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很豐富,色香味俱全,擺了滿滿的一桌子。韓尚書陪着軒轅炙也從書房出來,大家坐在一起用飯。
韓夫人派人去叫陳絮語,她推說不舒服,並沒有過來。倒是韓清風來了,他一進來就問楚傾瑤,“瑤兒表妹,你這是要走了嗎?”
“嗯,我和王爺這幾天準備一下,就要起程了。”楚傾瑤發現韓清風好像又瘦了。
以前的他,玉樹臨風,清風朗月,此時卻一臉頹廢,帶着挫敗。儘管他在人前努力維持自己的笑容,卻笑得那麼不真實。
軒轅炙只看了一眼韓清風,便移開目光。在陳絮語這件事上,他一點都不同情韓清風。
他覺得韓清風消瘦也好,頹廢也罷,都是他被豬油蒙了心。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懷着野種回來找他當便宜爹。你韓清風就愛得那麼卑微?她把你當成了什麼?
“清風,坐吧!”韓夫人看着兒子。
以前,她一直以韓清風爲傲。如今,看到他這副模樣,要說不心疼也是假的。可這個兒子就是聽不進去勸。
大家都坐好後,老夫人示意丫環給她倒了一杯果酒,然後端起來,對着軒轅炙道,“王爺,這杯酒老身敬你。以後,還要請王爺多多照顧瑤丫頭。”
軒轅炙舉杯回敬了一下,“外祖放心,在我心裡,瑤兒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都會好好保護她,絕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老夫人眼中露出一絲心安,“那老身先乾爲敬。”
喝過了酒,也就正式開飯。因爲知道楚傾瑤要走,大家都挑高興的事說,一頓飯,也吃得開開心心。
只有青倚,因爲孩子哭鬧,只好中途離席去餵奶。
飯後,楚傾瑤又同老夫人說了會話,怕打擾她休息,便叫上青倚,兩家人一同離開韓府。
回到炙王府,軒轅炙把楚傾瑤送回房,便去了書房。
七殺跟在他身後,“王爺,已經查過了,王妃遇刺後,派去送信的暗衛在途中被人殺掉了。”
“查出是誰動的手沒有?”軒轅炙沉着臉。
“屬下只在城外找到了暗衛的令牌,怕是連屍體都處理過了。”七殺一臉憤怒。敢在城外對炙王府暗衛動手的人,普天之下也沒有幾人有這個膽子。
那塊令牌,暗衛人手一塊,一直以來就是暗衛在,令牌在。如今只找到了令牌,人哪裡還能活。
“絕不會是皇上。”似猜到了七殺的想法,軒轅炙開口。
他的話一說完,七殺就是一愣,不解的道,“王爺,何以見得?”
“他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軒轅炙目光冷冽。
皇上對他的猜忌,他懂。可他已經決定要走了,便要走得乾乾淨淨,利利落落,三萬暗軍還回去後,天瓊也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了。
王爺的職位,其實他也不想要,可他怕影響民心。
“刺殺王妃的人,還沒找到?”他看向七殺。
七殺道,“沒有。屬下問過七絕,他說當時並沒有封城。說刺客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一臉陰狠,就像王妃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見軒轅炙沒說話,七殺突然一驚,“王爺,會不會是那個人乾的?”
軒轅炙黑着臉,“若是那人下的手,王府的暗衛就是一羣廢物,也該清理掉了!”
七殺心理一抖,如果真是那人所爲,那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在城裡剛行刺了王妃,轉眼又跑到城外殺了報信之人,此人如此囂張,不知到底是誰!
他見王爺動怒,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想要補救,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悶着頭,一臉焦急。
好在這時,外面傳來七絕的聲音,“王爺,七絕求見。”
七絕把青倚送回家,馬上就來見王爺。他也是今早才知道,王爺還不知道王妃遇刺的事。
“進來!”軒轅炙冷着臉。
七絕進來直接跪到了地上,“王爺,屬下該死,沒照顧好王妃。”
“本王不想聽這些,你把當日的情形說一遍。還有爲何不封城?”軒轅炙的眸子裡怒意正盛,殺意凜然。
“王爺,當日王爺不在,屬下……”七絕說不下去了。
“本王不在,你就不敢去封城?”軒轅炙差點氣樂,“本王的王妃遇刺,憑什麼不能封城捉拿刺客?七絕,你這樣軟弱,以後叫本王如何把京裡交給你?”
“七絕,你跟本王說說,你當時是如何想的?”軒轅炙的聲音說得極慢,卻帶了滔天的怒意。
七絕低垂着頭,根本不敢看王爺。
“七絕,你倒是說啊!”七殺在一邊替他着急。
七絕不再猶豫,“王爺,是屬於怕突然封城,惹皇上不快,當時王爺又不在京裡,屬下……”
軒轅炙打斷他,“他快不快樂,關本王何事?本王的王妃遇刺,他不派人幫着抓拿刺客,已是不該,難道還不準封城了嗎?”
“屬下該死!”七絕偷偷一擡眼,就望王眼陰鷙的眸子裡。
他這才驚覺,自己這次,真是做錯了。他當時怎麼就一時糊塗,沒讓人封城呢!此時,他恨不得舉劍自裁。
想到了死,他又想到了青倚,和剛剛生下來的女兒,心裡又是一疼。可這次真的是他指揮失誤,才放跑了刺客。
王爺原諒了他,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心下一狠,拔出長劍就向脖子上抹去。
“七絕,你幹什麼?”七殺大驚,伸手去攔,長劍嗡鳴着掉到了地上。軒轅炙厲喝一聲,“讓他去死!沒出息的男人,真是枉費了王妃的一片好心,還把青倚嫁給了你。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七絕,本王真是小看了你。你死之後,本王立該就命青倚改嫁,府上那麼多暗衛,還
怕找不出她合意的?”
七絕痛苦的跪在地上,竟不知如何是好。
七殺踢了他一腳,陪着他跪下,“王爺,七絕也是着急請罪,纔會失了分寸,請王爺息怒。”
“抓不住刺客本王不怪,可是七絕,你竟然不封城,如果不是你一直跟着本王,本王都要疑心你是刺客的同黨。”
“屬下該死!但屬下對王爺和王妃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請王爺明鑑。”七絕這次真是急哭了。
他恨不得立時就死在王爺面前,以死明志,可是他死了,青倚和孩子怎麼辦。
“全部都滾出去!”軒轅炙怒的不只是七絕一人,還有皇上。他去暗軍,爲他做好交接工作。她的女人卻在京裡遇刺,而他竟然一點誠意都不拿出來。
澈兒,我真的很慶幸,我能夠做下去崑崙境的決定。如果我還留在天瓊,如果我手裡還握着暗軍,就會被你不斷的猜忌。
我原本以爲,你不會像你的父皇!
看來是我錯了。
七殺和七絕兩人來到外面,七殺咚的就給了七絕一拳。
“七絕,你是長能耐了,該用死來威脅王爺。我告訴你,你別以爲王爺有多重視你這條狗命,王爺那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王妃要是知道你敢丟下青倚,自己去死,估計都得把你挫骨揚灰。”
七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着七絕,“你這次真是糊塗了。”
七絕伸手按了按被他打過的地方,疼得直呲牙。
“七殺,王妃遇刺的日子,正是孩子滿月那天。青倚非要來看王妃,我們來了之後,無雙太子和綿姨也一前一後來了。我們沒呆多久就回去了,我還沒把青倚送到家,就聽說王妃遇刺。
我匆忙趕過來時,王妃正在屋裡搶救暗衛。我怕王妃身子支持不住,急忙去請孟太醫。孟太醫來了後,我擔心刺客再折回來,就一直沒敢離開過王妃。”
“那你剛纔爲何不對王爺解釋?”七殺道。
“沒保護好王妃就是我的錯,我沒臉解釋。七殺,我覺得我自從娶了青倚之後,已經不是一名合格的暗衛。我每次一想起來,都萬分苦惱。”
“七絕,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王妃能讓青倚嫁你,是你的福氣。你都不知道府上的兄弟們,在背後有多羨慕你。”
七絕此時正在懊惱自己的失職,還以爲他是在諷刺自己,並沒有搭話。
他擡腳就往外走,七殺攔住他,“你上哪去?”
“我去找個畫師回來,把刺客的模樣畫下來。”
七殺又賞了他一拳,笑嘻嘻的道,“還算你小子有覺悟,這件事其實早就該這麼做了。快去!”
楚傾瑤睡了一個好覺,醒來時,見軒轅炙正睜着眼睛望她。他本就好看的墨眸,更像被重筆勾勒過了一般,神采奕奕。
見她醒了,他緊抿的脣角微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阿楚,再歇兩日,我們就動身吧!”
兩日的時間其實有點趕,可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要走,早走晚走都一樣。
她眉眼含笑,嘟了嘟脣,“炙,吻我!”她話落,軒轅炙的脣就覆了過來。他順利撬開她的貝齒,搶着她口中的清甜,與她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僅僅只是一個親吻,就差點讓兩人神魂顛倒,想要永遠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