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跑來找洛兒求救,洛兒自然是不可能拒絕不管的,不然南宮離的心裡還不得抑鬱了。
只是,沈越卻攔了一下準備和他一起過去瞧個究竟的洛兒說:“王后,這天花可不是鬧着玩的,若真是得了天花你還是別去了吧,萬一過給你怎麼辦?”
南宮離聽沈越一言不由得一怔,剛剛太急於讓她去瞧南宮笑,所以並沒有想到這許多,如今被沈越這麼一提心裡也就猶豫了,他萬不願意讓她因爲南宮笑而受到感染,只是,想到那小小的人兒病成這般,心裡又豈能不心疼他,一時之間他倒真是張不開口叫洛兒去看南宮笑了。
楚子肖這時也忙在一旁插言說:“你該不是也剛由那裡出來的吧,哎呀你這身衣裳得趕緊換換,千萬別感染了。”這得個天花就好比瘟疫一樣,也是要人命的會傳染的,南宮離又是君王,他更應該遠離天花纔是。
南宮離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別人害怕是別人的事情,但他從頭到尾還沒有想過因爲那孩子得了天花就看也不看他一眼,當下便道句:“這件事我再想辦法。”話畢轉身就走。
西洛眸子一斂,南宮離雖然沒有再勉強她,但心裡也一定不好過吧,瞧他的眉間染上的愁雲就知道了。
像天花這種病,其實就是沒有什麼特效。
南宮離這麼匆匆來找她,當然是把希望寄在她這裡了,如今又意識到如果讓洛兒去會不會讓她也受到感染,這個念頭就又壓了下來,洛兒也是他的心頭肉,他萬不想她有任何意外的。
眼下,除了把希望寄在這幫太醫身上南宮離也別無它法,天花這種東西一旦發生,誰也沒有辦法。
可是,想到那可憐的小人兒,就這樣感染上天花,如果因爲天花而從此……
南宮離的心當真是抽痛起來,他不想讓這麼個小人兒就此死掉。
南宮離走了,西洛也有些猶豫不決了。
雖然說她並不喜歡這個孩子,但瞧南宮離的模樣,她心裡又心疼他。
她知道南宮離疼這孩子,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疼,也許是因爲這孩子是南宮遙的?
西洛也只是猜測。
現在沈越把這事給她擋了下來,按理說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去了,可這心還真沒有辦法安靜下來。
臨走的時候沈越還又一次矚咐她,讓她千萬別去碰這個孩子,楚子肖也一致認同,讓她哪也不要去。
因爲聽了這二個人的話西洛也就當真哪裡也沒有去了,獨自臥在自己的鳳宮裡,可又不知道南宮離這個時候在幹什麼。
沒有幫南宮離管這個孩子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心虛的,總覺得對南宮離有點虧欠之類的。
可轉而又想,這孩子是南宮遙的,她幹嘛要幫他把這孩子治好?再說對天花這種東西她的確也沒有把握。心裡又覺得也許這是天意,這孩子要是就此沒了以後也就可以避免許多事情的發生,如果這孩子在宮裡長大,誰知道以後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西洛一個人在鳳宮裡待了差不多一天,也有派人去打探過那個孩子的情況,已經被隔離起來了,聽說沈冰在裡面哭得死去活來的,那孩子也是一直跟着哭啊鬧的,時而還有昏過去的情況發生,幾個太醫被一起放在那裡隔離着,讓他們想辦法救這個孩子,要是這孩子救不出來的話,不知道南宮離會不會讓他們陪葬,反正現在宮裡因爲這件事情弄得人心惶惶的,都知道賞心齋那裡被隔離開了,如果不是被指定過去,誰都是繞着走,哪個也不敢朝那裡靠近半步。
且說太后再換過洗過後就又去了南宮離那裡,當時南宮離人正獨自坐在殿前,臉上沒有溫度,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反正他現在的樣子瞧着確實嚇人,似乎誰若是不小心惹了他他就有可能會把誰滅了一樣。
太后過來自然是爲了這孩子的事情,如今南宮笑得了天花,太后是想着還是趕緊送出宮任由他自生自滅算了,這樣放在宮裡太可怕了,萬一感染給了別人,這樣來回感染,大家都別活了。
太后一進來就瞧見南宮離一張萬年寒冰似的臉,心裡打了個寒顫,不過這終究是她生養的兒子,心裡怕過後又壯着膽子上前直言:“哀家聽說那孩子又感染成了天花,你現在是君王,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宮裡的人考慮一下,還是趕緊把這孩子送出宮外吧,不然這天花要是流傳開來可怎麼辦啊?”
南宮離本是靜靜的坐着,眸子含着冰,這會忽然就擡首,看向太后,說了句:“太后只管好好待在自己的宮裡便是了,如果您不出來隨便走動,是不會感染給您的。”對這點常識南宮離還是知道的,離得遠遠的怎麼可能隨便感染給旁人。
太后被南宮離一語噎住,之後又心有不甘的說道:“哀家真是不明白,你爲什麼對這個孩子如此執着,他可是南宮遙的孩子,你就不怕養虎爲患?”
南宮離擡眸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太后,就那樣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直看得太后心裡發毛,想說什麼斥責又憋了回去,心裡尋思着罷了罷了,這個孩子已經得了天花,他萬是活不成的,這麼小點的人兒不可能抗得過去這歹毒的天花,等這孩子死了一切就安穩了,她犯不着再爲這個孩子與兒子吵起來。
終是沒有再說什麼,輕嘆一聲,走了。
太后走了,南宮離又靜靜的坐了下來,臉上沒有了神采,眼神也變得暗淡。
南宮離,你是不是也巴不得這個孩子死啊!
腦子裡忽然就傳來了另一種聲音,是南宮遙的聲音。
南宮離爲之一振,隨之直直的坐起。
自洛兒回來之後他已經沒有再聽過這種聲音了,洛兒沒有回來之前,南宮遙的聲音常常伴隨着他,在他空虛之時、低落之時,南宮遙就會趁虛而入來折騰他。
當然,他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幻覺。
就算知道是幻覺,心裡也常常被這樣的幻覺折騰得痛苦不已。
南宮遙,他們曾經是那樣的好過,然而不過是幾年的光景,彼此之間就暗潮洶涌而來。
本以爲一切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道回宮之際才發現,這一切遠遠都沒有辦法結束。
南宮遙,他的聲音他的人,如影隨形,直接侵入他的五臟六腹,在他疲乏之時,他會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問他:南宮離,坐在這個位置上其實比當浩瀚王更累吧。
南宮離猛然由寶殿內的龍椅上站起,飛一般的朝外跑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拉下夜幕。
皇宮之內,似乎籠上了一層灰濛濛。
南宮離走了出來,走進了皇家皇陵之內。
這裡供奉着皇家歷代來的每一位皇帝,包括南宮遙。
每位皇帝死後他們的身邊總會陪葬許多的金銀財寶,或者有一些沒有勢力的妃嬪做爲陪葬,但南宮遙是個例外。
這一生他只有一位皇后,妃嬪也是屈指可數,南宮離即位後並沒有讓他的妃嬪陪他下葬,但南宮離卻讓他擁有萬年不化的寒冰之軀,在皇陵之墓裡,他的周身被冰塊封在其中,永不腐化。
南宮離開了皇陵之墓,走了進來。
這裡沒有妃嬪陪葬,但卻有最好的寶石等種種稀奇之物陪葬於他,人都是迷信的,以爲這樣子他在下面就會富有,擁有花之不盡的財寶。
冰棺之中,躺着一個活生生的人,雖然,他明明已經死了。
他的頭髮基本上已經全部變白,這是南宮離回來之時所看到他的原來樣貌。
他原本就比南宮離大幾歲的,他見到南宮離的那年南宮離十三歲,那時他便已是個成人的男子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容顏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他們南宮離的男子,都是俊美的,就是南宮明南宮寧那兩兄弟都長得美不可言。
只不過是,氣質各有不同罷了。
南宮遙生於皇室,自幼被皇室薰淘,自然有着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和那份藏而不露的深沉。
如今,他人終於逝了,臉色也終於變得平和下來,躺在這裡宛如一個普通人睡着了般,長長的睫毛都被冰封起來,看起來多像塑雕。
南宮離一步步走過去,伸手,撫在冷冷的冰雕上。
“如果你真的想要那個孩子活着,就保祐他度過這個難過。”他一字一句的對他說。
當毫無辦法之時,他惟一能做的,便是來告訴他這個孩子的消息。
雖然心裡知道,他其實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南宮離進入皇陵了,這件事情西洛在不久之後就知道了。
一天了,南宮離自離開後就沒有再過來,她心裡定然是不放心的,就親自過來一下想要看看他,或者安慰他幾句,結果發現他人並不在宸宮裡,問了一問東月,東月說不知道,君王走的時候並沒有讓她跟着,但東月說君王似乎很傷心。
西洛原本以爲南宮離可能是去瞧那孩子了,就派人去打探一下,結果南宮離也沒有去,西洛就奇怪了。
他既然沒有瞧那孩子,也不在宸宮裡,現在天都黑了,他能去哪裡?
西洛便又細細盤問東月君王的去向,東月想了許久後方才說了句:“奴婢瞧見君王似乎往皇陵之處跑了過去。”
皇陵那是什麼地方西洛自然是清楚的,歷代君王的安葬之地。
雖然不知道南宮離爲何會去那裡,但知道了他的去向總是要過去瞧個究竟的。
西洛這就去了皇陵,身邊有晴天幾個奴婢陪着。
皇陵離這宮裡並不遠,在宮中的西面有個被劈開的山,這山是外界人無論如何也爬不進來的,除非你能長有一雙翅膀,像飛鳥一樣飛行。據說山上的景色異常優美,但由於這裡是皇陵之地,葬的是歷代皇帝,所以平日裡是沒有人敢到這裡來的,這裡也是一塊禁地。
雖然是山,但被開發得異常的,臺階一階階的往同延伸,如同天梯,所以想要上去也並不費勁。
晴天幾個人掌着燈,由於天黑路暗,幾個人走得也是比較慢的。
廣闊的皇陵之地四面有風吹了地來,打在人的臉上讓人覺得竟然有點冷,但現在又明明是炎熱的天了。
幾個人的衣裳都會被風吹得飄起,好不涼爽。
一走進這裡錦兒就有些懼意的說:“王后,這裡葬的全是死人吶,我們還是回去吧。”
西洛沒有言聲,青霞也不由得咐和說:“這裡好冷啊!奴婢怎麼感覺陰風陣陣的。”
“別自己嚇自己,死人有什麼好怕的。”晴天低聲斥責兩個人一聲。
王后都不怕,當奴婢的怎麼可以害怕。
西洛雖然沒有言聲,但晴天的一句話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的。
死人不可怕麼!
想當初自己可是借屍還魂過來的,如今這裡又是全死人,想一想也忽然覺得四周當真是冷冷的。
剛剛一路過來走了半天路,原本是覺得熱的,所以沒有注意這麼多,現在被這幾個奴婢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說就本能的覺得這裡的確陰氣太重了。
就算是青天化日下,這裡到處是墓穴也會覺得有點滲人的,何況現在是夜晚。
西洛擡頭看了看天,忽然就發現今天似乎連月亮也不見了,從來不怕事的人猛然就生出一股懼意。
南宮遙死了,被葬在這裡了,南宮離來這裡了。
腳下微微頓足,她天不怕地不怕,可她真的會怕鬼的。
西洛一停步幾個奴婢也立刻不走了,錦兒忙趁機說:“王后,我們要不要回去啊?”
青霞也說:“說不定王一會就會回來了。”
晴天閉嘴不語,瞧着西洛。
其實,晴天也就一弱女子,她當然也會怕,大黑天的在這皇陵之地亂走,哪個女子會不怕,只不過她不說罷了。
身後忽然就有亮光傳了過來,還有匆匆行來的腳步。
幾個人一聽這腳步聲立刻轉身望了去,就見黑暗中有個提着燈籠的人越走越近,但由於天黑還看不清那人的臉,錦兒就有些發抖的低叫:“看啊,那有個人,啊呀是不是有鬼來了啊!”
西洛無語,女孩子怎麼一個個都怕鬼。
雖然她也怕鬼,但她決不會說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青霞也因爲這丫頭一驚一乍的害怕了,一個勁的往後縮。
晴天也怕啊,但她不敢朝後縮,要是她也縮王后怎麼辦,她只是瞪大眼睛瞧着那個由遠處走來的黑影。
黑夜裡,提着個燈籠,身子瞧起來很欣長,但人並沒有走近所以還看不清楚那人的臉。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不知何時身後忽然就傳來了一個輕淡的問話。
“啊……”錦兒立刻嚇得尖叫起來,青霞也跟着尖叫,晴天也嚇得一下子轉過了身,倒是洛兒比較鎮定。
對方的聲音太過熟悉令她太過敏感,在幾個人的尖叫聲中西洛已經看清來人是誰了。
是南宮離終於走了出來,他一走出來就瞧見這幾個人站在這裡鬼鬼崇崇的,就是簡單的問一句,什麼意思也沒有,哪知道這幾個丫頭鬼叫鬼叫的。
倒是他的洛兒鎮定極了,一個轉身看着他,見他完好無損的走出來,只是俊顏上看起來還有着抹不開的愁雲,她忙就上前抱住了他道:“你怎麼來這裡了,嚇死我了。”
其實吧,南宮離是真的覺得沒有什麼的。
不就是皇陵麼,他是沒能理解幾個丫頭怎麼這麼鬼叫鬼叫的,但見洛兒又說這樣的說,他也只好順着她說:“嚇什麼?”
西洛支吾一聲,她能說她怕這裡真的會有鬼麼,畢竟這裡是死人之地。
索性也就忙拽着他的胳膊說:“沒事就好,我們趕緊回去吧。”
之前那個提燈籠的也已經很快的走近了,主要是聽見這裡鬼叫似的就趕緊飛跑過來。
見大家完好無損,他方纔出聲:“微臣臣參君王,參見王后。”
來人能是誰呢,當然就是凌風了,他是皇宮裡的錦衣衛,後來聽說王后來這裡找君王了,他能怎麼着,當然是趕緊跑過來跟着了。
幸好王已經出來,凌風的事也算是完成了。
南宮離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反手握着洛兒的手一起走了,這才發現她的手涼涼的,明明大熱天的,應該熱纔對吧。
“手怎麼這麼涼?”一邊回頭走去一邊詢問了句。
幾個奴婢這時也忙緊跟在後面,知道是虛驚一場,現在又有君王與凌風在此,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是你的手太熱了吧。”西洛當然不會說自己剛剛也被幾個丫頭鬼叫鬼叫的嚇了一跳,現在他人在此了這麼緊握着她的手,讓她又覺得曖曖的,這種涼意也就一瞬的時間,很快就消失了。
南宮離握着她的手走在前頭,幾個丫頭一聲不響的走在後頭,凌風走在最後頭,手裡還提着那個燈籠。
晴天不知道怎麼走着走着就掉到後頭去了,然後和凌風說了句:“淩統領剛剛提着個燈籠過來,我們幾個還以爲是鬼提燈呢,都快被你嚇死了。”
凌風聞言一怔,隨之想到幾個丫頭剛剛鬼叫的聲音,不由暗笑,嘴上說:“你們可真是夠膽小的,這世上哪有鬼魂之說。”
“這裡明明葬的全是……”晴天的話可沒敢直說下去,這裡不是死人,這裡全是歷代的皇帝,她敢不敬麼。
凌風嘴角一勾,問她:“你也嚇到了?”剛剛似乎沒有聽到她尖叫吧,就聽見錦兒和青霞鬼叫起來。
晴天嘀咕一句:“我纔不怕呢,是她們兩個怕。”這般說着便伸手指了指前面的錦兒和青霞。
這兩個丫頭是走在一塊的,兩個人本來是一言不發的,現在忽然聽見後面的對話時錦兒就一個回身說:“淩統領你剛剛的樣子的確很像鬼嘛,真的嚇死人了。”說罷這話還忍不住一跺腳,一副氣憤的俏模樣,撥腿就走。
由於周圍並不明亮,這丫頭一個回跑竟是一腳踏空,一下子踩空了臺階,這小身板就忽地往朝撲去,引得她又驚又嚇的尖叫一聲。
眼看着就要摔下去,這身後正跟着的凌風眼疾手快,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他是怎麼撲過去的,就見他長臂一伸錦兒已經被他攔腰摟在懷中,還沒有緩過神的錦兒一頭撞在他的懷裡,撞得腦袋轟轟作響,驚嚇之時是本能的就抱住了這個上來拽他的人。
如今的情形,怎麼說呢,看着那真的是一個曖昧。
兩個人本能的摟在了一起,胸貼着胸,都能感覺到錦兒這上下的起伏。
連着被驚嚇兩次,小臉都變白了。
青霞和晴天本能的就停了步,看着兩個人。
前頭走着的南宮離與洛兒也本能的回了身,望了過來,不知道這丫頭又鬼叫什麼。
兩個人看到的就是,這兩個人互抱在一起,凌風長得欣長,錦兒則是比較嬌小的那一類,在驚嚇過後立刻就擡了頭,然後看了一眼這個救了他的男人,也就是看了一眼,就發現自己被定格住了。
和凌風認識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就真的是第一次了。
凌風是誰啊,南宮離身邊的人,那能差得了麼。
武功不差,人長得不差,翩翩俊美大統領,一身的錦衣服,穿在身上是八面威風,玉樹臨風的,在宮裡巡視的時候就不知道迷倒過多少宮女了,只不過人家是統領,一般的宮女還真不敢想。
就是錦兒這等女子也沒有敢屑想過,畢竟,凌風長得真的很出衆,還是君王身邊的紅人,就算是要良配估計也是要配個小姐,怎麼可能配她們這等沒有出身的宮女呢。
正因爲沒有屑想過纔會不設防,這一擡眼就瞧見凌風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正盯着她,小心的問句:“錦兒姑娘,你沒事吧?”
“沒,沒事。”錦兒心裡忽然就如小鹿亂撞,忙推開了他轉身就走。
男女受授不親,剛剛雖然被他抱了下但這完全是出自於救他,錦兒自然不可能說什麼的,只是壓抑住一顆不安分狂跳的心準備轉身就走,哪想腳步忽然就又是一痛,腿上一軟她驚呼一聲就又鐵了下來。
凌風本就在她的身邊,見她如此哪裡有不扶的道理,忙又是伸手一扶,托住了她跌下去的身子問:“怎麼了?”
“我的腳好像扭住了。”錦兒哭喪着臉說,一臉痛苦,差點就想哭出來,腳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痛死她了。
原來是腳扭了,可這裡天黑路又不好走,凌風能怎麼辦?
擡頭看了看,見南宮離和洛兒都站在那裡看,忙張口說:“王后,錦兒姑娘的腳扭傷了。”
西洛眸子微閃,說了句:“那你就把錦兒先揹回鳳宮吧,回去後本宮再給瞧瞧是怎麼回事。”
南宮離乍聽說錦兒的腳扭了後便和西洛說:“洛兒,天黑路不好走,你也小心點,彆扭着腳了。”
西洛輕應一聲,隨着他又一起朝臺階下走,南宮離似又不放心的說:“洛兒,還是我來揹你下去吧。:”
黑着天,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憑着感覺走,南宮離還真是怕她和錦兒一樣扭傷了腳,索性就想着揹她回去好了。
西洛一怔,隨之輕嗯。
她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待遇,南宮離果然就半蹲在她的面前,西洛則往他背上一趴,南中離揹着她就走了,箭步如飛。
果然啊,練過武功的男人和普通人怎麼能相比呢。
兩個人離去了,那廂的凌風把燈籠交給了一旁的青霞,他半蹲在地上讓錦兒趴上了,錦兒雖然覺得這樣比較害羞,但自己的腳不能走,她能怎麼着,只好往凌風的背上一趴,凌風身上不由得一僵,隨之背起她就走了。
這邊青霞與晴天也就跟着一起走了,但說實話,晴天的心裡有點難受了。
怎麼說呢,凌風這個人,是真的不錯的。
晴天對他吧,可以說注意很久了,只不過由於她是個女孩子,便一直羞於表達什麼。
現在瞧着凌風揹着錦兒走了,晴天的心裡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可她能怎麼辦,這錦兒是她的姐妹,又扭了腳,他不揹她一個弱女子還真的揹着她走這麼遠的路不成?
晴天的心裡有些苦惱,但也只能暗暗壓抑。
凌風揹着錦兒也是走得很快的,他實在是慢不下來了。
長這麼大他還沒有背過女子,這是第一次。
不背不知道,一背嚇一跳。
錦兒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她是一個已經成人的大姑娘了,這一背上去就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背被一團肉給壓住了,那種感覺簡直如雷擊電打啊,讓人裡裡外外都被燒燋了,偏又連一個字也不敢發,哼一聲都不成。
錦兒又不是傻子,豈會不知道這種感覺。
她一個小丫頭也是第一次接觸男人的,這樣趴在一個男人的背上,那團肉都快被壓扁了,偏偏這種感覺又該死的舒服,讓人害羞又緊張。
而且,凌風的身上有着很好味的男人味,令人有點神往的想一直這樣趴在他的背上不要起來纔好。
這種帶着羞恥的快樂是不能言喻的,小腦袋趴在他的脖子上,明顯的感覺到凌風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了。
他能不急促麼,這麼大的一個姑娘趴在他的背上,現在這個季節穿的本就單薄,女孩子的身上本來就有一種女孩的體香,現在被她這樣靠近着,一顆心都跳得不成樣,心裡就顯這路太長,巴不得趕緊走回去好把她放下來,也免得她害得自己又緊張又不安的。
再擡頭看南宮離與洛兒,這兩個人早已經不見蹤影了,反正他們兩個一直恩愛,有機會在一起的時候通常是不需要她們這些狗尾巴跟着的。
凌風腳下也加快了,完全忘記了身後還有兩個女孩需要他呵護着。
本來,他來的時候手裡還是提的有燈籠的,但剛剛背錦兒的時候這燈籠就隨順交給青霞了,現在好了,一個人箭步如飛的往臺階下走,當然也是憑的感覺,四周的路看不真切,今天晚上這天上偏就沒有一個星星照明,着實讓人壓抑,不知不覺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偏這丫頭的呼吸就在耳邊,吐氣如蘭,小嘴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時不時的蹭到他的耳朵,好像要親吻他似的。
這感覺真是有點緊張和壓抑的,錦兒這女孩是比較活潑的,哪裡喜歡這莫名的氣氛,就沒話找話的和他說:“淩統領你似乎比較緊張啊!”
“沒有的事!”凌風立刻否認。
“可我怎麼感覺你呼吸好重啊,你的心似乎跳得也比較快呢。”錦兒的手是環在他的脖子上的,一隻手就忍不住往那裡一摁,一副又無辜又天真的模樣,凌風就被她給害慘了。
“你不要亂說,手不要亂動,不然一會把你摔下來不能怪我。”凌風沉重的警告。
“我當然不會怪你,但王后一定會怪你的。”錦兒輕哼威脅,意思就是說,你要是把我摔下來了我就朝王后告狀去,凌風着實無語。
錦兒這丫頭怎麼說呢,她和晴天是完全的兩種不同類型的人。
錦兒這丫頭長着一張俏皮可愛的臉,人瞧着又可愛又純真的,雖然她骨子裡確實不怎麼純真,但這張臉會騙人呀,她一副單純的模樣常常會讓人覺得她毫無心機,很容易相處。
晴天這丫頭就顯得沉靜多了,爲人處事都是比較冷靜的,她的樣子有幾分的冷清,瞧起來並不像錦兒這麼容易相處,明明是差不多年紀的人,但卻是一副老道成熟的模樣,沉穩極了。
兩個人的姿色都是各異的,人長得漂亮,就是脾氣不同,錦兒這丫頭逮着一個話題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而且說話容易轉移他們彼此之間的這份緊張,效果顯著,凌風明顯的呼吸平穩多了。
所以說錦兒這丫頭實際上是比較聰明的,人是傻是精不能光看臉的。
凌風放鬆下來,兩個人都刻意忽略了某人的肉貼着某人的背這個讓人羞澀的事情,畢竟他們真的又沒有那種關係,他就是聽了王后的吩咐背了錦兒而已。
放鬆下來這腳步也就慢了下來,錦兒就胡亂問他:“淩統領,你怎麼還沒有成親啊,你都多大了還不成親,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成親了,這樣的話你以後老了可怎麼辦啊,沒有兒女在跟前侍候你不得一個人孤獨到老了,到時哪天萬一死了連個送棺的也沒有豈不是太可憐了。”這丫頭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堆問題丟給凌風,凌風被噎住了。
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太多。
錦兒又說:“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啊?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凌風回答不上來,支吾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論口舌他還真不如這丫頭。
錦兒又說:“你要是想成親,可以讓君王給你指婚啊,你可是君王面前的紅人,君王一定會虧了你的。”
凌風頭皮開始發麻,這丫頭就知道張口問這問那說這說那,一張紅脣一直在他的耳邊吹來吹去,讓他漸漸的又心神不寧起來了。
她到底是無意還是故意的?凌風不禁開始懷疑。
畢竟,都是混出來的,哪個不是人精,要是真單純的一無所知,早不知道被人害死多少回了。
錦兒在他的背上又動了動,這一動肉也會跟着動的,肉一動凌風全身就發麻。
腳下忽然也跟着一腳踏深,空了。
“啊呀呀……”錦兒一個不防備,又叫起來了。
凌風收腳已經來不及了,他又不是故意的,誰讓這丫頭一直在耳邊說個不停,害得他心神不寧的纔會一腳踏空,但人家終是練家子的,豈會真的讓這丫頭再受一次疼,立刻長臂伸出把這丫頭腦袋護在了懷裡,兩個人的身子直接滾了好幾個階梯方纔給穩了下來。
“嗚嗚,疼死我了……”錦兒被困在他懷裡停下來的時候還在嗚叫,太疼了,腦袋雖然被他護住可這小身板護不住啊,這樣滾下來早疼死她了,也來不及抱怨凌風,只顧着喊疼。
凌風當然知道她會疼,所以慌忙就扶着她坐起,伸手去揉她的背說:“對不起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嗚疼死我了。”錦兒雖然是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可她還是有脾氣的,這脾氣當然都是靠王后撐起來的。
她的主子是母儀天下的王后,作爲她身邊的大宮女,她怎麼可能沒有脾氣,又怎麼可能不嬌氣點。
凌風見她小臉都皺在一起了,是真的愧疚了,都怪自己胡思亂想纔會害得她被摔,手上給她輕揉着背說:“錦兒姑娘,應該是沒有傷到,估計就是弄疼了,回去休息一夜就會好了,你不要怕。”
錦兒當然不是怕,她就是疼唄。
凌風又忙站起來小心的來扶她說:“錦兒姑娘,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回去後看看你的腳。”
對啊,她的腳還受着傷,錦兒立刻就又忍下了背上的痛,凌風再次把她背了起來。
這一次,凌風是再不敢胡思亂想了,揹着她認認真真的走了回去,一路上,錦兒也不再說話了,哼哼唧唧的喊疼。
事實上,錦兒是真疼,回去後才發現背上好幾塊紫印,還有血跡,滾下來的時候劃傷的。
------題外話------
錦兒、晴天、凌風、這幾個糾結的丫頭,總是要有一個不幸福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親媽也糾結。笑笑該如何度過,洛兒真的會撒手不管任其自生自滅麼!~
親,給個意見,咱們洛兒其實還是善良滴,她過不了南宮離這一關。
大家對笑笑的反應似乎比較冷淡啊,難不成真想讓我把他寫死?出天花死了好了!