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軒轅炙怒喝,雙眼森寒得嚇人。
見氣氛越來越僵,素如一擺手,“二長老,你先住下,這事以後再議,這幾日,炙王一直忙着尋找行兇之人,是真的沒有頭緒。”
董天嬌氣憤到不行,又不敢拂了素如一面子,只好退到一旁。素如一看了眼宋士全,見他還跪着,淡淡的道,“士全,你也起來,等找到那幾個人,定會交到你手裡,由你處置。”
宋士全還能說什麼?看來這些日子自己在素如一身上下的功夫全白廢了。
董天嬌在炙王府住了一晚,第二日和素如一密談了許久。出來後,就帶着宋士全回醫門去了。
楚傾瑤也聽說醫門來人的消息,卻一直沒過來,她怕自己一出現,會把氣氛弄得更僵。
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紅檀有些擔心,“王妃,醫門的那兩個人都走了,你要過去看看王爺嗎?”
“不去。”她這幾日都沒見過軒轅炙。
一是確實忙沒時間;二是不想激怒素如一,禁藥令晚公佈一天,大家就能多過一天安靜日子。等宮裡的那兩位聽說天瓊被醫門禁藥,還不知道要怎麼興風作浪呢!
又過了幾日,軒轅炙終於到了碧落院,只是臉色很不好。
“軒轅炙,你怎麼了?是不是又頭暈了?”她上前扶住他,伸手一下下揉着他胸口,“這裡還難受嗎?”
軒轅炙抓住她的手,這些日子都忘了裝病了。
“阿楚,我沒事,只是今日早朝後,皇上把七皇子單獨留下了,本王有些擔心。”軒轅炙覺得心力憔悴,身心好疲憊。
當初他答應父皇,要守護着天瓊,沒想到不但要防禦外敵,還要提防皇上殘害自己的子嗣,這樣的人已經不配爲一國之君。
“七皇子睿智,如果不是大事,應該能化解。若他應付不了,肯定來找你。”楚傾瑤可是知道他和七皇子的關係相當好。
果然,一個時辰後,七皇子軒轅澈就來了。
進來後給兩人行了禮,氣憤的落坐,“皇叔,父皇到底想幹什麼?他害了幾位皇兄還不夠嗎?還要把我也派出去。”
“派你去哪?”軒轅炙問。
“父皇說,五皇兄遇害事出蹊蹺,而皇叔你又不作爲,查了這麼久,一點線索都沒有,命我親自走一趟孤峰,務必將五皇兄帶回來。”
軒轅炙冷着臉,“他的藉口倒是挺多。”
“殿下打算如何做?”楚傾瑤問。
“我自然不想去。”五皇子一臉憂鬱,“皇叔,你說如果我進宮去找皇祖母,皇祖母會保下我這個孫兒不?”
“會。”軒轅炙和楚傾瑤同時開口。
雖然皇上是太后親生,但太后最大的希望還是軒轅家的江山永存。她就是再厚愛皇上,也不希望他把皇孫全弄死了,萬一到時候沒人繼承皇位,她死了有何臉面去見先皇?
所以,七皇子太后一定會保。
“你進宮去吧!”軒轅炙就知道這個皇侄聰明,果然沒看錯。
七皇子剛走,被軒轅炙派去孤峰查找五皇子下落的七傷送回了一封信。
軒轅炙看過後,又遞給了楚傾瑤,楚傾瑤看完見七殺眼巴眼望的瞅着,又遞給了他。七殺看完,立即道,“王爺,既然七傷發現了可疑之處,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進去探個研究。”
軒轅炙看了他一眼,“你有能力穿過那片火海?”
七殺搖頭,他還真怕火。
楚傾瑤想了想,“不管七傷的猜測是否正確,只要派人守在那裡即可,如果火海只是一道屏障,裡面的人總不能永遠不出來。”
軒轅炙敲了下桌角,吩咐道,“按王妃說得回信,讓七傷看住了。”
“阿楚,你說如果五皇子真的被人救下,皇兄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軒轅炙眉眼冷冽。
“表情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會罷手。”頓了下,又接着說,“我還知道,太后不會讓林宛如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宮裡的事,我們不管,隨她們折騰。”軒轅炙一臉不屑。
楚傾瑤在心內嘆息,太后也終於走上要向自己皇孫出手的地步了,那個孩子何其無辜。這天瓊的後宮,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同一時間,春風閣內,一頭戴鬼臉面具的男子正伏在桌子上,對着一張女子畫像塗塗畫畫。女子的畫像很美,精緻如玉的臉上點綴着如湖水般澄澈純潔的眸子。
而男子正在塗改的紙上畫着另一名女子,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兩者的臉龐已經有了七分相似。可顯然男子對自己的作品並不滿意,沉思着用筆在紙上又勾了幾處,勾完似乎又覺得不好,乾脆揉搓着扔到地上。拿過另一張白紙重新來畫。
一名戴着面巾的女子端着茶水進來,“師父,喝茶。”
“出去。”男子頭都沒擡。
女子暗瞪了他一眼,“師父,你已經一天沒喝水了,潤潤嗓子吧!”
“我沒時間,你趕緊滾出去。”男子揮手,明顯不耐。女子心內冷哼,掃了眼地上一團又一團的紙,身子抖了幾抖,眼中畫過刻骨的恨意,又轉變成一抹期盼,纔將茶水端走。
花娘今日午時才起牀,喝了杯蜂蜜水,沒多久就覺得臉上癢得厲害,用手抓了抓,竟然起了一大片的紅疹子。她本來就起得晚了,急匆匆易了容,又在外面撲上厚厚的一層粉,繼續扮演着春風閣老鴇的角色。
快到傍晚時,覺得臉上鑽心的癢,再也忍不住了,只好退到自己房裡。把臉上的東西處理乾淨對着銅鏡照了照,這一照可是嚇了一大跳。午時出的紅疹子已經變成了豆粒大小的紅疙瘩,原本花容月貌的一張臉竟變成了醜八怪。
她急忙找來寬大的紗帽,將臉遮上急匆匆出門了。等她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小藥鋪,掌櫃的正在打盹,聽到有人進來半眯着眼道,“請問姑娘是來買藥的?”
“逆風,是我。”花娘一出聲,掌櫃的立馬起身,急切的道,“你怎麼來了?門主不是纔剛走。”
“我臉出了問題,趕緊給我看看。”
叫逆風的掌櫃一聽,伸手就要來掀她的紗帽,被她打開,不滿的道,“去後面。”逆風看了眼小二,要他守好鋪子,機靈點。
兩人來到後院,逆風急切的掀下花娘的紗帽,看清她的臉後,下着結論,“你中毒了。”
“這怎麼可能?”花娘騰地站起來,“我得回去看看那些姑娘,萬一臉都和我一樣,春風閣這招牌就砸了。”
逆風將她按下,“你這皮膚看起來最少中毒幾個時辰了,你今天都吃了什麼?”
“別問我這個了,趕緊看看,能不能給我把毒解了。”花娘急啊!她這張臉要是毀了,以後還怎麼幫門主。
逆風眼中掠過心疼,“花娘,聽門主的話,換個人替你,離開春風閣吧!那不適合你。”
花娘臉一冷,“解毒。”
逆風在她對面坐下,幾下將臉上的僞裝除去,露出一張英俊的臉,“我解不了。”他們都是早早被門主派到外面來的,她一直喜歡着花娘。如果不是因爲她,憑他的天賦,早就是毒門的核心弟子了。
“逆風,你別騙我,快點把我臉治好了,我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啊!”花娘急得都要哭了。
逆風打量着她,“呆在春風閣,你這輩子都不能用這張臉見人。花娘,離開春風閣好不好?”他的聲音帶着哀求。
花娘苦笑,“離了春風閣,我還能幹什麼?我在春風閣呆了這麼多年,已經沒其他追求,只想替門主打理好春風閣。”
逆風忽然攬住她,“花娘,你還有我,離開春風閣好不好?如果你喜歡天瓊,我就買下一座大房子,我養你。”
花娘有一瞬間的感動,可她馬上推開逆風,“別鬧了,快看看我的臉。”
逆風的臉色一黯,“花娘,我真的解不了,你最近是不是和什麼人結怨了?”毒門的人擅於下毒,同時也能解毒,換句話說,毒門中人的醫術都很好。
當然,花娘就是個例外。當年逆風與花娘同時進毒門,逆風天賦好,被看上,留在山上學習製毒解毒,而花娘因爲天賦不好,被人送到京裡重點培養。後來門主在京中設立據點,便有了春風閣。
花娘一下就想到了煙紅夏,臉色一冷,“我怎麼會和人結怨?我的身份又從沒暴露過,要說有人看我不順眼,也只有門主這次帶來的煙紅夏。她住在春風閣時,倒是和我針鋒相對了幾次。”
聽她提到煙紅夏,逆風問道,“就是那個叛出醫門的?聽說她可是醫門大長老的弟子,竟如此不知道感恩。”
提到煙紅夏,花娘的臉色就不太好。她有一種直覺,煙紅夏喜歡門主,看來當日她叛出醫門,也與門主有關。門主這次出來,開始時可是一個人,並沒有帶煙紅夏。後來她追上來,門主竟然也沒處罰她,更沒趕人,看來他心裡,也是裝着那個女人的。
見她一臉苦觸,逆風有些着急,“既然知道是她,你且等在京裡,我往毒門去尋門主,讓那女人交出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