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月的臉看了。
“夏女官好漂亮。”
“是啊。”一位少女悄悄地說:“我覺得夏女官比顧女官好看。”
“都差不多,兩人是不一樣的美。”有眼光毒辣的人說:“若顧女官今天是以往清雅示人的妝扮,或許會與夏女官難分秋色。可今天顧女官的妝容雖豔,卻與她氣質不符。兩位同樣豔妝的女官,要說漂亮,自然是五官明豔大方的夏女官更勝一
籌了。”
此話,衆少女竟無言以對。
而令她們更覺得夏靜月勝出的,是睿王韓瀟對夏靜月的看重。對女子而言,被位高權重又俊美不凡的男人寵着,就是最大的加分項。
韓瀟帶着夏靜月高調而來,平起平坐,向世人宣示着他對夏靜月的寵愛,更用此告訴世人,夏靜月是可與他並肩的愛人。
韓瀟的認可與宣告,使得原本就對夏靜月多有看重的賀夫人等人更加高看了幾眼,甚至懷着幾分敬畏之心來看待。賀夫人笑着對衆夫人說:“依我看,這華麗的衣服也不是誰穿上都能鎮得住的,得要夏女官這樣人才的才穿着好看。不然只會被衣服奪去了光彩,喧賓奪主,也襯不出人好看來。就得要夏女官這樣漂亮的,
才能壓得住,讓衣服襯人,而不是人襯衣服。”
“夫人誇獎了。”面對衆多明顯討好的話,夏靜月從容地說道:“夫人何必妄自菲薄,就憑您的這身氣度,穿什麼不好看?”
賀夫人自嘲說道:“我怎麼能跟你們這些年輕姑娘相比,你們一個個地,把我襯得跟個老太婆似的。”
夏靜月笑道:“哪呢,我瞧着您倒像是我的姐姐。”
這話讓賀夫人樂得笑了起來,旁邊賀盈盈跟着湊起熱鬧來,說:“那我呢?夏女官,我豈不是像你的外甥女?”
賀夫人氣得一拍賀盈盈,笑罵道:“去,你比夏女官還大一歲的,少來裝嫩。”
盛宴之中,男人有男人的事在談,女人也有女人間的交流方式。有些男人不方便不能去做的事,便會讓妻女通過女眷來打交道。譬如哪位官員想投靠或者拉攏另一人,自己不方便出面,就可以讓自己的妻子跟對方的妻子試探一下。如果雙方有意思,就可以由男人間進行更深一層的接觸;如果對方沒有意思,那麼就會由妻子轉告對
方妻子,不會傷及男人顏面。
除此之外,女人間還可以通過互相宴請和聚會的方式,讓男人之間的合作關係變得更加緊密。這不僅在於官員之間,就是皇室亦是如此。皇后爲何每隔一段時間就開一次宮宴,邀請衆多誥命夫人?不就是替皇帝籠絡一下得力的臣子夫人,或者敲打一下那些做錯事的臣子嘛。即使皇后不在了,誰掌管了六宮,誰就必須來做這些事兒。這也是
地位的象徵,對於一些喜歡權利有野心的女人來說,這是極享受這樣的宴會。韓瀟身邊聚焦了不少能人,但因爲他沒有母親幫忙,也沒有成親,在後宅女眷的交際上一直都很吃虧,以前都是由費引的妻子幫着交際。只是在身份上,費引的妻子明顯身份太低,說話的份量太輕,令許
多女眷持有不信任的態度,很多東西令睿王府無法施展開來。如今韓瀟將夏靜月的身份宣告天下,這些夫人在與夏靜月交往之中,就不單朝着御前女官的身份,更多的是把夏靜月當作韓瀟的代言人。有那些有意交好睿王府,或者想跟睿王府進一步合作的,就會通過
妻子與夏靜月接觸,委婉地表達意願。
幾位城主在那邊與韓瀟談論公事,夫人們便圍着夏靜月從閒話說到正經事。
賀夫人逮到機會,就跟夏靜月聊了起來:“夏女官,你看日落山城這邊可以種孜然嗎?”
夏靜月耐心地說道:“兩地氣候相差不遠,理應可以的,但是今年日落山城是種不成了,種子無法供應,又錯過了最佳的種植時間,日落山城須等明年才行。”
爲了種植的事,湯知府幾乎把去年西州產的孜然種子都收集過來了。如今藥市中,孜然開始斷貨了,大夫開藥時,不得不改用替代的藥材。
賀夫人倒不在乎這一年半載的,說:“一年時間我們還是等得起的,只是希望給日落山城的百姓尋到一條路子,大傢伙有了希望,這日子纔好過。”
“城主與夫人倒是心善,無怪乎雪原王將您二位請出來力挽狂瀾。”夏靜月又說道:“若按我說,推遲一年種植也是好事,有了平陽城的經驗,明年日落山城該怎麼種,怎麼管理,都有一個方向在。”
“是這個理。”賀夫人連連點頭。
樊夫人在一邊跟着說道:“等雪城收復回來了,我們也要嘗試着種一下。孜然即使種得多,收得多,但也不用擔心銷路的事,我們雪山族還有其他國家都是以烤肉爲主食,不怕賣不出去。”
夏靜月對樊夫人刮目相看起來,沒想到樊夫人已經將市場瞄向了國外。的確如此,不說整個大靖的市場,就是國外那些大大小小的國家,也是一個巨大的市場。
也正是這個原因,夏靜月纔不怕三個座城一起種,甚至還推薦西州的其他城府一道種呢。夏靜月想到一點,說道:“我建議兩位夫人,即使今年沒有種孜然,最好也時不時派人去平陽城那邊取取經,明年種植時才能心裡有數。別人口中相傳的經驗再詳細,也遠沒有自己去親自感受來得印象深刻
。”
這叫實踐經驗,夏靜月將現代的一些理念用大靖的方式講出來,令兩位城主夫人聽後,受益良多。若說之前她們對夏靜月的尊敬是看在韓瀟的臉面上,現在她們對夏靜月的尊敬就是因爲她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