才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一夜平靜。
翌日天剛亮,顧鳶便從牀上爬了起來,留了一張紙條給採夏和霜兒。
回到百草山莊,跑到三樓門口看了看,門已經被重新鎖上。
她又回到了那個藥房,繼續查看之前沒來得及仔細看的藥材。
正凝眉仔細研究着,背後突然響起蕭遲瑜的聲音:“你在看什麼?”
顧鳶嚇了一跳,很快,轉爲欣喜。
“你醒了?”
蕭遲瑜揉了揉後腦勺站起身,依稀感覺有些昏昏沉沉,提不起力氣。
“不知道怎麼的,腦袋好像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有些沉重。”
顧鳶心虛地展現八顆牙齒的微笑:“可能是你昨天突然暈倒,頭磕在了地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蕭遲瑜眉頭緊皺,似是在回想什麼。
昨晚恍惚中從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又撞見了一個人,可現在這種情況,這件事根本沒可能發生。
看來,是個夢。
他伸展了一下脖子,道:“除了腦袋痛之外,沒有其他不適,相對於從前毒發後的情形,身體輕鬆了很多。”
顧鳶得意的神情壓抑不住:“我昨天已經找到了赤巖蛇膽,幫你把身上的毒解了。”
“什麼?!”第一次,蕭遲瑜的表情差點失控。
“這麼激動做什麼,解毒不是你一直期盼的事?昨天在你暈倒之後,我就在這個房間找到了赤巖蛇膽。喏,你看,就是這個櫃子裡面的。”
蕭遲瑜匆忙上前查看,上面還真寫着赤巖蛇膽四個字。
他想象過很多次吃下解藥時的場景,卻從沒想過,有一天他一覺醒來,體內的毒就已經解了。
“這裡不能生火,就算你配齊瞭解藥,也無法煎藥,你是怎麼給我解的毒?”
蕭遲瑜依舊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他怕她在安慰他。
顧鳶不知要如何解釋,這種時候,不說比編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要強。
“山人自有妙計,要是這點事情都辦不到,我還怎麼被稱爲神醫?”
頓了頓又道,“你若不相信,可以運功試一試,看還會不會毒發。”
蕭遲瑜將信將疑照做。
驚喜地發現,經脈相對於之前確實通暢了不少,而且沒有中毒後刺痛的感覺。
他雙手有微微的顫抖。
顧鳶看到他激動難以自持的模樣,淡淡笑了笑,轉而面向藥櫃。
“好了,先別激動了,你來看看這兩味藥材,可有什麼想法?”
蕭遲瑜緊盯着她的背影,覺得這個身影雖嬌柔,卻透着一種堅韌,如竹般挺拔。
他朝她緩緩靠近,貼着她背後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