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沈三爺的認同

李修這一出一進的功夫,沈安元已經準備好一壺香茶。

見到李修進房,沈安元欣慰的笑笑,示意李修坐在他側面的椅子上。

李修笑着坐好,雙手接過沈安元推過來的茶盞,輕笑一聲,說道:“不知您對晚輩有何吩咐?”

沈安元皺眉道:“什麼長輩晚輩的,叫我一聲三叔就這麼難?”

李修低頭考慮片刻,沈安元主動示好,他不能蹬鼻子上臉,於是笑道:“三叔誤會了。”

沈安元滿意的點點頭,道:“就該這樣嘛!”隨即,臉色一正,道:“你能回來,證明我還沒看錯人,這很好。”

“多謝三叔誇獎。”

“那你能猜到我爲何等你回來。”

李修瞟了一眼門外,點頭道:“大概是因爲沈博吧。”

沈安元說道:“不完全是。你知道爲何沈博會在背後算計你嗎?”

李修搖搖頭,道:“小侄也很奇怪。按說小侄剛剛回家,未和任何人結怨纔對。”

“沒和人結怨?”沈安元冷哼一聲,道:“那你在府門前曬了我的麪皮。在小花園打了我的管家。這怎麼說?”

李修嘿嘿一笑,道:“誤會而已嘛。”

沈安元冷哼一聲,沒窮追下去,又說道:“你和沈博是無仇無怨,或者說你娘和他母親還有些舊日情分。不過懷璧之罪你是懂的。誰叫老爺子的扇子在你手上呢!”

李修心中一動,他還沒明白爲何沈安元想要見他,莫非是想和他討要象牙摺扇?

沒等李修想明白,沈安元又道:“給你提個醒,沈家子弟都要上北疆沙場歷練一番。沈博是因爲老爺子溺愛,刻意發話留在身邊。”

李修皺眉細想,不知不覺中端起了茶盞。

許久,李修心中靈光一閃,問道:“沈博和老爺子討要過扇子嗎?”

沈安元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點頭道:“不止一次。”

李修明白了,當即苦笑不止。這是純粹的無妄之災啊。

沈家子弟都要去北疆大營中歷練,這是沈家不成文的規矩,也是鎮國公府安身立命的根本。

鎮國公那一輩人不說了,都已經老的不能再戰疆場了。

下邊沈三爺這一輩

人。沈家大爺沈安廷,正是當今北疆軍政大總管,執掌北疆大營。二爺沈安石、四爺沈安括都已經過世。剩下一個三爺就是眼前的沈安元了。沈家在江州總要留下一位掌管家業的人。

再下一輩,老大沈昊,跟着他父親在北疆和安家拼命。老二沈珣,將來的沈家家主。老五沈翔,胖的跟豬似的。老六沈哲,年紀還小。算起來,適齡的,能夠上疆場的只有沈博和李修二人。

沈博能夠留在江州,只是因爲鎮國公溺愛。若是失去這份溺愛,沈博剩下的出路就是去疆場和北燕安祿山的後人拼命。

在沈博看來,李修剛剛出現,鎮國公就將他幾次討要未遂的摺扇送給李修,某種角度來說,正表示鎮國公的溺愛目標在轉變。

不管是居安思危也好,還是嫉妒也罷,總之沈博以己度人,開始對李修佈局算計。

李修想明白大致的緣由,無奈苦笑一聲:“看似聰明人,卻辦糊塗事啊。”

沈珣這位當局者迷沒迷李修不知道,但他這位旁觀者,卻看出來了,鎮國公真正疼愛的不是沈博,而是沈翔。

年齡小是留在家裡的理由,將來的沈家家長自然也不能離開江州。可是胖……,這算理由嗎?扔進軍營,用不上半年,沈翔那身肥肉必然能夠減下去。

李修心中爲沈博暗暗嘆息一聲,擡頭問道:“三叔,那老爺子爲什麼留沈博在家中。”

“二哥只留下這兩隻血脈,而沈翔又不成器啊!”

李修笑了,沈翔真的太得寵了。以至於老爺子都爲二房家業準備後備了。

可憐可悲可嘆的沈博啊,還自以爲是的沾沾自喜,卻不知他只是一個小胖子的備胎而已。

“三叔,這不是你今天高高舉起輕輕發下的理由吧。”

沈安元微笑着點頭,道:“原因有二。一是你們雖然闖禍,但兄弟齊心,沒墜了鎮國公府的家聲。也因如此,沈博受罰,卻放過你們。”

提到沈博,沈安元一臉的惱火,又道:“其二呢,就只是因爲你了。”

“我?”李修一愣,笑道:“小侄以爲得罪三叔後,只落得怨恨呢。卻沒想到還得三叔如此看重。”

沈安元搖頭道:“身爲長輩,豈能和你們這些小輩斤斤計較?

更別說你父親……。”

沈安元沉默了,臉上浮起淡淡的溫馨的笑意,似乎在回憶從前兒時是時光。

大抵是因爲在小輩面前展現了軟弱的一面。許久過後,回過神來的沈安元老臉一紅,羞怒道:“少廢話,把你在飄香閣寫下的詩句重寫一遍給我看。”

“太多,忘了!”李修一攤手,無奈的道。

“那首小令總不會忘吧?”沈安元厲聲道。

李修點點頭,打量四周,微微皺眉。

沈安元起身,道:“跟我來。”

李修跟着沈安元來到書房。書桌上筆墨紙硯已經準備好。筆是上好的兔肩紫毫筆,象牙鎮紙下壓着一尺見方的砑花灑金紙,旁邊的雪後青松端硯裡是磨好調勻的徽州松煙墨。

李修看着面露得意的沈安元,心中苦笑。看來沈安元是早早計劃好了的。以武傳家的鎮國公府,能夠出現沈安元這樣的奇葩真是不易。

沈安元執筆,沾飽了墨汁,雙手送到李修眼前。李修見狀倒也不推辭,伸手接過兔肩紫毫筆,手臂懸空,指掌微動,飄逸的字跡落在雪白的紙上。

“好字!”

李修剛剛寫下第一句“落紅鋪徑水平池”,身旁的沈安元就是一聲大喝,由衷讚道:“再練上十年,應能稱得上書法大家了。”

等到李修寫完,將鋪滿文字的灑金紙送到沈安元面前時,沈安元反道不說話了。

一字一句細品文章之後,沈安元沉聲問道:“爲什麼是算科而不是進士科”

這個問題讓李修怎麼回答,難道能說你眼前的東西是二百年後的秦少游所做。而且有着武宗改制在先,大唐到如今依舊是強盛不衰,誰知道二百年後,還能不能有秦少游這個人。

李修的沉默在沈安元看來,是一種無聲的抗訴。訴說曾經缺衣少食鄉野日子的難熬。

一聲長嘆之後,沈安元看向李修的目光不再是詫異,而是惋惜,“可惜了,可惜了二十年的時光,你若是不曾離家該有多好。”

至始至終,直到李修在沈安元的惋惜中離開。都未曾聽見沈安元對這首詩餘小令做出品評,不過再看他細心的吹乾墨跡,小心翼翼的將這片薄紙架在書頁中,卻能感受到沈安元的無聲的評價。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無處話淒涼第一百零八章 奇聞第一百零三章 善後(一)第一百零四章 淺薄第七十章 殿試第二十四章 故人來第十九章 變化第四十章 誰的理想?第五章 他鄉遇故知第一百一十二章 送佛第二十三章 關於道理的解釋第二十六章 餓狼撲虎第三十八章 鄭家第五十二章 勝負看蒼天第四十四章 我要叩金鑾第八十八章 錢債,情債。第一百一十四章 網第八十二章第六十六章 橫刀第六十三章 欠債不想還第三十三章 誰家的王爺?第一百二十六章 下馬威第一百一十八章 四十三條人命第四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落榜第四十七章 節制大唐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大的黑鍋第七十八章 詭異的暗察司衙門第七十九章 大唐養老院第三十二章 詩餘,庶子,如夫人。第九十章 高克爽第九章 做人別犯賤第八十九章 分內的閒事第六十六章 橫刀第六十七章 明證第九章 不教而誅第六十五章 囚籠第五十章 人身爲槌第一百二十七章 渾人第一百二十一章 荷花池和枯井第十二章 誰是誰的唯一第四十六章 請將不如激將第九十一章 取死之道第三十七章 沈三爺的認同第一百一十六章 驚變第二十章 韋家後人第五十五章 公主駕到第四十七章 節制大唐第六十七章糊塗的勝利第七十一章 沈博的愚蠢第五章 他鄉遇故知第八十八章 再見韋瑾蒼第四十章 打回來第六十五章 囚籠第一百零五章 死衚衕第一百零九章 可憐人第四十二章 三萬緡買的進士第五十章 人身爲槌第七十四章 痛快的痛第八十章 背後的眼睛第九十一章 威脅第十五章 蹉跎了歲月第六十五章 有你真好第二十章 韋家後人第七十五章 士林華選(中)第九十一章 威脅第四十九章 天地爲鼓第九十二章 禍水東引第七十六章 士林華選(下)第三十三章 誰家的王爺?第三十章 小人物的智慧第六十九章 作弊第六十二章 酒不醉人第七十七章 無處話淒涼第九十一章 取死之道第四十八章 誰又來了?第十一章 再遇第六十二章 恩科第二十五章 再喊天地玄黃第六十一章 世家皇朝第三十二章 逃命第一百二十一章 荷花池和枯井第十九章 變化第十八章 丟卒保車第一百零六章 百年豪族第五章 他鄉遇故知第八章 路遇第九十九章 聖旨內的書信第一百一十三章 狐狸還是老的精第十章 國舅爺也照揍第九十二章 禍水東引第三十七章 會試前奏第五十四章 節外生枝第五十章 人身爲槌第八十章 背後的眼睛第一百二十一章 荷花池和枯井一百零四章 善後(二)第十章 記憶中的那些第二十章 學童三五並排坐第六十一章 世家皇朝第七十三章 傳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