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道出
太后神色悵然,語氣中有着說不出的傷感,“你們都沒有錯,錯全在母后,是母后在他小時候未多加關心,才造成今日這局面。”
軒帝和璟皆沒有說話。
“母后沒想到的是,煜會恨璟,並且因這沒來由的恨,害得雲國聶老將軍一家慘死,罪過,真得是罪過啊!”太后不說這話倒還好,她一說,璟立時起身,冷着臉道:“我回王府了!”
“璟,你與夜卿家……”軒帝見璟起身向內殿門口走,跟着從椅上站起,聽到他的話,璟腳下步子一頓,轉過頭,冷然道:“我與她的事,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軒帝張了張嘴,終沒再說什麼。
夜府。
凌曦將榮氏兄妹安置好後,便回房整理了個簡易行囊,背在肩上,提氣飄向城外,與雲瀾會和。
“來了。”看到凌曦自空中緩緩飄落,雲瀾溫聲打過招呼,道:“上馬吧。”說着,他從身後的大樹上解下一根馬繮,遞到凌曦手裡,然後,解開另外一根馬繮,縱身躍上馬背,凌曦上馬,望向他道:“從這裡到幽冥島來回需要多少時日?”
蹙眉思索片刻,雲瀾徐徐擡起頭,對視上凌曦的明眸,道:“幽冥島的存在,以及它的位置,世間之人僅是聽說過,見之者怕是沒有幾個,我曾在一本古書上有看到過它的位置所在,咱們現在前往,快馬加鞭趕上兩日陸路,然後再行兩日多水路,多半可以到,不過……”
“不過什麼?”
凌曦問。
雲瀾遲疑片刻,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咱們現在趕路要緊。”幽冥島位於西海之上,無邊的大海,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它的形體。
“我去過幽冥島。”凌曦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致雲瀾正欲打馬前行的動作一滯,不由望向她。
頓了頓,凌曦接道:“是璟帶我去的,時間過去太久,具體的位置我記得不大清楚了,”想到當年爲楚禦寒尋解藥,璟帶她去幽冥島,所付出的一切,凌曦的心倏地一痛,扭頭回望城門口一眼,她視線收回,輕嘆口氣,道:“走吧!”
好久之前的事,那會他們由臨安出發,至幽冥島走的基本全是陸路,大約幾日時間到的,凌曦心裡已無甚印象。
不是她不願記起那些往事,而是她選擇性的刻意遺忘某些事。
比如傻而愚蠢、一門心思地爲楚禦寒尋解藥,她不要記得這些。
但,幽冥島上所經歷的一切,她都存於腦海中。
璟爲護不會武功的她,身上受的傷,尤爲嚴重,卻愣是沒皺一下眉頭。
收斂思緒,凌曦打馬,登時,胯下馬兒疾馳而去。
雲瀾騎馬緊隨其後。
日出日落,兩日很快過去,“這船看着可真結實。”站在一條寬暢的河流邊,凌曦注視着不遠處停靠的大船讚道。
“海上行駛,難免遇到風浪,小船肯定是不行的。”雲瀾邊說邊朝大船走去,“此處像這樣的大船僅有這麼一艘,船上我都已打點好,咱們上去吧!”凌曦輕嗯一聲,提步跟了上去。大船寬敞而結實,且尤爲乾淨。
上面站着十多位船工,一見雲瀾走來,齊抱拳一禮。
回頭,見凌曦登上船,雲瀾擡手對那些船工道:“開船。”
“是,雲公子。”
船工們整齊劃一地高應一聲,回到各自的崗位上,不一會,大船離岸,先是緩速前行,接着急速行進。
“赤煉果很是珍貴,其樹十年一發芽,十年一開花,再有十年才結果,且一棵樹緊結三顆果子。每三十年一個輪迴,經過這麼一個輪迴,其樹便要沉睡近百年,方能夠再度生芽。”雲瀾臨風而立,站在甲板上,目視前方,語聲輕淺道。
“三十年才結三顆果子,然後沉睡近百年,確實珍貴!”
凌曦站在雲瀾身側,青衣落落,髮絲飛舞,出言感慨了句。
“正常人只要吸入一滴赤煉果的汁液,就會延年益壽,且功力大增。”
“那若是將一顆果子的汁液全部吸食,豈不是可以長生不老,與神仙無二了!”
雲瀾微微一笑:“沒你說的那麼誇張,一顆赤煉果,頂多可以擠出兩滴汁液。”
“哦。”凌曦尷尬地別過頭,握拳掩脣咳嗽了聲,心道:真夠小白的?對於凌曦此刻的不自在,雲瀾似是完全沒有覺察到,他靜默片刻,又道:“要拿到赤煉果,險阻重重,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平復好心情,凌曦轉向雲瀾:“嗯,我知道的。”
大船順水而下,用了半日時間,就行進西海之中,茫茫無際的海面上,放眼望去,風平浪靜。
“回船艙用些飯菜,歇息一宿,明日咱們就到幽冥島附近了!”夕陽餘暉漸籠,雲瀾看着凌曦,出口之語輕緩溫和。“聽你的。”凌曦應聲,二人轉身走向船艙。
翌日午後,甲板上,雲瀾手指前方,道:“幽冥島很快就到。”
凌曦單手負於身後,立於他身側,不由皺了皺眉:“我什麼也看不到啊!”無形?她突然想到雲瀾說到的,幽冥島位於西海之上,肉眼根本看不到它的形體,於是,她接道:“你說幽冥島是不是處於幻境中啊?”
“是處於幻境中,否則,世人又怎會不知它所在的位置。”說着,雲瀾頓了頓,道:“咱們很快要下水了?你沒什麼問題吧?”凌曦明眸一閃,道:“我自幼深諳水性,雲公子無須擔心。”
是啊,她遠不同於世間普通女子,他數年前就知道,剛剛卻問出那麼多餘的一句話,心下又嘆口氣,他從袖中掏出一枚心形的血紅玉石,遞到凌曦手裡,道:“噙它在嘴裡,在水下會舒服些。”
垂眸看着掌心的血紅心形石,凌曦明眸眨了眨,道:“這東西很稀有吧?”
雲瀾微微一笑,道:“這是從魚兒體內取出的,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凌曦搖頭,“就算是從魚兒體內取出的,想來那種魚肯定罕見得很。”現代來的她,不是個沒見識的,卻從未聽說魚腹中有這樣的寶貝。
——晶瑩剔透,紅如滴血,且如心形的精美玉石。
尤其是其形狀,無一絲雕琢打磨的痕跡,完全就是天然形成的。
“我有件事想與你說。”與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讓她知曉他的身份,倒不如他先道出,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受到驚嚇,“啊?”凌曦不解,有事要告訴她,究竟是什麼事,令溫潤如玉般的他,在這一刻,神色變得如此嚴肅?
“你說吧,我聽着呢。”瞧雲瀾面上顯出抹不屬於他的自卑之色,凌曦明眸中蘊出抹柔和的笑,道:“你這樣是作甚,說吧,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好好聽着的。”
錯開凌曦的視線,雲瀾望向遠方天際,道:“我……我是隻水妖……”話一出口,雲瀾負在身後的雙手,不由緊握,她會怎麼看他?會害怕,會驚慌嗎?
“哦,我知道了。”凌曦明眸中的笑依然柔和,就這麼輕聲回雲瀾一句。
雲瀾沒有看向她,自然不知道她面上的神情。
她說她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聽她的聲音,未生絲毫起伏,她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慌,還是說……
“你不怕麼?”與其任自個亂想,還不如直接出言相問,於是,雲瀾慢慢轉過頭,直視着凌曦的眼睛,問道。
“怕?我爲何要怕?你又不會吃我,再說,我認識的你就是你,與你是人,亦或是妖,是魔沒甚關係!”
凌曦笑着道。
“我或許曾經還傷害過你,這樣的我,你還願與之相處嗎?”凌曦的話,以及她面上柔和的表情,使得雲瀾那沒來由的自卑,瞬間消退,她真的與衆不同,不在乎他是隻妖物,但陡然想到自個迫不得已對璟犯下的錯事,雲瀾的心驟然提起,定定地看着凌曦,問出壓在心底的話語,靜候其回答。
“到目前爲止,我沒覺得你做過什麼傷害過我的事,”凌曦說着,話語微頓,片刻後,才接道:“雲公子,你是什麼樣的,我知道,所以,別再想些有的沒的,讓自個不開心。妖怎樣,魔又怎樣?他們不見得都是十惡不赦,反而有的人,卻不做人事,比之妖魔更爲可怕,若是你因爲自個是妖就心生自卑,那可真叫我小看了!”音落,凌曦想到了紅玉,小丫頭怕是早就知曉這抹白衣是隻水妖吧?
“謝謝你!”雲瀾輕舒口氣,望向凌曦笑了笑。凌曦道:“謝我什麼?我說得不過是心裡話罷了!”眸中劃過抹狡黠之色,凌曦話題一轉,問雲瀾:“你認識我身邊的紅玉嗎?”
“紅玉?”眉頭微皺,雲瀾溫聲道:“你是說你的那個丫頭?”
“是她。”凌曦笑看向雲瀾:“你們以前可相識?”
雲瀾搖頭。
“哦!”凌曦嘆了口氣,道:“紅玉是個好姑娘。”雲瀾疑惑,心道:她是何意?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在他們周圍響起。
船工們屏住呼吸,凌曦與雲瀾亦是凝神靜氣。
鈴鐺聲?還有女子輕淺的呼吸聲,是誰?
“船上除過咱們二人和船工,還有其他人?”凌曦低聲問雲瀾。
搖了搖頭,雲瀾道:“那聲音不是從船上傳出的。”他仔細再聽了聽,卻什麼也沒聽到。
仿若剛纔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只是他們的幻覺。
風吹過,平靜的海面上蕩起朵朵浪花,“咱們幻聽了?”凌曦脣角微勾,道:“起風,浪花聲響。”雲瀾道:“不是幻聽,剛纔的聲音,的確是鈴鐺聲,還有,你沒聽到女子輕淺的呼吸聲嗎?”
凌曦聽他這麼一說,臉色變得鄭重起來,低喃道:“會是誰呢?”清脆的鈴鐺聲像是自遙遠的地方,倏然又傳來,越來越近,凌曦和雲瀾同時聽到一陣吸氣聲,登時齊轉身看向他們身後,只見自船尾正緩步走來一身穿夭紅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走得尤爲緩慢,那好聽的鈴鐺聲,從她裙下的腳踝處傳出。
婀娜身形,一步一步地前行,宛若踏蓮而來。船工們怔怔地看着她,眼珠子一動不動。
清香浮動,海風吹拂,揚起她腦後如雲般的長髮,彷彿一多盛開的墨蓮,恣意地綻放着。
曼妙飛揚的秀髮與她身上翻飛輕舞的夭紅衣裙,襯得她豔麗的容顏更加出衆。
“瀾,還記得我嗎?”女子在距離雲瀾和凌曦有數步之外頓住腳,朱脣輕啓,笑容嫵媚望着雲瀾。她的肌膚不是很白*皙,但與她的五官,與她的衣着相稱在一起,卻令人挪不開眼。迎着陽光,她的一雙黑眸,透出一股子野性之美。
雲瀾盯視着她久久未發一言。
“你想帶着這位公子,哦,不對,是帶着這位小姐前往幽冥島嗎?”女子嫵媚輕笑,手指凌曦,自顧自地說着,好似雲瀾不搭理她,早已習以爲常,“聽說你和朝國璟王很是親密,怎麼?如今又喜歡上女子了。她有我美麼?”纖細的指尖,輕輕地在自個的臉上摩挲了下,“這張臉男人見了,無不着迷,爲何你就是不爲之心動?”
“說完了,就請離開!”雲瀾的聲音冷漠而疏離,“別讓我說第二遍,否則,你會立刻斃命當場!”
女子捂嘴一笑,道:“是麼?你會殺我?”面前的男子,她喜歡了一百多年,到頭來,換來的是他要殺她,女子心底一陣發苦,轉瞬卻恨意頓涌:“你以爲我的能耐止步不前嗎?是你說殺就能殺得了的!”說着,女子放下手,嘴角浮出一絲冷漠至極的微笑,如古潭般幽深的目光,將雲瀾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輕聲道:“我是不會讓你們進入幽冥島的。”
雲瀾注視着她,眼裡的神光漸生異樣:“你逼我出手?”
女子的目光落到凌曦身上,嘴角盪漾起的微笑,更爲明豔冷漠,輕語道:“若不想你身旁這位有事,我勸你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她沒有回答雲瀾的話,反而像是好心地勸說雲瀾不要冒險。
船工們這一刻全倒在地上,五官出血而死。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女子在停下腳步的時候,素手輕揚之故,她不喜粗魯的人們直視她。
凌曦自女子開口,一句話都未說,只是聽着她和雲瀾間的對話。
“你投靠了幽冥島!”
雲瀾不是問,而是肯定道。
“不可以麼?魔尊待我很好,爲他辦事,我樂意!”女子微笑,回雲瀾一句。
“他是嗜血之魔,你爲何要這般糟踐自己?”女子亦是海里的水妖,不過和雲瀾不是同一種類,但其修行卻也了得,否則,不會這般肆無忌憚地站在雲瀾和凌曦面前,輕飄飄地說話,雲瀾知道對方喜歡他,並喜歡了一百多年,奈何他對其卻未生出半點心思。
能勸其離去最好,要不然,他唯有殺死她!
“我覺得他很好。”女子說着,黑眸中的神光立時起了變化。
笑意隱去,森寒之芒直逼凌曦,她蓮步輕移,一步一步地向凌曦靠近。
他喜歡這女扮男裝的女子,她要殺了那女子,對,她要殺了那女子!她得不到,其他女人也休想得到他!
“你想做什麼?”雲瀾擋在凌曦身前,幽冷的目光鎖在女子的面門上,“我要殺了她!”凌曦心下奇怪,她好似被人視作情敵了,雲瀾喜歡她,爲何她沒有感知到?
女子愛慕雲瀾,凌曦從其又愛又恨的眸中,完全能看得出。
“你瘋了!”雲瀾的聲音低沉凜然。
相比較他,女子直接張嘴嘶吼:“我就是瘋了!”
“很好!”雲瀾笑了,那笑冷得凜冽,冷得徹骨,女子無懼,亦冷笑着看向他:“看來,今ri你們是不想走了,那麼就把命留在這海上吧,順便做我的食糧,我可是有好長時間沒有美餐了呢!”注視她片刻,雲瀾握住凌曦的手,道:“我們走!”
“到了?”
凌曦問。
雲瀾輕嗯了聲。
接着兩人縱身躍入海中。
那女子嗤笑一聲,隨之搖身一變,只見一頭巨大的紅蛟凌空而起,再以極快的速度竄入海中。
頓時,伴着裂天徹底的怒吼聲,千尺巨浪衝天而起。
蛟是女子的原形,遍體鱗片,閃着赤紅光芒,頭顱上的犄角,泛着銳利的寒光,好似柄柄利刃,一不小心,就會被其刺穿身體。
雙眼大如杯盞,凸出眼眶之外,碧光流轉,看着好不駭人。
凌曦臉色駭然一變,只覺手被雲瀾握得很緊,仿若在告訴她:有他在,不用害怕!
快速將雲瀾給的心形石塞入口中,隨着水波,凌曦與雲瀾在水裡快速遊着。熟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一對仿若燈火的碧光直視着他們,“那蛟是她的原形,你小心些,我去應付她!”鬆開凌曦的手,雲瀾望向她溫和一笑,朝那兇猛的巨蛟游去。
嘴裡噙着心形石,凌曦沒法說話,但她眸色堅定,緊跟雲瀾身後,他是爲幫她,纔來幽冥島,她絕不能讓其獨自面對那兇猛的巨蛟!
巨蛟嘶吼之聲震耳,四周水浪激烈翻涌。
雲瀾手中緊握一把利劍,與那巨蛟搏殺在了一起。
“小心!”隨雲瀾聲起,他人已出現在凌曦身側,攬住她的腰身,欲躲開巨蛟甩過來的尾部,奈何巨蛟的威力實在太大,尾部甩過來,生生擊在雲瀾身上,將他與凌曦朝海底深處砸去,雲瀾腰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但他對視凌曦投過來的關心目光時,微微一笑,搖頭表示他沒事。
“做我的美餐吧!”吼聲起,猛然水波大動,巨蛟再次襲來。
它巨大的身子在水中尤爲靈活。
翻動遊移,夾着怒起的水波,速度極爲迅猛。
雲瀾注視着凌曦的明眸,道:“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說着,他鬆開凌曦的腰肢,提劍再次迎向巨蛟。
“今日將是你的死期!”巨蛟身子尚未至雲瀾近前,但它帶動起的怒浪卻已經襲涌向雲瀾。雲瀾手中長劍揮舞,刺入那怒涌的巨浪中,手腕翻轉,推動,控制那怒浪的走勢。
慢慢的,在那巨蛟距離他有數米遠時,他手中的劍猛地擊出。
連帶着那噴涌的怒浪,齊朝巨蛟腹部襲去。
震天般的嘶吼聲起,就見那巨蛟周圍的海水,逐漸變得殷紅。
刺中了!
凌曦眼裡閃過一抹亮色。
怎料,轉瞬間,凌曦怔然了住,那巨蛟竟不顧腹中被雲瀾的劍刺中,鼓動着怒浪,巨尾猛地一擺,將雲瀾擊飛得沒了蹤影!
“雲公子!”這一刻,凌曦忘了自個嘴裡還噙着心形石,嘴巴一張,心形石倏然落入海水中,而她,也隨之吸入一口腥味十足的海水,“叫啊,你叫啊!雲公子,他不是你的,我得不到,寧願毀了他!”巨蛟嘴裡發出的聲音,致凌曦眸中寒芒迸出:瘋子,這隻畜生完全就是個瘋子!
雲瀾喜歡她?
他們統共沒說過幾句話,他怎麼可能喜歡她?
瘋子!
今日,她就滅了它!
手心一抖,兩枚泛着寒芒的流雲刀捏於她指尖,跟着,她催動真氣,從而加快流雲刀在水流中的速度,擡起手,“嗖”地射出。怒浪翻涌,巨蛟躲避那襲向它的兩道寒芒,卻不曾想,那寒芒速度之快,實在是驚人,“撲哧”兩聲,巨蛟還是沒能躲過那兩道寒芒的侵襲,一雙怒火噴涌的巨目,愣是被凌曦射出的流雲刀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