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再笨,也知道楚夫人是想讓他幫着拖住楚傾瑤。領會之後還沒行動,紅檀已經帶着府衙的人趕到了相府。
“見過相爺。”衙役跟楚相打招呼,楚相黑着臉,不悅的瞪着楚傾瑤。
相府的主母被傳到府衙,說出去就是丟人的事,他真是養了個孽帳。滿臉不悅,“炙王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與本相的夫人對簿公堂?”
楚傾瑤一直盯着楚夫人,見她正死死按着自己的手腕,譏笑道,“這就要問問楚夫人到底做了些什麼?”
“帶走!”她冷聲。
衙役爲難的看了眼楚相,對楚夫人一擡手,“小的奉大人之命,請夫人前去協助調查。”
紅檀發現王妃一直盯着楚夫人的舉動,心下已經有數。
“老爺,我不要去府衙。”楚夫人快哭了。
楚相可不信楚傾瑤能抓到相府的什麼把柄,安慰她道,“本相陪你前去。”楚夫人一愣,臉色瞬息萬變,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紅檀寸步不離的跟着楚夫人,死死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楚夫人心急如焚,急得滿頭大汗,最終還是被帶到了府衙。
楚傾瑤忽然走向楚相,壓低聲音,“如果我是父親,我就不會跟來一起丟臉。”楚相一愣,楚傾瑤已經走向一旁。
府衙大人聽說楚相也跟了來,腿腳發軟的升堂。雖然此時天色已晚,可大堂外面竟然站滿了旁聽的百姓。
“楚相大人,炙王妃,下官開始審案,要是……”
“羅嗦!大堂之上,主審官最大。”楚傾瑤打斷他。
府衙大人看了眼楚相,暗叫倒黴,其實他早就知道水潤齋是百年老店,更不可能出假貨,可人心總是貪的,他也想靠上楚相這棵大樹。
見楚傾瑤只是一個人來的,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命人搬來幾張椅子,讓楚相楚夫人和楚傾瑤落下。
一拍驚堂木,“來人,將水潤齋李掌櫃帶上堂來。”
楚傾瑤揮手,“他都被你打斷了骨頭了,動不得,你審你的。”一指小金子,“當時賣貨的夥計在這裡,你審他。”
府衙一指小金子,“水潤齋賣出的項鍊本官已請人驗過,屬假貨無疑,這才查封了水潤齋,不知王妃執意要本官重審,可有新的證據?”
“婆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楚傾瑤看向跪着的老婦。
王婆剛要說話,楚夫人就尖聲道,“王婆,你想好了再說,別忘了你還有春丫。”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
楚傾瑤看向楚相,見他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沒聽到一樣。不由冷笑,楚夫人如此不要臉,怕是也有楚相一半的功勞。
“王妃,王婆的女兒被人推進井裡淹死了。”青倚帶着從王府調來的侍衛擡着一名女屍走上堂來。
王婆慘叫一聲撲了過去,“丫兒丫兒,你怎麼這麼狠的心,扔下娘一個人我可怎麼活啊?你告訴娘,是誰害你的是誰?”淒厲的哭聲響徹整個大堂,讓衆人爲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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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公堂之上不得喧譁。”府衙大人見她哭個沒完很是心煩。
楚相的眼皮動了下,看向楚夫人,楚夫人一接觸到他質問的眼神,目光就躲開了。王婆忽然撲向楚夫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怎麼這麼狠的心,是你害死了丫兒,一定是你!”
楚夫人嚇得趕緊躲到楚相身後,可憐的叫着,“老爺……”
“大膽王婆!”府衙一聲大喝,早有衙役上前制住王婆,讓她乖乖跪下。
王婆一邊哭泣一邊磕頭,“大人大人,我招,我什麼都招。那項鍊根本就不是老婆子我能買得起的,是楚夫人把錢給了我女兒春丫,我買到手的是真正的珠玉項鍊,到手就被楚夫人換走了,給了個假貨讓我誣陷水潤齋。”
楚相一臉震怒,此時方明白楚傾瑤那句跟來丟臉是什麼意思。
楚夫人頓是像炸了毛的公雞,怒不可遏的指着王婆,“你再胡說八道,我不撒爛你的嘴,府衙大人,本夫人冤枉,一定是王婆收了炙王妃好處,纔會如此污衊我的清白。”
“大人,老婆子我所說句句屬實,絕無虛假,這一切都是楚夫人暗中授意的,還請大人明查,替我女兒申冤。”
府衙大人看向楚相,見他全程黑臉,怕是對自己不滿了。
再看炙王妃,正一臉悲怒同情的看着王婆,在心裡一衡量,果斷選擇了楚相。“王婆,明明是你女兒起了貪念,想要誣陷水潤齋,如今事情敗露才選擇了自殺,你竟敢將此事推到楚夫人身上,該當何罪?”
王婆徹底懵了,哭喊着不住的磕頭,“青天大老爺,民婦冤枉啊!是楚夫人逼我女兒這麼做的,她說如果我女兒不做,就把她賣到青樓去。大人,請你替民婦做主,我女兒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楚傾瑤被府衙大人的推論氣得身子發抖,剛要起身,就見堂外走進來一人,面目威儀,一身冷冽。那人來到她身前,“本王累了。”
楚傾瑤擡頭,就看到軒轅炙疲憊不堪的面容,趕緊起身把座位讓出來。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心莫名的歡喜。雖然他不出現,她也有辦法收拾得了楚夫人,可他來就是不一樣。
軒轅炙,你是放心不下我嗎?
楚相審視的打量起楚傾瑤,這個從未被她重視過的女兒,怎麼就得了炙王的寵愛?早知如此,他真應該對她好點。
府衙大人看到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炙王,嚇得差點跪下。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耳光,早知道炙王這麼看中他的王妃,他剛纔也不能那麼判案啊!
神色一肅,立即問道,“楚夫人,王婆的陳述,你有何辯解?”
楚夫人聽着這話怎麼不對味,急忙道,“大人,王婆純屬污衊,我相府還買不起一條項鍊嗎?”
府衙大人一愣,這話好像有理。“王婆,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
王婆一下子攤在地上,“大人,水潤齋的項鍊一早就被我女兒拿了送給楚夫人,小人哪還有證據啊?”
“你這個刁民,公堂之上豈容你胡說!”楚夫人臉紅脖子粗的大叫。
“楚夫人,老婦胡沒胡說你心裡最清楚,你如此昧着良心,春丫的鬼魂半夜都會回來找你算帳。”王婆見女兒慘死,也是割出去了。
“楚傾瑤,本王很累。”軒轅炙見她不聲不響,面露不悅。
“王爺稍等。”楚傾瑤的目光落到楚夫人左手腕,她就像被開水燙到一般猛的縮回去。她冷笑,“既然夫人一直說自己無辜,那你敢不敢把你的手腕亮出來給大家看看?”
楚夫人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楚傾瑤,你別太過份,我相府一向注重禮儀,女子更是不能將肌膚隨便給外人看,難道你不知道?”
楚相疑惑的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三秒,目光忽的落到楚傾瑤臉上,“炙王妃,你出身相府,相府丟臉,你也撿不着!”
現在想起她出身相府了?那你們坑害水潤齋時可有想過我?
“父親這話,女兒就不懂了?水潤齋是我娘留給我的產業,事關孃親清白,女兒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如果真是水潤齋掌櫃中飽私囊,以假亂真,女兒必不會姑息。”
見大家都望着自己,她篤定的一指楚夫人,“大人,本王妃以性命相保,水潤齋售出的項鍊就在楚夫人身上。”衆人大愣,楚夫人身子一抖,差點跌倒。
她來到楚夫人面前,向前伸手,“夫人,你是自己拿還是我幫你?”
楚夫人將兩手背在身後,面紅耳赤的狡辯,“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軒轅炙冷冷看向府衙大人,他嚇得一個哆嗦,立即道,“楚夫人,請你不要爲難下官。”當着楚相的面,他總不能動硬的讓人去搜楚夫人的身,只好求救的看向楚傾瑤。
楚傾瑤一個眼色,青倚快步上前,將楚夫人的左衣袖猛地向上一卷,露出了被她戴在手腕上的玉石項蓮。
楚相一驚,憤恨的瞪着楚傾瑤。
楚傾瑤上前,一把捋下項鍊拿到王婆面前,“看看你買的是不是這個?”
王婆辨認了一會,激動的捧着項鍊,“大人,民婦買的就是這個啊!請大人爲民婦做主,替小女報仇。”
府衙大人根本不敢看楚相,只想快點結案,“楚夫人,你還有何話要說?”楚夫人面色慘白,咬牙切齒,“楚傾瑤,你會不得好死的。”
玉兒早就叮囑她把這條項鍊毀了,好讓楚傾瑤找不到證據。可她見項鍊價值不菲,又是自己花錢買的,便纏在手腕上,想等過了這陣再拿出來戴。
楚傾瑤冷聲,“詛咒王妃,罪加一等。”楚夫人腿一軟,直接攤在了地上。“老爺,救我。”
楚相覺得今日的臉算是丟盡了,一甩袖子,黑着臉先走了。
此時的府衙大人,是多麼希望炙王也走,可他老人家坐在那穩如泰山,明顯等着聽結果。只好咬牙宣判,“已經查實水潤齋是被人誣陷,立即釋放李掌櫃,王婆之女與人勾結,被人所害,屬罪有應得,但念其母年老,令楚夫人賠償喪葬文銀十兩。退堂!”
這就完了?
楚傾瑤怒哼,“慢着,我水潤齋百年名譽被楚夫人抹黑,我水潤齋掌櫃蒙冤入獄,被打斷了骨頭,大人不管嗎?楚夫人如此目無王法,隻手遮天,本王妃不服!”
府衙大人討好的道,“王妃還有什麼要求?”
“我要楚夫人貼出悔過書,告訴世人,我水潤齋童叟無欺,賣出的飾品貨真價實,此次事件純屬是她貪念所致,想將水潤齋據爲己有。我要她賠償我水潤齋今日的損失費一千兩,名譽費兩萬兩,再加上李掌櫃的醫藥費,誤工費一萬兩。”
楚夫人張大嘴巴,楚傾瑤這絕對是在漫天要價。
府衙大人見炙王冷着臉,知道他老人家不滿了。趕緊道,“楚夫人,你回府準備銀兩吧!三萬一千兩,準備好後送去水潤齋。”
“不不!”楚夫人尖叫,她上哪弄這麼多銀子去?玉兒在宮裡要銀子,她都沒錢給,“楚傾瑤,你怎麼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